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这么说来,张真人对宋青书是再无不满了?
    张三丰:青书孩儿这般才干,老道还能有何不满?
    导演:张真人,问个私人问题先。您那斋堂外有个大大的天井,天井里除了一株老槐树还摆着一只大水缸。我看这水缸里养着水草,张真人就没想过顺便养点鱼,怡情养性?
    张三丰:……
    导演:张真人,出家人不打诳语!
    张三丰(_):看来导演还是有备而来,老道就实话实说了。那水缸里的确曾养过不少金鱼,后来被青书孩儿给捏死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若不养它们,它们犹能悠游自在,不至命丧孩童之手。此后,我便只养水草了。
    导演:全捏死了?呵呵!难为张真人凡事罪己,换了是我,非得给这小屁孩摁水缸里不可!
    张三丰(_|||):唉!青书孩儿那时也不过是三岁稚童,孩子还小,不懂事也是寻常。
    导演: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呢?
    张三丰:…………
    导演:是我多嘴了,不如我们换个话题。我听说宋青书出生的时候是难产,小命还是托赖张真人保全?
    张三丰:是难产,还是早产。那时文氏才怀了他七个月就等不及要生,孩子生下来,比螃蟹也大不了多少,手指甲脚趾甲都没长全,又不会哭,在远桥怀里哼两下就开始抽气,抽着抽着又没气了。老道以内力为他打通血脉方才保住小命,后来又带着远桥、莲舟、岱岩、松溪四个徒弟每晚轮流抱着他睡,整夜不敢合眼,就怕他一睡不醒。过了大半年,孩子才逐渐好转。
    导演:长辈舐犊情深,当真教人感佩!
    张三丰(感慨):好在青书孩儿自幼乖巧听话,身体康健后也十分省心,老道见着他就欢喜。
    俞莲舟((╰_╯)#):师父,您那缸金鱼不过养了两年,平日里也三不五时死上几条,自然不心疼。徒儿那株寒兰可是整整养了十年哪!
    之二:俞莲舟
    导演:俞二侠,听你的语气似乎颇多愤懑,不知这寒兰又是何典故?
    俞莲舟:那是自然!坦白说在下终身未娶,正是因为见识了宋青书这熊孩子折腾的能耐!
    导演:难道不是因为宋大侠出道才两年就身手敏捷地给自己拐回来一个老婆,以致张真人对你们的婚事掉以轻心的缘故?
    俞莲舟:……
    导演:在下失言!在下失言!不如回头来说说这寒兰?
    俞莲舟(悲愤欲绝):还有什么好说……想我一介武夫,平日里除了练功修道行侠仗义,也就养花这一个爱好。我那株寒兰养了十年,年年应期盛放,叶姿幽雅潇洒,捧瓣清秀可爱,花气清香袭人。我视其为至交好友,平日里有甚心事都向他纾解,不想竟遭青书毒手,被他连根拔起,从此阴阳相隔!一个才三岁的孩童啊!
    导演:古有梅妻鹤子,今有俞二侠与兰为友,果然一段佳话!只是这和靖先生纵然指梅为妻以鹤为子,也终究娶妻生子。依我看,这兰花还是拔地太晚,耽搁了俞二侠的终身幸福!
    俞莲舟:大胆狂徒,你胡说什么?
    导演(⊙﹏⊙):我是说,宋青书破坏俞二侠的终身幸福,所作所为令人发指!该打!狠狠地打!
    俞莲舟:这天下间的明白人何其少也!如青书这般的熊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那时要教训他,大伙都拦着。一个个都劝我,孩子还小不懂事,孩子体弱打不得。殊不知,他三岁之前乖巧安静,那是因为体质所限想闹也闹不起来。待三岁之后身体康健,武当上下无论活人死物、花鸟鱼虫,哪个不曾受他祸害?小小年纪便能指使着灵犀把院子里的蚂蚁窝给抄家灭族,将那蚁后生擒活捉了来折腾!在下这辈子带过多少徒弟,调皮捣蛋的自认见了不少,可如宋青书这般随时随地都能玩出花来的,还真是独孤一味!
    俞岱岩:二哥就是太过操心,又过于严肃。依我之见,青书虽然调皮些,还是很贴心的嘛!
    之三:俞岱岩
    导演:咦?素闻武当七侠情同手足,这件事上俞三侠竟有不同意见?
    俞岱岩:二哥,咱们江湖中人,讲究的是快意恩仇自在纵横。花草金鱼不过身外之物,何需挂怀?
    导演:听俞三侠所言,想必不曾有甚心爱之物惨遭宋青书毒手?
    俞岱岩:……
    导演:言归正传,如此说来,宋青书小时候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俞岱岩:导演,以你的阅历,你觉得咱们青书的样貌如何?
    导演:平心而论,以整个武林上下几千年来说,那是帅哥辈出各竞风流,就凭宋少侠那中二病晚期患者……挤进前十颇有难度。不过,列位也不必气馁,若论花样作死的本事,他位列魁首还是当之无愧的嘛!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俞岱岩:…………
    导演:哈哈!说笑,在下说笑而已!宋少侠玉树临风才貌双全武功潇洒行侠仗义,是新一代的武林偶像……
    俞岱岩(得意):青书样貌贵气犹如明珠入室,以武当三代首座的身份立在人前,还是很长脸的。他生来体弱又丧母孤苦,本就遭人怜惜;偏又生得俊美,犹如金童投胎。世人皆爱好物,我又如何能免俗?
    导演(惊):原来名满天下的俞三侠竟是个颜控!
    俞岱岩:咱们武当上下岂是独我一人如此?青书因为体弱并不十分闹腾,随手发个泥娃娃,他就能安静地坐在一旁玩上许久。待忙完了手头的事,回头再看他鼓着脸坐在桌上,不吵不闹、认认真真玩娃娃的样子,无论有多累都烟消云散了。后来我因遭人暗算瘫痪在床,他聪明孝顺知我寂寞,便常来陪我,更学了围棋为我解闷。难为他小小年纪,每回陪我下棋,一下就是大半天,从不厌烦。
    俞莲舟(冷冷地):那是三弟不曾好生见识他闹腾的时候!
    俞岱岩:之后青书身体康健,纵然闹腾些也是平常嘛!师父头一次当太师父、大哥头一次当爹、咱们头一次当叔叔,也难免对青书诸多宠溺。那时咱们兄弟几个但凡出门回来,总要将青书抱来跟自己睡上几晚,二哥不也是如此?
    俞莲舟:我只恨我心慈手软优柔寡断,该管的时候总被你们拦着,待真正想管的时候,已是大势已去,再也管不住啦!
    俞岱岩(低声嘀咕):当年也不知是谁被青书亮晶晶地眼睛一望,就颠颠地用内功冰镇了酸梅汤给他送去呢……
    俞莲舟:…………
    张松溪(面露不忍):三哥有所不知,青书他……乖巧的时候的可以是天使,折腾的时候活脱脱是个小恶魔!
    之四:张松溪
    导演:听张四侠所言,似乎是感慨万千,一言难尽?
    张松溪:……
    导演:张四侠?
    张松溪:既是一言难尽,又何苦多言?
    导演(擦汗):张四侠,您千不念万不念,也要念在小的的收视率啊!可怜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岁孩儿……
    张松溪:为何每个恶人死到临头来求饶都是同一句台词?
    导演:…………
    张松溪:也罢!时过境迁,说说也无妨了。依我之见,青书乖巧贴心是真,闹腾也是真。可他最本事的,不是闹腾,是粘人!就说这酸梅汤的事,那时他换牙,一颗牙掉了几天还嚷疼,要喝冰镇酸梅汤。其实,不过是小孩子嘴馋罢了。这夏天的冰块虽说是大价钱,可咱们习武之人冰镇一碗酸梅汤却也是小事一桩,断不会不舍。只是青书自幼体弱,冰镇的东西吃多了,怕他身子不适而已。
    导演:好!果然一片拳拳爱侄之心……不过,后来为何又?
    张松溪(一声叹息):谁教他生来磨人呢?人小鬼大,知道要喝冰镇的咱们一定不答应,便先是只说要喝酸梅汤。待厨房做好了给他送去,他又捧来给师叔们享用。又说什么天气闷热,觉得还是冰镇的更好,只是这夏季的冰块难得,未免美中不足,影响了他的一片孝心……
    导演(惨不忍睹):明白了!张四侠,你不必再说了!接下来想必就是你哈哈一笑,随手就把酸梅汤给冰镇了。结果自己还没喝两口,他就仰着头两眼亮晶晶地站你跟前,一个劲地问,好喝么?好喝么?也不提要求,就看看你,看看酸梅汤;又看看你,看看酸梅汤……这恶意卖萌卖地你心软了,随手喂了他几口。他再如法炮制,等把这碗酸梅汤给张真人和你们武当七侠全送了,他也差不多喝了一大碗!
    张松溪(苦笑):当晚就拉肚子了!咱们兄弟几个一通气才知道……
    导演(╮(╯_╰)╭):这西门庆+王婆+潘金莲+武大郎四位一体的即视感……此时此刻,我实在忍不住要说,ry!
    张松溪:谁说不是呢!一身聪明劲,全拿来折腾了,还一次比一次厉害!那时我看他实在闹地不像样,武当山都快给他折腾秃了,就带他去学钓鱼,也算修身养性。哪知鱼没钓两回,又迷上了切蚯蚓!
    导演:切蚯蚓?
    张松溪:这蚯蚓说来也奇怪,明明都给切成两截了,居然还都能活。
    导演:蚯蚓,是一种低等环节动物。虽然有头、有尾、有口腔、肠胃和肛门,但它的整个身体就像由两条两头尖的管子套在一起组成……
    张松溪(_):导演,这是武当访谈录,不是科学大讲堂吧?
    导演(+_+):张四侠,您是有所不知,这生活大不易啊!总菊希望咱们的这次访谈能带一些富有教育意义的内容,小的人微言轻囊中羞涩,犹如那水中浮萍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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