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锣密鼓,用时一个月,刚刚好在周郁出了月子时,公主房布置完毕。大概每个女人从小都有个公主梦吧,年代关系,果淑慧的公主梦并没有发挥的空间,不过,如今有了小孙女,她独留在生命里的遗憾,一下子有了发挥的空间。周郁抱着小女儿推门而入的时候,那一室粉嫩的颜色,还有各种卡通造型,从大到小,无一不显得稚嫩却又不失其精美做工的摆件,床柜,真是让她压抑多年的粉嫩少女心都不禁开始冒泡,复苏。“妈,好漂亮。”风铃叮当,若值夏天,推开窗口,大自然清新的空气夹裹着微风闯进,伴随着风铃脆响,那一定是幅极其美好的画卷。果淑慧多少有些得意,自己亲手布置的,如今又得到孩子妈妈的肯定,眉眼间的骄傲,不由散发出来。不过,嘴上却极其虚伪,“也没用多少心思,小鱼儿喜欢就好。”凌思瑜,取了郁的斜音,凌晨做的主。凌兆基给孙子娶了大名,轮到小孙女,虽然没取上大名,不过,小名却叫和顺溜,小鱼儿。嗯,周郁想,再配个花无缺,就可以演一部武侠名剧了。失笑之余,她也感动于凌晨的用心,思瑜,思郁,他在用女儿的名字告诉她,他无时无刻,哪怕就在她身边,心里,依然会想着她。这种感觉,有着历经事事沉淀的美好。“阿郁,你先抱小鱼儿出去。”果淑慧走到了窗口,动手开窗前,回头看向周郁,“这屋子暂时还不能住,再散一个月的味就行了。”“噢,好的妈。”周郁恍惚过来,笑着应了,抱着女儿转身走了出去。时值正午,阿姨的午饭刚刚准备好,见到周郁,笑问,“少奶奶,要不要给少爷打个电话”上了班,却坚持午饭回家吃的凌先生已经不知不觉成了公司里女人找老公的模板。以前有多花心,现在就有多专情,这天翻地覆的转变无形中拉高了很多爱玩男人的潜力值,女人们都忍不住去想,她们或许就是他们花心的终结者,从此以后,也过上这种男婚女嫁,从一而终的幸福生活。今天是周郁出月子,以往他中午回来,除了吃饭,总会陪周郁说会儿话,主要是怕她闷。这份心,周郁懂。不过,今天开始,她能自由走动了,凌晨不需要回来陪她解闷了,那这个电话,还要不要打抱着女儿,周郁有些小犹豫。主要是觉得不想太绊着他。正犹豫不决时,门外已经传来了车子熄火的声音。“呵,少爷回来了,我去摆饭。”阿姨到是耳尖,笑眯眯的看了眼门厅,连忙转身回了厨房。周郁脸上不自觉的噙了笑,低首看了眼抱在怀里的女儿,见她不哭不闹的睁着一双眼睛,隐隐现出雏形的眼尾到真有几分她爸爸的模样,一时间兴起,勾着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小鱼儿还真是爸爸的小情人呢。”连牙都没长的小家伙哪里听得懂妈妈的话,不过是熟悉妈妈的体味,被她这么亲昵的对待,小嘴巴咕哝咕哝好像在应着什么,其实,只是新生婴儿正常的动作而已。门厅很快就传来响动,春寒料峭,凌晨身上还带着凉意,换了拖鞋,去了大衣,车钥匙随手扔到了门厅的鞋架上,抬步朝着客厅走来的时候,恰与周郁浅笑的眸光重合,他嘴角不自禁的也扬起了笑,可目光在落到周郁怀里抱着的小鱼儿时,微微蹙了蹙,明显不赞同,“抱了多久了,妈呢,阿姨呢,怎么让你受累”“哪有受累。”周郁微嗔一句,嘴角笑意不减。果淑慧打开窗户,从小公主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凌晨的抱怨,一时哭笑不得,“哎呦呦,凌兆基,你快出来看看,看看你儿子,哎呦呦,我的玻璃心啊,真是碎得七零八落的。”凌晨:“”“怎么了,怎么了”听到果淑慧夸张的埋怨,凌兆基抱着孙子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呃画面,有些惨不忍睹。周郁无语的想要抚额,可顾忌着怀里的小鱼儿,生生没敢抽离一只手。凌晨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大步走向卫生间时,与周郁交待,“去沙发上等我,我去洗手,回来抱她。”周郁:“”好吧,这样的情形,在她第一次满月的时候,已经上演过,这,算是重播一遍的节奏。客厅里唯一对当下情形免疫的,便是果淑慧了,迎着孙子切切看过来的目光,竟然还能大方的赞上一句,“小睿的画功,又进步了。”凌思睿小朋友瞬间咧了嘴,眉开眼笑,吐字渐渐清晰的小嘴甜甜的说着,“谢谢奶奶,小睿还会努力。”凌兆基:“”哎呦喂,早知道就不带这小子看国粹剧了。后悔莫及大概说的就是凌兆基现在的心情吧,可心里对孙子的宠溺无度又很快的把这点后悔心思压了下去,抬手拍了拍小家伙的屁股,努了努嘴,“走,爷爷带你去洗手。”“先先、夫人,少爷、少奶奶,可以开饭了。”阿姨正好赶了个空当,笑着招呼几位吃饭。凌思睿被凌兆基抱着去了洗手间,凌晨刚好从里面出来,目光从凌兆基脸上看不出图形的彩色画纹中抽了回来,低首看向儿子摊开向上的干净掌心,满意的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下次指尖也注意点。”凌兆基:“”狠狠的在心里吐了个卧槽,凌兆基眼睁睁的看着儿子丝毫没有同情心的从他身边掠过,一时间,那颗爱意爆棚的玻璃心,也被击的粉碎粉碎的。抱着小孙子一脸哀怨的进了卫生间,将孩子放到地上,打开专门为儿童准备的洗手池,调好水温,“小睿,自己洗手手,好不好”小家伙还不足一米高,伸高手也能凑到水笼头下面,对于水,小孩子有着本能的亲近,自然乐意自己去做。凌兆基直到这会儿,才有功夫去看自己的脸。卧槽又是一千句吐槽咆哮奔涌,终于明白刚刚在客厅,儿媳妇为什么一句话不说了。呜,他的脸“小睿,以后不许在爷爷的脸上涂颜色了,知道吗”凌兆基极其耗时,极其艰难的洗干净了脸上的颜料,还好是那种健康,儿童食用都不会中毒的颜料,不然,真用那些国粹剧演员画脸的颜料,早晚他得颜料中毒。凌思睿难得对一件事情感兴趣,被爷爷勒令停止,小家伙表示郁闷,乏开心。瘪着嘴,一脸委屈的盯着爷爷,不言不语。凌兆基哪看过孙子受委屈啊,一时又觉得自己刚刚的话重了,嗯,试着回旋,低腰,蹲下,与小孙子视线齐平,“要不,小睿给爸爸画,好不好”凌思睿条件反射的摇头,后背汗毛耸立,开启自我保护模样。凌兆基看着孙子耷下去的嘴角还没有松开的意思,一时踯躅,“爸爸的脸多好看啊,小睿画出来,一定也很好看。”诱导,实足的诱导。凌思睿撇了撇嘴,不为所动。“那要不,画奶奶的脸”凌兆基循循善诱。凌思睿依然不为所动。奶奶最近把精力都给小妹妹了,奶奶说,妈妈怕累,妹妹太小,奶奶要帮忙照顾,哪有时间陪小睿。凌思睿表示不同意。凌兆基抚额,“那还是爷爷吧。”吧唧凌思睿整个小身子扑到凌兆基怀里,快速的亲了他一口,随即,使咯咯笑出声,拍着手叫道:“爷爷最好了,爷爷最棒了,爷爷威武。”凌兆基:“”哎呦喂,小孙子这一迭声的夸奖,真是把凌兆基心中最后一点不情愿,也挥之殆尽了。心情重新飞扬起来,借着姿势,抱着小家伙利落起身,那行走如风的动作间,哪还有半点上岁数人的腿脚笨拙。雷打不动的补汤继续摆到周郁的面前,怀里的凌思瑜被阿姨抱了过去,凌晨挨着周郁,一边给她夹菜,一边看着她喝汤。“下午阿衍让人送些药材过来,是他一个朋友大老远从北边带过来的,对产后调养身体特别好。”“不用了吧”周郁喝汤喝到想吐,弱弱的反驳。凌晨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偏头睨了她不情不愿喝汤的小脸,无奈摇头,“再喝一个月,不然,我不放心。”呃他不放心。那好吧。周郁不想他在工作之余,还要分心操心她喝不喝汤的事儿。所以,“好吧。”虽然有些为难,可知道是为她身体好,那就勉为其难的喝吧。“真乖。”看到周郁为他妥协,凌晨眉眼绽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心,像老师夸奖成绩好的学生一样。果淑慧偷眼瞄着小夫妻互动,心里忍笑,嘴上用咀嚼食物来掩饰即将喷出口的笑意。凌思睿太小,还不能自己吃饭,果淑慧吃好了,便把孩子抱过来,细心的喂着软软的蛋羹。凌思睿对蛋羹处于不得不吃,却又不太愿意吃的状态,机灵的目光总会时不时的睃向餐桌,看到爸爸给妈妈夹的菜,妈妈每一道都吃的极香,一时咂巴咂巴嘴,表示想吃。“呵呵,小睿,那是大人吃的,你太小,还不能吃。”果淑慧一手带大的孩子,那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她,笑嗔了一句,继续喂蛋羹。凌思睿瘪了瘪嘴,表示不喜欢,“想吃。”呃果淑慧宠爱的碰了碰孙子的额头,“那就快点长大,长大了就可以吃了。”“保护妹妹。”“对,长大了就能保护妹妹。”“饭饭。”“好,小睿吃羹羹。”凌思睿:“”他要吃饭饭。祖孙俩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不亦乐乎,周郁和凌晨看得好笑,却谁也没搭言。儿子的教导,目前还都处于爷爷、奶奶的潜移默化之下,没什么不好,毕竟,从小知根底,凌家人教孩子虽然有宠,可也有理,不会一味的纵容。午饭吃过,凌晨像往天一样,陪着周郁上楼,天还凉,不能出去散步,凌晨就让她躺在床上消食。躺在床上怎么消食对于这么新奇的创意,周郁除了浮想到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还真是想不出其他意思。不过,也只是想想,她心里知道,凌晨就算有那方面的想法,也不会在现在实施。毕竟她才刚出月子,日子还不够。凌晨看着她眉眼叽哩骨碌的转着,意味明显的调侃一句,“想什么呢,要不要我帮帮忙”“不要。”男人这样的目光,周郁几乎是条件反射,可话刚出口,凌晨就笑了,“阿郁,其实,如果你真那么想,我也有办法的。”周郁:“”谁想了,谁想了,她什么时候想了呜,被冤枉了。明明是被男人误导了。咬唇,闭嘴。都已经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了,可提到夫妻之事,还这么容易脸红,凌晨抱臂看了会儿热闹,终是没忍心再调侃她。“你干什么”看着突然压近的男人,一抬手,二话不说,撩开了她的衣襟,周郁下一秒本能的拉住他的手臂,脸上的表情,好像即将被强暴似的。扑哧。凌晨被逗乐了,“帮你消食啊。”“不不用”周郁握着凌晨的手腕不放,头摇得像拨浪豉,一双晶亮的瞳仁左边写着“披着人皮的狼”,右边写着“醉翁之意不在酒”。凌晨盯着她的瞳仁看了好一会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原本中间有些距离的唇,竟然一点点的逼近,连带他身上好闻的气息也慢慢灌入周郁的鼻息。“你”“只是帮你揉个胃,紧张什么,嗯”就在四片唇瓣即将相接的时候,凌晨和周郁几乎同时开了口。所以呢他只是帮她揉胃所以,这就是所谓的帮你消食周郁窘。大窘。天啊,她都想些什么啊她以为这男人终于隐忍不住,准备讨要福利了。哪怕不能一次性满足,可至少能通过某些方式,暂时舒缓舒缓。呜她不要见人了。没脸见人了。怎么会有那么羞羞的想法呢。凌晨不紧不慢的揉着周郁的胃,一边帮她消食,一边欣赏着她色彩斑斓,变化不停的面色,只觉得逗弄她,真是件极其快乐了事儿。不过,适可而止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对她,他总会少了自制力。刚刚挨近,他其实已经有了反应。毕竟是正常男人,又有几个月没碰她,想要她,是人之常情。只是,如周郁所想,时间不到,凌晨是不可能碰她的。因小失大这种事儿,凌晨从来都不会做。所以,忍忍吧,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凌晨心里默默的哀怨着。等到可以的时候,他一定会好好吃一顿大餐。中午短暂,周郁不知道何时,迷迷糊糊的沉醉在男性清冽的气息中,缓缓睡了过去。等她睡的熟了,沉了,凌晨才悄悄的收回手,拉过被子,摊开在她身上,轻手轻脚的帮她掖好肩头,顺势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唇语无声,“晚上见,我的宝贝。”捏手捏脚的从卧室退了出去,转身,带好了门,下楼,看见客厅里玩得正欢的儿子骑在爷爷背上喊着“驾、驾”,一旁的沙发上,打着小呵欠的女儿被她奶奶抱在怀里,轻悠晃哄着睡着,一时间,整颗心都被这样温暖的画面占据。“阿郁睡了”果淑慧眼角的光扫到凌晨的身影,不由就转头看了过来,瞧见他身后没人,小声问了一句。凌晨点了点头,“睡了,妈,你一会儿也休息休息。”好像,凌思瑜也睡了。果淑慧动作不大,抱着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准备送回房间,听到儿子关心的话,笑着点头,“嗯,岁数大了,精力到底差了些,我抱小鱼儿去我房间睡,让你爸陪小睿再玩会儿。”哪里是玩会儿,凌思睿的精力,真是越来越让人招架不住了。凌晨这一个月虽然不天天在家,可对儿子的作息也是了解的。目光觑上蹲在地上任孙子驱使的兴高采烈的父亲,距离并不近,可他眸色依然清楚的看到,凌兆基的头上,白发正根根丛立。虽然不像满头白发的老人那样明显,可照着这速度发展下去,也差不了多少了。一时间,竟有时光匆匆的感觉。“妈,我爸的白头发,好像又多了。”“呵,人老了,哪有没白头发的。”果淑慧说的自然,凌晨心却微微酸涩起来。人老了。再简单不过的三个字,可一想到这三个字后面代表的人生短暂,接近尾声,凌晨竟需要攥紧双拳,才能控制住眼眸的湿润。脑海里不由浮现爷爷去逝时的面容。“妈,等到清明的时候,抱着小睿和小鱼儿,去看看爷爷吧。”他努力控制着声线,尽量减少起伏,只像是一个节日的问候。果淑慧到没多想,因为怀里的小家伙睡了,她的精力大半都分给了她,怕她惊醒。听到凌晨的话,轻嗯一声,“带小睿去吧,墓地到底阴气重了些,小鱼儿还太小,又是女孩,还是等等再说。”本书来源品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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