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山西阎百帅来电,恭贺我军近期所取得之胜利,他本人及五万晋军将会对我稍后组成的政府效忠,并尽率所部供我前驱。乐-文-”马登赢推开参谋署后面招待所里的房门,找到正在里面逗弄儿子的王子安,将今天汇总的电报递上去并挑出一封作为重点解读。
    “妄想造成既定事实让我同意,以扩大手中地盘,算盘打得不错,可现在不是开战初期,他早干嘛去了。”若那人早早投了自己,说不得得给点好处收拢,可这会儿直系大败亏输,仅剩少数部队苟延残喘,是不是反应慢了点,王子安把儿子举起亲了下说道:
    “直到奉军宣布退出战争才敢动手把马福祥的绥远省军干掉,这胆子也太小了点,虽然他一早就把军队开到了晋绥边境,更在短时间内抄掉了归绥城;给他回电,马云亭虽在战争中看不清形势,跟随直系中央出兵,但其向来效忠政府,从不违抗军政命令,在当今多数军阀拥兵自重、割据地方之时殊为可贵,为我辈军人之楷模,本不该遭此劫难,万望百川兄自重。”
    马福祥的中央陆军第五混成旅被晋军以优势炮火轰击炸营,随即死于乱军之中,紧接阎锡山布置在山西朔平附近的军队越过长城,趁着归绥城防空虚夜袭夺城,后得到各道县效忠—可依着鲁军的情报所言,马福祥是在被俘后给晋军第六旅旅长龚凤山所鸠杀。
    虽然阎锡山本人有较好的治政才能,但其人眼光稍显狭隘,又死抱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放手,因此对王子安来说,还是把绥远并山西拿到手来的更实在,也好过为了炼钢整天介的找寻优质煤矿。
    “对了,这几天的战报汇总拿过来了么,读一下吧。”虽然是质询的语气,可内里却更像下达命令,好在马登赢早已习惯他的做派,闻言打开公文包,抽出一份文件打开读道:“自我第四军第十师、十一师反攻至今,歼灭吴佩孚嫡系第三师大部、击溃齐燮元第六师等部,现已攻取东安、武清、永清等地,除一部西去配合第三军对京城形成压迫外,主力部队正对固安进行围攻,直隶京兆地区已基本没有直军主力部队存在。”
    奉军撤退后吴子玉又从他处调集了部分援兵,可时间短没几个能到达,而且就算到了依着他们之前的士气也翻不起大浪,还是挡不住败亡的趋势。
    “而在静海、青县、南皮等地,第四军军长穆恩堂率第十二师、第八混成旅全歼王维成第二十三师,击溃葛树屏十二混成旅、曹士杰十六混成旅、冯玉荣十三混成旅等部,现已攻占文安、任丘、献县、河间、交河、阜城等地,整个河间地区尽入我手,现下推进至肃宁一带,总计毙伤敌人一万一千、俘虏六千余人,余者溃逃。”
    说是攻取,这些个地区多为传檄而定,拥有庞大兵力的直奉两军都在鲁军的强力打击下败亡,何况这些本就没了多少驻军存在还人心惶惶的县城,其实现在只要胆子正,各地大股土匪势力完全可以浑水摸鱼拿下一两个地方—当然事后肯定会遭到鲁军的打击报复,但抢一把再撤出去也能夺取甚多财货粮草,这可是直隶省,本就比较富庶的地方,也没后世京城的吸血。
    “第五军第十三师从武城、临清、聊城、阳谷对原冀州、广平府一带发起攻击,夺得永年、威县、曲周、南宫、枣强等地,此区域直军兵力本就不多,未有大规模战事发生;第十四师则从菏泽、曹县向大名道攻击,并出兵支援豫省赵倜,助其抵挡北上之直军张福来所部。”
    王介山的第二集团军下辖两个军六个甲种师,训练充足、装备精良,除有第十五师看家护院外,其他尽数参与反攻,编制上大大超过老北洋规矩,再加临时配属的部分特种部队,他才有底气以相同或是劣势的人数在大反攻中打的如此奔放。
    “第三集团军在王子柱率领下从皖省颍州、萧县一带发起反击,期间豫军宝德全第二师裹挟马志敏、郭振才所部战场反正,退出战斗序列,带动憨玉琨第三十五师、马和青陕军崩溃,靳云鹗第十四师被我军全歼,马联甲所部损失惨重后遁走。”
    “冯玉祥左翼丢失,右翼仅有一个阎志堂第二十师,其中军在我攻击下也节节败退,先后扔出第十七、二十六混成旅阻挡我军,皆被尽数消灭,随即不顾吴佩孚所要求北上攻击赵倜电令,率领第十一师、第七、二十五混成旅残部拦截机车后撤,亦由淮宁驱郾城至郑州,并在巩县夺取吴佩孚积存的大批枪械弹药,现正向潼关一带退去,其部动作迅速,我军追之不及。”
    吴佩孚的算盘不错,如果此刻冯玉祥听他调令率部攻击赵倜打通北上与直隶道路,在河南的部分直军主力还是有可能逃出鲁军包围圈撤走,以充实保定、定州一带直军实力,虽然翻盘的希望不大,但他本就打着谈和的谱。
    可冯玉祥这一跑,不止送掉了自己的右翼阎志堂,还让手中一堆杂牌的援军总司令张福来再也无力冲破赵倜设在京汉铁路线上的阻敌部队—其实就算是杂牌,张福来也不会惧怕赵倜,就赵督军手下两个师长,一个酒囊饭袋,另一个出身蒙匪,待人处事都极端精通,可军事水平却是抓瞎的很的货色实在不足为虑。
    但赵倜既然反正又岂不知做好万全准备,依托陇海线紧急调派而来的鲁军与天空中的战机让杂牌们坚决不给张福来卖命,最终一哄而散,如今豫省大地上各路武装残余肆虐,到处是溃兵的踪迹,当地民众为此苦不堪言。
    “冯大基督临跑还不忘坑别人一把,不过就算他跑到陕西又如何,早晚也脱不了败亡的命。”王子安奚落的笑道:“之前吴佩孚把陕西许给了阎相文,这下阎督军回不去,可不就便宜他了。”
    即使当冯玉祥的仇人有点危险,冥冥中似乎受到老天爷的诅咒,但跟冯焕章做拜把子兄弟也是需要莫大勇气,他那民国活吕布的称号可不是白给,虽然现在他已经没机会让阎相文吞鸦片自杀、背后一刀干净利落的干掉吴子玉—民国三大祥瑞,仇人全被他人干死的冯玉祥、无一善终的第六师师长、跟谁谁完蛋的蒋百里。
    其中第六师的现任师长齐燮元更是在前段时间鲁军的进攻中被炮火击中指挥部身死灯灭,连尸首都没能找到。
    马登瀛随即又说了几句话,有奶娘进来把大帅公子抱走,王子安顺手在她屁股上摸了下,只把少妇臊的满脸通红,她是未婚先孕,在当下年代按理要给浸猪笼,正巧安娜路过顺手救起,正巧彼时他们的儿子刚出生,便过来做奶娘。模样只能算得上周正,但有句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王子安没小妾,就一二奶也快失去了新鲜感,更不存在偷不着的情况,也便只能去偷了。
    小家伙不满三周岁,似乎看到了父亲那不规矩的手,但他太小并不清楚情况,浑不在意的喊了声父亲再见便跟着出去,马登瀛早就看到,可他眼观鼻耳听心的自顾念着电文。
    “今天下午的工作安排是什么?”
    “两点到三点与日本国首相特使阁下进行面谈,他带来了庞大的商人团队,希望能够加深两国经济交流;之后是与苏省刘省长邀请而来的部分欧美科学家稍事会面;晚上则跟第三批奉命援调甘肃海原地震灾区的救护队工作人员共进晚餐…”
    ……
    “…当下中国战乱不休,军阀割据,盗匪横行,天灾*频发,民众生活水深火热,我承认,本人在里面也担当了不光彩的角色,经我手挑起的战争不少,但我敢说自个无愧于心,古人尚且知道以战止戈,何况我等致力于民族复兴、国家强盛之人。”
    “此次西去,沿途多有奸佞作乱,溃兵肆虐,生命安全得不到充分的保障,但各位仍然响应政府号召,毅然踏上解救灾民、为其重建家园的道路,我为你们赶到骄傲。”在给西去甘肃的救护队送行宴上,王子安激情澎湃的发表着演说,讲到精彩地方,在座工作人员自会一阵呱唧呱唧的掌声。
    “虽有小人评论此乃我鲁系作秀之举,可只放嘴炮的他们却连作秀也懒得弄,却把灾民的痛苦作为攻讦手段,殊为可耻。”临了恶心一把政敌是王子安讲话的固有节目,众人早已习以为常:“相比这些跳梁小丑,给灾民带去福音的你们才是国家所真正需要、欠缺的,希望各位此去在空闲时为当地、为国家多培养几个人才,在此,让我以一杯水酒来表达我本人的谢意,来,干。”
    “干。”都是各岗位的精英骨干,也是俗语中的老油子,酒量都不错的很,闻言齐刷刷端起酒杯,仰脖将其喝掉。
    “王将军,听您刚才话里意思此去安全得不到保障?我的老师年事已高,他可能受不得惊吓…”有个金发碧眼的大洋马也混在中间,向王子安示意道。
    “姑娘还请放心。”王子安认出她是德国莱顿大学教授威廉。爱因托芬的弟子,其人为刘泽以王子安名义邀请而来,若无意外将会在1924年得到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知道海原大地震后非要一起跟着去,不过时间轴已经被穿越者们弄得乱七八糟,谁也不清楚他还否能得到此殊荣:“我已经跟沿途的政府负责人打好招呼,并有护卫人员一路护送,安全上基本没问题。”
    虽然跟直军处在战争之中,但这种救灾的活没几个人敢阻挠,何况有英美等国为此背书,沿途各位军头一般不会起幺蛾子,怕就怕不讲究的大股盗匪或溃兵,这些人连洋鬼子也敢绑,还怕你拉列强充数?而救护队的护卫不可能太多,打不过他们。
    “灾区余震不断,各位此去定要小心,恭祝一路顺风…”
    “谢大帅。”整齐划一的回答让在座几个洋鬼子侧目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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