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外人离开,这营帐之中剩下的自然就都是自己人了。
    蒋琬,马平二人的忠诚程度,刘禅是不需要怀疑,也根本不会去怀疑。
    纵使李家真有心思想要收买这两人,那也得有足够的底气才成吧,否则岂不是玩笑一般的行为。
    而明眼人都知道益州真正说话管用的人是谁,那不牢牢的抱住刘禅老爹的大腿,为什么要去跟李家这个不成气候的混在一起?
    贪图一时小利,便放弃了长远的收益,这等蠢人也不可能被刘禅所看重,更加不会被他委以重任代替自己监督修路筑道的事宜了……
    而作为白毦兵的屯长,刘禅对马平的放心程度甚至是要比蒋琬还高,究其根本,还是刘禅对白毦兵整体的信任,也可以说是对陈到的信任!
    毕竟作为从自家老爹的亲卫当中剥离出来的部分,如果还不值得刘禅放心托付的话,那这年头也没什么人可以真正的信任了……
    送走了杜雄跟李方三人,蒋琬心中却是有些疑惑和不解。
    看着端坐在首位一副闭目养神状的刘禅,蒋琬犹豫了片刻,终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少主,那李方明显隐含内情而不说,王召也必是与那李方有所串联,不如我等将其直接拿下,想必定可问出那暴乱的缘由所在!”
    蒋琬越说心中越是意动,更是直接起身恨不得马上就冲出营帐追上李方王召二人,然后将其拿下抓回来严加审讯……
    这次突然出现的暴乱,着实是让蒋琬有些头疼和颜面无光。
    一者他作为刘禅的代表,得承刘禅的信任才坐到了这个位子上,自然是想要尽心尽力的完成自己职责。
    二来作为此间的负责人,蒋琬难道就是不要面子的吗,尤其是这种事情突如其来让人一点防备都没有,根本就像是没把他这个主官放在眼里似的……
    两相叠加之下,蒋琬心中其实迫切的希望能够尽早弄清楚这次事件的内情,甚至他是比刘禅还要急切一些。
    毕竟蒋琬颜面已丢,虽说找补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继续丢人下去啊。
    一次不够难道还想要第二次不成?
    蒋琬表示自己没有什么奇怪的嗜好,也完全不想在自己的人生律例上再填一份污点,所以纵使明知道已经有了一块无法擦去的墨渍,他也想尽力的遮掩一些……
    更何况其这次所谓的暴乱事件,蒋琬本身完全是一脸的懵逼,甚至有一种人在营帐坐,锅从天上来的感觉。
    当日白天时一切还都好好的,可就当日头偏落西垂斜阳时分,突然间就出了这档子事情,甚至是在蒋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时,就已经演变到无法扭转的局面了。
    那时情况看起来是相当的危险,刘禅留下来的护卫尽心保障着蒋琬的安全,而作为维护秩序的雒县县尉李方便是闪亮登场。
    三下五除二的带兵平乱镇压暴民,可结果却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暴民除了有些受伤意外,在册之人竟是一个都没有死亡,反倒是负责镇压的雒县士卒,那些拿着兵器穿着皮甲,武力方面碾压劳役暴民的兵士出现了两个折损。
    这种奇怪的事情蒋琬根本是想不到根据缘由,甚至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呢……
    可当那两个士兵的尸体摆在他眼前之后,蒋琬才知道事情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甚至情况还要更加的复杂严重一些。
    之后,便是他马不停蹄赶赴成都,面见刘禅请罪再到眼下的一连串过程了……
    说起来蒋琬到现在其实都还有些想不通,他不明白这种完全像是在看玩笑一样的折损,究竟是何种情况才能产生。
    甚至要不是死了两个兵士,蒋琬也根本不会将这件事报上去的。
    劳役什么的死了也就死了,这种有一定死亡指标的自然不怕折损,毕竟谁也无法保证不出现任何的意外不是,尤其是在这修路之中,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的。
    可在册的正卒,雒县的城守,这些跟劳役的身份可是大不相同,虽然在蒋琬看来其实差别不大,但实际性质却是偏差甚多,以致使隐瞒不报是根本不可能的,只有一字不差的汇总呈上,才不会有任何的事后麻烦……
    然而蒋琬想的是挺好,但刘禅却完全没有任何的动作,或者说刘禅根本就没把李方这个自视甚高的家伙放在眼里。
    “不急,那李方与王召不过是宵小之徒,公琰完全不必要将他二人放在心上。
    甚至想必用不了多久,便是再也听不到王召那厮的消息了……”
    “嗯?少主的意思是?李方会杀人灭口?”
    蒋琬陡然一惊,屁股刚刚坐下又猛地离地起身,显然是要一副冲出营帐的样子。
    “不错,王召此人定是或不长久了!但杀人灭口的可不是李方,换成李家却还差不多……
    一个地方亭长,李方直接动手岂不是落人把柄,你真以为杜雄这个县令是摆设吗。
    反倒是李家,家大业大的,找出几个亡命之徒,或者奉养的任侠莽夫什么都还是很轻松的。
    由这些人去将王召杀死,事后纵使我等找到了凶手,怕也是完全跟李家搭不上任何的关系,只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舍弃的棋子而已……”
    “那依少主的意思……此事就到此为止?不再追查下去了吗?”
    蒋琬凝神皱眉,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确定,和那一份明显抹不开的不甘心……
    “查是肯定要查下去的,而且这件事就交由公琰你来负责!但这些也不过是表面动作罢了,所谓的暴乱到底是真切事实也好,演戏作假也罢,什么隐情内里的都不重要,真正需要重视的地方,只在于李方背后之人……”
    “少主说的是……李家?”
    刘禅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蒋琬如果再想不明白,那他也就不配被称之为蜀中四相了。
    言之确确如此肯定,什么雒县戍卒之死根本无关紧要,貌似自家这位少主到此之后,真正重视着眼望去的目标,却根本不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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