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眼前的这一幕奇景百年难得一遇,让这老爷子侧目不已,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没啥心情再看下去了,因为毕竟人命大过一切,如果因为呆愣楞地看而错失救人的良机的话,那自己的良心怕是这辈子都要受到无妄的谴责。
    而且虽说刚才在水下折腾了那么久,可老爷子还依然记得这岸边上可还有个小胡子呢,刚才上岸老爷子就没看着他的人影,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不测?又或者是眼下求救的这个人就是他吗?
    老爷子拿不定主意,只能够强打精神,先一步把胖子扶靠到稍远处的树木底下,虽说现在没啥太大的用处,但也总好过就这么如同是洗澡般被雨水淋着吧。
    可那老爷子没注意的是,就在他把胖子靠扶在树干上的时候,一根造型奇特的钉子从胖子怀里头滑落了下来,好巧不巧地落在了胖子破碎道袍内的口袋里去了。
    当他安顿好了一切,遁着那声音寻过去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求救的这人并不是那个小胡子,而是一个样貌都能够辟邪的丑鬼。
    这个人现在的处境可是在是太惨了,可能是因为经历过什么的原因,他四肢上的皮肉和筋骨已经大部分被什么炸的粉碎,而且他的半张脸和脖子也已经血肉模糊,如果不是穿着衣服的话,怕是着老爷子还会以为躺在地上的是只硕大无比的黄鼠狼。而不是个人呢。
    这丑鬼即便是救估摸着也活不成了,因为他身上的所有伤口处已经微微泛白,再难流淌出半点鲜血。正所谓血是人之精华,人没血那成啊,可让这老爷子下定决心不去救他的原因却不是这个,而是因为在他的身边不远处竟然散落着一块块已经泛白的肉块,并且有些较大的肉块上还残留着一些破布条子。
    这些碎布没有一块超过巴掌大的,可即便是这样这老爷子凭着人生阅历也能够猜测的出,这应该是之前自己的那个同僚。就是那个文弱小胡子的。
    从眼前的残留下来的情形看来,这就是那个小胡子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又或者是因为自身施展的法子遭到反噬才能够变成这个德行,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小胡子可死的实在是太惨了。
    不过再怎么样,凭着这老爷子的缜密心思也能够从种种线索中猜测的出来。那个丑鬼一定和那个小胡子生前有过什么瓜葛,因为这些碎肉和布条子是成放射性散开的,而最中心处的就是个丑鬼,而且他胸前的骨肉也被炸的模糊一片,甚至于仔细去看的话,都能瞅见那肉里白花花的骨头。
    能和小胡子为敌的人,不用寻思,那一定也是日本人那边的,这样的人又何必去救。就这么让他慢慢死在这里的话,也是对他最大的惩罚,就让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活在那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之中吧。
    不过有道是人有错物没错。老爷子是打算见死不救,任那丑鬼就这么凄凉的死去,可他却没放过那丑鬼手里头的那把刀,在眼见这物件绝非凡品之后,老爷子也立时动了恻隐之心,揣到怀里之后。人家就去找胖子去了。
    这湖面上的风浪已经不能用一个大字来形容了,那怪诞的浪花就是像洪荒巨兽一般。一刻不停地席卷着日本人的这三艘兵舰,而那些汽艇因为个头太小的原因早都已经被浪打翻,那人就如同是谷粟一般在水面上浮浮沉沉,没多大一会的功夫后就已经一片死寂,再没一个活物在水里扑腾了。
    这可把岸边上那些保安团的人都看傻了,一个个的操着步枪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因为他们大多在这鄱阳湖里生活了二三十年了,却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风浪,从来没觉得这鄱阳湖水会是这么的骇人。
    当然那了,这些人里也包括那个跟着一起去求援的徐文辉。
    从拼死抵抗,不让日军抢滩一步,再到防线几近崩溃的时候,忽然眼前局势逆转,霎时间这些日本人全都葬身水底,这可不是让常人能够接受的了的。
    不过那个徐文辉这些阵子跟在胖子和陆真人的身边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主,这些人里头估摸着也就只有他知道,这眼前局势逆转的是多么的不易,怕是这代价绝对不会小得了多少。
    他是这些保安团的成员里第一个敢于站起来观看的,同时也是第一个虔诚地趴伏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叩拜,去感谢那个不知道是天意还是人为的这场风浪的最后操纵者。
    这一次他应该是大仇得报了,不管咋说这场战斗下来,只要他一抬手对方就会有一个人倒下,反正是不是自己打死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种看着对方哭爹喊娘的痛快,和那种叫天天不灵想自杀也不成的无奈而已。
    这是对让他振奋的是一件事情,自己儿子死的时候怕是也哀嚎过,也痛哭过,可他们这些畜生怎么下的去手,他才多大,多大呀。
    反正儿子死了,老婆也死了,就剩下自己孤苦聆听浪迹漂泊,以自己现在的这个德行,即便是想出家都难,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怕是他早在自己妻子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的心就早都已经死了。
    此时此刻的徐文辉就如同是一具空壳一样,在岸边的阵地上,在迎着偌大风雨的滩头上,就那么呆呆地望着远方那仅存的三艘还没有覆灭的兵舰,这一刻他心里头可是清楚的很,怕是只要这三首兵舰全都沉入湖底的时候,他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没有挣扎下去的目标了。
    这个时候的那几艘兵舰也真是极为的配合。由于刚才冲的太猛,根本就未曾掉头转向的机会,所以此时此刻他们就只有在那风雨大浪之中生生硬挺。去征求着自己能够活下去的机会。
    这么继续原地不动可不行,在这风雨飘摇的船上,这些兵士们就像是下饺子似得一刻不断地掉进水里,吞噬着人命,而且最为可怕的是,他们掉下去竟然没有一个能够浮现在湖面上,就像是一个个都是实心的秤砣一样。
    而且时间稍稍变得久点了之后。他们也能够发现一个很是诡异的问题,这湖水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一片诡异的血红色。那鲜红的汁液不断在底涌现出现来,就像是这船行使在绞肉机里一样,只要掉下去就会尸骨无存,成为一堆烂肉和血水了。
    不能这么下去了。在这么下去,即便是这三艘兵舰都能够安然无恙地回到南昌,那船上除了必要的水手之外就没别人了,这和输掉这场仗又有什么不同之处。
    想到这里,几艘兵舰间连忙互相联系在竭尽所能地转向之余,赶紧逃离开这片水域,把这些兵士们平安无恙地送回去。
    可就在这三艘船拼命调转船头准备回航的时候,这风浪忽然又大了许多,一时间有两艘船竟然丝毫受不得什么控制。实实惠惠地撞在了一起。
    小日本子的船虽然坚固,但这么撞一下也和触礁无疑,再加上撞的地方也刚好寸劲。所以两艘爆炸连连是在难有啥希望能够回到南昌了。
    可那两艘这么一炸可有些成全了那仅剩下的一艘兵舰了,其实刚才它也差点和那两艘船撞在一起,要不是离的稍远,舰上的兵士们也实在反应的够快的话,怕是他们也难逃粉身碎骨的厄运,去和那两艘兵舰上的日本士兵们一起葬身湖底。
    这一下可就有些愁怀了那个徐文辉了。刚开始那两艘船撞在一起火星四冒的时候,就别提他有多开心了。可现如今竟然余下了一艘,而且这一艘虽然飘摇的更是厉害,但见多识广的他却能够清楚地意识到,这艘船已经脱离了危险,因为前路所有障碍已除,只剩坦途而已。
    这可怎么办才好,难不成就这么让它很是轻易地就这么啪啪屁股跑了?做事就要做的圆满,可不能三心两意差不多就成啊。
    自打那仅存的一艘兵舰转过头来之后,不光是风浪,连着雨都和瓢泼一般更大了,可即便是这样,这船依然有条不紊地在这水片上不断飘摇,渐渐地即将消失在那些保安团成员们的眼前。
    这对于刚刚还兴奋异常的徐文辉来说是残酷的,因为他不敢相信,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怎么就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非要让他们有人逃出生天呢?
    那不成是老天爷都在帮着那些日本人,难不成他们想要杀光那些畜生的想法也是错的吗?
    不对,不是这样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天爷又何尝帮过这些善良的人们,他们每次被这些小鬼子鱼肉,被欺凌,被屠杀的时候,这老天爷可从来就没开过眼睛,正所谓人定胜天,你老天爷不让我干的事情,今儿个我徐文辉拼了这条性命也非要做成不可。
    想到这里,这徐文辉就如同是打了鸡血似得,一时间用他最快的速度跑到弹药箱边,在从那里头拿出来几个手榴弹之后,转回身就朝着那日本人散落在滩头的汽艇处跑了过去。
    他的这种举动自然是有人看见了,可面对这种风雨他们都不知道这文秀的爷们到底是要干个啥,难不成他是被雨水浇昏了头脑,发了失心疯了?
    可就在他们目送那徐文辉登上船去,并且在船上一个劲儿的折腾终于打着了引擎的时候,这些人才明白这许文辉到底是要干些什么,可在这个时候明白都已经晚了。
    这徐文辉早都已经乘风破浪飘然远去,一时之间就像是如有神助一般飞驰而去,朝着那依然还在逃跑的兵舰撞了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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