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非联合水泥集团成功上市,可以说是卡奈姆乃至整个西非地区都难得一见的财富盛宴。
    而在西非联合水泥上市之前,曹沫个人持股都尽可能缩减到最低,而沈济、杨德山、谢思鹏等人更是直接撤出,以便能有更多的投资人、投资机构能参加到这次财富盛宴中来。
    在拉娜德雷国际度假酒店举办的庆功宴,除了西非联合水泥集团的管理层、员工代表外,应邀出席的嘉宾要是直接的投资人,要么是投资机构的高级管理人员,他们大多数在德古拉摩乃至在卡奈姆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作为这次财富盛宴的分享者,他们今天一个个都喜气洋洋,高声谈笑。
    即便知道严志成早就是曹沫的人,即便德古拉摩的赌场也有三四十家,但平时没事喜欢玩一手的梁远,还真不敢随意跑到那些纯粹由当地帮派势力控制的赌场里去玩——去那里玩,多少是嫌命太硬。
    而拉娜德雷海滩赌场目前已经是在德古拉摩的华商主要活动场地。
    要想知道最近有什么风吹草动,没有比到拉娜德雷海滩赌场玩上两把更消息灵通的了。
    梁远今天拉上郭建到拉娜德雷海滩赌场来,想近距离看一看天悦系那一群人得意忘形的样子——拉娜德雷度假酒店接下来三天都被西非联合水泥包下来了,不接待其他客人,梁远、郭建现在也没有办法更近一步去接近曹沫这些人。
    不过,酒店跟赌场紧挨着,吃饱喝足之余,谢思鹏、杨德山他们跑到赌场来玩两把,也是人之常情。
    谢思鹏、杨德山他们也确实是太得意忘形了。
    谢思鹏在西非联合水泥上市之前,就持有百分之零三六的股份,看上去很少,还差不多仅以上市价的六成转让给相关投资机构。
    就算如此,他还是拿到两千多万美元的现金。
    当然,对谢思鹏而言,他现在持有伊波古矿业1.5%的股份,才是最值钱的。
    就算不管对乌桑河铜金矿的绝对控股,以国际黄金价格今年这个涨法,伊波古矿业今年的利润没有二十亿美元也得有十五亿美元。
    而伊波古矿业前期一直都在高速扩张中,黄金价格暴涨起来,导致非洲各国金矿勘探开采权竞争也空前激烈起来,伊波古矿业也就顺势暂缓扩张的步伐,今年大部分盈利都会拿出来分发红利。
    伊波古矿业即将分发半年红利,谢思鹏能分到手的就得有七八百万美元。
    当然更值钱的还是伊波古矿业的股份。
    新海金业的市值连续大涨已经突破一千五百亿人民币,而伊波古矿业目前除了金属铜冶炼业务不及新海金业外,黄金开采、提炼业务规模都超过新海金业;实际获得的净利润得益于低税率,更是超过新海金业一大截。
    除开乌桑河铜金矿外,伊波古矿业所掌握的黄金储量也超过新海金业——而倘若将伊波古矿业对乌桑河铜金矿的65%持股(西非联合水泥注资之后)算上,伊波古矿业的价值更是不可估计。
    曹沫即将以西非联合水泥注资的方式,正式将乌桑河铜金矿的一部分权益转移到关系密切的利益集团手里,但斯丹宁家族等势力的胃口还是比较大的,希望进一步提高对乌桑河铜金矿乃至伊波古矿业的持权比例。
    当然了,斯丹宁家族等势力胃口是大不假,但大家现在都站在同一艘船上,也不会赤裸裸的跑过来掠夺。
    一方面是资金完全不缺的伊波古矿业,再次打开注资窗口,另一方面曹沫鼓励谢思鹏他们出让一部分手里所持的股份。
    目前伊波古矿业无论是放开小范围的注资,还是直接转让股权,基本都是以八十亿美元市值进行核算。
    也就是说,谢思鹏想要套现,他持有伊波古矿业1.5%的股份转让出去,就能套现一亿两千万美元出来。
    当然,谢思鹏很清楚曹沫与钱文瀚、周深河他们对伊波古矿业的远景规划。
    他们是想等到乌桑河铜金矿的危机解除后,尝试以增发新股的方式,将伊波古矿业并入金海金业。
    虽然这个过程会很复杂、困难,但要是这一构想能够实现,伊波古矿业的合理估值,不会比此时的金海金业低。
    说到这个,杨德山还是很羡慕谢思鹏的。
    他没有参与伊波古矿业的实际运营,之前几轮注资也拿不出太多的资金来,目前他在伊波古矿业的持股要比谢思鹏低很多。
    不过,杨德山对西非联合水泥的持股就比较多了,他这次撤出来拿到八千万美元的现金,甚至比沈济都要高一些。
    不管以往的真真假假,既然曹沫早就拿到弗尔科夫石化的控制权,黄鹤斌又没有被驱赶出去,两年多时间过去,他身上也就自然而然的被打上天悦系的标签了。
    他这时候与杨德山、谢思鹏、张朝阳他们混在一起,同为天悦系在西非的华人高管,也是再正常不过。
    黄鹤斌作为“投诚”过来的,论在天悦系的地位不可能跟杨德山、谢思鹏他们相提并论,在西非联合水泥、伊波古矿业都没有持股,但在最新一轮的弗尔科夫石化融资、资产重组及股权调整里,曹沫也兑现了对他的承诺。
    黄鹤斌作为核心管理层成员,在弗尔科夫石化持股1.56%。
    不过,不管怎么说,黄鹤斌在这次财富盛宴里没有享受到直接的好处,他跟其他没有在西非联合水泥直接持股的嘉宾,走进赌场的大门,就拽住谢思鹏、杨德山,第一轮筹码要他们负责请客。
    “我这才知道曹沫为啥躲酒店里不过来玩两把了,原来早就看穿你们想敲竹杠的心思啊——沈济也说要陪老婆不过来玩,也应该是看明白你们的心思了,我跟老杨怎么就这么蠢呢?”谢思鹏叫屈道。
    “对啊,你们应该打电话给曹沫,第一轮筹码应该他请客才对啊!”杨德山说道,“今天应该是他发利市红包,我们可不能喧宾夺主!”
    “你们不想出血也行,那你们来打电话给曹沫。”黄鹤斌、徐滨他们揪住杨德山、谢思鹏说道。
    “让肖军来打电话。”杨德山耍滑头将肖军推出来。
    这么多人都推他出来,肖军没有办法,拿出手机来说道:“我按免提打这个电话啊——要是我敲竹杠不成反被骂,就是被你们害的。”
    “你敲不到竹杠,就你来请客。”黄忆江笑道。
    “你们好意思坑我这么个瘦胳膊瘦腿的。”肖军叫道。
    “你们不要欺负我家肖军啊!”跟着过来看热闹的赵倩芸护着肖军说道。
    肖军在西非联合水泥拿到的股份很少,但这次撤出也套现到五百多万美元;而他在科奈罗能源、弗尔科夫石化、伊波古矿业都有少量的股份——他跟曹沫的同学之谊,显然很让人羡慕。
    电话拔通后,曹沫在电话那头听到这么多人要敲他的竹杠,笑道:“我都躲着不去赌场,你们竟然都不能忘了我——看来我要亲自赶过去,将请客的筹码都赢回来才行。”
    曹沫让肖军将手机给严志成,叫严志成那里直接先替拿五十万美元的筹码出来,除了黄鹤斌、徐滨他们玩外,另外给今天在赌场里的玩家都发五百美元的筹码当利市红包。
    梁远、郭建是想近距离看杨德山、谢思鹏等人得意忘形的样子,但看到他们真是一脸的得意忘形,手里拿着当利市发过来的五百美元筹码,心里就别提是什么滋味了。
    当然,西非联合水泥注资乌桑河铜金矿的计划,也随着西非联合水泥的公开上市正式公布于众。
    相比较杨德山等人得意忘形的样子叫他们心里不爽,西非联合水泥注资乌桑河铜金矿的事情更叫他们忧心忡忡。
    近来,卡奈姆国内关于修建几内亚湾滨海铁路的呼声越来越强。
    而在卡奈姆诸多政要推动下,西非经济共同国上个月召开的部长联席会议,也决定重启滨海铁路新一轮的勘测、设计工作。
    很显然,只要西非联合水泥注资乌桑河铜金矿一事完成,芒巴科托努铁路的修建随时就有可能落实下去。
    虽然曹沫推动芒巴科托努铁路建设,根本目的还是确保他们在乌桑河铜金矿的权益不会被人掠
    夺,但谁也都不能否认,芒巴科托努铁路的建设,对西海钢铁的冲击也是直接而巨大的。
    天悦在科托努的工厂建设速度太快了。
    科托努第一钢铁厂设计年产能为一百万吨,四月时就已经有产品投入几内亚湾沿岸各地的市场;而现在才六月中旬,年产能设计为三百万吨的第二钢铁厂也已经打下第一根基桩;对外宣布的建设周期也是一年。
    卡特罗钢铁厂设计产能同为三百万吨的二期工程,虽然正式建设已经有一年时间,但前后建设周期是三年,现在看来甚至还要往后稍稍拖一些时间。
    也就是说天悦将会比他们提前一年,在贝宁实现四百万吨的钢铁产能。
    由于科托努钢铁厂目前主要通过海路从塞加等地采购铁矿石,而塞加等地的基础设施建设比阿克瓦更加落后,因此铁矿石运到科托努钢铁厂炼炉的成本并不低。
    不过,等芒巴科托努铁路修成之后,不管赛维义家族再反对,也不可能阻止地方势力将优质的芒巴铁矿石,送入科托努钢铁厂的炼炉之中。
    到那之后,科托努钢铁厂各方面的运营成本将全面低于卡特罗钢铁厂。
    更关键的,是几内亚湾沿岸人口虽多,但经济发展比国内要滞后太多,钢铁需求的缺口,未必能容得下两家超大型钢企——毕竟卡奈姆等国还是有一些本土的中小钢铁厂。
    再说曹沫铁心要将他们打压下去,谁敢说手里掌握巨量资金的曹沫,不会继续扩大科托努钢铁生产基地的规模,以一家钢企独占几内亚湾的市场?
    香港股市散户少,更多是专业投资机构活跃其中,他们对西海钢铁的发展前景有相对专业的研究分析,目前都普遍看淡西海钢铁后续的发展前景。
    两三年前国内对天悦系少有了解,这两年这个情况发生了改变。
    这两年乌桑河铜金矿在国际上受到越来越大的关注。
    新海金业年初也向新鸿投资定向增发了一部分新股,将新鸿投资持有乌桑河铜金矿股份收购过去,在国内也对其也进行重点宣传。这与诺奎湖庄园袭击案一样,共同引发国内媒体对天悦报道的兴趣。
    财富故事永远是最激动人心的,但正规媒体报道天悦在几内亚湾的高速发展,自然不会采信那些人云亦云的传言,对天悦在西非的发展模式挖掘很深。
    天悦在卡奈姆、在贝宁极其成功的属地化管理,以及科奈罗工程建设集团深度参与各项工程的建设,都是绝大多数华资企业无法媲美的优势。
    因此投资机构也都能看到,等芒巴—科托努铁路建成后,天悦在科托努所建成的钢铁生产基地,生产效率要比同等体量的勃索卡特罗钢铁工业复合体高出一大截去。
    而芒巴铁矿所出的铁矿石品质,本身就要比勃索铁矿高出一大截,这些都注定西海钢铁的卡特罗钢铁厂,综合成本不可能竞争过科托努钢铁厂。
    有这些专业机构的分析,在科托努第二钢铁厂正式启动建设以及芒巴科托努铁路修建的声音甚嚣尘上,西海钢铁的股价已经连续阴跌了三个月,相比较历史高点已经折价六成了。
    这对所有身家都押在西海钢铁上的梁远,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甚至怀疑韩少荣是不是已经暗中在减持西海钢铁的股票。
    要不然的话,被华茂暗中高度控盘的西海钢铁不应该跌这么惨。
    因为华茂的持股成本很低,西海钢铁的股价又被华茂控盘拉得特别高,因此就算股价相比较高点折去六成,华茂一点点出货,除了能将投到西海钢铁以及勃索卡特罗钢铁工业复合体上的投资收回来外,还有相当不错的赚头。
    要是华茂将早初暗中吸纳的筹码都减持出去,不再暗中控盘,西海钢铁的股价有可能会迎来更凶猛的下跌。
    在香港股市里,一支股票一天深跌百分之八十、九十,也都非什么稀罕事。
    想到这里,梁远心情越发郁结,这时候郭建跟他说什么话,他都没有听进耳朵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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