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长达十多页的专栏文章看完，艾瑞克又在电话里和克里斯聊了半个小时。挂掉手机，正坐在电脑前考虑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面临的问题，耳边传来了敲门声。
抬起头，辛迪站在门口打量着他的表情，关切道：“艾瑞克，出什么事情了吗？”
艾瑞克撑着皮椅向后靠了一些，朝辛迪摊开手，女人这才走进来，微笑着靠在他怀里。
轻柔地在辛迪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抚摸着，艾瑞克下巴磕在她肩头感受着诱人的女人香，道：“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已经八点了啊，”辛迪扯过脸蛋贴了贴艾瑞克的侧脸，道：“早餐都准备好了。”
艾瑞克这才看了下电脑显示器右下角的时间，却也没有起身，道：“这段时间就让琳达住在这里好了，她还是可以帮忙照顾一下你的。”
“嗯，她其实已经搬过来了，”辛迪点点头，主动起身拉起艾瑞克，道：“我们先去吃饭吧，上午我还有工作。”
艾瑞克张了张嘴，却也没有再继续劝辛迪停止工作。反正新一季《全美超模大赛》的录制下个月就完成，到时候辛迪恰好可以停下来休产假到年底小家伙出生。
简单地洗漱一番，艾瑞克和辛迪一起来到餐厅，只套着一件淡粉色长款t恤露着两条长腿的琳达正在摆放早餐。看到艾瑞克和辛迪进来，还不忘因为昨晚的事情剜上艾瑞克一眼，又体贴地帮辛迪拉开一张椅子。
艾瑞克在餐桌旁坐下，刚刚拿起餐具，又想起一件事情，对两女的：“八月初我会去澳洲，萤火虫体系的高管聚会今年打算在那边举办，你们要一起来吗？”
“澳洲现在是冬天吧？”琳达立刻摇头道：“我可不去，我怕冷。”
辛迪却是立刻想起维吉尼娅她们现在都还在澳洲，艾瑞克将聚会安排在那边，肯定有着这方面原因。此时，男人说要带她们俩过去，显然是打算将她们推到台前。
如果能在萤火虫体系这群核心高管面前确认自己的身份，无论是对她自己还是腹中的孩子，都有着莫大的好处。不过，犹豫了片刻，辛迪也同样摇头道：“还是算了，我现在不太适合做飞机，而且我和琳达手里的几个项目最近都在制作，也走不开。”
艾瑞克点点头：“那就算了，下次再说。”
琳达此时却是反应过来，听到辛迪决定不去，她也不好再开口，只是偷偷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眼神里不免又多了几分幽怨。
吃过早餐，艾瑞克先送辛迪和琳达去制作公司上班，他自己随后也赶去萤火虫投资总部。
时间已经过了九点钟，艾瑞克来到萤火虫投资公司位于洛克菲勒中心50号大楼的办公区，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直接推门走进一间会议室，发现克里斯一个人靠在宽大的会议桌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墙壁上一台壁挂电视。
发现艾瑞克到来，克里斯点头招呼了下，就立刻朝电视屏幕指了指。
艾瑞克此时已经认出电视屏幕里是某个他前几天还在视频中看到的中年法官身影。
来到克里斯身边与他并肩靠在会议桌旁，屏幕里的托马斯·杰克逊正在接受cnn的访谈，并向主持人展示几页文件：“……经过这段时间的证据收集，我们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微软存在非常严重的垄断行为。在我看来，只有将微软进行拆分，并进行更加严格的管制，才可以避免这家公司进一步妨害业内的正常竞争……”
听着中年法官与cnn主持人的侃侃而谈，艾瑞克抬手看了下腕表，已经是九点十五分，距离纳斯达克开盘只剩下15分钟。
克里斯注意到艾瑞克的动作，道：“现在已经太晚了，即使有些人反应过来，也不可能再做出有效应对。”
艾瑞克认可地点了点头，明白克里斯的意思。
根据周末的一些统计数据，世界各地交易市场累计做空纳斯达克指数的空头头寸规模保守估计不会低于600亿美元，如此大规模的资本势力蓄力一击，全球任何一个国家的股票市场都难以承受。
不过，当前的纳斯达克市场股票总市值已经达到7.9万亿美元。投资人自然不会希望这样一笔庞大的财富随着股市崩盘烟消云散。因此，如果能够提前预料到做空势力的布局，肯定可以做出有效反击。
只是，太多人都沉浸在纳斯达克指数刚刚突破5000点的喜悦中，并没有对最近几天的與论风向产生足够警觉。
艾瑞克倒是提前预料到了这些，但萤火虫体系也没有任何做出头鸟的打算，更何况也没有这种实力。泡沫化到了顶点的纳斯达克指数崩盘已经是必然的事情，逆势而行只会被碾到粉身碎骨。
艾瑞克和克里斯在萤火虫投资公司的会议室里神情淡定地静观局势，但对于证券业来说，这注定不会是平静的一天。
随着微软反垄断案审理法官托马斯·杰克逊接受cnn采访时发表的言论迅速传播，再加上周末一系列看衰纳指的與论，无论是有所预谋还是预感到危机来临，分布在北美乃至全球各地的股票经理人明显发现，今天接到卖出科技股的指令明显比以往多了很多。
最终，上午9点30分，纳斯达克指数刚刚开盘，一次性超过10亿美元的股票抛单直接将微软股价打下了超过3个百分点。
但这却远远没有结束，随后的一个小时内，纳斯达克股市的雅虎、思科、英特尔、亚马逊等主力科技股几乎全部都迎来巨量的抛单。
市场上远远无法对冲抛售规模的科技股买入需求被迅速抵消后，大笔的股票抛单开始挤压，持续拉低各大科技股的股价。
于是，恐慌开始蔓延。
得到消息的更多投资人纷纷开始加入到抛售行列，并迅速形成恐怖的多米诺骨牌效应。
东部时间下午四点钟，纳斯达克指数最终以4960点收盘，下跌幅度达到1.9%。不过，遭到大笔卖出的一系列主流科技股却是损失惨重。
微软股价单日跌幅8.3%。
思科股价单日跌幅5.6%。
雅虎股价单日跌幅6.5%。
英特尔股价地然跌幅5.9%。
亚马逊股价单日跌幅9.6%。
……
只是，这一系列背后代表着数百亿美元财富消散一空的下跌数字却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与此同时，面对一片愁云惨淡的纳斯达克市场，华尔街再次充分体现了其无节操的一面。
上周还在大肆鼓吹纳指将再创新高冲击6000点大关的各大投资银行分析师，此时纷纷转变口风，几乎是一边倒地大肆贬低科技股的投资价值。
随后的四个交易日内，由于股市崩盘造成的连锁反应进一步发酵，纳斯达克指数每天的跌幅都超过100点。
虽然上至联邦政府下到各个新科技企业都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企图稳定纳斯达克指数，但结果却收效甚微。
由于很大一部分投资人在纳指最后的疯狂时期，为了利润最大化，都在肆无忌惮地使用投资杠杆。这也让这部分投资人抵御风险的能力大幅降低。
普遍五到十倍左右的投资杠杆，使得投资人最多只能承受某只股票10%到20%左右的跌幅。
但实际上，很多股票往往在一天之内的下跌幅度就已经超过10%。
随着局面的持续恶化，是否抛售股票，甚至已经无法由投资人自主做出决定。为了避免亏损达到自身难以承受的地步，很多为杠杆投资人提供资金担保的融资机构不得不强行对客户手中的股票进行平仓操作。大笔抛单流向市场，进一步造成股价下跌的恶性循环。
7月23日，新科技市场梦魇般的一周终于结束，纳斯达克指数以4373点收盘，相对于上周5056点的巅峰，跌幅达到13.5%，超过1万亿美元的财富因此烟消云散。
前期领跑纳斯达克市场的一系列龙头科技股跌幅更是普遍超过整个纳斯达克大盘。
受到托马斯·杰克逊周一言论的影响，微软股价五天时间的最终跌幅累计达到22.7%，市值从超过6000亿美元的最高点直线滑落到4699亿美元。
刚刚坐上全球市值第一宝座的思科，一周时间的股价跌幅更是达到25.9%，市值一路回落到4531亿美元。
艾瑞克一直最为关注的雅虎，五天时间同样落得16.5%的跌幅，这却是在艾瑞克的承受范围之内，公司市值也依旧保持在2000亿美元以上，达到2155亿美元。
萤火虫体系其他亚马逊、sprint、高通等公司，股价无一幸免，全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跌。
相比起来，在北美和欧洲等多个股票交易市场同时上市的诺基亚受到纳指崩盘的影响却是最小，再加上本身坚实的业绩支撑，在周五收盘时相较上周股价只有3.9%的下跌。
傍晚时分，由于周一托马斯·杰克逊的表态而焦头烂额了整整一周时间的比尔·盖茨匆匆赶到曼哈顿，一路来到艾瑞克位于第六大道入口的顶层公寓。
当看到那个身影意态闲适地坐在天台露天花园的座椅旁翘着腿边看报纸边喝咖啡时，比尔·盖茨就感觉心中一阵郁闷。
由于微软的成功，拥有了巨额财富的他本该是这个世界上最骄傲的人之一，但在眼前这个青年面前，比尔·盖茨总是很难找到什么优越感。
毫不客气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比尔·盖茨瞟了眼艾瑞克手中的报纸，道：“艾瑞克，你最好给出一个能够让我满意的理由。”
艾瑞克将报纸叠好放在面前，给大门同学倒了一杯咖啡，指了指不远处的哈德逊河方向，笑道：“突然觉得最近应该放一场烟花，于是就买了一船，八点钟开始。”
比尔·盖茨没有去碰面前的咖啡，下意识扶了下自己的眼镜，道：“艾瑞克，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
“好吧，”艾瑞克收起表情，却明显依旧是一副无奈的模样，道：“我们说正事，现在的情况很不好，雅虎需要一些利好消息，微软同样如此，所以，我们合作什么样？”
比尔·盖茨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呢？”
艾瑞克将一份文件夹递给比尔·盖茨，又打开旁边的笔记本电脑，道：“合约我都拟定好了。不过，我们先看看这个，你肯定会感兴趣的，嗯，有些长，还是直接从这里看吧。”
艾瑞克说着，调整了一下进度条，将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向大门同学，然后按下播放键。
扬声器里立刻传出了一个比尔·盖茨颇为熟悉的声音。
“在公众面前发布这种类似于庭外审判的言论是严重违反司法程序的，这很可能会毁掉我的职业生涯。所以，200万美元根本不够，如果成功的话，你们需要再支付我300万美元。”
“托马斯，你太贪心了，200万美元已经是很大一笔巨款了。”
“别以为我不懂这些，迪恩，按照你们的空头规模，纳指如果崩盘，你们至少能赚几十亿美元。所以，这没得商量。”
视频中沉默了片刻，另外一个声音才再次响起：“好吧，我答应你。”
艾瑞克望着对面比尔·盖茨越睁越大的眼珠子，伸手啪的一下将笔记本电脑合上，拎起来收回自己这边。
比尔·盖茨如同被人从睡梦中叫醒一样，猛地抬起头，狠狠瞪了艾瑞克一眼，转眼又意识到自己现在处境，收起表情道：“艾瑞克，你这么做是违法的。”
艾瑞克指了指门口方向，耸耸肩道：“如果你不感兴趣，那就自便。”
比尔·盖茨咽了一下口水，与艾瑞克目光僵持了片刻，还是拿起他刚刚递过来的那份文件夹打开。
匆匆翻了一遍，比尔·盖茨就很快放下，道：“放弃那份股权认购合约，这一点可以。但雅虎浏览器继续在微软平台享有原本的地位，这根本不可能。”
“我没想过这种好事，”艾瑞克道：“你肯定没看仔细，雅虎可以为每一份操作系统支付微软1美元的预装费用。”
“但这只相当于每年不到5000万美元的费用，艾瑞克，如果是你，你愿意吗？”
“我当然不愿意，”艾瑞克拍了拍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所以，这个算是雅虎对微软的补偿。”
“这份视频并不一定帮得到微软，”比尔·盖茨故作不屑道：“一旦曝光，甚至还可能起到反作用。”
“所以，到目前为止，看过这份视频的人加上你也才刚刚凑足一只手，”艾瑞克道：“最近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站在我们的位置上，往往很难再随心所欲地做一些事情，太多时候，我们不得不做出妥协。就像这份视频，我最初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将它曝光出来，然后站在旁边看热闹。但随后才发现，不曝光出来，似乎才更能带来一些利益，当然，这是针对微软而言，萤火虫可用不上这东西。”
比尔·盖茨眯起眼睛：“艾瑞克，你这是在暗示我去威胁司法部吗？”
“只是谈判而已，”艾瑞克耸耸肩：“微软现在可是受害者，甚至是受迫害者。所以，哪怕是总统都不得不为此做出妥协。要知道，克林頓现在根本不可能再经得起又一场政治风暴了。但眼下的情况却是，某个中年法官为了一己私利，造成了整个纳斯达克市场的崩盘，数万亿美元的财富如同一场烟花般烟消云散，我听说这周就已经出现因为破产而跳楼的投资者了。那么，一旦视频中的丑闻曝光，托马斯·杰克逊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但一直强力主张调查微软的克林頓政府也绝对无法置身事外。即使无法再发生第二次弹劾，但无数在股市崩盘中损失惨重的愤怒投资者也足以终结掉克林頓夫妇的政治生涯，这恰恰是他们两个最害怕发生的事情。”
抬起头，辛迪站在门口打量着他的表情，关切道：“艾瑞克，出什么事情了吗？”
艾瑞克撑着皮椅向后靠了一些，朝辛迪摊开手，女人这才走进来，微笑着靠在他怀里。
轻柔地在辛迪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抚摸着，艾瑞克下巴磕在她肩头感受着诱人的女人香，道：“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已经八点了啊，”辛迪扯过脸蛋贴了贴艾瑞克的侧脸，道：“早餐都准备好了。”
艾瑞克这才看了下电脑显示器右下角的时间，却也没有起身，道：“这段时间就让琳达住在这里好了，她还是可以帮忙照顾一下你的。”
“嗯，她其实已经搬过来了，”辛迪点点头，主动起身拉起艾瑞克，道：“我们先去吃饭吧，上午我还有工作。”
艾瑞克张了张嘴，却也没有再继续劝辛迪停止工作。反正新一季《全美超模大赛》的录制下个月就完成，到时候辛迪恰好可以停下来休产假到年底小家伙出生。
简单地洗漱一番，艾瑞克和辛迪一起来到餐厅，只套着一件淡粉色长款t恤露着两条长腿的琳达正在摆放早餐。看到艾瑞克和辛迪进来，还不忘因为昨晚的事情剜上艾瑞克一眼，又体贴地帮辛迪拉开一张椅子。
艾瑞克在餐桌旁坐下，刚刚拿起餐具，又想起一件事情，对两女的：“八月初我会去澳洲，萤火虫体系的高管聚会今年打算在那边举办，你们要一起来吗？”
“澳洲现在是冬天吧？”琳达立刻摇头道：“我可不去，我怕冷。”
辛迪却是立刻想起维吉尼娅她们现在都还在澳洲，艾瑞克将聚会安排在那边，肯定有着这方面原因。此时，男人说要带她们俩过去，显然是打算将她们推到台前。
如果能在萤火虫体系这群核心高管面前确认自己的身份，无论是对她自己还是腹中的孩子，都有着莫大的好处。不过，犹豫了片刻，辛迪也同样摇头道：“还是算了，我现在不太适合做飞机，而且我和琳达手里的几个项目最近都在制作，也走不开。”
艾瑞克点点头：“那就算了，下次再说。”
琳达此时却是反应过来，听到辛迪决定不去，她也不好再开口，只是偷偷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眼神里不免又多了几分幽怨。
吃过早餐，艾瑞克先送辛迪和琳达去制作公司上班，他自己随后也赶去萤火虫投资总部。
时间已经过了九点钟，艾瑞克来到萤火虫投资公司位于洛克菲勒中心50号大楼的办公区，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直接推门走进一间会议室，发现克里斯一个人靠在宽大的会议桌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墙壁上一台壁挂电视。
发现艾瑞克到来，克里斯点头招呼了下，就立刻朝电视屏幕指了指。
艾瑞克此时已经认出电视屏幕里是某个他前几天还在视频中看到的中年法官身影。
来到克里斯身边与他并肩靠在会议桌旁，屏幕里的托马斯·杰克逊正在接受cnn的访谈，并向主持人展示几页文件：“……经过这段时间的证据收集，我们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确定微软存在非常严重的垄断行为。在我看来，只有将微软进行拆分，并进行更加严格的管制，才可以避免这家公司进一步妨害业内的正常竞争……”
听着中年法官与cnn主持人的侃侃而谈，艾瑞克抬手看了下腕表，已经是九点十五分，距离纳斯达克开盘只剩下15分钟。
克里斯注意到艾瑞克的动作，道：“现在已经太晚了，即使有些人反应过来，也不可能再做出有效应对。”
艾瑞克认可地点了点头，明白克里斯的意思。
根据周末的一些统计数据，世界各地交易市场累计做空纳斯达克指数的空头头寸规模保守估计不会低于600亿美元，如此大规模的资本势力蓄力一击，全球任何一个国家的股票市场都难以承受。
不过，当前的纳斯达克市场股票总市值已经达到7.9万亿美元。投资人自然不会希望这样一笔庞大的财富随着股市崩盘烟消云散。因此，如果能够提前预料到做空势力的布局，肯定可以做出有效反击。
只是，太多人都沉浸在纳斯达克指数刚刚突破5000点的喜悦中，并没有对最近几天的與论风向产生足够警觉。
艾瑞克倒是提前预料到了这些，但萤火虫体系也没有任何做出头鸟的打算，更何况也没有这种实力。泡沫化到了顶点的纳斯达克指数崩盘已经是必然的事情，逆势而行只会被碾到粉身碎骨。
艾瑞克和克里斯在萤火虫投资公司的会议室里神情淡定地静观局势，但对于证券业来说，这注定不会是平静的一天。
随着微软反垄断案审理法官托马斯·杰克逊接受cnn采访时发表的言论迅速传播，再加上周末一系列看衰纳指的與论，无论是有所预谋还是预感到危机来临，分布在北美乃至全球各地的股票经理人明显发现，今天接到卖出科技股的指令明显比以往多了很多。
最终，上午9点30分，纳斯达克指数刚刚开盘，一次性超过10亿美元的股票抛单直接将微软股价打下了超过3个百分点。
但这却远远没有结束，随后的一个小时内，纳斯达克股市的雅虎、思科、英特尔、亚马逊等主力科技股几乎全部都迎来巨量的抛单。
市场上远远无法对冲抛售规模的科技股买入需求被迅速抵消后，大笔的股票抛单开始挤压，持续拉低各大科技股的股价。
于是，恐慌开始蔓延。
得到消息的更多投资人纷纷开始加入到抛售行列，并迅速形成恐怖的多米诺骨牌效应。
东部时间下午四点钟，纳斯达克指数最终以4960点收盘，下跌幅度达到1.9%。不过，遭到大笔卖出的一系列主流科技股却是损失惨重。
微软股价单日跌幅8.3%。
思科股价单日跌幅5.6%。
雅虎股价单日跌幅6.5%。
英特尔股价地然跌幅5.9%。
亚马逊股价单日跌幅9.6%。
……
只是，这一系列背后代表着数百亿美元财富消散一空的下跌数字却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与此同时，面对一片愁云惨淡的纳斯达克市场，华尔街再次充分体现了其无节操的一面。
上周还在大肆鼓吹纳指将再创新高冲击6000点大关的各大投资银行分析师，此时纷纷转变口风，几乎是一边倒地大肆贬低科技股的投资价值。
随后的四个交易日内，由于股市崩盘造成的连锁反应进一步发酵，纳斯达克指数每天的跌幅都超过100点。
虽然上至联邦政府下到各个新科技企业都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企图稳定纳斯达克指数，但结果却收效甚微。
由于很大一部分投资人在纳指最后的疯狂时期，为了利润最大化，都在肆无忌惮地使用投资杠杆。这也让这部分投资人抵御风险的能力大幅降低。
普遍五到十倍左右的投资杠杆，使得投资人最多只能承受某只股票10%到20%左右的跌幅。
但实际上，很多股票往往在一天之内的下跌幅度就已经超过10%。
随着局面的持续恶化，是否抛售股票，甚至已经无法由投资人自主做出决定。为了避免亏损达到自身难以承受的地步，很多为杠杆投资人提供资金担保的融资机构不得不强行对客户手中的股票进行平仓操作。大笔抛单流向市场，进一步造成股价下跌的恶性循环。
7月23日，新科技市场梦魇般的一周终于结束，纳斯达克指数以4373点收盘，相对于上周5056点的巅峰，跌幅达到13.5%，超过1万亿美元的财富因此烟消云散。
前期领跑纳斯达克市场的一系列龙头科技股跌幅更是普遍超过整个纳斯达克大盘。
受到托马斯·杰克逊周一言论的影响，微软股价五天时间的最终跌幅累计达到22.7%，市值从超过6000亿美元的最高点直线滑落到4699亿美元。
刚刚坐上全球市值第一宝座的思科，一周时间的股价跌幅更是达到25.9%，市值一路回落到4531亿美元。
艾瑞克一直最为关注的雅虎，五天时间同样落得16.5%的跌幅，这却是在艾瑞克的承受范围之内，公司市值也依旧保持在2000亿美元以上，达到2155亿美元。
萤火虫体系其他亚马逊、sprint、高通等公司，股价无一幸免，全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跌。
相比起来，在北美和欧洲等多个股票交易市场同时上市的诺基亚受到纳指崩盘的影响却是最小，再加上本身坚实的业绩支撑，在周五收盘时相较上周股价只有3.9%的下跌。
傍晚时分，由于周一托马斯·杰克逊的表态而焦头烂额了整整一周时间的比尔·盖茨匆匆赶到曼哈顿，一路来到艾瑞克位于第六大道入口的顶层公寓。
当看到那个身影意态闲适地坐在天台露天花园的座椅旁翘着腿边看报纸边喝咖啡时，比尔·盖茨就感觉心中一阵郁闷。
由于微软的成功，拥有了巨额财富的他本该是这个世界上最骄傲的人之一，但在眼前这个青年面前，比尔·盖茨总是很难找到什么优越感。
毫不客气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比尔·盖茨瞟了眼艾瑞克手中的报纸，道：“艾瑞克，你最好给出一个能够让我满意的理由。”
艾瑞克将报纸叠好放在面前，给大门同学倒了一杯咖啡，指了指不远处的哈德逊河方向，笑道：“突然觉得最近应该放一场烟花，于是就买了一船，八点钟开始。”
比尔·盖茨没有去碰面前的咖啡，下意识扶了下自己的眼镜，道：“艾瑞克，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
“好吧，”艾瑞克收起表情，却明显依旧是一副无奈的模样，道：“我们说正事，现在的情况很不好，雅虎需要一些利好消息，微软同样如此，所以，我们合作什么样？”
比尔·盖茨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呢？”
艾瑞克将一份文件夹递给比尔·盖茨，又打开旁边的笔记本电脑，道：“合约我都拟定好了。不过，我们先看看这个，你肯定会感兴趣的，嗯，有些长，还是直接从这里看吧。”
艾瑞克说着，调整了一下进度条，将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向大门同学，然后按下播放键。
扬声器里立刻传出了一个比尔·盖茨颇为熟悉的声音。
“在公众面前发布这种类似于庭外审判的言论是严重违反司法程序的，这很可能会毁掉我的职业生涯。所以，200万美元根本不够，如果成功的话，你们需要再支付我300万美元。”
“托马斯，你太贪心了，200万美元已经是很大一笔巨款了。”
“别以为我不懂这些，迪恩，按照你们的空头规模，纳指如果崩盘，你们至少能赚几十亿美元。所以，这没得商量。”
视频中沉默了片刻，另外一个声音才再次响起：“好吧，我答应你。”
艾瑞克望着对面比尔·盖茨越睁越大的眼珠子，伸手啪的一下将笔记本电脑合上，拎起来收回自己这边。
比尔·盖茨如同被人从睡梦中叫醒一样，猛地抬起头，狠狠瞪了艾瑞克一眼，转眼又意识到自己现在处境，收起表情道：“艾瑞克，你这么做是违法的。”
艾瑞克指了指门口方向，耸耸肩道：“如果你不感兴趣，那就自便。”
比尔·盖茨咽了一下口水，与艾瑞克目光僵持了片刻，还是拿起他刚刚递过来的那份文件夹打开。
匆匆翻了一遍，比尔·盖茨就很快放下，道：“放弃那份股权认购合约，这一点可以。但雅虎浏览器继续在微软平台享有原本的地位，这根本不可能。”
“我没想过这种好事，”艾瑞克道：“你肯定没看仔细，雅虎可以为每一份操作系统支付微软1美元的预装费用。”
“但这只相当于每年不到5000万美元的费用，艾瑞克，如果是你，你愿意吗？”
“我当然不愿意，”艾瑞克拍了拍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所以，这个算是雅虎对微软的补偿。”
“这份视频并不一定帮得到微软，”比尔·盖茨故作不屑道：“一旦曝光，甚至还可能起到反作用。”
“所以，到目前为止，看过这份视频的人加上你也才刚刚凑足一只手，”艾瑞克道：“最近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站在我们的位置上，往往很难再随心所欲地做一些事情，太多时候，我们不得不做出妥协。就像这份视频，我最初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将它曝光出来，然后站在旁边看热闹。但随后才发现，不曝光出来，似乎才更能带来一些利益，当然，这是针对微软而言，萤火虫可用不上这东西。”
比尔·盖茨眯起眼睛：“艾瑞克，你这是在暗示我去威胁司法部吗？”
“只是谈判而已，”艾瑞克耸耸肩：“微软现在可是受害者，甚至是受迫害者。所以，哪怕是总统都不得不为此做出妥协。要知道，克林頓现在根本不可能再经得起又一场政治风暴了。但眼下的情况却是，某个中年法官为了一己私利，造成了整个纳斯达克市场的崩盘，数万亿美元的财富如同一场烟花般烟消云散，我听说这周就已经出现因为破产而跳楼的投资者了。那么，一旦视频中的丑闻曝光，托马斯·杰克逊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但一直强力主张调查微软的克林頓政府也绝对无法置身事外。即使无法再发生第二次弹劾，但无数在股市崩盘中损失惨重的愤怒投资者也足以终结掉克林頓夫妇的政治生涯，这恰恰是他们两个最害怕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