病房里,陆瑾安还在闹腾,硬要陆恩慈给厉晟尧听说这件事情赶过来的时候,那个瘦弱的身影笔直的站在手术室外,看她这情形,想必时衣锦被推进了手术室,她就在这里站了多久。
    晚风微凉,吹在女人单薄的身子上,仿佛让人莫名多了一层冷意。
    伸手,想人圈在怀里,时初似乎感觉到空气中蔓出男人身上的冷香,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他来了,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无比的软弱。
    身后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她竟然想依赖一刻。
    “厉晟尧,如果外公……”她张了张嘴,那一刻,声音哑然到了极致,她甚至不敢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她说不出来,也不敢说。
    厉晟尧不用看女人的脸色也知道她的表情是多么绝望,他的大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着女人的后背,低声哄道:“外公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兴许是得了男人的保证,时初一直不曾松懈的表情,这会儿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她肯定的点了点头:“嗯,不会有事的。”
    像是在,自问自答。
    “小时!”感觉到怀中的女人微微颤抖,没有人比厉晟尧更清楚,时衣锦对她的重要性了,比起陆家人,时初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外公。
    这也是为什么,这几年他每次回四九城,都会去时家坐一坐,陪陪这个老人。
    他跟时衣锦虽然有时候都不提时初,可是每个人心底都很清楚,他们都在关心一个人,等一个人回来,完好无损的回家。
    时初咬了咬唇,直到口腔里传来淡淡的铁锈之味,她才恍过神来,目光透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冷,时初本来就长得好看,若是脸色冷下来,自有一股子惊心动魄的美丽。
    安城人都说时初笑的好看,长得漂亮,整一只笑面虎,她能在笑着的时候不由分说的整的你哭爹叫娘,可是她脸色冷下来的时候,不比笑的时候差到哪里去。
    那一冷,如同秋霜扫眉,一双凤眸里像是剜出了一道波光粼粼的冷意,像是一片澄清的雪湖中泛了一丝冷:“倘若外公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总算是出来了,因为有厉晟尧在,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他,而时初去陪时衣锦,隔着透明的玻璃窗,看着里面身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管子的老人,时初只觉得心如刀割。
    说到底这件事情是因为自己而起,倘若不是她得罪了陆瑾安,他们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找自己的麻烦。
    想到陆瑾安,她的眸色冷的不止一星半点。
    既然有人要找死,她不妨让他们知道,有些人,他们惹不起。
    她给宁颂笙打了一通电话,电话刚挂了,就有人找上门来,看着陆家三人组,时初的表情又冷了不止一星半点,倒是许凤娇为难的开了腔:“小初,你外公没什么事吧?”
    这个女人,她怎么还有脸问外公的情况,她们夫妇两在外公耳边没少说难听话,她现在竟然道貌岸然的关心外公的情况!
    时初冷冷勾唇,一丝冷意便携在了唇角,莫名的让人觉得疏离:“不劳您挂心,我外公很好,如果没有几个不长眼的人来这里扰了他的清静,我想他以后会更好。”
    许凤娇动了动嘴唇,倒是陆瑾安不顾许凤娇的阻挠出了声,如果陆恩慈不在,他或许能装个病,受个伤,让时初那丫头负责,但是陆恩慈从头到尾陪着他做了一遍检查,在陆恩慈眼皮子底下,他可是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是以前,陆瑾安还能用以前时初犯下的大错拿捏住这个二哥,可是这回时初回到四九城之后,他突然发现,二哥好象变了。
    以前陆家谁有人敢提起时初,二哥绝对会跟谁急,毕竟,陆家三兄弟,陆恩慈绝对是最疼爱陆双华的那一个。
    陆双华唯一的一个孩子被时初害得落下了终身残疾。
    他身为哥哥的怎么可能不气,不怨!
    甚至每次陆恩慈见到时初时,对她的态度也是相当恶劣,但是这一回,他虽然没有给时初说好话,但是心却慢慢的偏向了时初。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陆家三兄弟之中,除了大哥陆青云之外,陆老爷子退下来之后,陆恩慈几乎是陆家最有权势的一个人,因为时初的事情,陆恩慈这几年低人一等,可是现在时初回来了之后,他的态度慢慢的变得微妙起来。
    毕竟时初再怎么说是陆恩慈的生的,他虽然对时初有气有怨,可是这么多年,思女之痛早已经击垮了这个男人,再加上儿子也出事了,他又听了时初的一些事情,他对这个女儿的态度慢慢改观,但是陆瑾安却是见不得事情朝这个方向发展:“陆时初,你是什么意思!你把静临关起来了,难道还不准让我们来要人。”
    不长眼的人,大概就是说他们吧!
    方才陆瑾安已经添油加醋把事情说了一遍,陆恩慈却没什么表态,这会儿看着时初冷冷的表情,难得多嘴问了一句,他是听说了时初在厉家的事情。
    可是看这丫头,也不像是怀孕的主儿,他一肚子疑惑只能按捺在心里:“时初,你三叔说的是不是真的?”
    “陆二爷是不是弄错了,我什么时候有三叔了?”那表情真真疑惑至极。
    陆瑾安被时初气得脸色又是一变:“呵,有你这么蛇蝎心肠的侄女,我可是不敢当!”
    时初也不恼,只是淡淡说了句:“你们该庆幸今天我外公没什么事,若是我外公有什么三长两短,哪怕陆静临不在我手上,我也会让你们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他。”
    许凤娇惊恐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时初。
    倒是陆瑾安气得浑身直哆嗦,他扬起手指了指这个女人:“二哥,你听到了吧,静临失踪的事情果然跟这个贱丫头有关,二哥,静临可是你侄女,你可得为她作主啊!”他骂完这句话,转而寻求陆恩慈的帮助。
    陆恩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俊眉一挑,陆静临是他侄女不假,可是时初同样是陆瑾安的侄女,可是瞧陆瑾安的态度,分明是不打算把时初放在眼里。
    这样的态度让陆恩慈心底分外不舒服。
    “时初说了,静临不在她手上。”他难得说一句公道句。
    可是这话却让陆瑾安心底打了一个憷,二哥这是什么态度?他心底一惊,瞧见时初清清冷冷的眸子,那双平素爱笑的眼睛里冷意慢慢飞起,像是惊涛染了骇浪。
    他莫名一惊,却仍旧不知死活的说了句:“二哥,你也是被这个丫头给蛊惑了吗,你别忘了,时老爷子可是被她气得心脏病发作的!”
    正好厉晟尧办好时衣锦的事情回来,因为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厉晟尧相当不痛快,他让秦西城安排了一下医院这边的情况,免得外公以后还受什么牵连。
    结果,他刚回来就看到这么有冲击力的一幕,男人的俊颜染了一层冷意,那一双黑沉沉的眸子里,却荡着一股子惊心动魄的冷意,像是千山幕雪下的寒冰:“我怎么听说,外公心脏病犯了是因为陆三爷而起。”
    不轻不慢的声音传来,却给空气中莫名添了一种东西。
    众人一回头,只见一个身黑衣的厉晟尧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长眉微拢,少见的疏离淡漠自眉眼之中化开,像是裹了一层细碎的冰,有光亮自眼底浮出来,却莫名的让人觉得身子一寒。
    陆瑾安看到厉晟尧,当即扬了笑脸,他可是听说厉晟尧昨天已经回厉家了,厉大公子这一回来,四九城众多豪门议论纷纷。
    难不成,厉晟尧打算接手厉家了?
    如果这位真的是厉家的掌门人,以后他们这些人说话就得掂量一下了。
    因此陆瑾安的态度瞬间一变,已经换了一张脸,跟厉晟尧说话的时候,语气之中带着微微可见的讨好:“晟尧啊,你不知道这个女人胆大包天,竟然囚禁了静临,我们正想办法,让她把静临交出来。”
    毕竟当初厉晟尧的态度摆在那儿,虽然他跟陆静临分手了,可是他给了一大笔不小的分手费,厉晟尧哪怕跟陆静临分手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对陆静临的事情肯定会多多少少有一点儿关心,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陆瑾安会说这一番话。
    他如果知道厉晟尧的真正心思,绝对不会自讨苦吃说这些话。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厉晟尧冰山一般的俊脸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语气带了一丝少见疑惑:“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陆瑾安听了这话莫名的一愣,觉得厉晟尧的态度比起在安城,好象有点儿变化,一双狐狸精紧紧的盯着厉晟尧,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点儿情绪。
    可惜,厉晟尧若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心思,是断不会露出一星半点儿情绪的,他心底紧了紧,有些莫名的望着他:“晟尧,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静临买凶伤人,我带她去精神病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断定说她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我担心再有什么乱子,就让她暂时呆在精神病医院了!”厉晟尧轻描淡写的将这一番话说出来,却成功的让在场的几个人变了脸色。
    其中许凤娇的脸色变化最大,她身子微弱的晃了一下,陆瑾安眼疾手快,当即虚扶了她一把,然后岔岔的看着厉晟尧:“晟尧,静临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前女友,你怎么能出手这般狠毒?”
    不止陆瑾安有这个想法,就连陆恩慈的心思也一样。
    如果被关进了精神病院,出来的话,不死也变成疯子了。
    陆静临到底是伤了谁,能让他对陆静临不惜痛下杀手!
    这些人之中,恐怕只有时初最为明白了,她道是陆静临这段时间怎么没在她面前蹦哒,原来是被厉晟尧关进了精神病院,他还真是舍得啊。
    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陆静临只要不在她面前惹事,对这个人,她真提不上什么心,所以,她只是目光微微诧异的望了他一眼。
    厉晟尧感觉到时初的目光,黑沉沉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微芒:“陆三爷,你也说了只是前女友,她伤了我最重要的人,我对她已经很客气了。”
    这个很重要的人,让时初的目光微微一变,她什么时候成了厉晟尧最重要的人了,而且这个男人,这么直接了当的跟陆瑾安这么说话,会不会不太好?
    陆瑾安脸色难看的可怕,可他也知道,在四九城,如今是厉家的天下,厉晟尧哪怕不做什么,他想收拾的人,大把人会帮他去做。
    得罪他,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倒是许凤娇突然丢出了一枚重型炸弹:“晟尧,你这么对静临,你一定会后悔的!”这个与世无争,看起来无比柔弱的女人,这会儿脸上完全失了血色。
    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里,有着深深的震惊!
    她怎么也想不到,厉晟尧会这么对陆静临,她当初想尽办法把陆静临带回四九城,不是眼睁睁的盾着她再次出事的。
    像是看出女人眼底的复杂之色,厉晟尧像是没怎么在意,只是语气不徐不缓的继续开腔:“对了,有件事情我跟大家交待一声,时初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骨肉,以后你们做什么事情之前,记得掂量一下。”
    为了避免意外,厉晟尧觉得有必要给大家一个警告,毕竟他的女人,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以前他护不了她,以后,谁惹动她,就是在跟他厉晟尧找麻烦。
    短短的一句话,却透着无限的杀意。
    陆瑾安似乎被厉晟尧吓到了,倒是许凤娇面色苍白的拽着陆瑾安离开了。
    病房外只剩下陆恩慈的时初,以及厉晟尧,男人目光优雅平静,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丢了一个多大的炸弹,他身姿从容,落在时初身上的目光莫名的带了一层温柔。
    饶是陆恩慈也想象不到,当年沉稳内敛的厉晟尧有一天,会拿这种目光看时初,他神情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两人,若是当年没有发生这些事情,也许他非常赞同他们在一起。
    可是……
    他们不该在一起,不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陆恩慈的面容慢慢的变得坚定了起来,他望着时初,突然出了声:“小初,你跟我来!”
    时初听到这声呼唤,不由自主的望了厉晟尧一眼,厉晟尧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她这才跟着陆恩慈的步子离开了病房外。
    两人在距离病房不远处的消防通道停了下来,时初望着面前的男人,这个人是她的爸爸,亲自赐于她生命的人,可她跟陆恩慈的关系一向不好。
    这也是为什么,时初跟他远远没有跟时家人那么亲近的缘故,当年时唯难产而亡,时家非但没有怪她,反倒给了她绝对的荣宠。
    而陆恩慈却因为时唯的死,对这个女儿一直不上心。
    “你跟厉晟尧不能在一起!”陆恩慈倒是直接了当,一点儿都没有隐瞒自己的心思。
    时初微微哑异,好笑的望了他一眼:“陆二爷,这是用什么身份给我说话?”
    “时初,听我一句劝,厉家不适合你。”陆恩慈看着她明亮的眼睛,那里面像是划过了一丝细碎的嘲弄,虽然极淡,可他看得真切。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包括一直不肯原谅时初的陆恩慈,他虽然恨时初毁掉了整个家族的前程,可是他更希望时初幸福。
    时初笑弯了眼睛,明明在笑,可是她的眼睛里莫名的藏了一丝冷意,那目光不由自主的让人打憷:“如果陆二爷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时初,难道你以为爸爸会害你吗?”陆恩慈知道时初的性子,那绝对是冥顽不灵,固执至极的性子,可他明知道会碰钉子,还是不顾一切的把想法说了出来:“我今天晚上安排飞机,送你离开,哪怕你不想回安城,想去国外都可以,总之,你不能再呆在四九城了。”
    虽然现在局面平静至极,可是谁能知道针掀起多么大的风浪。
    他不敢赌!
    也赌不起!
    在儿子昏迷不醒的情况下,他不敢让自己的女儿再受一点儿危险。
    “还有朝衍,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把他也一起送出国,你不是一向最喜欢意大利,身份的事情,我帮你处理!”陆恩慈见无动于衷的时初,又抛出了诱铒。
    虽然这些事情难办,可是对于陆恩慈来说,却也能做到,毕竟他现在的位置也不低,如果有心做这些事情,他会做的不着痕迹。
    只是,时初必须马上离开四九城。
    她从呆一天,就有一份危险。
    时初倒是没有想过陆恩慈会对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其实早在她隐隐约约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后,她对陆恩慈就没有那么排斥了。
    毕竟,当年错在她,她有什么资格去埋怨别人。
    不然,前几天,那一声爸爸她是绝对不会喊出来的。
    重要的是,陆恩慈不止替她想好了一切,甚至连陆朝衍都提到了,看来他对哥哥被人劫走的事情不是一无所知,而是他明明知道,却选择了隐瞒。
    看来,他也觉得哥哥留在自己身边比较安全。
    时初淡淡的蹙了蹙眉,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一双漂亮的凤眼里似乎露了一丝小小的哑异,不过很快的,那丝哑异消失,变成淡淡的轻笑:“你倒是大手笔,可是我没有杀人,为什么要走?”
    如果她走了,才会彻底背负了当年的罪名。
    她回来,是为了给自己洗刷冤屈的,而非将自己陷入万难之地。
    若是想逃,她七年前就离开了,何必等到现在。
    “时初,不管你有没有杀人,可是当年的线索早已经被毁得一干二净,你以为陆家不想给你翻案吗,你以为我们不想查出真相吗,这些年,我们什么都查不到!”陆恩慈不可能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当年设局的人设了一个死局。
    一个让人无法破除的死局。
    只要厉少容手中有当年时初买凶杀人的证据,他们陆家就没有任何话可说。
    不然,这么多年,他们怎么会韬光养晦,凡事不争不闹,低调至极!
    时初眼底还是有一丝震惊的,她也没有想到,这七年,陆家还在查当年的事情,心底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在慢慢发酵,看来,她真的误会爸爸了。
    心中一阵涩然,她嘴角却挑起了笑,她仍是好脾气的笑了笑,显得性子特别的乖巧,一双眼睛亮亮的,这样的时初,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懂事无比的小女孩。
    谁能想象的到,她曾经是多么的飞扬跋扈,性子顽劣?
    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眼底噙着一丝感激,不浓,但也不淡:“我知道你们关心我就够了,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再有什么事的。”
    说完,她转身就走。
    陆恩慈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消防通道门口,忧心忡忡的叹了一口气,这次到底是福是祸,谁也不知道,唯今之计,只能赶紧回家跟爸爸商量一下了。
    这丫头无论过了多久,固执的脾气还真一点儿都没有改。
    如果时初真要留下来,他陆恩慈拼了一条命,也要保住她!
    他绝不允许,再有人动他跟时唯的孩子!绝不允许!
    时初出来之后,厉晟尧还等在那里,只不过病房外面多了一些保镖,何伯过来的时候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人:“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问他。”她挑了挑眉,让他问厉晟尧。
    厉晟尧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望着时初,感觉这丫头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了一点儿微妙的变化,似乎没那么排斥了。
    安排好医院的事情之后,厉晟尧带她离开,时初路上一直安安静静的,直到快到厉家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你真的把陆静临弄到精神病院了?”
    “嗯。”男人淡淡的应了一声,似乎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
    时初砸了砸嘴:“真狠,好歹是你前女友。”
    厉晟尧眼底的不悦慢慢浮了出来,他伸手将时初扯了过来,眉目之间似乎酝酿了一丝淡淡的弧度:“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让时初莫名的觉得后背一凉,但是女人一点儿都不怕,反倒是坏坏一笑,嘴角的笑,特别轻挑,问得漫不经心一样:“陆静临难道不是你前女友吗,还是说,她现在还是你现女友?”
    “你说呢?”他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
    时初叹了一口气:“哎,果然是陪在你身边七年的小情人,地位真不一样!”
    厉晟尧手中的力道加重了一些:“陆时初!”
    看着男人黑下去的脸,时初又是一疑惑:“难道不是?”
    厉晟尧:“……”
    还能不能愉快的说话了?
    许凤娇跟陆瑾安回到陆家之后,一路上,许凤娇的脸色都难看至极,这会儿回到陆家之后,更是越发难看,陆瑾安本来打算去找陆荣升告状,看到这情形,当即也顾不得跟陆老爷子说这个事情了:“凤娇,你怎么了?”
    “有点儿累。”许凤娇强颜一笑。
    “我带你去看医生。”陆瑾安紧张兮兮的说道。
    若是常人来看,这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好夫妻,许凤娇却说:“不用了,我让司机带我过去,你不是找爸爸有事情要说吗,你先过去吧。”
    “可是,我不放心你。”陆瑾安脸上的担心一点儿都掩饰不住。
    许凤娇却莫名的觉得有点儿烦,连一度的好脾气也失了去:“瑾安!难道你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厉家欺负咱们女儿吗?”
    瞧见妻子沉下去的脸色,陆瑾安赶紧安抚:“好,我去找爸爸,如果你一个人不可以,让佣人陪你一起去,凤娇,静临都那样了,你可要保重自己。”
    陆瑾安走后,许凤娇叫了司机送自己去看病,陆家各房,无论是少爷还是小姐,还是太太夫人,都配有自己的专属司机,许凤娇一上车,司机就问她:“三太太今天去哪儿?”
    “老地方!”许凤娇脸色不好看,依然是一朵病美人。
    “好的!”司机应允了一句,车子不徐不缓的驶出了陆宅,而刚出陆家,许凤娇就伸手拨了一个电话,语气带了一丝急切:“你在哪儿,我马上要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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