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沈芩累得连哀嚎声都发不出来,赵箭遇袭的事情被钟云疏知道还得了?
    钟伯跨出一步又收回“护卫长也已经给韩王殿下送信了。”
    沈芩双手捂脸,真是要命了。
    “钟伯,”赵箭很虚弱,声音很低,“有话说……”
    “请说。”钟伯知道赵箭是钟云疏的左膀右臂。
    “这里和城南营区战时戒备,那人出手诡异、擅长伏击,二位公子是他的下一个目标,”赵箭死死地盯着钟伯,“保护好他们。”
    钟伯郑重点头。
    “驱使雷鸟对钟大人下毒的,十有八九是同一个人,他中了我三箭,却没有流血,必须严加防范。”
    “传信给钟大人和殿下,绥城有圈套和陷阱。”赵箭每说一句话,都要攒些力气,才能继续说,短短几句话,花了不少时间。
    “是。”钟伯退了出去。
    留下面面相觑的沈芩和阿汶达,救人第一的本能,让他们忘记问赵箭为何受伤,方才寥寥几句听得他们不寒而栗。
    赵箭的身手了得,只是平日总以贱人形象示人,让人忘记他其实是名悍将的本质,能将他伤得如此严重,实力还在他之上。
    阿汶达又拿胳膊肘捅沈芩“饿肚子用脑子,会变笨的。”
    沈芩拿起筷子,自言自语“那个人……那么厉害?”
    “他说文公子是南疆第一神医,”赵箭的呼吸有些沉重,“你是大邺第一神医……说的时候阴阳怪气得厉害。”
    阿汶达手中的筷子差点掉在地上“他知道我?”
    沈芩原话归还“饿肚子用脑子会变笨,你说的。赵大人,不要再说话了。”
    救治室里,只剩下阿汶达和沈芩吃东西时,筷子碰到碗碟的细微声响,因为这一顿吃完,不知道下一顿什么时候吃,两人这样想着,不约而同地都吃撑了。
    阿汶达把所有的糕点留下,收好食盒放在门外,拿起竹筒水壶一通猛灌,“今天出的汗实在太多,赶紧喝水。”
    沈芩拿着竹筒,心里盘算着其他事情,看起来很像发呆。
    “怎么了?”阿汶达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赵大人箭无虚发,中了三箭却没有血迹,”沈芩注视着阿汶达,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会不会是防弹衣?”
    阿汶达被嘴里的水呛了个惊天动地,指着沈芩好几次,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好半晌才能顺利说话“你不怕把自己吓死吗?”
    “……”沈芩小心地摇了摇头。
    “快快检查病人,做好睡前评估,抓紧时间休息。”
    “是,文师兄。”沈芩迅速给赵箭做了一次检查,又替他把薄棉布盖好些,并在治疗单上逐一记录“目前为止,还算顺利。”
    阿汶达把罗汉榻移到离赵箭最近的位置,对沈芩说“轮流值夜吧,你先睡。”
    正在这时,陈娘和杨梅吃完钟伯送的吃食,赶紧过来轮值。
    很快,烛火通明的救治室迅速黯淡下去,只留了一盏小蜡烛,搁在赵箭的的床榻旁,给值夜的人照个亮。
    救治室外,护卫与船工们交叉巡逻,将城西大宅保护起来。
    与此同时,城南营区静悄悄,船工长传令回来,用钟家独有的警戒方式,外松内紧。
    ……
    夜深人静,城西大宅的郎中房里,只亮着一盏小烛台。
    众人包括主事郎中在内的人,都盯着最年轻的两位后辈“那么重的伤,二位公子到底是如何救治的?”
    “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学会了什么?”
    年轻郎中摇了摇头“我们看了,什么都没学会,还不如两位女子好用。”
    “什么?”郎中主事惊到了,“你们好歹也是百里挑一的后生,怎么还不如两名女子?”
    年轻郎中被盯得实在没法子“二位公子说,今日所见所闻不得外泄。”
    “切!”
    “你编故事的吧?”
    “就是!”郎中们你一言我一语,只恨能进救治室的不是自己。
    郎中主事摆了摆手“你们平日带人、教徒弟,比二位公子小气得多。不准再说他俩了。”
    年轻郎中如蒙大赦。
    “赵大人还活着吗?”郎中主事也巴不得是自己去。
    “我们走时,赵大人还能说话,箭类已经全部取出,冰块也撤走了……其他的,我们实在看不懂。”甚至于,因为太兴奋太紧张,他们连钱公子给赵大人送血的装置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什么叫看不懂?”郎中主事越听越迷糊。
    “二位公子用的那些东西,又是以前没见过的,”年轻郎中很气馁又十分敬佩,“二位公子确实让我们不要外泄。”
    “所以,对不住了。”年轻郎中顺势躺在大通铺上,装睡。
    ……
    救治室的轮值制度相当好,赵箭被全方位地照顾着,渴了有水、饿了有吃食,术后第一个八小时,就这样安全渡过了。
    赵箭的精神状态不再萎靡、脸色也比缝合时自然得多“钱大人,还疼,要喝药了吗?”
    没多久,一碗药效减了一大半的止痛汤,端到了赵箭面前。
    赵箭想豪迈地一饮而尽,可是身体实在受不了,只能小口小口地啜。
    沈芩坐在一旁,把新一天的治疗护理方案定下来,最后才看向赵箭“赵大人,您有没有安稳的时候?”
    “这么大个人儿,连自己都管不了,这么点时间,你换了多少次姿势,是想把伤口压坏,方便重新缝全吗?
    吓得赵箭立刻缩在床榻上,眼巴巴地看着沈芩“从现在开始,二位公子无论去哪里都要有人陪,事情紧急,不能掉以轻心。”
    沈芩和阿汶达互看一眼,稍作休息过后的大脑,将昨晚赵箭的话都回忆了一遍,不由地被“下一个目标”给惊到了。
    阿汶达看了看沈芩,又看了看自己“钱师弟,我这个战五渣可怎么办?半点武力值都没有。”
    沈芩嘿嘿一笑“兔子急了会咬人,文师兄这么好的身手和外科医生的训练,基本可以横着走半个大邺。”
    “不用怕!”
    “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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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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