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轻轻地老。
    正如你轻轻地来“厂…《宿鹫崖前耸机不至》残阳拨南岭,烟霞惊倏瞑。
    喘月生夜寒,鹫鸣满清听。
    矮人归欲尽,狮鸟栖未定。
    慢藏期宿来,孤身宿寰径。
    平行者一诓在《东诓西篇》中描写狮鹫崖时。
    引用了吟游诗人“猛猜髯”所做的这首《宿鹫崖前待机不至》,来描写偷入狮鹫崖的困难。
    吟游诗人,听起来是一个很浪漫、很洒脱、很高雅的职业,但像时迁、燕青这样的“业内人士。
    都清楚,大多数吟游诗人都不是单纯以演艺为生的,他们的财富进项有着另外一个很重要的途径盗窃,而且是结成盗窃团伙在各地流窜作案。
    那些在乡间卖唱的低级吟游诗人,作诗水平低、演唱水平差、偷盗的也多是平民的财物。
    他们游走于市井之间,吟唱之时,围观众人打赏。
    他们就看清了谁的钱袋鼓、放在身上什么地方,由同伙伺机下手盗窃。
    钱财到手后飘然远去。
    由于偷盗钱财数额多半不大,又属流窜作案。
    地方官多不妾案,更不会异地通辑,因此被抓获的概率较而那些水平稍高的吟游诗人。
    作案地点是各地繁华的青楼酒肆他们自身小有名气,表演也有一定水平,“客户群”消费层次高,收获远甚于在乡间卖唱的吟游诗人,即使同伴行窃被抓也不会牵连到“诗人。
    头上,事后花几个钱把同伴保释出来就行。
    再看到青楼酒肆消费的客人大都喝得醉醺醺的,被盗时难以察觉。
    酒醒后发现钱袋找不到,一时也想不起来是忘在了哪里还是一掷千金送给了碧鬟红袖,最后多半自认到霉,不会追究那些远走的吟游诗人。
    吟游诗人到了高级境界,就完全融入了上流社会。
    他们天天游走于王侯府邸,被附庸高雅的达官贵人请去参加各种诗词歌会,生计已不必担忧,相对于中低级的吟游诗人。
    他们的出手机会多得数不胜数,可是真正出手的次数却是少之又少,因为他们珍惜自己的名声,出手偷窃往往只有两个原因,一是自己有收藏癖,看上了挚爱之物;二是卷入政治斗争中,接受了达官贵人的偷窃任务,不得已而为之。
    猛荐髯就是两百多年前一位家喻户晓的吟游诗人,一生写下了有名的诗词近百首,全部流传至今;同时。
    在“业内人士”眼中,猛猜髯的眼光、智慧和偷窃水平都是公认的一流。
    传说他在作诗和考虑如何偷窃时都有拔自己胡子的习惯,一般来说拔三根胡子就能成诗一首,拔七根胡子就能找到进入宝库的办法,“蒋髯”的字号就是由此而来。
    后代另一位吟游诗人“徐志摸”就曾写下一首名诗赞扬猛蒋髯的境界一“你轻轻地走,正如你轻轻地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一想想看,人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宝库,面对满室的奇珍异宝,转一圈发现没有自己看得上眼的东西,转身飘然远去什么也不拿,这是多高的境界啊,徐志摸自愧不如。
    毕竟自己志在偷摸,而人家猛蒋髯已经完全跳出了“贼不走空”的俗套,俨然是大师之相了,只好作一首诗颂扬人家的境界,可惜的是,普通人还看不懂徐志摸这首诗的内涵。
    猛蔫髯生平的诗词被后人归纳成册。
    取名也被收录其中,只不过同样可惜的是,普通人也不知道他诗中描述的是什么,胡乱解释成诗人在月下等候朋友的到来,看着月升鸟鸣心中感慨不已,其实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真实的情况猜髯兄在他的《慢藏诲》中已有描述:奥历二零零年,他与好友萃昊被邀参加奥斯汀王朝开国两百年大典。
    在大典的阅兵式上,盔明甲亮的禁卫军一排排从检阅台前走过,众官员正对奥斯订四世大拍特拍,颂些神兵威武国运昌隆之类的阿谀之词,忽然一头黄金色的大鸟从天而降,于众人目瞪口呆之际,鸟上一金甲骑士持黄金长戟刺驾,幸而皇帝身旁的卫士舍身护驾,四名卫士抱戟而亡,奥斯汀四世才躲过一劫,仓皇退席,庆典自然是草草收场。
    事后皇帝陛下当然龙颜震怒,下令追杀刺客不说,还自此立下了堪萨斯王城的永久禁空令,规定城中所有人一概不许养鸟,并在城头和城中设立大批弓弩,规定只要有东西飞过堪萨斯城,不论大不管是活物还是死物,不问青红皂白,一概射落。
    看了这段秘史,老匡才知道堪萨斯城禁空令的来历,也知道了当年自己花五十万贿赔空管团团长没有的逞的原因(详见《第旧章裂痕》),不过事件的重点不在于皇帝陛下,而在于那两位参加庆典的吟游诗人。
    目睹金盔金甲的刺客乘黄金大鸟(那时候哈维斯特大陆上极少有人知道狮鹫)从天而降的英姿。
    猛菲髯和萃昊都是吁嘘不已。
    二人击掌为誓,立志也要弄一头来骑着云游天下。
    萃昊还作了一首歪诗:“昔人已乘黄鸾去,此地空余黄金戟。
    黄鸾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形容堪萨斯城自此天上再也看不到飞鸟,只能看到白云;猛菲髯也当即对诗道“待到秋来九月八。
    金鸟过后百鸟杀,冲天一戟透黄盖,满城尽惧黄金甲二人酸归酸,终究都还走路子很宽的人,事后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了那头黄金大鸟名为狮鹫,产自玛斯汰尔大陆南端的狮鹫崖,且是那个,大陆众多强悍生物中较易被驯服的一种。
    不过猛菇髯的决心显然比萃昊要大,后者一听说要去玛斯汰尔大陆立刻就打了退堂鼓,推说不如直筷诚那名狮鹫骑十偷他的狮鹫省事。
    猛菇髯心知那是扯淡歧年来还没听说过谁的宠物能不经心灵契约转手直接被偷走的,他力邀萃昊一同前去玛斯沃尔大陆找狮集,未果后毅然独自一人踏上了征尘。
    作为二百年前的摩天大盗,猛簧髯的潜行功夫自是登峰造极,再加上他人聪明,又善于按集情报,在玛斯汰尔大陆游荡了一年多的时间。
    居然真的找到了狮鹫崖。
    然而,进入狮鹫真偷狮鹫的难度,远远超过了猛猜髯的想来狮鹫崖名为“崖”其实却是连绵数千里的一大片山脉的统称,它属于多瑙山脉的支路,位于玛斯沃尔大陆的最南端,西、南两面邻风暴之洋,东面是玛斯沃尔大陆的第二大河流多瑙河(的入海口),具体面积没有人精确测量过,但总占的面积至少在五十万平方公里以上。
    在玛斯沃尔大陆,由单一的野生生物种群统率这么大一片地区的现象是极其罕见的,纵观整片大陆。
    也只有克莱克特王国东北的龙城能与之相提并论。
    但狮鹫的实力却远远比不上龙族。
    不客气点说,它们在食物链中所处的地位比哈维斯特大陆的猫头鹰之流强不了多少。
    只是弱小的个体如果汇聚成强大的族群,往往具有强者也无法匹敌的实力。
    剿灭独角鲸的骨血斑鱼就是一个最显著的例子。
    狮鹫崖的狮鹫虽然没有骨血斑鱼种群的数量那么惊人,但它们的个体实力也比骨血斑鱼要强得多,数以万计的狮鹫汇聚在一起,足以让巨龙这样的顶级生物不敢犯境。
    对于人类、矮人和兽人这些高等智慧生物来说也是一样,他们宁肯冒险穿越巨龙巨兽的领地,也不愿贸然闯入狮鹫崖,原因很简单:巨型生物虽强悍,数量却少得可怜,一片领地上最多有那么几头(甚至就一个光杆司令),只要观察一段时间,摸准它们的作息,趁它们睡觉或外出的时候偷偷过境就没多少风险;而狮鹫则不然,在狮鹫崖中栖息着无数狮鹫,作为一个在穷山恶水中求生存的弱族群,它们有着明确的社会分工和极强的护土概念,领地范围内昼夜都有狮鹫负责巡逻和警戒。
    一旦发现入侵者,一声穿云的清唳就能唤来铺天盖地的援兵,即使是汰克这样能单挑几十头狮鹫的绝世强手,也无法招架那种源源不断、近乎永无止境的进攻。
    所以自古以幕,任何强者,不管是人还是猛兽,想要闯入狮鹫崖再活着出来,生路只有一条一不被狮鹫发现。
    不过老匡从来不惮去做那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他坚信,再强大的对手都有其弱点,只要分析精确、准备充足、以己之强攻敌之弱,最终肯定能达成目标。
    早在剪径队向狮鹫崖进发之前,老匡已开始着手“黄鼠狼”行动的准备工作,在从各方面收集了情报,确认无法从地面进入狮鹫崖后,老匡动用了老拜伦临行前留给他的最后一件礼物雷蚯。
    棋盘广场一役,老拜伦没有真正杀死雷蚯(详见《第奶章垃圾是放错位置的财富》)。
    而是与雷蚯达成了协议,由雷蚯帮老匡完成天下大同之业,而老匡需要负责将雷蚯送回战神身边。
    当时的雷蚯身受重创。
    只剩下十米长的一小段,不要说伊甸,就连克莱克特城的矮人都能轻易杀死它。
    这家伙接受协议后就一直深藏在克莱克特城池下不敢露面。
    也无人知晓它的存在。
    直至另一个老匡舍身进入蛰魂塔。
    才得知这一实情并通过心印传给了在世的老以老拜伦的性格是绝不会让老匡不劳而获他的遗赠的,他送给老匡的东西,不管是物质财富也好,还是精神财富也好,都要让老匡通过奋斗才能获得,如果老匡没有打算舍身入塔,那么雷蚯的秘密也将永远埋藏下去。
    有了雷蚯相助,偷狮鹫卵就变得容易了许多。
    狮鹫崖附近石质坚硬。
    寻常生物很难打洞,可雷蚯却不是寻常生物。
    在地面和天空,狮鹫群如海潮一般汹涌澎湃无人能挡。
    但是在地下,狮鹫群的所有优势都荡然无存,伊甸任意一名好汉都能轻松战胜钻进地道的狮鹫,唯一的缺憾就是雷蚯虽然养了一眸子伤,身体却依然虚弱,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在地下日行百里,但无论如何,挖几个短程地道偷些狮鹫卵还是不成问题的。
    初期的黄鼠狼行动大获成功,伊甸在收获大量狮鹫卵的同时,还顺手采集了无数的魔力水晶和玛瑙。
    其中还包括最珍贵的克里斯多水晶。
    要知道,多瑙山脉正是因为富产宝石而具名的,而狮鹫崖又是千百年来从未有矿工涉及的宝地,宝石储量之丰富可想而知!可以预见,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期里,平静了千百年的狮鹫崖将变得鸡犬不宁。
    狮鹫们将被偷蛋贼闹得永无宁日,老匡钱袋子里的宝石会越来越多,伊甸上空的狮鹫空军也会急剧膨胀,直至遮天蔽日。
    九月十九日晚七时,老匡留下部分剪径队员在狮鹫崖继续偷蛋,自己乘传送阵赶回伊甸,参加第二届望月谷狂欢节。
    不过这次老匡没有和大家一起喝得烂醉如泥,他只是带着赛普洛斯和伊莎贝拉远远坐在望月谷的山崖上,眺望着山谷中攒动的狂欢人群,静静地坐了一夜。
    凉爽的秋风将衣襟拂响,却谁也不曾开口说话。
    月亮升起、当空。
    又渐渐落下,皎洁的月光将一猫一蜂一狗的影子拉长、缩短,再拉长。
    直至淡去。
    朝阳升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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