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拉着董少华前行。突然打了个喷嚏。仰头望着天空。嘀咕道:“这天也变得太快了吧。”
    后半夜。本就阴沉的天际。漆黑如墨。连一丝星光都未洒下。一道黑色的身影快速穿梭在夜色中。熟悉的避过重重守卫。轻而义举的來到了后山。
    寻着小溪而下。不多时。转而來到一座黑色的山体旁。
    “什么人。”
    夜色太浓。连人的脸都看不清。两个守卫冷声问道。
    “是我。”來人一身墨色长袍。头被包得严严实实。他掀开头上的遮挡。露出一张他们熟悉的脸。
    “公子。”
    两人单膝下跪。手中刀剑相撞的声音显示了他们内心的慌乱。
    墨无尘看都沒看一眼。第一时间更新 从容向里面走去。
    两人互望了一眼。都沒出声。
    “啊……”凄惨的声音直冲耳际。听之让人头皮发麻。
    守在地牢深处的守卫早已习惯。只是蹙眉望了一眼外面。不动声色的继续忙碌。
    青翠的绿草地上。长满了惹人怜爱的小花。每一朵都开得艳丽无比。
    红色的花色看起來如同墨汁染上那般。红得娇艳。仿佛能醉人心神。
    “啊啊啊啊……”
    凄厉的声音再次传來。正平静生长的红花似被刺激。突然开始疯长。向中间涌去。
    那里躺着一个人。白色的衣衫凌乱的套在身上。乱发遮住了她的面容。看不清楚。只能看出是个女子。
    在那群红花涌來时。她似乎有了反应。突然站了起來。疯狂的向外跑去。跌跌撞撞的。看起來很是可怜。眼看着就要被花群追上了。她终于稳住了身子。
    开始有意识的避开花群。然而红花实在太多了。不多时便将她包围。沒有给她时间。疯狂的涌向她。猛得向她的身体里扎下。
    “啊……”
    女子仰天大喊。露出一张青秀的脸。和一双沉静死寂的眼睛。
    墨无尘走在通道里。众人见了他都停下行礼。他问明方向。径自向下走去。
    黑暗的通道里。散着淡淡的冷意。他下意识的紧了紧脚步。向前走去。
    那里。墨暗的尽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一直紧紧盯着那里。脚步一顿也沒有的步了过去。
    已经近了。沒有任何声响。他也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公子。”
    从里间走出两名守卫。见到墨无尘先是一愣。才想起行礼。
    “嗯。”墨无尘淡淡的点头。“她。还好吗。”
    明明就差几步就可以看到。他还是问了出來。
    两人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來。墨无尘内心一紧。向里间掠去。
    一间简单的石室里。入眼可及的是一片凌乱。白色的碎布扔的满地都是。石床上有点点血迹晕开來。
    墨无尘心里一紧。向里走去。墙上那浅浅的红色让他的心微疼。然而他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他想看到的那道身影。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他快速拉过门。向门后望去。坚硬如铁的地上被血色磨成暗红色。微弱的灯光打來。一道道痕迹是那么的清晰。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当时的场景。
    一个披头散发、身上血迹斑斑的女子。使命的抓住这道门。想逃出去。然而某种情况下。她无能为力。最后只能抱头蜷缩在这个角落。一次次的伤害自己。才会积下这么浓厚的痕迹。
    “來人。”
    他突然起身。那两个守卫战战兢兢的走了进來。
    “她人呢。”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墨无尘突然很害怕。眼神变得更加冰冷。“说。”
    “是。是。”
    “陌先生说她在这里不利于药物生长。而且还会伤到自己人。所以就将她转移了。”
    “怎么会伤到人。”
    她被下了药。怎么会伤到人。
    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她吃了很多陌先生让送的东西。一直都很好。可有一次。她突然发狂。力气大得吓人。伤了好几个人。她沒有武功。可是她似乎感觉不到痛。受了伤也沒一点反应。还硬生生的扯掉了阿大的一只耳朵。”
    “平时都是软绵绵的。只是在特定的时候会发狂。”
    墨无尘闭上眼睛。脑海里一直闪着夕月的模样。沒了往日的巧笑嫣然。全是含恨的眼。
    “陌先生在哪。”
    “他出去了。明天才会回來。”
    “带我去见她。”
    那人为难的看着墨无尘。“公子。你还是回去吧。”
    “蒽。”墨无尘深邃的眼睛直直的望着他。那人回避。却还是坚持不让他去。
    “你们知道她的身份。”
    “是。”
    那人解释道:“明天。公子再去看她吧。她……她现在不便见人。”
    “不便见人。”墨无尘突然出手掐住他的脖子。“带我去。”
    另一人面无表情的出声。“我带你去。”
    “不过。师傅说过。他沒回來之前。任何人不得接近那里。不然前功尽弃可怨不得他。”
    “带路。”墨无尘丢开那人。冷声说道。
    “卓二。你……”那人还想说什么。墨无尘一记掌风劈过去。那人应声倒地。
    “走。”
    卓二看了一眼墨无尘。一语不发的在前面引路。
    几经周折。他们來到了一个巨大的石洞里。四周的火把将一切映得如同白日。
    石洞内只有一个简易的石台。上面躺着一个女子。侧着身背对着他们。好似沉睡般。
    墨无尘见此。放下心來。还好她沒事。
    卓二看了他一眼。说道:“她如今正在师傅所设的阵法中。如果正常情况下。她的身体接受不了那些药物。所以。你看到的只是假象。”
    “你什么意思。”
    卓二沒有理会他的语气。继续说道:“师傅曾经说过。第一时间更新 一个人所能承受的痛苦都是有极限的。她的身体不接受。但可以让她的思想接受。”
    “入梦。”
    墨无尘吐出两个字。
    “说错了也沒错。虽然看似在梦里。但她所经历的一切和所要接受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卓二淡淡的看了墨无尘一眼。说道:“还有五天。师傅去找最后一味药材了。明日便可回返。你。还是请回吧。”
    墨无尘蹙眉。看着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的夕月。突然想知道她在经历什么。她在想什么。
    “放我进去。”
    卓二一愣。一口回绝。“不行。”
    “我说放我进去。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难道我不该看看我的成果吗。”
    墨无尘轻声笑着。是啊。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你去也不能改变什么。”
    “我知道。”
    “所以。我不会坏了你师傅的事。更不会坏了我自己的事。”
    卓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点头答应。
    墨无尘抬步走到夕月身旁。向下倒去。待他清醒时。便发现來到了外界。
    阳光明媚、一股青草的清新气息袭來。让人精神一震。
    还未等他细细观察周围的环境。一个凄厉的声音传來……
    “啊啊啊啊啊……”
    “夕月。”墨无尘喃喃自语。快速向前走去。
    出了石洞。第一时间更新 眼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花海。
    红色的花朵铺满了整片大地。那道声音就从中间传來。一眼望去。
    那抹白色是那么显眼。白色的衣袖只露出少许。女子墨发飞舞。绝美青秀的脸上布满了伤痕。看起來很是吓人。
    那些娇艳的花朵正缠在她身上。越缠越紧。白色的衣衫很快被染成红色。一串串血珠从里面渗出。被群花吞噬。
    鲜红的花朵渐渐的变得更加艳丽。更加暗沉。带着一股噬人心魂的美。
    而女子的身体却变得越來越消瘦。布满伤痕的脸上不断的扭曲着。很快便有血色渗出。群花似有感应。立刻便有几朵拉长根颈向上蹿去。
    只一刹那。那张让人恐惧的脸便被鲜花吞噬。消失在一片花海中央。
    “夕月……”
    “不要……”
    “夕月。夕月……”
    墨无尘着急的向前跑去。眼看着夕月被花海吞噬。全身的血肉都消失无路。他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
    奈何根本冲不过去。“卓二。你放我过去。”
    他气得大吼。
    石室里。卓二站在原地。闭着双眼似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唇角微扬。手中握着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不时的转动着。
    墨无尘拍打着眼前的冰壁。却冲不过去。他的手掌裂开。血液不断变幻。一拳拳的砸在上面。却沒有任何作用。
    他无助的看着。那片花海渐渐退开。它们的颜色似乎更深沉了。欢快的向后退去。不时便回到了原地。一朵朵红色的鲜花迎风生长。镶在草地上。看起來柔和甜美。
    谁会想到刚才那么残忍的一幕就是它们造成的。
    花海退却。那片区域一片平静。墨无尘想在那里找到些什么。却只看到一丝碎掉的白色布条。迎风飞了过來。
    他伸手去接。却只抓住一片虚无。
    “夕月……”
    想起和她一起走过的路。一起经历的一切。墨无尘从沒有一刻。这么清晰的感觉到她的重要。
    她的美好。她那么凄凉的身世。和他一样都身负血海深仇。
    她是杀手。在他知道锦瑟的身份时。他终于知道了她的身份。
    所以。她是來杀自己的。那么。他无论怎么对她。就算杀了她。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人在江湖。最忌感情用事。
    所以……
    这一刻。墨无尘抵不住内心的悲痛。终于在这无人的地方。在杀了她的地方。流下了悔恨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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