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颜更是紧张到不行,抓着我手臂的手指甲都快要嵌进了我的肉里,心脏狂跳大脑空白,完全就是一副做了坏事的心虚样子!
    被发现了!
    怎么办?怎么办?
    出来!夜夕绿色的眼眸冰冷地闪过草丛,状若妖魅的嘴唇抿成了直线,透过稀疏的草木,那身莽纹状的衣服仿佛已经和他的整个人融化在了一起,青蓝色的花纹已经印在了他的身上,活生生就是一条毒蛇!
    被这样的毒蛇发现,应该没有活命的机会了吧!
    缓缓闭上眼睛,在死之前还能见上凤唯卿一面,也算是圆了我的一个心愿,只是心里还有那么些许不甘心。
    萧颜比我的反应要快,她给我使了个眼色,然后往后拽了拽我的衣袖,轻轻的两个字,大山一样压在我的心口,我去!
    她想替我走出去,走进那条毒辣的捕食者的视线里,换句话说,她想代替我去死!
    而我又怎么能允许她这么做呢,即便是死,那也总得要反抗一下,说不准还能逃过此劫。
    我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哪知萧颜猛地一拽,又把我拽了回来,坚定的眼神闪烁在眼眶里,你是一个母亲!
    那也不能让你去白白送死!
    掰开萧颜拽着我袖口的手,谁知头顶的左上空竟然传来一声清亮的,月光照在水面上那般晶莹闪亮的声音,那团火一样炽热又耀眼的颜色,晃得我眼睛有点晕,夜夕,没想到你费劲心思想要得到的晶石被自己的属下独吞了!这条各界之主不能随意跨界的亘古铁律制定的真是好极了!
    是梅渊!
    竟然是梅渊救了我!
    萧颜也听到了梅渊的声音,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两只手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你别以为本座真的不忍心杀你!夜夕的唇畔之间,两颗尖细淬毒的獠牙若隐若现,似乎就是因为那两颗獠牙突然间的疯长,令他原本轮廓恰到好处的唇形出现了一条缝,怎么都闭合不了。
    你当然不忍心杀我,若我死了,你就永远都杀不掉冥帝和人皇,永远——梅渊的声音突然间变低了一些,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永远都得到我的嗓音!
    这句话几乎震惊了我!
    心里面开始有一种猜测,现在的夜夕如果真的是无尽之海的那条毒蟒的话,现在的这副皮囊应该就是他给自己的包装,除了那双眼睛是自己的以外,惊世绝伦的容貌,还有那双润洁如玉的双手,我不敢在往下想,他下一步想要的肯定就是梅渊的那副天籁嗓音!
    你死了,本座还可以寻找更好的!夜夕的衣袖用力一挥,那两颗獠牙在暗中寒光乍起,令人不寒而栗。
    其实我还挺可怜你的,费劲心思得到的这张脸并不是这世上最美的,这双手虽然润泽无双,但是再也弹不出这世上最动人的曲子!你注定了这辈子只能当一个丑八怪!梅渊这句话的讽刺意味将原本就压抑的气息变得凝固了起来,憋得我有些喘不上气。
    对面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窜过来一口咬住脖子的毒兽,我真的为他捏了一把汗!
    本座发誓,一定要得到冥帝那张脸皮,还有你那副引以为傲的嗓子!等本座找到了人皇,你们三个人就等着挫骨扬灰吧!夜夕怒气大盛,说话也是咬牙切齿,轰隆一声,烟雾缭绕之下,我看见地上多了一条几丈长的蛇尾,摆动几下匆匆消失在原地!
    萧颜吓得更是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口中喃喃自语,蛇是蛇!
    我轻拍着她的后背,那不是蛇,是一条毒蟒!
    此时梅渊已经来到了我们面前,淡妆之下的桃花眼更显的有些妩媚,珠儿,没事了,快回去吧!帝乾还有重儿该要担心你了!
    我很不好意思地拍了拍屁股上还有膝盖上面的土渍,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这么长时间趴在草丛里,跟个土人没什么区别,梅渊,谢谢你!
    你说什么?梅渊好整以暇,染着淡淡红晕的嘴唇微微咧开,露出妖孽一样的笑容。
    我说谢谢你啊!谢谢你刚才及时出现,要不然我恐怕要被那条大毒蛇吞进肚子里了!拍了拍袖子上面的灰土,整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我感觉自己糟糕透了。
    你以前从来都不跟我说谢谢!而且我只是碰巧路过!梅渊停住想要帮我擦掉脸上土灰的手,转过身,只留下一个红色的背影,长长的拖尾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辰辰,这个梅渊好奇怪,感觉怪怪的!萧颜拍打着身上的土灰,此时天色已经变得很暗了,眼看就要黑了。
    那里怪怪的!?
    他明明是看你这么晚还没有回去,怕你出意外,出来寻你的,为什么非要说自己碰巧路过呢!
    萧颜,你别无中生有了,路过就是路过,这家伙一定是看我跟他生分了,所以跟我较劲呢!这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定都没改。
    辰辰,你说的一箭四雕,就是拿回了法器,借别人的是杀死了萧域凉和王素芬,还成功的告诉夜夕那半颗晶石已经被萧域凉炼化了,不存在了,可是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夜夕会转过弯的!
    到那时候,希望我们已经把剩下的半颗晶石找到了!我叹息一声,但愿事情能如我们预料的那样发展。
    傍晚时候的天总是黑的很快,还没走到梅林,天色已经黑了,一块大黑布上,已经星星点点地点缀起了小星星,还有那轮圆亮圆亮的大玉盘。
    借着月光走在妖界的小路上确实有些说不出的安静,萧颜挎着我的手臂,身子靠的我很近,辰辰,你不觉得太安静了吗?
    晚上哪有不安静的!我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实安静了一点。
    若不是妖界的夜晚就是这样,那就肯定有什么其他原因了。
    哦,说的也对。萧颜明显没有那么害怕了,紧靠着我的身子也往一侧挪了挪,可是现在天才刚刚黑啊,还没到夜晚!
    萧颜这么一惊一乍的把我也弄得心里毛毛的,再次观察了一下周围,除了被风吹动的草丛有些晃动,四周安静的有些诡异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迹象!
    深吸一口气,萧颜,你这样自己吓自己完全不是你的风格啊!以前的你可是胆子大得很,现在怎么一点风吹草动就惊吓成这样?
    以前好歹也是在人界的地盘,所以我才吃得开,现在是在完全没有接触过的妖界,因为不熟悉所以才害怕!
    我轻笑一声,刚开始我不熟悉鬼怪,所以也害怕,这个理由,勉强说得过去!
    就在我们放松的时候,忽然草丛里面窜出几只小妖来,他们身上伤痕累累,被鞭子抽打的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方,血呼呼的样子把我和萧颜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看,原来是斗鸡眼他们!
    虽然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面目全非,但是那双永远不会聚焦的斗鸡眼很是明显,我清了清嗓子,斗鸡眼,你不是去给妖母大人送丹药去了吗,怎么出现在了这里,还是这样一副面孔!
    斗鸡眼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听到语气里面带着强烈的愤怒,你们两个骗子,竟然从地上随便糊弄了一块泥巴,做成丹药的样子来骗我们,害我们被妖母大人用鞭子抽打!
    我抽了一口冷气,然后笑了笑,误会,这都是误会!
    什么误会!分明就是看我们好欺负!斗鸡眼吃力地拿出身上的棍子,砸了砸地面,然后摆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只是因为身上长一条短一条的伤口疼的厉害,有些站不稳,好几次才把这充满气势的动作做完,显得有些可笑。
    他身后的那几只,也不约而同的拿出身上的棍子,学者他们老大的样子,在地上砸了砸,发出一阵凌乱声。
    我说斗鸡眼同志,你先别这么紧张,对于你的遭遇,我们深表同情,可是我也为你们选了一条明路不是吗?
    别叫我斗鸡眼,本妖最讨厌别人叫我斗鸡眼!斗鸡眼手中的棍子一晃,很是不满地说道。
    好好好,斗鸡眼同志,以后不这么称呼你了!
    别叫我——斗鸡眼!斗鸡眼急了,抡起棍子就要挥过来,却又因为动作太大闪了腰,疼的嗷嗷叫,身后的那几只小妖立马上前,搀扶着他。
    斗鸡眼,实话跟你说吧,萧大人和妖母大人因为办事不利,把外界人放进来,扰乱了我们妖界的秩序,已经被王下令处死了,当时本大人就在现场,你不信的话明天可以关注一下,估计我们整个妖界都要炸锅了!我清了一下嗓子,眼角的余光是不是地瞥着他,虽然分辨不出脸上的表情,但是看得出来他已经有几分相信了,王见我办事细心周到,已经提拔我为他身边的近侍,专门做一些保密性强的事情,本大人现在正招属下呢,可以
    斗鸡眼一听,两眼瞬间冒光,那双斗鸡眼分别以顺时针和逆时针,同时旋转一圈后,对着我的方向,问道,那大人你看我们兄弟几个够不够格?能不能有幸成为您的手下?
    你们嘛!我上下打量着他们,露出一副嫌弃看不上的表情。
    大人,我们哥几个绝对适合这样保密性强的工作,我们嘴巴严,不管谁问都不会说!您就收下我们吧!斗鸡眼踉跄着向前几步,眼睛里面冒出来的期望让我感觉这么骗人实在有些不地道,心里也打定主意等事情结束以后,给他们一笔丰厚的回报,省得到处抓人参求赏金!
    那好吧,看在你上一件事办的还算利索的份上,就收了你们!我也是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话一出口,斗鸡眼感恩戴德的样子立马溢于言表。
    那大人,有没有什么指令吩咐我们去做的?斗鸡眼问道,脸上依旧是期待的表情,看起来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功表现了。
    王上命令我寻找半块类似宝石一样的东西,那东西金光闪闪,唯一的特点就是只有半颗,你们像手底下的兄弟们四处打探一下,看看有没有人听说过这东西或者知道这东西的下落,到时候王上肯定少不了赏赐,说不定还能加官进爵,弄个官职当当!
    说到赏赐的时候,斗鸡眼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是不斗的,在说到加官进爵的时候,他竟然口水都流出来了,大人,我们现在就去找!现在就去,一有消息就立马汇报!
    斗鸡眼带着属下那帮小妖浩浩荡荡的瘸着腿离开了。
    萧颜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辰辰,你这胡说八道的本事越来越炉火纯青了,连我听了都相信了!
    我一样信!一道尖细的断断续续的声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表达不顺,那小人参从我的口袋里露出脑袋,两颗小圆点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了,比以往大上了许多,五官也已经在脸上长开了。
    虽然只是断断续续的几个字,但是能开始张口说话已经是奇迹了。
    小东西,原来是你!我指着口袋里面的小人参,戳了戳它的脑袋,它似乎更喜欢萧颜,一下子就从我的口袋里面窜出来,爬到了萧颜的肩膀上,身上无数根须子左右摆动着。
    像这样充满灵气的灵参,即便是一根须子也能让一个凡人起死回生,萧颜把它从肩膀上揪下来,捧在手心里,小东西,你有名字吗?
    没
    那就叫小东西吧,叫着顺口!萧颜转过脸来征求我的意见。
    萧颜,以后小东西就放在你那里,由你来照顾吧!突然想起了太岁,想起了一直在保护我的纯白婴灵,他们跟着我的下场实在是所以这小家伙一定不能在出事了,放在萧颜那里一定能避过我带去的厄运!
    可是辰辰
    没有什么可是,我还要照顾小家伙,精力上可能顾不上!我别过脸不敢再看萧颜,因为这样蹩脚的理由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
    萧颜没有在说什么,直接把小东西装进了口袋里。
    回到梅林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没想到外面看起来黑洞洞的夜晚,在梅林里面竟是比白天还要亮,火红的花瓣洋洋洒洒地垂落,笼罩在上空的夜色一点都掩盖不住碎玉的风华,反倒更增添出一种朦胧之美。
    馨儿,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凤唯卿听见我的脚步声,第一个闪了过来,抓着我的手反复看了很多次。
    妈妈,爸爸都快要担心坏了,要不是梅渊叔叔拦着,早就出去找你了!小家伙瘦小的身子在梅林间窜来窜去,活像一个大圆球。
    我早就说过,珠儿不会有事的,你应该相信她!梅渊斜倚在一棵树旁,红色的外袍已经跟梅花的火红融为了一体,修长白玉的手指一瓣一瓣摘着手中的梅树枝,又丝毫都没有怜花之意,直接丢在了地上,化作了一地的春泥。
    梅渊说完,似乎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妥,闪身就消失在了梅海之中。
    女王大人,爷念叨你好几次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真的要集体都出去找你去了!月半坐在地上,依靠在树根处,一副怡然自得的舒服样子,他很想翘起二郎腿,奈何自己腿太短,肚子太圆,根本搭不到另一条腿的膝盖上。
    我忍不住笑出声,说谁去找我都有可能,唯独月半,这家伙的撒谎技能简直连小学水平都没有,看着他背井离乡跟我来此,我也没有拆穿他,只是小家伙看他的眼神有些冰凉,还夹带着一丝嫌弃。
    月半似乎感受到了小家伙看他的眼神,目光短暂的相交之后,一骨碌爬了起来。
    一物降一物,说的一点都没错。
    凤唯卿搂在我腰上的手一直都没有放下,还没擦干净的脸,在红梅簇簇下更是花猫一样,他似乎一点都没有嫌弃,用袖子一点点给我擦拭干净。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我忽然间觉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很不好意思,尤其是看见他那双火烧一样炽热到不行的双眸,脸颊烫的厉害,看向别人的目光也变得羞怯起来。
    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一句很平常的夫妻对话,却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的燥热,萧颜清了一下嗓子,辰辰,今天一天也累了,我先找个地方休息了!
    小家伙也是揉了揉眼睛,当做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妈妈,今晚我要跟萧颜阿姨一起睡,她说好要给我讲故事的!
    小家伙说完之后,用脚踢了踢月半的小短腿,月半呆愣地看了半天,在小家伙的各种暗示之下才缓过神,女王大人——
    月半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小家伙直接拽着条纹背带裤,拽走了。
    这红梅透着火一样的颜色,照在人的身上也是暖洋洋的,尤其是这空气中弥漫着的暖流,从我回来那一刻就没有消失过。
    凤唯卿扶着我坐下,擦干净我鼻子上蹭到了灰土,突然动作僵在那里,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我。
    被他这么一看,我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是不是擦不掉了?早知道就不那么拼了,要知道当时真的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夜夕已经发现了我们俩,直接就把脸埋到地里面了!
    声音越来越小,那张柔软带着微微凉意的唇瓣把我的声音吞了下去,胶着之中,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身子一僵,在挪开的那瞬间,松开了我的后脑,有没有听说过鸵鸟的故事?
    我摇头,看着他因为触碰而变得光泽红润的唇瓣,忽然有一种想一亲芳泽的冲动,最后还是忍住了。
    下雪后的林子,是抓捕鸵鸟的最佳时机,那个时候即便不用抢,也能满载而归!因为脑容量小的鸵鸟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把脑袋插进雪中,以为这样就能避过猎人的追杀,谁知道自己只把脑袋藏起来了,屁股还留在外面,这个时候猎人只需要抓住他们的屁股,往外一拉,到手的猎物就这样被自己收入囊中!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低沉中又带着些沙哑,让人听得心里难免生起波澜。
    你的意思是说我跟鸵鸟一样,脑容量小?我皱着眉头,这么完美的一箭四雕的计划,竟然被他说成脑容量小。
    这可是很多人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妙计!妙计!妙计懂不懂?!
    凤唯卿浅笑着,这样的笑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过了,笑的周围的红梅都失了颜色,这样迷人的笑看了那么多次,还是控制不住地着迷。
    他的嘴唇带着淡淡的光泽,又倒映着红梅紧簇,红润柔滑,我咽了口唾沫,没想到原来自己骨子里竟是个女流氓!
    鸵鸟,你这眼神
    谁是鸵鸟?我这眼神单纯的很,比天山上面的雪莲还要纯洁,比圣女湖里面的水还要干净,比我还在脑子里面想着其他的形容词,那样柔软湿润的触感,吞没了我的声音。
    原来主动做出回应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虽然脸颊处在发红发烫,甚至于红到了耳根,烫到了心里。
    梅林里面的香气浓郁馥芳,微风一吹,清凉的风携着浓郁的味道吸进鼻孔里,吹在发烫的身上,冰火相融又迅速分离的感觉美妙极了。
    忽然间,我想起一件事情,身子一僵,推开交缠在一起的滑腻触感,你刚才叫谁鸵鸟?
    凤唯卿笑了,笑的有些无奈,娘子,你能不能顾及一下为夫的感受,这样突然间的打断,真的不怕不能东山再起吗?
    红热从耳根爬到了全身各处,我低着头,在地上寻找着地缝,看看有没有能把我塞进去的,即便跟鸵鸟一样钻头不顾尾,至少也能逃避掉眼前的尴尬。
    凤唯卿不慌不忙地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柔软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乖,抬起脸来,让为夫好好看看!
    我微微抬起下巴,眼睫低垂,始终不敢正眼看他。
    下一秒我被他紧紧地拥在怀里,下巴轻抵着我的头皮,馨儿,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么想你,有好几次,我真的想跑去精灵界,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你一眼!
    指腹慢慢地滑过我的眼睛,嘴唇,他的声音也变得迷离哑沉起来,可是我不能,馨儿,为了以后我们能永远在一起,我只能克制自己,每次答应再也不离开你,可是每次都食言的时候我就恨自己,如果没有身后的这些包袱,我们只做自己该有多好!
    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听在我心里也是阵阵酸楚。
    他身后有整个冥界需要打理,而我也肩负着人界的使命,如果不消灭夜夕,整个三界都会动荡不安,爱情甚至家庭对现在的我们来说,是奢侈,是奢望!
    卿,我明白你心里面的苦,我也一样!如果头顶上没有人皇的荣耀,我又何必在精灵界带那么长的时间,只是为了寻找到可以唤醒我法术还有记忆的半颗晶石!不过我的心里还是甜甜的,原来我们的爱情,不仅仅只有七百年那么短!那是从远古时期,从人,鬼,妖,精灵开始划分的时候就存在,人类绵延了多久,我们的爱情就经历了多久。
    以前的事,你记不记得起来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刻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我可以感受得到你,可以把你拥在怀里!他的下巴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顶,抱着我的手臂也在用力紧拥着,我微闭着眼睛,轻轻呼吸着他的气息,这样安心的气息间隔得实在太久了。
    卿,镇魂尺我已经拿到了,你身上的血咒也该解了!我抬头,正好看见他雕刻一般的下巴。
    嗯,不急,明天再说!凤唯卿垂下眼帘,凝视着我,我有些纳闷,难道不应该立刻马上把这件头等大事解决了吗?
    怎么不急,这不是摆在眼前的头等大事吗?
    他淡淡一笑,笑的有些邪气,还带着一丝的勾魂,摆在眼前的头等大事当然不是这个!
    在他的动作刚要开始前,我突然间明白了他所谓的头等大事,想要推开却又来不及,劈天盖地砸过来的深情已经将我淹没,每一次的挣扎,都换来了更加猛烈的暴风雨。
    梅林里面的梅花瓣落得更快了,连它们都觉得羞涩,纷纷从枝桠间摇落,想要把这月光下的风光旖旎蒙上更加神秘的面纱。挂在天空中的大玉盘也觉得有些尴尬,匆忙扯了一角黑云,遮住了自己的光亮,把那无限遐想的画面蒙上厚厚的一层。
    我闭着眼睛,感受着那股涌到心头口难开的温柔,还有爱到深处难以自拔的情深,每一处印记,每一点声音,都是对这温柔与情深最好的诠释。
    清晨的阳光总是按时照耀下来,我睁开眼睛,身上已经落满了花瓣,那浓艳欲滴的火红花瓣快要把我真个人都埋了起来。
    醒了?头顶上那张勾魂摄魄的脸,正一脸坏笑地斜仰着看我。
    我触电一样骨碌一下子坐起来,不小心扯到了某处,传来一阵酸疼。
    怎么了?凤唯卿微皱着眉头,关切的问道。
    没没事!我屏住呼吸,待那酸痛过后才使劲松了一口气,你身上的血咒,今天早上必须要解了,不许再拖了!
    凤唯卿眉头顿时舒展开来,换上嘴角的笑容,好好好,听娘子的!今天早上一定解了!
    我抖落一身的花瓣,拿出镇魂尺,吸收了晶石的力量之后,法器跟我之间越来越默契了。
    凤唯卿盘膝而坐,镇魂尺在他头顶上盘旋,一层薄薄的金光之下,从他的心脏开始,一直到全身的四肢百骸,血咒留下的痕迹触目惊心,这样密集混乱的纠缠,每次牵动的时候都一定是万蛊钻心一样的痛吧。
    眼泪悄悄爬上,如果此刻紫袍人还活着,我一定要让他承受比这强上一万倍的痛苦,让他日夜受着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馨儿,你看什么呢!开始吧!凤唯卿见我迟迟没有动作,轻声提醒着。
    我从身体里牵出一股气息出来,然后跟镇魂尺上的气息融化在一起,覆盖着凤唯卿周身的金光慢慢地被他的身体吸收,那些密集网状已经渗透进血液的咒术在慢慢地变浅,变疏。
    这一过程看着很简单,实际上要承受比血咒发作还要墙上十倍的痛苦,凤唯卿的身体微不可见地抽动着,爬上来的眼泪也跟着汇成股流了下来。
    更多的能量灌入,更多的金光被吸收,被血咒盘踞的整颗心脏渐渐地显示出原来的形状,跳动也变得有力起来。
    我能感受到他的坚持,原本他可以把这痛苦发泄出来,可是为了不让我跟着一起痛,竟然硬生生的忍下了!
    终于,血咒被除,那些早已刻进身体每一处的咒术慢慢地融化了。
    凤唯卿体内本身的力量像是一块生锈的铁,锈迹除去之后,里面的铁还是坚硬发亮的!
    收了镇魂尺,我深吸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在我虚弱地快要倒下的时候,一个怀抱很和适宜地靠了过来,柔软而温暖,馨儿,你累了,睡会吧!
    伴随着那个绵柔磁性的声音,闻着那股熟悉的味道,还有耳边强劲有力的心跳,我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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