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生命在律动,就一定有死亡在蔓延。
    布尼尔和查理斯之间的战争成为了继野火军团与虫族之战后再一次被广泛提起的战争话题。
    只是或许是因为这一次是撕破了脸大家都无所顾忌的真刀真枪的打,所以网上评论此事的人多,却很少有明显的恶意谩骂,比起之前野火与虫族,这一次更多的人们选择了旁观。
    就像不了解政治的老百姓压根就不在乎谁做上总统位置一样,联邦公民在乎的或许可能是在公选的时候更能用一番说的他们热泪盈眶的话来感动他们的领导者,也可能是将那些讨厌的虫子远远地驱逐在他们有生之年绝不会碰到的界限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他们每天只生活自己的,正常的学习,工作,然后找到未来的伴侣,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都是联邦公民的选择。
    在无比庞大的星际联盟对比下,那寥寥无几的鹰派鸽党又能发挥多么有限的作用呢。
    似乎自古以来都是,只要你能做上那个位置,并且给大家一个不讨厌你的理由,而在你坐在那个位置之后,没有人明目张胆的反抗你,或者有人反抗你但你有轻易就能摆平的实力,那么你将很稳的坐在这个位置上,不会有任何害怕。
    因为你的存在只不过是那个位置应该有人存在而已。
    对于他们三人之间的争斗,网友和联邦公民甚至更多的是抱有看戏的态度在看这场争斗。
    反正,无论他们怎么斗来斗去,结果都不是围坐在不知多少光年之外的观众们能说的算的,与其操心这些没用的事,还不如想一想和自己有关的社保是不是又该交了。
    没有顾长崎,叶棂栊一个人的走在阿尔法她所有曾经来过的地方,斗兽场,星际网吧,能让人迷乱的酒吧,还有那些公交车。
    甚至她还去了第一次来阿尔法星住的那家酒店。
    只有自己一个人这么既是孤单既是悠闲的漫步在街头。
    叶棂栊主动的给自己酝酿出一种名为伤感的,孤独寂寞的凄凉感受。
    她让自己提前和自己熟悉的一切告别,让自己提前记住这种离开的感觉,仿佛是那种年轻的,还可以挥手说再见的场景。
    这是她早就想好的一天,她想好了要这么做,没有无病呻吟一样的伤春悲秋,也从来不是那种文艺的诗人,她只是想要告诉自己,找到现在的这种感觉,然后记住它。
    她怕万一她这一去就回不来了,那么即使她已经做了牺牲的准备,但是死之前,她也要会想起这一刻,想起这种感觉,然后正式的,和自己以前的所有,和那么多人的所有说一声再见,宣告离开。
    所以,她想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没有什么好怕的好想的,也没有什么好惦记的,她所有想要的,到今天为止,她全都得到了。
    心理上的满足,灵魂上的放松,她已经没有什么是想得到而没有得到的了。
    她想,她应该是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
    战争往往都来得那么的猝不及防,却又会给你百分之八十充分的准备。
    没有那么多的解释和描述,任何话语在战争面前都是苍白而又无力的。
    谁也无法把立体的,色彩鲜艳的动画压缩成精炼的几个词语。
    没有人想到战争居然会来的这么快,野火军团的那些战士们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雷火军团刚从先前的战场上下来就去替换了如今已经隶属于野火军团的雷火小队,代替他们守在对抗虫族的一线战场上,换来精兵和查理斯的士兵战斗。
    叶棂栊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听着朱颜的名字,却从未和她真真正正的打过一场,更是不知这个据说曾经和顾长崎是青梅竹马的女人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
    如果没有异能的出现,恐怕如今和顾长崎在一起的早就是朱颜了吧。
    以顾长崎的这个岁数,或许两人连孩子都有了呢。
    哆嗦了一下,叶棂栊不习惯吃这种没用的酸醋,反倒把自己恶心的够呛。
    当野火军团的人开始大批次的到位,联邦逐渐的又开始进入那种紧张的氛围。
    一场接着一场的战争似乎已经让人们开始习惯起来和平的消失,工作的仍旧工作,学习的仍旧为了以后的工作而继续学习。
    军舰不断地从港口出发,看着越承宣和狄阳等人熟悉的脸,身边站着已经穿好了一身黑色军装的顾长崎,远处,更多熟悉的人在登陆着余下的军舰。
    叶棂栊感觉自己仿佛正在看着一条生命的流逝,心里蓦地发酸。
    用力握紧拳头,叶棂栊咬了咬牙忍下不断胀痛的眼眶,微微睁大眼睛,想要看清这里的每一个人。
    today,iwillbemyownsuperhero!
    今天,我会成为我自己的超级英雄!
    today,theywillbethesuperheroesofall!
    今天,他们会成为所有人的超级英雄!
    叶棂栊最后一个登上飞船,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左右看,但是她知道,在她身后有许许多多的人都在看着她,甚至还有更多的人在母星不同的地方同样的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可是尽管如此,她也不敢回头,不敢向后看,她怕看到那些熟悉的人,就算邰川和顾长崎都站在那里,她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一步一步的踏上金属色舱门旋梯,叶棂栊把自己的视线始终放在眼前的台阶上。
    秋风猎猎,吹过她的黑色劲装,发出细碎的摩擦声,吹过她耳畔的发丝,轻柔婉转的为她掖到耳后,吹过她坚毅平静的面孔,保留了最后一分对家乡的思念。
    从始至终,一直到军舰的舱门关闭,她都没有回过头看上一眼。
    谁都没有。
    当野火军团的战旗随风飘荡在远方,重要对决的两大军团不可避免的碰撞在一起。
    生命在这一刻成为了最廉价的东西,没有人会在乎一天时间里死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正在死去。
    哪怕知道自己的牺牲,可是他们仍旧是义无反顾。
    任何人都不可以退缩,逃避,也没有人可以退缩,逃避。
    战争是什么,是血与泪的交融?还是活着与死亡的争夺,亦或是生命与不屈的碰撞。
    没有人知道战争对于死去的人意味着什么,他们只知道对于活着的人来说,那是幸运。
    这一场世纪之战历经了三年的漫长时间。
    期间,布尼尔还剩下的残存余孽甚至也加入了战局,不幸的是,他们宁可与查理斯联合对抗格吉尔,也不愿意自己侥幸求存。
    战争的惨烈无人能诉说,任何语言,任何形容,任何想要描述战争的话语都是苍白的,无力的。
    从水蓝星一次次的向野火军团,向这个战场上输送着新鲜的血液,年轻的战士不畏汗水和鲜血,不畏痛苦,不畏牺牲,他们勇于向这个国家,向这个属于他们的世界奉献自己的所有。
    这就是战场,这就是战争。
    正如那篇文章里面写到的那样,团心不死,野火不灭。
    越来越多的联邦公民参加志愿军的召集,加入野火,一开始是伊萨维尔的人居多,后来又有了卡那封的人,瓦西利的人,越来越多的人加入野火,野火的阵营也空前的庞大起来。
    如果不是那几场战争,没有如今的野火。
    但没有当时的野火,如今也不会有高达上百万的幸存者。
    格吉尔唯一能够凭借微弱的优势和查理斯与布尼尔抗衡的一点,就是巡逻队泽维尔的中立。
    也是因此,让没有任何大本营的格吉尔能够将阿尔法作为他的大后方,并且不担心任何的偷袭。
    战争不仅能让人忘却生与死,更能让人麻木。
    三年前的诺言叶棂栊一刻也没有忘记,三年前她许多太多的诺言了。
    三年的时间,她还活着,顾长崎也活着,可是却有很多她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死去。
    没有骨灰,没有铭牌,只有一个个或熟悉或不熟悉的名字,还有临出任务前每个人保留的一张临别相片。
    再多的眼泪早就流尽了,再多的悲痛已经耗干了,再多的不舍也变成了无可奈何。
    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每天都有熟悉的人熟悉的名字在消失,他们不能去怪谁,也从不怨谁,只能说他们是幸运地,因为其他人死去了,只有他们活下来了。
    而这份幸运,他们却是不知道还会持续多久。
    生命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它就像是一个毛线团,每个人有每个人属于自己的毛线团,它原本就是那么大的,随着时间的拉长,代表开始的那一根毛线也在不断的从毛线团上抽落。
    每个人的毛线团似乎都是差不多大小的,可是谁又知道谁的毛线团会率先一步的彻底解开,露出那条代表着结束的尾巴呢。
    如今在这里的每个人,他们的生命都如这毛线团一样,已经解开了大半,可是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是谁的毛线突然断掉,然后告别自己本可以拥有的大半生命,就此离开这个他们活着的世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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