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彧一番话,表面上是说给季素素听,实际上是说给展昭和他自己的。
    他在分析权贵阶级的邪恶本质,在一层层揭露封建社会的腐朽黑暗,这些都是包拯在面对的,以后,也是他需要面对的。
    季素素是个很好的听众,她适时的接话,让苏彧得以顺利讲述。
    而展昭坐在马车的车辕上,有些发呆……
    无忧洞的事,展昭以前就知道,但,他却只能假装不知道,这让他很痛苦,一个立志惩恶扬善的少侠,官家亲封的御猫,明明看到了邪恶,他却不能去铲除。
    以前。
    展昭会努力说服自己,朝廷不动那些权贵,是为了国家的安稳,是为了不掀起内斗,防止西夏和辽国趁虚而入。
    现在,他迷茫了。
    无忧洞甚至在给契丹人递刀子,那些权贵,根本就不顾及国家利益,他们只有自己的利益……
    而朝廷,还在妥协。
    ……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心怀天下的人看到天下沉溺而无能为力,许多人,年轻时曾为理想而奋不顾身,长大后却只能向现实妥协。
    赵祯也曾年轻过,所以他曾支持庆历新政。
    但庆历新政败了,范仲淹、韩琦、富弼等人相继被贬,那段时间,赵祯就像个傀儡一样坐在龙椅上看着朝堂风起云涌,终于深刻的明白了什么才是现实。
    赵祯、韩琦、富弼、展昭……
    不出意外,曾经的理想主义者终究会接受现实,不再有改革的决心,而是充当着裱糊匠,维持着大宋继续风雨飘摇的走下去。
    可苏彧出现了。
    苏彧做的很出格,甚至写了射雕,他在作死,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欺君之罪,也给所有人敲响了一记警钟。
    阵容发聩。
    粉饰太平只会让大宋朝积重难返,问题不解决始终都会在那里,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并不能本质上解决问题。
    苏彧没死,不仅是因为赵祯宽仁。
    还因为赵祯更想改变……
    范仲淹曾经说过“宁鸣而死,不默而生”,那是一种莫大的勇气,赵祯在苏彧身上看到了那种勇气,敢于改变世界的勇气。
    这种勇气唤起了赵祯内心的不甘。
    所以,他听了庞籍的,将改革派的韩琦召回京都,他想起了曾经那个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臣子,他知道哪怕范仲淹自庆历新政以后再未回过朝堂,可范仲淹心中的火,从未熄灭。
    所以,赵祯将范仲淹喊回了东京,他想让范仲淹去看看苏彧……
    ……
    男儿到死心如铁,试看手,补天裂。
    不是所有人都会向现实妥协,只要范仲淹还没有死,这个世界上就还有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人存在,有敢于为苍生改变世界的人存在。
    徐州。
    得到进京疗养旨意的范仲淹不顾儿子的阻拦,直接让管家去准备马车,即刻便要动身前往东京了。
    为此,范纯仁急着都跪下了。
    他请求道:“父亲,您真不能再舟车劳顿了,此去东京六百里路途,您的身体受不住的,我们上书回绝官家吧。”
    “咳咳……”
    范仲淹在床上虚弱的咳了两声,撑起身来,看着自己最喜爱的儿子说道:“身死何足惜?”
    “不过,我不会死。”
    “至少在见到苏彧之前,我不能死。”
    对于范仲淹而言,苏彧便是他最大的救赎,他在人生的最后时刻见到了苏彧,他知道,改革派后继有人了。
    所以,他必须去东京。
    去为苏彧背书……
    ————————————
    作者言:
    到此为止了,我这本书最初想写的东西,就是改革和阶级,想通过宋朝来写一些理解和感悟,只不过我第一次写历史文,对历史文的理解有偏差吧。
    从射雕开始,被骂得头晕,直接不会写了。
    成绩当然也不好。
    本来想新开本玄幻养活自己,这本大宋慢慢写的,但是,很显然做不到了,最近的事,该了解的都了解,也不多说了。
    我甚至没有发现这本大宋签的都跟去年不一样。
    一言难尽。
    大概,历史曾经发生的事,换个面貌又会重新发生,苏彧对大宋权贵的冲击是惊世骇俗而不可理喻的,如今的网文对于资本,大概也是如此吧。
    只是,小说可能会有个好结局。
    现实没有。
    至少,曾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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