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很想答应您,也想坚持下去。可是……我很难受,也很疲惫。”顾子淇回握住她的手,语气是轻轻的,“从这次住院开始,我心里想的……一直都是解脱。”
    从身体上的,心灵上的,一同解脱。
    这一回,舒柔没有接过他的话,只是神色有些痛苦。
    她心里很清楚,子淇的身体已经到了没有办法医治的状态。
    这种结局,是顾子淇心甘情愿的,不然他最开始又怎会瞒住自己的病情呢?
    “妈妈明白,但是心却很疼。你当是解脱了,可是想要我们整个顾家都被困住吗?”舒柔的这句话说得有些重,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往下掉。
    她虽然不是他亲生的母亲,可是待他们两兄弟如亲子一般,甚至比自己的孩子都还要亲。
    顾子淇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更加攥紧了她的手。
    眼眶中有晶莹的泪水,但是他却闭上了眼睛,他不能流眼泪,这样妈妈只会更加的难受。
    良久之后,顾子淇才缓缓的睁开眼睛,转过头看着她,声音之中带了一丝乞求,他低声道:“妈妈,那件事情……你一定要答应我,好不好?”
    舒柔没有回应,无论是顾子淇,还是顾子陌,都是她所舍不得的,手心手背都是肉。
    “你一定要答应我,妈妈!”
    顾子淇说完,他眉头便紧紧皱起,头很疼,疼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裂开一样。
    他的脸色伴随着这疼,越来越苍白……
    饶是这般,他的一只还是紧紧攥住舒柔,低声道:“答应我……好不好?”
    舒柔只得一边胡乱的点头,一边喊医生,那张精致漂亮的面孔被恐惧占满。
    很快,几个医生和教授便急忙忙的赶过来,又是检查,又是救治打针……足足花费了两三个小时。
    看见医生满头大汗的离开,舒柔又松了一口气。
    这些年来,顾家的人一直就徘徊在这种情绪之间,谁让这样的命运降临在顾氏两兄弟的身上呢。
    又是平安的一夜……
    所有的时间,仿佛都是上天施舍的。
    舒柔守到疲惫狠了,才趴在床边睡着,她做了个梦,梦到顾家所有的人都在,他们围在桌上上吃着团圆饭。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笑着说着,子淇和子陌两人如正常人一般,他们可以活得很久很久。
    可是,突然画面就发生了变化,有人告诉她,这是在做梦。
    子淇和子陌已经去世了两年,还将她带到陵墓里去看。
    两人的坟墓摆放在一起……
    蓦然,舒柔感觉有人在推自己,她不得不再次睁开眼睛,看见顾子淇正担忧的看着她。
    原来竟是做了两个梦。
    她松了口气,还好不是真的。
    “妈妈是不是做梦了?”顾子淇躺在床上,转过头来看着她。
    “对啊!”舒柔笑了笑,决定只讲前面一部分的梦,她说,“我梦到顾家所有人都在一起,我们围在桌子上吃团圆饭。你看,连上天都希望我们顾家平安。”
    顾子淇温柔的笑着点头,并不打算问下去。
    因为他刚刚听到妈妈在说梦话,她说,子淇和子陌怎么会去世了呢?这绝对不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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