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安明炸雷一样的断喝,江副所长的身体猛的一阵颤抖,脸上现出惊恐之色。
    但安明同时也听到了一阵“滴滴答答”的声音来自桌下,他连忙伸头过去,从江副所长身体和办公桌间的缝隙向下看去,这一看却是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桌下,一摊水渍显露,而安明看的很明显,江副所长的裤子裆部还在淅淅沥沥的向下滴水——传说中的吓尿!
    “安,安老弟,我,我真的不知道指使我对付你的那个人是谁。”江副所长的眼神里满是哀求:“我只知道他应该是个‘上层人物’,或者说他神通很大,因为在此之前,他对我在工作上的一些许诺,都兑现了,这次,他许诺我,只要我‘办’了你,就从上面活动,将我扶正。”
    从江副所长已经吓尿了,以及他眼神里的惧怕和哀求神色来分析,安明觉得他此时说的应该都是真话。
    一分钟前,当安明发现江副所长浑身筛糠样抖动的时候,他心中涌起的那种不好的预感实现了——当时他就已经预感到,江副所长很有可能和毛家骏的情况相同,只是受幕后人指使,却并未见过真正的幕后人。
    “不知道你的幕后指使人是谁?江所,你觉得这样的回答在你自己面前你能相信吗?我劝你还是痛快点儿说出来,免得再断了一条胳膊什么的,那滋味……”
    安明看着他的目光里故意露出凶恶的样子。
    虽然在心里已经大致认同江副所长并没有说假话,但安明还是不甘心的再次对他施加压力,希望他在重压之下能说出来一星半点儿有用的信息。
    “别,别!别动手!安老弟,我真的不知道呀!”江副所长的脸上一脸痛苦:“不瞒老弟说,这个人我真的没有见过,每一次他有事情要办,都是他主动和我用电话联系的,而且每一次的电话号码都不相同,似乎那些号码只用一次就被他丢弃了,故意让我联系不上他!”
    “胡说八道!”安明依旧高压态势的喝斥:“那你凭什么相信他?凭什么听命于他?”
    “这事儿说来蹊跷,也就是你第一次进西大院前的两三个月,我,我在所里犯了一个错误,这个,苏医生可以证明……”
    话说到这儿,江副所长的眼神不自觉的瞟了一眼一旁的苏云。
    苏云一愣:“你是说,你骚扰财务科的孙姐那次?”
    “对对对,就是,就是!”江副所长转而看向安明:“看,我可没有骗你吧,我说的都是实话,苏医生都可以证实。”
    “我对你那些桃色事件没有兴趣,别跟我扯那么多,拣些重要的说!”
    安明动了动手里拿着的钢笔,钢笔的那头便将江副所长的下巴又抬高了一些,让他的脸对着安明呈现仰望之态。
    “那件事情被姓孙的那女人告到上面去了,原本所里开了会,要对我严重处理的,可就在当天晚上我接到了神秘电话,电话那端的人告诉我,只要以后我听他的话,帮他办事,不但这次不处理我,而且以后还保证我平步青云。”
    江副所长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动一圈,又道:“我开始不信,还以为谁跟我瞎扯淡呢,但是第二天一上班没多久,所长就找我了,说上面有人打了招呼,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我那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从此后,我就信了那个电话里的神秘人……”
    又是电话指挥,和毛家骏一模一样,看来这个幕后黑手真的很难对付,他所有事情的安排都很谨慎,似乎没有一星半点儿的漏洞。
    不过这似乎也从一个侧面验证了江副所长并没有说假话。
    “就这些?神秘人?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隐藏没有交代?”安明不过是随口一问,正所谓是有枣没枣打三竿。
    没想到江副所长却早已是惊弓之鸟,安明声音稍大一些,他就害怕自己会挨打,于是想了想,仓惶道:“有,有,还有一个情况,有一次他给我打电话,就在我俩说完话准备挂电话之机,我听见电话里有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叫了一声‘晖哥’。安,安老弟,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再也没有一星半点儿没说的!”
    “晖哥?”安明嘴里默念了一遍这两个字。
    江副所长的话如果属实的话,这两个字显然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但仅仅凭着这两个字要想揪出那个一直和安明作对,要置安明于死地的幕后黑手,又是几乎不可能的。
    这个世界上,能被这两个字称呼的人何止千百万个?
    安明跳下桌子,冲着刚刚缓出一口气的江副所长道:“好吧,我就暂且先信了你的话,要是以后我发现你今天对我有所隐瞒,后果就是你刚刚写的这封‘认罪书’会出现在柳江市纪委书记的桌子上!”
    安明的话还没有说完,却不料一旁的苏云走过来打断了他的话,她的手里拿着手机,冲着江副所长扬了扬:“刚才你和安明对话的情景我全部拍摄在了手机里,江所,请你以后自重!”
    安明扭头,诧异看着她,她冲着安明鬼灵精怪的眨巴了几下大眼睛。
    “呃,对了江所,还有件事情麻烦你,明天我要从这里离开,到时候会有人来给我办一些必要的手续,还希望你能完全配合!”
    安明边说边走,站在了那张翻倒在了地上的椅子边。那儿的地上放着他的手铐和脚镣。
    “一定一定,一定配合!”江副所长点头如鸡啄米一般。此时,安明在他眼里犹如瘟神,他巴不得早点儿将他送走。
    “好吧,今天看在你表现还不是太差的份儿上,就让你看一出精彩的表演!”安明一边活动着手腕和脚腕,一边道:“我知道,如果我不亲自解开怎么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去掉了手铐和脚镣这个谜,江所你恐怕今生死都不会瞑目的。”
    “……”江副所长瞪眼张嘴,一脸吃惊。
    安明身旁的苏云更是眼睛一眨也不眨,等着安明说的“表演”,她同样不敢相信,一个人能轻易的脱掉自己的脚镣和手铐。
    眨眼之间,就将安明伸手拿起了地上的脚镣,脚腕依旧上下左右活动着,可那只脚却明明已经在活动中钻进了脚镣的铁扣中去。
    随后,他拎起了脚镣的另一半,另一只脚也一样如法炮制,就像是穿鞋子那般简单,将脚镣的铁扣穿在了自己的脚踝上。
    安明直起腰身的同时,捡拾起来了地上的手铐,双手握拳,直直捅向手铐的铁扣,同样只是眨眼间的工夫,那副亮铮铮的手铐又铐在了他的一双手腕上。
    半分钟的时间里,脚镣手铐重新加载在了他的手脚上,他的脸上却是保留着得意的笑。
    之前,他脱掉脚镣手铐的时候,是站在椅子后的,正是依靠着椅子的遮掩,他做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将手铐和脚镣全部脱掉了,江副所长也未能发现端倪。
    “安明,这个是传说中的缩骨功?”
    苏云在安明身边瞪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脱口而出。
    安明蛋定的点了点头,眼神中已经充满了功与名:“对,这就是和上刀山下火海以及施蛊术一起起名的苗疆四大奇术之一的缩骨功!”
    当初,觉明大师为了让他能习练成这门奇术,愣是用数百种苗药煮成的药水泡了他三天三夜,将身上的老皮泡的脱落,骨头奇软无比,这才使得他身上的各个关节和骨骼能随心所欲的变化,动作。
    “看来,他们四个人是无法押解我回到监室了!”安明手指着在江副所长办公室中间躺在地上的虎大等四人,又冲着江副所长道:“他们几人就交给你善后了,现在,麻烦你再叫一个看守来,押着我回监舍!”
    “是是是!”江副所长一边忍着右胳膊桡骨断裂的疼痛,一边冲着安明点头,随即伸手拿起了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
    “苏云,你给筱雨带个信儿,明天让她来把我‘捞’出去。”
    安明走到苏云身边,脸上早已恢复了他平日里那副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邪气样子。
    苏云嗅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汗味儿,突然觉得脸红心跳的厉害,连忙低头:“嗯”
    安明回到七号监室的时候,天色差不多已经黑了下来,因为在江副所长的办公室里待的时间过长,错过了羁押犯吃晚饭的时间,江副所长还特意安排了押送安明去监室的那个看守领着安明先去了食堂后厨吃了一顿丰盛的饱餐。
    监室里亮着灯,整个监室里的人正端坐在挂在墙壁上的电视前看着唯一的频道,中央一套的新闻。
    “咔嗒”一声,七号监室的门锁在安明身后被锁上,看守看了一眼之后迈着步子离去。
    安明的目光扫视了一下熟悉的监室,却突然发现监室里和往日有了不同。
    就连坐在电视前表面上看去安静而整齐的那些羁押犯中也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气氛……
    “安老弟,怎么样?姓江的没有怎么着你吧?来来来,坐我这儿!”
    说话的是鬼见愁。
    安明蓦然记起,就在他之前离开七号监室的时候,鬼见愁和他说过,今晚在七号监室里会有一场大戏上演。
    难道,眼前监室里的变化,就和那场大戏有关?这会是一场什么样的大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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