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叶开把自己的生日完全扔到了脑后,潜意识中他认为父亲在时的那一次已经足够了,一生日,一个日子而已,过分执着的话只能让自己更为纠结。
    但今晚就如那一天的翻版,礼花、彩带、生日蛋糕,虽然少了叶家老爹,日期却是真真正正的对上了。
    惊喜,这决计是叶开几年以来收到的最大的一份惊喜。
    “谢谢。”
    除了这两个字,脑子一片空白的叶开实在找不到其它词汇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叶开一把抱住了王冬。
    “砰砰,砰砰”,二人心脏紧紧贴在了一起。
    冬儿姐姐对于小叶开呆傻的表情很是受用,可这突如其来的一抱也把她脑中的思维打散了。
    “我……”
    “你……”
    此情此景是王冬百分百没有计算到的,她答应过叶老爹补偿叶开一个完美的生日,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呼。”
    七分泛黄的树叶,树下一名布衣老头靠在躺椅上抽烟,一口浓浓的烟气过去,老人自言自语,“我的傻儿子啊,老爹又为你创造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此你都把握不住,白瞎了你爹我的一片苦心啊。”
    “呼。”老叶重又抽了一口烟。
    江东河畔,距离叶开突然出手已经过去了半分钟之久,眼圈有点红的青年死死抱着对面的人儿十分大胆,但中间的时间,胸前的柔软把他拉回到了现实,叶开意识到了不妥,不知道接下来怎么说、怎么做才好,于是他的动作就这样僵持着,也不表达什么,如果他爹还在铁定一烟袋锅子敲死他。
    “叶开,好了好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快吹蜡烛,吃蛋糕,为了这一通,我可是忙活了一下午,肚子早饿得咕咕叫了。”
    为叶补全生日庆祝的缘由,王冬说不上来,被干干抱了小一分钟,冬儿姐姐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顺势,王冬缩身退出了某人的怀抱,绕走两步回到生日蛋糕后,她手指蛋糕之上已然过半五彩蜡烛,扯开话题。
    “哦哦。”男女方面不很在行的叶开也没敢在刚才的事情纠结,眨巴眨巴眼,叶开双手互搓,看准蜡烛,深吸一口气,“呼”的吹灭了所有。
    “当当当当。”王冬二一次配音,窗帘打开,吊灯打开,今晚她不好意思指使寿星老,上好的蛋糕,她定然是不会错过的。
    “喂喂,还愣着干什么,厨房里有我订好的菜,米饭可是我亲手煮的哦,快把好吃吃摆上桌去,蛋糕第一刀必须是你来切的!”
    忙活了两三步,王冬已经把所有的不好意思抛到了九霄云外,生命在于好吃吃,王冬的人生准则,生日餐正式开始的一刻,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嗯,这个好吃,我就不客气了。”
    “肉丝也不错,我爱吃。”
    “这条鱼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年年有余,多吉祥多吉利。”
    话是如此,清蒸小鲽鱼王冬姐姐的最爱……
    四十分钟后,叶家的饭桌上一片狼藉,王冬半躺姿势大口呼吸,胸前的梳理表示她吃饱了。
    此类情况叶开并非第一次见,看永远吃不胖的冬儿姐姐大吃特吃也是一种享受,不多时叶开的胃亦是满满的,两杯清茶一杯给馋猫,一杯给他自己。
    “冬姐,接下来什么节目?”叶开问。
    “节目?”王冬还在回味饭桌上的佳肴。
    “生日不光是大吃一顿的好不好,饭后节目,比如凑一桌人打打牌啊,走走逛逛,ktv什么的。”叶开自己很多年没过生日了,没吃过猪肉,他见过猪跑。
    随即,王冬右拳一捶左掌心,“这个简单,本姑娘现在就给你约个包间!”
    ……
    “洗刷刷,洗刷刷!……”
    “我站在,烈烈风中……”
    “浪奔,浪流,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淘尽了,世间事,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江东某ktv小包间,王冬一口气点了几十首经典曲目,五光十色的绚丽灯光下,王冬将她并不突出的歌喉的惊人耐力完全展现了出来。
    众多节目中,王冬为何选择ktv,因为她是一位标准的麦霸。
    “主人,你好傻。”
    包间的另一角,叶开听歌喝啤酒,除了喝彩再无其它动作,如此连他家精灵小七都看不过去了。
    “主人,如果刚才您能再强势一点,哪怕来个表白,冬女王也拿下了。”
    小七的声音只有叶开一人能听到,所以他说:“闭嘴。”
    “主人,您是堂堂男子汉啊。”精灵小七各种叹息。
    “我让你闭嘴,听见没有?”
    这一句声音有点大,唱得正陶醉的王冬“啊”的一声,叶开赶忙说没事,而后王冬继续她的麦霸之旅。
    食指指环,精灵小七闭嘴了,叶开再过掩饰,掩不过他的心。
    叶开,你真是太窝囊了。
    那么还好的机会,你放过就没有第二次了。
    堂堂男子汉,有一说一,明明喜欢,你为什么不说?
    害怕家境差距?你现在是一名正经的游戏工作者,具体收入不比任何成功人士的差。
    害怕被拒绝?该来的终究会来,这是你自己说过的话,不试一下你怎么知道就是失败,不失败,你拿来的决心加倍努力成功。
    叶开,你喜欢的人就在面前,上啊,说啊,行动起来,哪怕头破血流,至少你尽了全力!
    “哒”,右手一点,叶开点了墙壁内小控制键盘的暂停按钮,冬姐姐的歌吼延迟了两秒,发现音乐没了,侧头来看叶开。
    “不好意思。”叶开轻轻一笑。
    抄了另一枚话筒,上推开关,叶开说:“王冬。”
    “王冬王冬王冬!”
    “你有事?”
    好容易将之前的涟漪揭过,对面的一双眼直视毫不避讳,王冬的心莫名的乱跳。
    “有事!”叶开坚定。
    王冬更为慌张。
    “王冬。”叶开再次叫了她的名字,手持话筒,站起身来,“今天是我们认识的第多少个日子我不记得,我们的相识有点奇葩,大房东,谢谢你收留了我,谢谢你对我的照顾,但今天我要和你说的话,跟这些一点关系没有!”
    只有十几平米的小包间,聚光灯下,叶开笔直而立,他面对着王冬,多时以来从未这样的面对,而对面的王冬捂着嘴,生怕自己的小心脏跳出来一般。
    “今天,今天,今天!”叶开撕碎了所有的害怕,用他最洪亮的声音道:“今天,有一句话我必须要和你说,不管你的回答是什么,我必须要说!”
    音乐起……
    今天,叶开生日的晚上,他手持话筒正对王冬,道:“王冬,虽然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会是怎样,有句话我必须告诉你!”
    音乐起,缠绵的小提琴,叶开后方的大屏幕播放着曲子的mtv,这是一首很老的歌曲,年龄比之叶开只大不小,不过他少时的环境中没有太多新鲜事物,叶开能够完成的,表达爱意的歌曲,只有这一首张信哲的《信仰》。
    “每当我听见忧郁的乐章,勾起回忆的伤;每当我看见白色的月光,想起你的脸庞;明知不该去想不能去想,偏又想到迷惘,是谁让我心酸,谁让我牵挂,是你啊。”
    叶开唱了,真的唱了,他的歌喉比之王冬还要普通,但一段唱完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她,歌曲不是最重要的人重要,只要对面的人儿能够听到自己的心声,足够了。
    另一边,王冬收到今日的第二份意外,她意外的受了一个男人的怀抱,意外地听一个男人对她唱歌。
    她捂着嘴,双手捂着,汹涌的泪花眼眶里打转,仿佛间她又回到了二人初遇的那一天,王冬几乎绝望了,就是对面的男人救了自己。
    过往的经历历历在目,那一夜,王冬淋雨高烧,是对面的男人半夜给她买药,那是王冬脆弱的一夜,她想起了父亲、母亲,不知为何,她叫了叶开的小名。
    还记得,有一双宽阔的臂膀从后面抱紧了王冬,一只温热的大手轻抚着她的额头,一个人不停地安慰着她,哄着她,宠着她,惯着她,直到她入睡。
    “我知道那些不该说的话,让你负气流浪;想知道多年漂浮的时光,是否你也想家;如果当时吻你,当时抱你,也许结局难讲,我那么多遗憾,那么多期盼,你知道吗!”
    这一刻,王冬放下了双手,两行热泪忍不住地流淌下来,唇齿微动,她说我知道,很早之前,大约是在某人色色看过她的时候,王冬便有了感触。
    二人的偶遇是个意外,而后的一切人意为之,自从叶开成了王冬的房客,二人好朋友,叶开光棍一个,有事无事找大冬姐嘻嘻哈哈,大冬姐很是照顾这位小弟弟,孤孤单单包租婆,无聊时刻也爱找叶开撒撒气。
    就像叶老爹所说,如果王冬对叶开一点意思没有,全可以当场拆穿叶的谎言。
    男方父亲面前假装儿媳妇,一装好几天可不是简单活计,很多言语、称呼、动作,王冬忍了,夜晚和叶开共处一室,王冬也忍了,雨夜高烧的一晚决计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怪只怪叶开优柔寡断。
    叶开若是真有那么多期盼,那么多遗憾,王冬就知道!
    “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我爱你,是多么温暖,多么勇敢的力量,我不管心多伤,不管爱多慌,不管别人怎么想,爱是一种信仰,把我,带到你的身旁!”
    “我爱你,是忠于爱情的信仰,我爱你,是来自灵魂来自生命的力量,在遥远的地方,你是否一样,听见我的呼喊,爱是一种信仰,把你带回我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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