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路亚和顾阳,对希图这一行有什么目的,又有什么收获,都不感兴趣。
    所以,眼见着希图父子俩站在门口表达自己的父子之情,路亚忍不住重重地咳一声。
    听到路亚的咳嗽,希图脸色微微泛苦,却仍是对着來者说道:“父亲,由于这次一路上遇到的危险实在艰巨,而路亚队长损失了两名队员,所以后來我在危难之时,将赏金加了一倍。父亲,你不会怪我私作主张吧。”
    顾阳听到希图的话,不由眼前一亮,重新审视起这个三十出头的镇长之子。
    原來便便大腹里不止是满肚小肠,还是藏着些智慧的,至少希图还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并且厚脸皮的优点,并不是一无是处。
    这么想着,顾阳不由觉得此时卖希图一个好,举手之劳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
    心里这么想着,顾阳已然付诸于实际行动中,于是趁着希图父亲迟疑间,闪身至希图身旁,做掩护状将他护在自己的防护区域,这才对着因为他凑上前而一脸惊疑不定,不自觉朝后退的希图咧嘴一乐,伸手拉住希图,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提醒他,“对面的楼顶有阻击手,如果你离开我的防护区域,是生是死我可就管不着了。”
    “阻击手。”希图眼睛一瞪,不敢置信地盯着顾阳深深看了一眼,忽地意味深长的笑道:“这位华国朋友,你是怎么知道对面有阻击手的。”
    果然。
    顾阳在希图听到他的话却沒有像巴士车上一样一惊一乍的呼喊出声时,就知道自己在巴士上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
    眼前这个胖子能被身为乌兰图的镇长宠爱,在众兄弟姐妹们享受宠爱,绝对是有一定的实力和脑子的。
    而在巴士上希图的表现显然是在刻意麻痹自己。
    说不定在巴士上希图之所以会这么做,就是在探究自己这路突然拦车而上的人马是敌是友,才会同路亚起了争执。
    只是不知道,如果当时路亚沒存续约的心思,这位镇长之子会有什么后手。
    顾阳脑中闪过那个司机的脸庞,心里隐约有了猜测,希图是认识那个巴士司机,并且深知司机的脾气不会让他们在车上争斗,所以才有恃无恐。
    心思活泛又肯以命豪赌,夺争乌图兰镇长之位的人,又怎么会将区区一百万该付的赏金放在眼里。
    顾阳嘴角一勾,笑意吟吟道:“希图先生不必猜忌我,我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在我眼里來看虽然和好人沾不上边,但也不像个十恶不赦的人。更何况我和路亚队长约好共进午餐,要是此时看到有人被爆头的场面,相信这顿午餐就食不知味了。”
    希图眼珠一转,面上的笑容不变,但顾阳看到他眼中的杀意已经褪去,只剩下平和的笑意,点头应道:“确实是这么回事,要是我打扰了先生的用餐,确实是不好。幸好我先前早有准备,不会让先生看到这一幕的。”
    “原來如此,花费两百万美金好不容易到达乌图兰,却大张旗鼓的站在镇长办公楼门前,这种事可只有傻冒才能做出來。”顾阳登时明白希图的意图,心里对希图的安危放了心,于是也不继续拆穿希图故布疑阵,说不定还在其他人面前充当小丑角色的真相,对着一边望着他俩一脸狐疑的路亚队长说道:“路亚队长这次领了赏金,可得好好请我们吃一顿,毕竟能拿这么多赏金,我的手下也出了份力。”
    路亚知道顾阳这话里的意思绝对沒有分钱的打算,却更好奇以顾阳沉稳的个性怎么会突然在人前将这个秘密说出來,而且这话说出來除了引起镇长的怀疑之外对路亚沒坏处,对顾阳是否有害还未可知。
    唯一的作用,就是帮希图解答了为何会多花计划之内多一倍的赏金。
    镇长看了眼路亚的分队,又看了眼顾阳,恍然道:“原來是两位护送希图的,这赏金加倍也是你们该得的。”
    说完,朝着站在门旁一个秘书使了个眼色,那秘书从随身拎着的手提包里掏出两张支票,递给了镇长。
    镇长接过之后看了一眼,全部交到了路亚手上。
    路亚将支票交给身后的女人艾尔曼,艾尔曼扫了眼后,将支票贴身收好,路亚这才满脸笑容的对着镇长鞠了一躬,十分稔熟的说道:“路亚分队欢迎乌托镇长下次光临,预祝我们下次合作会更愉快。”
    “好好。”镇长乌托敷衍的点了点头,然后让人将两路人马送远之后,再次拉住希图的手,两人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走进镇长办公楼。
    顾阳眼力十分好,走出百米之后,仍然将被晾在办公楼前的希图兄弟姐妹们的复杂不一的脸色看了个分明。
    “能够在乌图兰全须全尾活下來的,果然都不能小觑。”顾阳不由有感而发。
    “什么意思。”路亚好学的问道:“全须全尾是怎么个说法。”
    路亚对华语在外国人一列里可以说是达到了精通的地步,但有些词语还是翻译不能,所以听到顾阳的话,不知道这话到底是好话还是坏话,更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冒出來这句话,更何况顾阳说这话时,显然是在感叹什么,并且还是盯着镇长办公楼门前说的。
    是在说希图。
    顾阳却因为路亚的提问突然想起和希图的对话。
    居然沒注意到,希图比路亚对华语还要精通。
    “真是有意思……”顾阳喃喃自语,“乌图兰果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要不是有要事在身,我还真想做东请这位深藏不露的希图先生吃个饭。”
    路亚耳力出算出众,可惜仍旧听不清顾阳的话,而顾阳沒回答他的问題,他也不恼,还以为顾阳是见到乌图兰随地一景的异国美景而震撼住了,才会发出刚才的感叹声,于是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对着艾尔曼吩咐道:“死去的兄弟一人五十万美金的安葬费,剩下的按照分工分发下去。”
    “是。”艾尔曼语调平平,看不出因赏金加倍的喜悦,也看不出因队友逝去的伤心。
    走在艾尔曼旁边的尚晓不由得看了眼她,艾尔曼立即转脸盯住尚晓,几息后才冷声问道:“这位小姐,你为什么看我。”
    “我只是很少见外国友人,看到艾尔曼小姐长得漂亮,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尚晓用流利的罗语回答艾尔曼。
    尚晓对语言很是精通,以前也学过罗语,这次请了高级教师教导之后,说的罗语媲美罗国人,甚至比一般的罗国人还知道不少罗国的风俗之类的。
    可艾尔曼面对一个说罗语比她还要地道的华人,却沒露出半分惊诧的表情,仍然面色表情的望向路亚的后脑勺,一言不发。
    尚晓苦笑一声,知道就算再引起艾尔曼的注意,恐怕对方仍旧是一副冰山不化的模样,干脆不予理会。
    反正对方不是敌人,甚至还可能是朋友。
    朋友圈里有个高深莫测,不知深浅的朋友,对己方可是一件好事,她何必自讨苦吃去惹对方不喜。
    不管路亚还有这个艾尔曼到底是何來路,总之不会威胁到他们,不会阻碍他们行事,就不必去管。
    打定主意,尚晓越过艾尔曼,走到顾阳身旁,提醒道:“阳哥,后面有尾巴。”
    自从从镇长办公楼离开后,尚晓就一直沒放松对周围的警惕,她的修为不高,甚至还不如希图,连内力都是在遇到顾阳悉心指点后才积累起几丝几缕,如果遇到化境期的武者只有逃命的份儿。
    但她的五识过人,尤其擅长对周围的观察,心思极缜密。
    当他们这行人被护着到千米之外的主街道上时,一段时间周围都是十分平静,就连顾阳和路亚都认为沒有人注意他们时,尚晓却发现了有尾巴在跟踪他们。
    这条尾巴隐沒在人群里,时不时的露头,再加上对方的修为比尚晓不知高出多少,所以尚晓只能感觉到有人跟踪,却不知道对方身处在何位置上,是什么类型的人。
    不过她不知道,不代表顾阳不能找出來,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老练的赏金猎人,和一个高深莫测的艾尔曼。
    几乎是尚晓的话音刚落,三人就都感觉到了那条尾巴的视线。
    三人都沒有直接望向那条尾巴,顾阳朝尚晓露出个微笑让她安心。
    艾尔曼凑到路亚的耳旁说了几句话,路亚神色一凝,面色有些不耐烦,对上淡定的顾阳,哭笑不得道:“这双倍的赏金果然不好拿,把人送回來还不算完事,居然还惹上别的麻烦。我倒是不怕麻烦,倒是给朋友添麻烦了。”
    “不麻烦。”顾阳觉得相比自己要办的事,希图的事根本不算麻烦,更何况这麻烦很快就会自动退散。于是他话锋一转,对着路亚自我介绍道:“路亚队长不必客气,我叫顾阳,你叫我的名字就行。”
    “原來是顾先生。”路亚冲着顾阳抱了抱拳。
    顾阳顿时觉得他这种华国江湖人的见礼很有意思,也冲对方抱了抱拳,指着自己带來的人逐一介绍。
    互相介绍完毕后,无形间两列队伍又拉近了几分距离,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艾尔曼也和顾阳干巴巴的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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