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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失神之际,青狐走了出来。在她妩媚漂亮的面容上,再也看不到那随意放肆的笑容,有的只是如同断峰一般的沉凝冷重。
    见青狐出来,云邪立刻走到她的面前,儒雅俊秀的脸庞上,毫不掩饰的担心以及关切:“小狐,少主怎么样了?”
    云邪的话刚落音之后,云雅文也走到了青狐面前。他的声音温和淡雅,俊美清隽的面容之上,神情看起来很是担忧。
    “青狐姑娘,她怎么样?”
    “唉……”青狐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表情看起来很是凝重。
    她这般模样让周围的人更是着急,如今对于在此的所有人来说,花清茉是最让人担忧,让人放心不下的。偏偏这个时候,青狐开始长吁短叹,哀怨连连起来。
    许是有些看不下去青狐这般模样,夙画走到她的身后,狠狠的敲了敲她的头,道:“大家都担心少主,你能不能别突然女子般的腼腆起来?”
    被夙画这么一说,青狐立刻抬腿,直接踹到了夙画的腿上。随即,她狠狠的瞪了夙画一眼,神情看起来很是不悦。
    转而,青狐看向云邪,神态骤然改变,完全不复刚才对待夙画时的凶狠。
    “大哥,我们必须看好少主,她一定会自杀。”青狐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回想起花清茉昏迷时的样子,青狐便觉得心疼。当日在落魂崖,白紫箫假死时,花清茉也是痛不欲生,但是今日,她的痛看起来比那日更加深重百倍。
    听到青狐的话,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其实,青狐所说,他们都能料想的到。
    而青狐开口了,所有人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世上,没有人能够代替白紫箫在花清茉心中的位置。没有人,连她的女儿都无法替代。
    此时,天空中一轮残月高挂。明月的清辉在此时看起来是那般的清雅安然,平静柔和,仿佛下午的沙漠风暴只是一场虚幻至极点的梦。
    子时。
    躺在卧榻上昏迷了几个时辰的花清茉,终于恢复了意识。她虽然闭着眼前,但是房间中的一切,都可以通过异能看的清清楚楚。
    此时,房间中猫儿、青狐、花旻止、云邪、楚向白、墨博以及云雅文七人守在周围,想来是为了要看住自己。
    花清茉知道,他们怕自己自杀。可是,这不是他们想要阻止便能阻止得了的。
    此时此刻,她找不到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翻了个身,花清茉面向卧榻里面,不动声色的拿出几根九寸长的流云针。
    因为文景告诫过自己,所以她不轻易让这九寸长的流云针出手。不过这时刻,她什么都不在意了,什么都无所谓了。
    猛然的坐起,花清茉将内力灌注到流云针上,迅猛出针。
    房间中的人都未想到花清茉突然醒来,突然出招,微愣了片刻之后,拔出兵器准备抵挡。不过他们都不知道花清茉用意,她只是要这九寸长的流云针制造混乱罢了。
    几道流光射入房顶,顿时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响了起来,屋顶开始坍塌。房间中的人想要去花清茉身边,但是此时,花清茉只是很冷淡的笑了笑,在众人的视线中离开,落入黑暗的夜幕之中。
    从楼家出来之时,花清茉拿了一个灯笼照明,她怕在黑暗中,自己找不到那个地方。
    夜晚的沙漠,和其他地方并不差别,只不过脚踩在黄沙上的感觉,依旧是那般的让人不适。灯笼的光芒照亮了花清茉的前行之路,她一直向前,没有回头,似乎走一步,身后就会消失一步,她只能向前,只能这样走下去。
    黄沙将金宫掩埋,花清茉根本找不到天元殿的所在。她在沙漠中转了片刻,身子犹如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坐在了地上。手上拿着的灯笼,摔倒在一边燃烧了起来,将她的脸庞照的无比清晰。
    此时,花清茉的表情像是残破的娃娃一样,根本看不出来一丝的情感。死寂无波的双眸之中,眼泪慢慢氤氲起来,让她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抱住双膝,花清茉将脸埋在膝间,身子轻轻的颤抖,细不可闻的哭声,在黑暗的沙漠中显得格外诡异。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否则,白紫箫不会去金宫。
    可是,他至死,都没有告诉自己,到底发生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他总是将一切藏在心中?
    为什么他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如今这样算是什么,到底算是什么?
    “混蛋,大混蛋!”花清茉一边哭,一边咒骂着。她真希望,她骂白紫箫的时候,他会突然的出现在她身侧,然后狠狠的敲她的头,说她现在胆子大了,都敢骂她了。
    “大混蛋,臭混蛋,白紫箫,混蛋,你混蛋,白紫箫你臭混蛋……”
    花清茉越骂声音越大,她怕自己声音小了,白紫箫听不见。可是,她骂了白紫箫很多声,在这儿依旧只是她一个人。
    只是她一个人。
    只有她一个人。
    慢慢的拿出一根九寸长的流云针,残月的光辉下,那流云针上闪烁着无法诉说的鬼魅色彩。
    此刻,花清茉没有看流云针,她只是望着此时黑暗无边的前方,声音轻到了极点。
    “白紫箫,你混蛋!”
    花清茉将流云针对着自己的心口之处,刺了下去,血肉传来的疼痛与心中一直蔓延着的痛苦相融合,反而让花清茉感觉没有那么痛苦了。
    在流云针没入她心口半寸距离时,一道月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花清茉的身侧。随即,他抓住花清茉的手,将流云针拔了出来。
    “花清茉,什么都不知道的现在,你甘心死吗?”
    熟悉的声音,温润的语调,花清茉没有看到来人的面容,但是也已经知道是谁。
    能在这么及时的时刻出现,仿佛将所有的一切都算计妥妥当当。能够这样的人,这世间怕是只有文景一人。
    黑暗之中,花清茉看不见文景的面容,文景也看不到花清茉的表情。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这动作,直到文景伸手从花清茉的手中夺去流云针。
    “清茉,你知道吗?我本该在十日前就到达楼兰,但是这一路上,紫箫派了多路高手拦路,想要在你们离开楼兰之前阻拦我,不让文景与你见面。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文景拿出一颗夜明珠放在地上,夜明珠的光辉照亮了两人的面容。
    花清茉死寂沉哀。
    文景随意沉凝。
    对于文景的话,花清茉并未出声询问,只是依旧失神的看着前方,眼眸之中已经看不到一点的光泽,仿佛死了一般。
    见花清茉不说话,文景只是一笑,笑容在他绝美的脸庞上,仿佛一朵清莲,高洁优雅。他坐到花清茉对面的地上,目光望着两人之间的夜明珠,眼眸似乎映入了明珠的光辉,显得格外璀璨。
    “你看起来似乎一点兴趣没有。”文景注视着花清茉,语气温然如初,安宁的仿佛此刻夜明珠闪耀的光辉。“那么我换个说法吧!我来楼兰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因为紫箫不想我说出这件事,所以阻拦我。这件事其实是关于紫箫,关于他的所有真相。包括,他今日被黄沙掩埋在金宫之中的真相。”
    文景视线一直注视着花清茉,自然看到花清茉眼眸中的波动,以及她脸上神情的细微变化,不过花清茉依旧没有开口。
    “先从哪儿说起呢?让我想想。”文景微垂眼帘,沉默了片刻之后,再次开口。“就先从紫箫为什么是假太监这件事说起。”
    “清茉,你还记得你和紫箫第一次圆房之时,发生了什么吗?”文景的视线再次转向花清茉,温润的目光如明月,如明珠。
    花清茉张了张唇,没有立刻回答他。她只是回忆起了那一夜,在紫薇宫的那一夜。慢慢的出声,声音显得很是孤凉落寞。
    “药,他吃了药。”
    “那药是我给他的,关于药的作用,紫箫告诉你了吗?”文景再次出声询问。
    “他说那是解药,因为他之前吃了一种能够让人变得不男不女的药。”花清茉回答,随即她好像知道了什么,目光有些剧烈的波动起来。望着文景,她开口,一字一句,无比的清晰。“文景,那到底是什么药?”
    见花清茉开始认真起来,文景说故事的兴致也就来了。他依旧笑着,笑容文雅不变,似青竹,似清莲。
    “在将紫箫从西王府偷出来之后,我便安排好了他的一生。在他七岁进宫之前,我给了他两个选择。”
    文景稍稍停了停,语气慢慢的开始认真起来。
    “第一,便是做真太监,长命百岁。”
    “第二,便是服下阴阳丹,做个假太监,命不过四十。他选的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文景的话让花清茉愣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沉默了片刻,随即有些艰难的问道:“那阴阳丹除了会让他变得不男不女,还有什么药效?”
    “阴阳丹是毒,可以让他雌雄不辨。当然,有毒自然就有解药,服下了解药之后,他就不是假太监。不过解了阴阳丹的药效,却解不了阴阳丹中所含的血魂花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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