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阳出了殿门,看着被侍从搀扶的流云,冷冷道“以后可还敢多嘴多舌”
    流云苦笑道“陛下,人之无情,何以至此。,。”
    明阳听见流云说出了和玄澈曾说的一样的话,也是气极,不愿再同他废话,转身进了殿内。刚一进去,便看见修源拿着玄澈的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着,然后又轻声说了句“师父,有修源在你身边,我宁可自己受伤,也不会让你受伤的。”言毕,又在她的伤口处吻了一下,然后才小心的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
    明阳突然觉得有种被雷击中的感觉。他也是男人,他从自己的儿子,修源的眼中看到了修源对玄澈的感情,那样的眼神,绝不是徒弟和师父之间的眼神,更像是,夫妻之间。他不知道玄澈是怎么看这个徒弟的,他只知道,她的这个徒弟,喜欢她。
    纵使冷静如他,也不知道怎样处理这件事。作为一个男人来说,他不希望任何一个人与自己抢玄澈。而作为一个父亲来说,他更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和他的师父,有不伦之情。
    他在门口,站立了许久,然后走了进去,对坐在玄澈床前的修源道“随我去幽冥园,看看你娘亲吧。”
    修源一愣,随即应允,毕竟天帝这样说,便代表事情有转机了。他在出门之时,又回过头来,看了眼床上的玄澈。这一切,都被明阳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道“其实我也觉得,对你娘亲,我处罚的太重,我只是气她如此不守规矩而已。”
    修源应道“那是自然,娘亲这样做,也确实有些过分。”
    二人一路无话。
    及至幽冥园,修源还未入内,便感受到了里面的森然之气。这幽冥园乃是天庭惩罚犯错的侍女侍从的位置,里面阴气森森,鬼气缭绕,俨然是幽冥司的翻版,所以便称这个地方为幽冥园。
    一路上,修源只看见为数不多的侍女,被关在幽冥园内的荆棘之中,有的神色萎靡,有的眼神呆滞,而有的,已经奄奄一息。走了不一会,二人便看见一个巨大的荆棘笼。中有一人,一身素色僧衣,背对着自己,正默默礼佛。修源知道,这便是自己的母亲,瑶妃了。
    二人走到笼前。明阳叫道“阿回,你看我带谁过来了。”
    笼内的人仍未回头,手中的木鱼一直笃笃作响,她的声音也如这木鱼声一般,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你带谁来,与我何干”
    明阳对她的态度,早已习以为常,也并不见他动怒,只淡淡说了句“你既然不想见修源,那我便带他回去了。”
    笼中人听得修源二字,身子猛的一震,手中的木鱼也停了。“你骗我的是不是,你何尝这么好心过”嘴上说着不信,声音却已哽咽。
    修源见她这般,也于心不忍,便小心叫道“娘亲,我和爹爹来看你了。”
    听到修源称呼自己为爹爹,明阳也是一愣。而笼中的瑶妃,早已泣不成声“你叫我娘亲,你叫我娘亲,你今年一千岁整,却从未叫过我娘亲,我等这一声,等的好苦啊,整整一千年了啊。”
    修源听的她的哭声,心里也极为不忍。他这才明白,儿女与父母的情分,是无法割舍的。就算自己这些年都未曾见过自己的娘亲,可是她却一直记得自己,一直挂念自己。上次在幽冥园一见,她只以为自己的娘亲,有爹爹相伴,会过的很好,现在看来,却是自己错了。
    瑶妃将手从荆棘之中伸出来,对修源道“孩儿啊,你上前来,让娘亲摸摸你的脸。你长这么大,为娘的都不曾抱过你呢。”
    修源哽咽道“我已经长大了,娘亲已经抱不动我了。”一面说着,一面走到了荆棘笼旁,跪在地上,将自己的脸放到了她的手里。
    瑶妃一面抚摸着他的眉眼,一面哭道“真是娘的好孩子,生的这般好看,来,让娘多看你几眼。”
    明阳在身后淡淡道“以后再看也来得及。今日我过来,就是放你出去的。这几日,可让修源在你宫中陪你几日。”
    瑶妃听的明阳的话,楞了一愣,随后好似不相信的问道“你这话当真”
    明阳冷冷道“君无戏言。”言毕已用手打开了荆棘笼周围的结界。修源见结界已开,便用手将荆棘扒到一旁,然后抱出了跪坐于地的母亲。
    瑶妃此刻因着这一系列的变故,又是哭又是笑,倒不知如何是好。
    三人从幽冥园出来,去了瑶妃的寝宫,太和殿。明阳殿内座了片刻,见他二人母子情深,自己在一旁倒显得多余,便留了修源一人在太和殿,自己一人回了凌霄殿。刚回凌霄殿,便有侍从来报,说是玄澈已醒。
    待得明阳入了偏殿,玄澈已经起身,在殿内的翘头案边喝着刚泡好的浮瑶云茶。玄澈见他进来,用眼神示意他在对面坐下,然后给他倒了杯茶,漫不经心道“这些日子承蒙你照料,我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打算去灵山看看几位菩萨,所以就不再叨扰了。”
    明阳端起茶,喝了一小口,道“什么时候走”
    玄澈淡淡道“喝完这杯就走。”
    明阳知道她是如此回答,也不惊讶,装做无意的问了句“不先去冥界看看的徒儿”
    玄澈沉吟道“不了,他有你的照料,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再说我这个师父,也不能陪他一辈子,有些路,还是需要他自己走的。”
    明阳听她这般说,心里反而高兴,笑道“这样也好。”
    明阳一向冷漠,玄澈见他此刻发笑,也有些不明所以。但他的事,她也不会去刨根问底。只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然后说了句“我去了。”便起身走出了偏殿。
    明阳知道留不住她,且眼下这个情况,也不能留她。他将手里温热的茶盏转了在手心转来转去,眉头紧锁,似是思虑着什么事。良久,突然笑道“就这么办,这样的话,你们再也不会在一起了,我也不用担心太多了。”他将手中茶盏放下,快步走出偏殿,对门口的侍从道“召文曲星过来,说我有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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