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峻岭绵绵不绝,蔓延万里,沿途风景秀丽,绿林不绝,色彩鲜艳,奇花异草遍布漫山遍野,清香氤氲之气弥漫,星光点点的花粉随风扬起,飞向远方,仿若成为一条美丽的虹桥。
    远远望去,群山环绕,山势绵绵,巍峨宏观,色彩绚丽夺目,有七彩虹桥搭路,蜿蜒而去,朝夕云雾为尽头之景,薄雾中浮着金辉,混杂着绚彩,尽显霓虹,似入苍穹。
    群山峻岭之下,地势平坦,于嫩绿农植之地中,穿插着数条沙壤土路,沙路遍布四面,直通八方,看沙壤道路上的车辙和马蹄痕迹,不难猜出这是一条经商之路。
    在经商之路汇聚的中心,是一座宽阔伟岸的城池。
    赤红色的城门,青石筑造坚固的围墙,城墙上铸着看守亭阁,数支身披盔甲、手持长枪的士兵在城墙上游行,防守森严。
    透过城墙,眺望城池。
    可见城中有数家装材华丽、奢华的高层楼阁,建材昂贵至极,非常人能购,在灿烂的阳光下,反射着绚丽多彩的光华。
    遥遥望去,楼阁飞檐洁白透彻,晶莹浅光,乃为价格昂贵的白玉所制,雕刻成龙首,隐有雄厚气概,白雾缭绕,光辉无暇,好似可腾空而起,成为真龙。
    栩栩如生,似是如真。
    城中有一地,非比寻常,天边丝缕金辉垂落,犹如一条金色的缎带,光芒闪烁,浩然正气浮沉其中,邪魅避让,邪魔不侵。
    这座城池,名为青阳城。
    青阳城邻靠青山绿水,景色优美,空气清新,时有诗人游伴,是以有一句诗明传至今。
    观山岳岭,绿林花都。
    ......
    青阳城西方有一岳岭,地势险要,林壁陡峭,山松挺拔,望之可察惊险,令人不敢轻易踏越。
    青阳城中蔓延出一条黄沙官路,穿过城外农植,直入岳岭非险要林地中,曲折直行,沿延千里,车辙轮印混杂,也是一条经商之路。
    青阳城外,沿着这条官路走进岳岭,可以看见路边有一家驿站。
    干草、木板搭作顶棚,露天而立,四落环空,视野宽阔,可谓是简陋至极。
    驿站中,青石平铺地面,被岁月侵蚀过的普通桌椅摆在其上,坐落有序,沉淀出一丝平凡红尘之意。
    林中袭起凉风,红叶自风中飘来,虚空中飘絮乱舞,难寻根落。
    放眼望去,驿站周围林中未见枫叶青,亦非枫叶成熟的季节,枫自何处来。
    官道无人过,驿站自中缘。
    白日倾斜,驿站中繁音吵杂,尽是风尘仆仆的江湖人士歇落在此,落脚寻个茶水喝,散散疲惫。
    江湖多豪迈,往来无交的江湖人士在此也可与人畅言,豪言笑语,热络不绝,聊尽平生所见,不失礼节,似是多年往来之交,甚是欢络。
    枫叶风中来,驿站无人所察,更不为所虑。
    枫叶飘絮,迎风微落,缓缓入驿站,乘微风倾落,似欲悠荡远方,不寻跟落。
    待枫叶飘至驿站角落,将踏着风涌而去之时。
    两根白净如葱般的手指将其轻轻夹住,细腻如柔水,动作飘然至极,浑然没有刻意之意。
    随手而为,随手而落。
    枫叶放在桌面之上,如贴在其上一般,微风不起,像是被莫名力量所封存。
    这个桌子放在驿站角落,近岳林,更近官路,在这驿站中却属偏僻,唯有一人尔。
    在其他桌上,不曾相识的江湖之人聚集在一起聊的火热,豪迈大笑,所谈甚广,无所不及,一片喧腾的景象。
    如此气氛当中,唯有这一桌安静无声,与周围格格不入,似非驿站之中,又似不在凡中。
    方桌一角立花瓷,一枝梅花插在其中应缀风景。
    梅花微怏,坠下一叶花瓣,飘落在一个铜壶之侧,微卷起,瓣角轻曳。
    铜壶壶口袅袅热气不断,随风升至南方,入岳峰,缭绕其中,欲达天际。
    一只白净如玉彻成的手掌拎起铜壶,将壶中茶水倒入边缘带有缺口的瓷碗中。
    茶水淡黄,枯黄如金的茶叶在其中沉浮,细碎叶渍在碗底卷动。
    茶味弥漫,氤氲淡香,略显平常,不过对风尘中赶路的江湖人士来说,却是一碗好茶。
    倒完茶水之后,那桌的主人并没有着急饮用,而是放置一旁,望着碗中茶水冒出热气又渐渐消散的过程。
    过程简单平常,却蕴涵着一丝天地至理。
    观望之,悟了也便悟了,不悟也便懂了。
    热气飘至南方,风飘而卷,久久不见风向的变化。
    这桌的主人望至北方,桌上枫叶遽然迎微风飘起,似禁封之力尽空,入岳峰茂林,为茂枝绿叶所淹没,不见踪迹。
    这桌的主人乃是一位青年,青年长发戴冠,眉清目秀,洁白无垢,神色平淡如水,温和如玉。
    他身材修长,披穿一件白袍,腰上束着一条简单至极的黑色腰带,下侧白裤青靴,身无杂物,也没有江湖人士行走江湖必备的兵器。
    相比于江湖人士,他更像是一个赴都赶考的俊俏书生,不带丝毫江湖之气,行为举止皆合礼道。
    此人自至驿站,沉默寡言,惜言胜金,许久不过是说了四个字。
    “小二,上茶。”
    驿站中江湖人士察异,观望过此人,因他行为与他人迥然不同,并无江湖之气,且样貌俊秀,肤如凝脂般洁白无瑕,像是一位不曾出阁的女子。
    人之本性,对悦目美观之物都会喜欢。
    对这俊秀的青年,自然也是多看了一会儿。
    不过仅限于一会儿,驿站中的江湖之人便转过头继续交谈,气氛渐涨,愈加高昂。
    江湖之人行走江湖,走南闯北,经历的多了,见得多了。
    这个行为孤僻、样貌俊秀似书生的青年也不过是人生过客。
    既然是过客,只便能停留霎那的光阴。
    行走江湖,所见之人何止一人。
    驿站声音吵杂,孤身一人的俊秀青年自始至终的表情都很淡然,似万物心中过,不留丝毫波澜。
    有人看,如此。
    没人看,也是如此。
    枫叶乘风飘走,不知落至何处。
    清风徐来,斜阳照天,缕缕光辉跨过岳峰丛岭,蔓延而来。
    袍摆荡动,青年从驿站中向外望去,金色光辉渐入,随时间变换倾洒在他的脸上,染上一片金霞。
    “北方。”
    北方岳岭陡峭,林树不绝,山势高低不平,难观其中奥秘。
    天边垂云似落瀑,丝缕锦絮,如沧澜大海般壮阔,一道白光似附于云海中,于空中静浮,似缥缈如天上的云,却不是云。
    金辉穿过,白光挥散些许,如雾中的白烟。
    一道赤霞似于林海中脱颖而出,又沉于其中,像是深海中的鱼,翻跃出海面,又沉在海中,翻滚出滔岸碧浪,不见踪影,再难寻。
    云中白光自金辉中消散,寥寥薄雾升空,彻底融入天地之中。
    苍劲道威,横空而过,缥缈如云,与世无争,却威势磅礴,幽然森冷,似超然世外的仙人动怒,生灵将被涂炭。
    “枫树之畔,松石桥头。”
    一道白雾自天上来,似绵似絮,映缀在一双平淡宁静的黑眸中,宛如坠入清澈的水潭,掀起涟漪,波澜惊动,缓缓凝成一个虚无缥缈的符字。
    “踪。”
    符字洁白如云,缥缈净华,在下方,彷如有莫大的魔气澎湃,却一丝不漏,血色的杀戮之气化成丝缕,葬在符字下方深处。
    “三刀洞。”微不可闻的喃喃自语。
    风惊起,掠过发捎,鬓发飞扬。
    飘落的树叶轻轻一颤,骤然断裂成两半,随风落地,断口整齐,一丝强劲的气息消散,似有杀气掠过,引起此变。
    驿站中,正在谈笑风生的江湖人士谈声微低,莫名的举目四顾。
    这天怎么凉了些许。
    ......
    西方岳岭,官道南岔口,青松顶鹤,膏香浓烈,清风徐徐吹过,无数树叶枝头悄无声息落下,自然搭成一个蓬松高台。
    这条路,很久不曾有人走过了。
    似乎是一个月,又似乎是一年。
    “嘎吱嘎吱......”
    像是林中砍柴般清脆的声音,渐渐从南方蔓延过来,愈加清晰,入耳清缓,不杂不乱,反而像是一如林中由风催动的歌笛。
    南方,路坡上渐渐出现一点金色晃目的轮廓。
    近看,是一辆奢华至极的马车。
    赤毛战马牵车,高大俊美,跟腱如铁,随行而静无声,如踏无物。
    此马为后天之境,隐有先天之气弥漫,不过先天有尘,尚未蜕变,距离先天之境,还有半步之遥。
    以如此战马为牵车之戴,足矣见得车主的家世气概,远非常人能够比拟。
    赤色战马之后,车厢的豪华更是震人心魄。
    年轮如画的杉木为整体车厢构造,玄铁锻造为车身辅制,车梯收在车厢侧落,金橙透光,如是翡翠玉石般的质地,清凉如冰,细腻如水。
    车帘锦布似华,金纹烙边,帘面浮云盘鹏,通体金灿,躯体磅礴,似齐天并海,非天地可禁锢之灵。
    此雕刻之画,乃是被民间奉为的神兽金翅大鹏。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腾然而飞,齐天并海,其翼若垂天之云。
    绝云气,负青天,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
    此画如真,可观金翅大鹏几分桀骜睥睨之气魄,非是拙画,而是名家所作。
    车厢顶,更有敷着金箔的幼形金鹏,目色锐利,如有神炬。
    由此可见,这马车的车主对于金翅大鹏的喜爱和向往。
    马车直行,压着碎枝松叶,印成两条蜿蜒的轧道。
    “停。”
    车帘锦布微晃,一道清朗的声音自车厢中响起。
    马车渐停,压在松叶碎枝堆积的官道上,静止不动,车帘随微风而波澜轻动,拂上枝叶,填增色彩。
    车帘微卷,一只佩戴着翠绿板戒的手掌拉开车帘,映出一位俊逸不凡的年轻公子,背后奢华瑰丽的内置在外来的光华下闪闪发光,与之骄阳相照呼应。
    车帘掀开,铭纹缠绵的白靴踏在车板上,金絮衣袂迎风而飘。
    白衣戴身,衣襟镶金,铭络化纹,熠熠闪耀。
    白衣左胸处刻有一柄金色剑标,剑锋银白流彩,锋有奇纹,剑柄呈金彩,如大鹏展翅,直击长空,金光璀璨。
    剑标不凡,乃是青阳城赵家的家族标识。
    这名俊逸不凡的年轻公子更是在青阳城盛有美名,被奉为青阳城年轻一代中最杰出的天之骄子之一,少有人能与之比拟。
    青阳城赵家家主长子,赵磊。
    青阳城中一剑夕,鸿虹岳桥昔日来。
    曾有名动朝土的诗人游历至此,初望赵家长子,窥得他日雄姿,惊叹有加,奉于一言,名动青阳。
    清风杨过,赵磊身未佩剑,站在车头,透过驳杂青松林影,展望北方之岳峰,风度翩翩,一柄折扇于手中轻动,扇面上绘彩青山绿水,描有水墨诗句,微扇动时,山水似乎在动。
    “有趣有趣。”
    观望许久,似在观摩其中深层之意,赵磊折扇抚落胸膛,折叠在手中,收成一束晶莹透彻的玉制短板,唇边微翘,多了一丝玩世不恭的意味。
    车厢中,一股锋锐剑气骤然出现,似要斩破这奢华至极的马车,直扬天际。
    璀璨金辉在车厢中掠过,剑意顿生,悠长至极的剑吟之音微颤,如鹏鸟高鸣,剑势磅礴,
    像是受于未知强敌的威胁,欲与强敌一战。
    “青阳城,何时又多出了一位符师。”
    弹指一顿,剑吟休止,余音缭绕,数不尽的松叶悄无声息落下,漫天飘絮,一丝剑意游荡其中,畅然作舞。
    终,尘归尘,土归土,松叶落地,满地青翠,剑意荡然一空。
    赵磊凝视北方岳峰天际,如鹰般锐利的眼瞳微转,游离在丝绵如絮的白云之上,在透着一抹金色剑光的眼底深处,凝重的神色悄然升起,微微震动。
    静望许久,剑意如淡水,敛收于体内,赵磊转身入车厢,金色衣袂恍如剑锋一转,锋锐之意划破空气,荡出银白色的笔直痕迹,一逝而去。
    “驾。”
    骏马嘶鸣,长蹄扬起,踏地而动,渐行渐远,直往东方。
    歌笛轻缓,自然流畅,如潺潺流水,轻灵悦耳。
    岳岭环绕,高山俊峰矗立,峭壁陡峭,林木不绝,两道车轧辙印沿途而去,落叶飘絮落下,一轮晃目的金光自东方渐淡疏远。
    车行,奔波许久。
    ......
    驿站,官道尘土扬起,一轮金色如旭日初升,渐渐晃目,莫名的气韵随此油然而生,高贵不可攀。
    “那是......”
    驿站中,有江湖人士望之震撼难言,讨论声渐渐寥寥,皆注视于此,不敢大声喧哗,生怕惊扰了其中的贵人。
    “青阳城中一剑夕,鸿虹岳桥昔日来。”
    有人低声呢喃,敬畏有加。
    “青阳赵家,长子赵磊。”
    识马知其身份,驿站中人更不敢有所逾越之举,渐渐无声,寥寥无几。
    唯有驿站一角,那如书生般的青年正在斟茶品味,铜壶落于桌面,触之泛音,铿锵之音,清脆悠长。
    马车停,车帘掀开,一抹剑锋之意腾然而出,无风而起,剑意涟漪渐生,而后消逝。
    衣袂飘飘,风度翩翩的赵磊手持折扇移步出来,相貌堂堂,俊逸不凡,俨然一副贵家公子之资。
    驿站中,惊叹四起。
    据传,名动青阳的赵家长子赵磊容貌俊雅、昳丽,如今一看,传言果真不假。
    那如书生般的青年闻驿站中轻语,侧首望去,不由心生欣赏。
    这男子长得真是好看。
    一望之后,青年收回视线,举瓷碗观其中淡黄色的茶水,茶渍碎叶在其中随水波荡漾,淡淡的茶香弥漫。
    薄唇轻抿,唇尖茶香氤氲,充沛在口腔之中,弥漫而开,芬芳馥郁。
    然,品茶之后,青年察觉有异,抬头看着折扇放置桌上,屈膝坐下的赵磊,淡然一笑,取瓷碗,抬铜壶为其斟茶,静静无言。
    “多谢。”
    赵磊持折扇横于桌上,如短制玉板,拂袍抬手,接过盛着茶水的瓷碗,轻抿一口,闭目回味,似香气无穷。
    可,这明明只是一碗粗茶之水。
    青年不语,低头品茶,似乎这粗茶真乃琼液玉浆珍品,甘甜可口,回味无穷。
    时间渐逝,如水流淌。
    瓷碗碗底茶渍碎叶附在壁上,茶水饮尽一空。
    赵磊轻抹唇边茶渍,动作潇洒不羁,随即折扇抚动,微风不燥,徐徐升起,悠然道:“行路一人曲,江湖一品茶。”
    清朗之音漫漫,由浅入深,渐有道意寥寥而生,衍于莫名之境。
    如书生般的青年举目望去,平静如水般的目中似有诧异,暗想道:一个剑修竟会有红尘之道的领悟,实属难得。
    “阁下也是一人行天下?”
    赵磊潇洒畅然之后,瓷碗放在桌上,仔细看过如书生般的青年装束和简易随行,笑道。
    青年淡然一笑,倒置茶水,道:“一人是真,行天下不敢言。”
    天下之大,难以尺量,强者无数,常人岂敢以“行天下”为旁语。
    赵磊笑颜微敛,若有所得,折扇折在手中,望着平淡无奇的青年,目中剑意溢出,波澜微动,随即敛去。
    眼前这位像是书生般干净淡雅的青年,非是凡人,神秘莫测。
    青年垂首,白净的手掌摩挲瓷壁,任碗中茶水涟漪泛生,视赵磊的试探于无形,波澜不惊。
    赵磊将折扇微捧,呈纵字形,道:“是我说错了,受教。”
    赵磊没有提及方才的试探,就像什么没有发生过一般。
    “不敢当。”青年摇头,道。
    “阁下,我见你并非是青阳城地界的居民,不知来青阳城这里所为何事。”
    似乎觉得此言有所仓促和冒犯,赵磊折扇微动,展开山水画,笑道:“我在青阳城不敢妄称大家,但若阁下有所难处,我还是有能力帮衬一二的。”
    赵磊此言透出结交之意,他见眼前之人气质非凡,胸襟似有大智慧,故有交意,结一份善缘。
    “不用。”
    青年抬头与之赵磊的眼睛对视,平静如水,言简意赅的说道:“我来青阳城,是要杀人。”
    此言一出,四方皆静。
    杀人,不闻杀意凛然,恨意滔天。
    唯有,平静无波,风轻云淡。
    杀人,从这个如书生般的青年口中说出,仿佛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如杀鸡取卵,轻而易举,漫不经心。
    驿站中,沉寂无声,唯有风吹树叶的簌簌声在耳畔轻缓绵绵。
    青年神色自若,垂首品茶,不言不语,亦不曾有强大的气势袒露而出。
    沉寂片刻,赵磊打破了平静。
    端起一碗粗茶,折扇束于碗底,赵磊深深看了青年一眼,辑茶礼,道:“那,祝你马到成功。”
    “多谢。”青年点头致谢,风轻云淡。
    “江湖相逢便是缘,还不知阁下姓氏名谁。”
    赵磊长袖微敛,衣衫飘袂,明明是坐姿,却仿佛是一柄笔直的剑,锋锐剑意缭绕,卓越俊逸,很是不凡。
    青年品茶轻抿,放置茶碗于桌上,拂平长袖,淡然道:“闲暇散人,古道子。”
    说罢,青年起身而去,衣袂飘絮,白袍如凌雪,一尘不染,随风吹叶落而消失在路的尽头。
    风尘扬,遮住远景。
    那道白色的身影渐渐模糊不清,远去不见。
    “倒也是个奇人。”
    赵磊折扇似舞,山水似有灵,恍若映照天空,衍化成真。
    赵磊自语之后,将碗中粗茶一饮而尽,微微皱眉,在解渴之后,这粗茶委实索然无味,乃是粗品。
    赵磊折扇起身,欲乘车离去。
    自始至终,他不曾和驿站中的江湖之人有过任何短暂的交流。
    恰在此时,一位戴着布帽,颈后披着沾上汗渍的白毛巾,着一身简单粗布衣裳的驿站店小二弯身走来,捧着枯瘦布茧的手掌,躬身行礼,讪讪笑道:“赵公子,您看,您和方才那位先生的茶水钱,能否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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