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司安安?武安公主?圣德武仁皇后?”
    未朝华惊的腾地站了起来,“你——”
    苏荇目光流转间风姿详雅,“我是当年的司非月,字,维之——”
    平地惊雷一个接一个响起,未朝华几乎言语不能,“怎,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谁能想到前世话都说不利索的司维之会变成如今明悟若神的苏藻青?”
    未朝华深吐一口气,“那江流——”
    “不过与我前世生了同一副模样罢了”。
    未朝华一时无言,苏荇定定看向他,“凤阳,我知晓你的心思,也曾因为你将暖暖教成这般模样而动了杀心,但——我司维之前世今生也不过得了你这么一个至交,我不想你死,你,放手罢——”
    又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未朝华哑声开口,“我在决定带她回长安时,已然准备好了放手,只是——”
    只是真要放手,又谈何容易?
    苏荇拍拍他的肩膀,长叹一声,出了内室,未朝华呆怔良久,终是缓缓转身离去……
    话说开了,两人相处又回到了原来的模式,苏荇也不再刻意找杂事折腾未朝华,只自己想尽一切方法更多的陪在苏凰歌身边,每天和未朝华磕磕牙,指导指导苏凰歌习字看书,日子倒是清闲下来。
    苏荇清闲了,云端却坐不住了,自苏凰歌独揽大权开始。就一直往简单朴素的路线走,宫中所用之物力戒奢华,因着主子少,宫殿大多关闭,服侍的宫人自然少之又少,到了苏荇这,因着主子更少,开用的宫殿也就少,服侍的宫人自然也跟着少了,本就阴深的皇宫更是没有人气。云端本来没多大感觉。可自从苏荇几乎处置光自己所有的亲信宫人,自己又几乎不留在皇宫后,那种孤寂阴森的感觉就丝丝缠绕上来,让她几欲窒息。
    当然此时的云端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当苏荇是因着最疼的外甥女百死一生的回来了。自然要多看几眼。时日长了不新鲜了,自然就不会天天往宫外跑,当然迄今为止。这新鲜的时间长了些,但外甥女——五星红旗下长大的云端同学根本想不到太多,她现在烦恼的是如何除掉那个赐予她一生苦痛的前太后娘娘——
    烦恼的皇后娘娘最近又添上了一桩烦恼的事——皇帝陛下秘密关押的那批人竟然是江朱衣侯一行!
    对于苏荇不声不响的就抓住了江流,云端还是存有疑义的,结果一打听却是我们的皇帝陛下使用卑鄙手段了,云端听了瞬时就有了一种“我早就知道”的恍然感,紧接着就是一阵不舒服,对江流,她的夫君竟然用那种卑鄙手段——
    云端并没有纠结她心底的那点不舒服是因为苏荇,还是因为江流,她做事向来喜欢关注结果,过程神马的都是浮云,现在重要的是结果,重要的是她不能任由她的夫君这般秘密关押着江流!
    然救江流的心再迫切,云端也不会鲁莽行事,考虑到苏荇的反应,就更谨慎了,在云端谨慎周密的谋划如何救出江流时,江流正悠闲的指点江君寻小朋友扎马步。
    因着那张皮囊,苏荇并没有在吃住用度上为难他,专门拨了个风景如画的宫殿给他,只禁住了他的武功,又将他和那群凤翎卫隔离开来,却留下了江君寻小朋友。
    江流懵懂不知,又没一群脑洞大开的凤翎卫在一旁瞎出主意,只当苏荇软禁他虽没怀什么好意,但也绝对不会怀什么恶意,等他和苏凰歌之间的误会解开,自会放自己出去,更当苏凰歌现在也在皇宫之内,说不定哪天那扇宫门就开了,门口站着的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小娘子。
    怀着如此美好憧憬的奖励与同学很是坦然的“被”软禁了,闲暇无事就练练功,再指点指点江君寻小朋友,日子过的也很是惬意。
    这惬意中唯一的不惬意就当属江君寻小朋友不走寻常路的“笨”了,江流其实很搞不明白苏凰歌怎的选了这个小子给自己当女婿,笨就算了,还是软脚虾一只,看看,看看,还没到半个时辰,就抖的跟打鸡蛋似的,话说暖暖挑夫君眼光这么好,轮到挑女婿眼光怎的就恁差劲了?
    江君寻小朋友本就扎不住了,被自家爹爹不善的眼神一扫抖的更厉害了,终于坚持不住光荣倒地,江流一贯反应要慢上一拍正想着该怎么训诫,江小朋友已快速爬了起来,又抖着扎起了马步。
    粉粉嫩嫩的奶娃娃这般可怜模样,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啊,何况江流同学一贯心肠都算不得太硬,愤愤摆手,“算了,歇一会再练”。
    江君寻没动,江流恼了,呀呀,你小子软脚虾就算了,还敢不听话!
    “歇一会”。
    江君寻小朋友低下头,却没动弹,江流正在想这个情况该怎么处理,一道好奇的声音响起,“你们是什么人?在这干什么?”
    江流顺着声音看去,却是一个十**岁的少年,一双波斯猫般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正是楚墨醉。
    “是你?你怎么在这?”
    楚墨醉鼓起腮帮子,愤愤,“原来你认识我!”
    江流犀利指出事实,“你也认识我”。
    认识?何止是认识?那破空而来直取五哥性命的羽箭虽没射在他身上,却让他心有余悸许久,当时如果那支箭指向的是他,楚药也救不了他——
    楚药抱着楚墨醉跳下高墙,伸手抱拳,“身处险境尚能淡然教小儿习武,果然不负大凤朱衣侯之名”。
    江流茫然,兄台你介不介意把话说的明白点?
    相对楚药盲目的佩服。楚墨醉却是很清楚这位朱衣侯的秉性的,笑嘻嘻开口问道,“皇上为什么把你关在这?”
    “我不知道,他还派人追杀过我,”江流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他还发兵打朱衣国”。
    楚墨醉,“……”
    “清楚”江侯爷秉性的楚墨醉同学深深吐了口气,“可皇上又撤兵了”。
    江流赞同点头,“他派人追杀我。过几天也将人撤走了”。
    眼看江流脸上明明显显晃着几个大字。“所以他现在关着我,过几天肯定会放了我,”楚墨醉只能在心中默默道一声,佩服!
    “你知不知道未朝华带回来的那个美人住哪儿?”
    对于江流同学的思维。楚墨醉还不大能适应。莫名看了他一眼。“抚国公将她安置在别院了,听说快生孩子了”。
    江流呆了呆,随即狂喜。“孩子孩子,快生孩子了……”
    楚墨醉很是体贴的等江流狂喜劲过去才虚心请教道,“未抚国公带回来的美人要生孩子了,你高兴什么?”
    单细胞生物向来是没多少防人之心的,更何况是在狂喜之下,江流随口就甩出一句,“那是我女儿”。
    抚国公大人带回来的美人要生的孩子是江流的女儿!
    江流亦是三年前走失了妻子!
    苏荇寻回外甥女却不接入宫,反而任由她住在未朝华的别院!
    楚墨醉心念急转间已发觉其中的怪异之处,“你说抚国公带回来的美人是你娘子?”
    江流点头,“我怎么才能见到苏少傅?”
    楚墨醉心念急转,“你答应不和别人说我来过这,我就教你一个法子”。
    江流想了想,点头——
    楚墨醉的法子很管用,江流很快就见到了苏荇,如果可能,苏荇希望永远不用再见江流,可他不想他死,更不敢杀他,如果有一天苏凰歌记起旧事,江流死了,他无法跟她交代——
    江流同学向来简单直接,一见苏荇就明确要自己要见苏凰歌,如今的苏藻青已非当年的司维之,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打发掉了江流,一径往宫外而去。
    时已近新年,苏凰歌生产的日子将近,每日蔫蔫巴巴的昏昏欲睡,苏荇到时,苏凰歌一如平日沉沉睡着,屏风外,未朝华懒洋洋靠着软榻拿着书册看着,苏荇扫了一眼,进内室细细查看了一番苏凰歌方又踱了出来,抽走未朝华手中的《大凤史志》,“有什么好看的”。
    未朝华打个呵欠,“打发时日罢了,今日怎么晚了?”
    苏荇不想提起江流,含糊说了声有事耽搁了,未朝华闭上眼睛,“安安跟我说过,她曾被高祖软禁在凤庆殿十年,那十年,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苏荇苦笑一声,“我那时候与现在不同——”
    未朝华挑眉,“高祖用安安牵制你,你便动也不敢动?”
    “我不知道,我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暖暖传信给我,要我什么都别做,只护住靖国公府——”
    “我猜她还传信给你说要你娶个媳妇生个娃,你怎么没听话?”
    苏荇滞了滞,“凤阳,那时候,你不知道,我现在回想起来只觉自己一团浆糊,那么简单的东西都看不明白想不透,只会想暖暖要我做什么,我总得叫她称心如意——”
    未朝华坚持不懈,“那她叫你娶妻生子,你为什么不照做?”
    “只有这个,我不能应她”。
    未朝华轻嗤,“看来,你也不算是傻到底嘛”。
    深入骨髓的厌恶与排斥让苏荇下意识就反驳了一句,“我不傻!”
    未朝华笑了起来,“这句就够傻了”。
    苏荇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未朝华坐了起来,目光灼灼盯着他,“藻青,我实在不能想象你傻成江流那般模样是什么样子”。
    “不用想,江流的长相、甚至说话行事的方式和我以前一模一样”。
    未朝华默默想了一会,然后默默内伤,好吧,他还是无法想象……
    屏风内的苏凰歌突然呻吟起来,两人一惊忙奔了进去,苏凰歌还没醒,手却下意识的摸着肚子,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苏荇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脸,“暖暖,醒醒,暖暖——”
    未朝华已经奔到室外,“来人,请大夫、产婆!”(未完待续……)
    216真假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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