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红如做梦般恍惚:
    “林郎,为什么?”
    “要怪就怪你太没脸没皮的烦我,我的室友都看不下去了,所以他们才会鼓动我干脆和你玩玩。不过你的味道真不怎么样,让人吃过一次就不想再吃第二次。”
    林郎笑的讽刺、笑的得意:
    “杜小红,这是你自讨苦吃,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以后别再烦我……”
    “当然,你也可以把昨晚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宣扬出去,我作为男人无所谓,照样多的是女生喜欢,而你就不一样了,杜小红,脏了的女人哪个男人还会要?”
    用杜小红的话说,如果当时手里有把刀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朝林郎心口捅下去,但她手里没有刀,所以她一巴掌甩在了林郎脸上。
    挨了一记耳光的林郎凶相毕露,面目狰狞的狠狠打了杜小红两个耳光又扯着她的头发把她摁倒在床/上狠揍了一顿,然后扬长而去。
    杜小红像条被剥去鳞片的鱼儿般一直保持着被林郎暴打后的姿势躺着,大脑就像空了般,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后来还是宾馆的员工把她叫起来的,她浑浑噩噩的下了床,想要离开,那名员工将她拉住,用鄙夷的语气对她说:
    “同学,昨晚的房钱还没交,而且……床单被污染了,这种血迹洗不掉的,你得赔偿我们的损失。”
    ……
    阎芬芳听杜小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事情的经过讲完后恨不得立刻就去找林郎拼命,杜小红拉着她,明明心碎还逞强:
    “芬芳,算了,就当我杜小红拿我的清白喂了狗。”
    虽然杜小红说的无谓,但阎芬芳知道她放不下,她和杜小红自初中到高中至大学一直是同学,感情就像亲姐妹一样深,杜小红虽然表面不拘,其实内心一样很脆弱、很敏感。
    接下来的日子阎芬芳从不在小红面前提林郎,总是想尽办法的哄她开心。
    足足过了一个月杜小红才勉强从痛苦和失落中走出来,她恢复活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阎芬芳帮她报仇。
    杜小红的报仇计划很简单,大致就是林郎曾经怎么伤害她的她就怎么伤回来。
    不过她要伤害的对象不是林郎,而是林郎的室友,因为当初林郎就是受了他室友的怂恿才会耍弄她。
    杜小红说出这个计划的时候,阎芬芳还以为她在说笑:
    “小红,冤有头债有主,你就算要伤害也该去伤害林郎才对。”
    没成想杜小红却拍着阎芬芳的肩膀,表情郑重其事:
    “所谓物以类聚,林郎是禽/兽,他的室友们也一定都是这种败类,所以我要让他和他那些无良的室友们都切身的体会到那种被耍弄的痛!”
    “芬芳,我们要钓就钓大鱼,目标我已经选好了,就是你们外语协会的会长姚远!”
    阎芬芳当时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小红,别异想天开了好不好,人家姚远是谁?怎么可能看上你?”
    “不是看上我,是看上你。”
    杜小红越说越激动:
    “芬芳,别看姚远表面上衣冠楚楚、人五人六的,背地里说不定有多龌龊、多禽/兽,林郎没准就是被他鼓动的,姚远以前来我们宿舍送过你几次,我觉得他对你有意思,所以你要找机会向他表白,然后在他爱到要死要活、不能自拔的时候甩掉他,让他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阎芬芳当然不会同意,他为了楚天擎才考入这所重点大学,虽然无论她怎样纠缠楚天擎对她总是一味的冷漠,但她从没想放弃过,更没有与其他男生恋爱的打算。
    况且,姚远其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又遥又远、高不可攀。
    姚远是医学院的保送生,据说入学当天就被校长约见,而且被定为学校的重点培养对象,a大是个传奇,a大的传奇人物如楚天擎、如楚若曦、如姚远,更是传奇般的存在,是阎芬芳这种平凡的小人物可望不可即的。
    阎芬芳加入校里的外语协会后才知道协会的会长正是姚远。
    姚远为人淡漠低调,而且从不摆架子,所以身边总是围满了人,阎芬芳与他接近过,但她奇怪的感觉姚远即便站在人堆里却也像与别人隔着一层膜,像遗世独立的。
    姚远这种男生注定了不乏好女孩喜欢,他的确曾来宿舍送过阎芬芳几次,但那是因为协会里的夜间活动结束的太晚,更何况,他说过他正好顺路……
    阎芬芳觉得姚远不像那种表里不一的男人,不可能与林郎同流合污。
    然而,杜小红恨屋及乌,认定了姚远是衣冠禽/兽、认定了他对阎芬芳有意,她觉得如果阎芬芳能把姚远拿下再抛弃掉的话,影响力一定足够大、足够令林郎和他那些无良的室友们都切身的体会到那种被玩//弄的痛……
    杜小红是固执的,像阎芬芳一样,认定的事总是穷追不舍,接下来的日子她对阎芬芳软磨硬泡,恳求、哭诉、花言巧语,能用的招几乎全用上了。
    阎芬芳终究心软,一方面觉得小红实在可怜,另一方面又觉得姚远就算眼睛瞎了也不可能看上她,于是抱着让杜小红死心的心态答应了下来。
    那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杜小红和阎芬芳做贼似的等在姚远回宿舍的必经之路上,当姚远的身影出现在桃树林里的鹅软小路上时,杜小红拉着阎芬芳就挡在了他面前:
    “姚远,我妹妹有话要对你说。”
    姚远打量了杜小红片刻,没回话,然后不动声色的将目光转移到阎芬芳身上:
    “芬芳,你还有个姐姐?”
    阎芬芳不敢正面看他,做贼心虚的低着头:
    “算是吧。”
    姚远笑了笑,大概看出了破绽,却没追究,只是淡淡的问:
    “想对我说什么?”
    他冷清又淡漠的气息令阎芬芳压抑而心慌,她忽然想转身就跑,杜小红早料到她会临阵脱逃,提早挡在了她背后,而且还在这种紧急关头偷偷掐了她一把……
    阎芬芳终于把心一横,抬起头,像个英勇赴死的勇士般对姚远说出了那句她和杜小红排练了很多遍的表白:
    “姚远,我暗恋你很久了,我希望你能做我男朋友。”
    姚远稍稍怔了怔,大概是对女孩子主动表白的事已经司空见惯,随之平静的说:
    “我会考虑的,还有其他话要说么?”
    以为姚远是在委婉的拒绝,所以阎芬芳放心的摇头。
    姚远转身要走,杜小红似乎也预感到这件事要黄,所以决定孤注一掷,当即英勇的冲上去拦在姚远面前:
    “喂,姚远,我妹妹为了你都要魂不守舍了,连晚上做梦都在喊你的名字,今天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向你表白,你连句明白话都不给就这么走了?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不负责任啊?”
    姚远没说话,眉心深锁起来,阎芬芳感觉这是男人发火的前兆,忙边赔笑边把杜小红从他面前拉开。
    阎芬芳和杜小红没走多远,姚远的声音却清晰的从身后传来:
    “芬芳,我觉得感情的事不是儿戏,所以必须要慎重,我需要仔细考虑几天。”
    接下来的日子里杜小红偶尔会抱怨阎芬芳那天对姚远“表白”时说的太假、一看就是在演戏,除此之外,对复仇的事绝口不再提。
    阎芬芳觉得能令小红放下曾经,她那晚在姚远面前丢人现眼也算值了。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过了近两周,姚远竟然在课间找到了阎芬芳上课的教室里,在班里同学们的围观下严肃的对她说:
    “阎芬芳,我考虑清楚了,我答应做你男朋友。”
    阎芬芳彻底慌了神,她觉得这场闹剧是该收场了,但她还来不及答应,杜小红就煽动班里的同学鼓掌起哄起来。
    这件事迅速轰动全校,阎芬芳借着姚远的知名度在学校里出了名。
    姚远时常约她吃饭或者参加一些活动,阎芬芳会找各种理由推掉,实在推不掉了也会和他在一起出现。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与他的事在学校里越传越疯,阎芬芳也越来越骑虎难下。
    然而,阎芬芳始终放不下楚天擎,她还是管不住自己去找他,但楚天擎知道了她和姚远在一起的事,以为她花心、多情,对她更是冷嘲热讽。
    那些日子阎芬芳像只被关在玻璃罩里的鸟儿,拼命的想要飞出去,却一次次的撞在它看不见的玻璃上,撞到头破血流,撞到断了翅膀、连飞的勇气也不再有。
    一次次的挫折与痛苦过后,她决定走出楚天擎的圈子,她决定将错就错,试着接受姚远。
    所以,她开始与姚远一起自习、一起吃饭,他靠近她的时候她不再拒绝,他拥抱她的时候她试着去感受他的胸膛给她的温暖与安全感。
    她刻意的不再去想楚天擎,刻意的欺骗自己,让自己觉得她所爱的人是姚远、觉得曾经那个令她有勇气活下去的男孩对她来说已经不再重要。
    她甚至一度被自己欺骗了,直到那天楚若曦找到了她。
    阎芬芳以前远远的见过楚天擎和楚若曦在一起,但她从没与楚若曦站的这么近过,那天她才知道真实的楚若曦比校内论坛里流传的那些照片上的她还要美丽。
    阎芬芳认为楚若曦找她肯定是因为她纠缠楚天擎的事,所以有话直说:
    “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哥了。”
    楚若曦浅浅的笑了笑:
    “我只是过来看看你。”
    楚若曦笑起来和楚天擎很像,很淡、很美、又透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漠离,阎芬芳有些拘谨,只能跟着不自然的笑。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楚若曦打量了阎芬芳好一会儿,淡淡的说:
    “开始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会是个怎样的女人能令姚远下定决心跟我分手,阎芬芳,我没想到是你。”
    阎芬芳像是被当头浇了盆冷水,过了好久才大致明白楚若曦话里的意思。
    楚若曦仍然在笑,阎芬芳看得出她的眼神是忧郁的:
    “阎芬芳,这些时间我特意了解过你,你坚强、乐观、单纯、善良,你喜欢什么就是什么,会不顾别人的眼光放手去追,不像我,做什么都要顾虑太多,姚远和我这种人在一起会觉得很累。”
    阎芬芳脑袋里乱成一团浆糊,怔怔的说:
    “我不知道你和姚远的事,我还以为他以前没有女朋友……”
    “知道我们关系的人本来就没几个,不怪你,怪我自己留不住他。芬芳,姚远是个好男人,他很爱你,请好好珍惜。”
    楚若曦说完这席话就走了。
    事后,阎芬芳找到姚远,一问之下才知他和楚若曦之间的关系。
    姚远说,他和楚若曦过去只是表面上的情侣关系,分与不分都一样,他觉得没必要对人讲,所以从不曾对阎芬芳提起。
    但阎芬芳感觉得出,无论姚远和楚若曦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至少楚若曦是认真的、是受伤的。
    阎芬芳自知自己不像楚若曦说的那么好,她自知自己和楚若曦绝不是一个档次的女人,可偏偏就是她这样一个人,在自己明明有所爱的人的情况下有目的性的闯入了姚远和楚若曦之间,硬生生的将这对金童玉女拆散。
    她从不知姚远为什么会喜欢她,更想不到就在杜小红拉着她向他“表白”后的第二天他就去找楚若曦分了手。
    得知这件事后,阎芬芳无法再与姚远继续下去。
    那天下了晚自习,姚远像往常般把阎芬芳送到她的宿舍楼下,道完“晚安”,转身要走,阎芬芳终于鼓起勇气在他身后说:
    “姚远,我们分手吧。”
    姚远脚步顿住,高大的身影如雕塑般定在路灯下的阴影里。
    阎芬芳以为他没听清,声音提高了些:
    “我想和你分手。”
    他仍然是沉默,相隔不足一米的距离,阎芬芳仿佛看到他的身影在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身来:
    “因为楚天擎?”
    阎芬芳无声的咬紧嘴唇,姚远的目光和语气似乎都是平静的,但她能感觉到他在掩饰什么,他总是这样,在她面前总是把不好的情绪深深隐藏起来。
    “我知道你放不下他。”
    姚远嘴角牵动,笑的仿佛无谓,可他苦涩的眼神出卖了他:
    “芬芳,你从来都放不下楚天擎,更何况你现在知道了我和他妹妹以前的事。”
    阎芬芳伫在原地,艰难的咽了口气:
    “姚远,对不起。”
    姚远苦笑:
    “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是我自己太愚蠢,明知道你是有目的的向我示爱还傻呵呵的答应。”
    阎芬芳彻底傻了眼,从前她一直以为当初姚远是把她那场“表白”当了真才会答应他,此刻她才知道,他一开始就已将她看穿。
    可是,他为什么还会答应她?
    难道真的像杜小红说的那样,他早在她对他“表白”前就开始喜欢她……
    阎芬芳不敢再想下去,她更不敢问姚远,她对他了解的越清楚,她就会越内疚、越加鄙视自己。
    “我对你承诺过,无论什么事我都顺着你,芬芳,你执意要分手,我一样顺着你。但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告诉我,你最喜欢的男人到底是什么类型?”
    姚远似乎在努力控制着什么,身子绷的很紧,然而,阎芬芳听到了他声线里的颤音,她努力平静着自己:
    “我喜欢的男人要有钱、有名声、有地位,姚远,你现在再优秀也不过是在学校里,以后的事谁能保证呢?”
    她怕姚远会做出傻事,她不想他再对她还有所念想,所以用这句话激励他,同时令他觉得她拜金、势力、无可救药。
    姚远苦笑:
    “那么,你是认定了楚天擎将来一定就会有钱、有名声、有地位?”
    阎芬芳怔在原地,木木的看着姚远的身影消失路边的阴影里。
    之后,姚远再也没纠缠过她,她想姚远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大概早已把这件事消化的一干二净。
    再听到姚远的消息已经是两个月后,他决定去英国留学。
    他离开那天,阎芬芳和许多朋友都去送他,临上飞机的时候,他单独把阎芬芳叫到一旁,问她:
    “芬芳,是不是有一天我像你说的那样有了钱、有了名声、有了地位,你就会重新回到我身边?”
    阎芬芳笑:
    “以后再说吧,姚远,如果三年后你还会回来,如果到时候你真的能做到像你说的那样,如果到那时我还没有嫁人,我当然会选择你。”
    谁知阎芬芳不经意的一句玩笑话,竟被他当做了承诺。
    ……
    阎芬芳还没到公司大门口,远远的就看到姚远对她招手。
    他斜倚在一辆黑色轿车的车门处,上身穿着件浅灰色的衬衣,周身的背景色多是晦暗的,他置身其中,却显得清朗不俗。
    阎芬芳走过去,姚远早已拉开车门:
    “上车。”
    阎芬芳站在门外,眉头微微皱起来。
    姚远语气软下来:
    “阎小姐,请你上车好不好?”
    姚远这些年应该是真的飞黄腾达了,因为他开的是国际限量版的法拉利跑车,阎芬芳本来对豪车并不感兴趣,但两个月前宋成武带她出差的时候与一辆这样的车发生了轻微的摩擦,事后,宋成武指着那辆车的标志对她说:
    “法拉利限量版,喷指甲大的一小块漆就要五万块,以后见了这种车都要躲着走。”
    阎芬芳和姚远各怀心事,一路沉默。
    近半小时后,两个人到达当年阎晓东出事的跨河大桥上,这里是通往阎芬芳以前所在的高中的近路,自阎晓东出事后阎芬芳再也没走过这里,她宁愿多走一刻钟的远路也不愿再去碰触那段伤痛的过往。
    姚远偷偷打量了阎芬芳一眼,缓步走到她对面:
    “现在我是阎晓东,你还是你,我们来还原出事时的场景。”
    阎芬芳的身子剧烈颤了颤,全身仿佛都变得冰凉。
    自上了桥的那一刻起她的脸色就变得憔悴,她心情很差,若是换做从前,他会将她抱在怀里,不说什么也是他给她最好的安慰。
    然而如今过了这些年,他不清楚他与她之间的一切还能不能回得去……
    姚远又向她靠近一点,双臂张开,没抱到她,又压抑的放下手去,暗暗的叹了口气:
    “芬芳,过去都已成定局,一味的逃避只会令事情越来越糟,你弟弟的病一半是生/理上的,还有一半是心理上的,如果你还希望他康复、还希望他不再恨你的话就照我说的做。”
    她当然希望东东能康复,阎芬芳深吸了口气,抬头直视他:
    “那么,我应该怎么做呢?”
    姚远如释重负的勾唇,抬手指向桥下:
    “就当我身后有辆摩托车冲过来,你像当年推阎晓东一样推我下去。”
    阎芬芳惊呆:“什么?”
    “放心,我受过专业训练,没那么不经摔。”
    姚远微眯起墨眸,浅笑道:
    “况且就算我真有个三长两短,以后你对我负责也不是坏事呵。”
    午休时间已经结束,桥上回校的学生渐渐多起来,阎芬芳还要回公司上班,和姚远演练了几次便提出要走。
    回程途经机场的时候,姚远停了车:
    “我去买瓶水。”
    他下车,颀长的身影眨眼间融进机场外行色匆匆的人群里。
    阎芬芳坐在副驾驶座上,等了近十分钟仍不见他回来,她自口袋里取出手机,正在通讯录里找他的号码,目光移转时,却忽的从后视镜里望见了他。
    姚远正站在机场大厅外的大理石柱前,恍惚的看着不知名的方位,阎芬芳从未见他的神色这么黯淡过,担心他出了什么事,推开车门,快速朝他走过去:
    “姚远,你的水也该买完了吧。”
    是她的声音……
    姚远的目光自远处抽离,缓缓转移到这个已站在面前的小女人身上,他定了定神:
    “曾经我以为三年的时间很长,可以把一切都改变,现在我才知道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你看这些店铺、这些路牌、这些台阶,还有这些来去匆匆的人们,都没有变……”
    阎芬芳不懂他为什么忽然有这么多的感慨,然而,她闪躲着,他温柔的目光令她心慌。
    “芬芳,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选择出国么?”
    磁性的声音如清风般扑面而来,阎芬芳忽然心慌的厉害,就像当年她被杜小红胁迫着向他表白的那一刻一样,她想转身就跑,然而,三年前她没有做到的,现在她仍旧不能。
    姚远轻笑,又向她靠近了几厘米:
    “因为我想忘了你,我不想一个人走在学校的街道上就会想起曾经你就在我的右手边,我不想每次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就会想起在同一张餐桌上曾经有过你的气息,我不愿活在你的阴影里,所以我宁愿远离你,我以为我会忘了你,可三年了,原来改变了的,也只是时间而已。”
    阎芬芳的手指剧烈颤了颤,失神间,身子倏然一震,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芬芳,你呢?是否还记得当年你在这里对我许下的诺言?”
    姚远淳澈的声音如笛声般在她耳边演奏着,清新的唇息丝丝缕缕的拂过她的脸颊、耳垂,暖和醇厚,一如他胸膛传来的体温。
    她也曾贪恋过他的怀抱,犹如治愈的药,总能在她最受伤、最痛苦的时候给她温暖、给她慰藉。
    然而,她知道这是不对的,他的怀抱不该属于她,当年就已经是错的,现在更是不应该……
    阎芬芳在姚远怀里深深吸足了气,两手抬起来,正想用力把他推开,右侧却忽的传来一记低沉的声音:
    “姚远,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阎芬芳仿佛触电般剧烈颤了颤,惶恐的朝声音来源处望过去,看清那张俊冷的脸,几乎连心跳也静止了。
    是她的老公——
    楚天擎——
    他大概刚下飞机,右手中还拉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解释什么?”
    见了楚天擎,姚远分外眼红,反而把阎芬芳抱的更紧:
    “抱自己的女朋友也用得着向别人解释?”
    楚天擎的脸瞬间阴的更黑,这瞬间,阎芬芳似乎看到他眼中有两道冰冷的锋芒绽放出来,她慌乱的想把姚远推开,两手刚用上力气,手腕已经被楚天擎抓住,娇小的身子硬生生的被他从姚远怀中拉了出来。
    姚远知道楚天擎对阎芬芳一向冷漠无情,没料到他会从他怀里抢人,脸色一沉,走向前去要拉阎芬芳:
    “芬芳……”
    楚天擎黑着脸迈开长腿,健硕的身子如山般阻在姚远面前:
    “姚远,我没听错的话,刚刚你说我的妻子是你女朋友?”
    姚远清澈的双眼明显的凝紧,怔忪了片刻才求证的望向阎芬芳,她纠结的咬紧嘴唇,虽然没说话,眼中的抱歉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机场外人来人往,三个人呈不规则的三角无声站着,气氛凝重的诡异。
    阎芬芳和姚远仍在对望,仿佛在用眼神默契的传达什么,楚天擎站在两人之间,只感觉胸口莫名沉闷,压抑的皱起眉:
    “姚远,这次你不知情,我可以不予计较,如果再有下次别怪我楚天擎翻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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