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中,简单收拾下,点的餐送进房间。
    我跟江墨言相对而坐,他要的牛排五分熟。还隐隐透漏出红色的血迹来。脑中不期然闪过,他脚踩在廖秋林手下身上的画面,牛排与鲜血融合,胃开始翻腾起来,我捂着嘴匆匆跑向洗手间。
    江墨言放下刀叉疾步跟了上来,他凝眉站在我的身边轻拍着我的背。我双手支撑在洗手台上,不断地干呕着,折腾一晚上,一直到现在没有进食,胃中除了酸水什么都没有,吐了半天还是觉得难受。
    江墨言递过毛巾,我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一闭眼血腥的画面又在脑海中闪现,恶心的感觉再次袭来,我又开始猛烈的吐了起来,仿若要将整个胃全部呕出来才甘心。
    吐了半天浑身都开始有种要虚脱过去的感觉,江墨言帮我洗了洗脸,扶着我进了卧室。
    “你先躺一会,我去让人熬点养胃的粥,顺便再给你买点胃药。”江墨言心疼的摸着我还不断渗出冷汗的额头。
    一夜未睡又吐了那么久,眼皮酸涩沉重,不一会我便睡了过去。
    只觉得刚睡下不久,身子被人推了推,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迷离的视线中,江墨言正弯着身子,端着一杯水担心的看着我。
    “起来,先喝点水。粥喝了,把药吃下再睡。”
    我打着哈欠摇摇头,胃中已经好了很多,一点饿意都没有,我现在只觉得头晕,想睡觉。
    江墨言没有任我由着性子来,轻轻抱起我。让我半倚墙上,放了个枕头在我的身后,喂我喝了几口水。
    又要我吃点粥,我摸了摸胃又看了看写满担心的俊脸,我端过碗,食不下咽的吃了几口,就觉得胃中胀胀的难受,又开始趴在床边吐了起来。
    “你这个样子下去不行,我得带你去医院。”
    “别动,老毛病了,睡一觉就好了。”我抓住江墨言伸过来抱我的胳膊,胃一直都是这样,我已经习以为常,只是这一次好像吐得有些严重。
    “听话。”江墨言轻声诱哄着。
    “说了不去就不去,你让我睡一会!”头晕沉的难受加上睡意来袭,见他这般不依不挠,我火气上来,对着他吼了声。
    江墨言的双手停在空中,察觉到我的语气好像有些过火了,我嘴皮子动动欲道歉。
    “睡吧,好受了些,再起来吃东西。”江墨言手指轻压住我的唇,动作轻柔的帮我拉上被子。
    “江墨言·····”我攥住他的手,“刚才······”
    “你是要我陪你一起睡吗?我倒是挺乐意,只不过得等会,我得把这些先清理了。不然,房间得喷清新剂了。”江墨言拿掉我的手,贴近我的耳边,“你对我发脾气说明你把我当成亲人,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生气。记着,这辈子你都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温温热热的气息洒在我的耳畔,他轻吻下我的脸颊,缓缓站直身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眼中温热,我转动着眼睛,逼退泪水,目光投向外面的暖阳,曾经陆铭也跟我这般说过,想必他对我的爱,不比江墨言对我的少吧。
    想着好久都没有联系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样,还有陆奇,那个孤傲的小家伙,是不是变得更加酷霸拽了。
    江墨言再次回来时,我快速轻闭上眼睛,他轻手轻脚打扫完房间后,脱鞋上床,轻轻拥住我。
    我缓缓转身,抱住他的身子,只觉得他身子一僵。
    “女人,你在惹火。”
    闻言,我睁开还未散去雾气的眼睛望着他宛如海底黑曜石般的眸子。
    “江墨言你真的很逊,我不过是这样抱你一下,你就受不了了?”
    “如果我对你没反应,你就该哭了。”江墨言脸色一黑,勒着我腰的手加了几分力道。片刻过后,脸色缓和起来,他刚毅的下巴在我的头上蹭了蹭,“只因这人是你。”
    简单的五个字如一粒石子般投进我的心湖,荡起阵阵涟漪。他这句话说到了我的心坎里。我很庆幸,他只有面对我的时候才会荷尔蒙激增,如若不是这样,他或许跟廖洋早已经有儿有女。
    “睡吧。”江墨言在我的唇上轻啄下,“如果不是你身体不适,我一定会狠狠的要上一回。”
    他的话语这般露骨,我脸上开始滚烫起来,暂时忘记了胃中的难受,闻着他身上刻进记忆中的味道,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我不一会便熟睡过去。
    这一觉很冗长,我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美好到我不想醒来。
    “起来吃点东西。”江墨言靠在我的耳边轻声呢喃。
    我缓缓睁开眼睛,晕黄灯光下他的俊脸是那般的柔和,如梦中一样,我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一脸幸福的看着他。
    “刚醒来就这样来勾引我?”江墨言快速低下头,一脸暧昧。
    “才没力气这么干呢。”我松开手,目光在床头柜上搜寻一圈,睡了一觉,胃中好多了,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江墨言双手攥住我快要从他脖子上滑落的手将我抱了起来。
    “稀粥小菜在外面,吃完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就是天生好奇,一听到他这般说我便急忙问出声来。
    “吃完饭,我就告诉你。”我撇撇嘴,真是的,我又不是孩子,需要用这样的办法来哄我吃饭。
    夜色浓稠,星空蒙上淡淡雾气,江墨言给我披了件风衣,并没有开车,缓慢的拉着我在路上走着。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我走在他的身前,回身瞪着晶亮的眼睛看着他。
    “吃完饭以后出来走走。”江墨言嘴角轻挑,潋滟的桃花眼中满是笑意。
    “江墨言你逗我呢。”我瞪了他一眼,有些负气的转过身,快速的向前走着。
    “走这么快胃又会不舒服的。”江墨言笑着扯着我的胳膊。
    “那我回去了。”
    “不许。”
    语落,江墨言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蹲下身子将我背在背上,身子腾空而起的时候,我惊叫了一声。
    “不用害怕,你男人的背够结实。”冷冷的霓虹灯光下,斑驳树影落在我们身上,江墨言缓步背着我向前走去。
    我贴在他的宽阔的背上,记忆中他很喜欢抱我,背我,不知道已经年近四十的他还能背我几年,我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脖子。
    “江墨言。”
    “恩。”
    “你能背着我这样一直走下去吗?”
    “你觉得可能吗?”他轻拍了下我的屁股,“不过,背不动你的那一天如果来到的话,我会被你准备个轮椅,推着你走,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才不要坐轮椅,丑死了。”我想跟你一起并肩而走,心仿若跌进了蜜罐中一样,我在他的背上用力的蹭了蹭。
    低低沉沉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我脸上也不禁漾起幸福的笑容。
    江墨言就那样背着我在路上走了有半个多小时,中途我要下来走,他的一句“趁着我能背动你,就多背你走几步”满满的感动汇聚心间。
    这辈子能有你陪着我一起走下去夫复何求。
    他背着我来到一处大卖场,此时晚上十点多,卖场还未打样,里面的顾客倒是已经没有多少了,进入电梯他才将我放了下来。
    “你不会是带我来买些生活用品的吧。”电梯中只有我们两人,我掏出帕子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晶莹。
    他单手插在口袋中看着我浅笑不语。
    “装深沉。”我倚在光鉴的电梯壁上,对着影子大眼瞪起小眼来。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江墨言牵着我出去,这是顶楼,都是些办公室,时间不早,他们应该已经下班,每个房门都紧闭着。
    江墨言一直带着我上了卖场的天台,上面除了硕大的广告牌的光亮,并没有安装其他的照明设备,光线有些昏暗。
    “你这是要带着我重温我们当初见面的地方吗?”我环视下四周,这里缘起的顶楼很不一样,购物广场的上面就是一个小型的休闲场所,最中间是一个圆形喷泉,潺潺的水声在黑色中奏着一手轻快的小曲,四周围着高高的栅栏,摆着一些桌子椅子,可以提供一些饮料食物,只是生意太过冷清,除了一些正在忙碌在桌子上摆设一些漂亮装饰品的服务员外,根本就没有客人。
    “漂亮吗?”江墨言带着我在最角落的地方站定,看着下面的夜景。
    “这样的夜景,在塑阳的楼上每天都有的看。”我向下望了一眼,灯光点点,车子如一个小点一般,在路上缓慢的移动着,温城虽没有这里繁华,但是景色都是大同小异的,我不禁觉得江墨言有些好笑,走了大半个多小时竟然是为了带我来这里看夜景。
    “是吗?我怎么觉得不一样。”江墨言揽住我的肩膀,阻止我回头的动作。
    “那你觉得哪里的好看一些?”我撇撇嘴,不认同他的说话,探着头向下看了看,怎么看怎么都差不多。
    “温城。”江墨言没有做任何思考直接说出口来。
    他越是这般说,我越是觉得他闲得慌,见他这般气定闲游的看着朦胧的星空,我也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倚在他的怀中,就那样静静地站着。
    突然,天空中绽放出几朵绚丽的烟花来,炫目,迷离。
    就在我欲回头循声看去的时候,天空中的烟花竟然出现了我跟江墨言的名字,我惊讶的捂住嘴巴,看向身边正一脸温柔笑意的仰望天空的江墨言,烟火组成的心形仿若钻进了我的眼睛中一般。
    谁说江墨言不懂浪漫,有的是只是他不想做而已。
    他回头对我微微一笑,牵着我走向喷泉,我这次发现四周摆满了鲜花,刚刚还在忙碌的服务员此时正整齐的列成两排,微笑的看着我们,随着我们的脚步逐渐靠近,刚刚还流淌的喷泉,忽然响起音乐声,水柱形成一个圆形,不断的喷射着,喷泉背后的大屏幕也亮了起来。
    上面出现的是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江墨言在我感动的目光下缓缓单膝跪地,从口袋中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戒指。
    “这一次求婚够浪漫的吧,嫁给我吧。”
    不断向心头汇聚的感动因为他这句话而瞬间消失个干净,脸上的表情也变成了嫌弃。
    “说的跟我逼你似得。”
    “被你逼我也心甘情愿。”江墨言脸上的笑容不减,紧拉着我的手不许挣脱。
    “这枚戒指是当年你跟我一起挑选的,买了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直都没有送出去,七年了,它今天才刚刚找到它的主人。”
    闻言,我低下头,他手中的戒指,我印象挺模糊的,但记忆中我确实跟他一起去挑选过戒指,我还在夜市上帮他选了一个,想到当时的场面,我心中感概万千。
    “这是你当年送我的,虽然廉价在我眼中却很珍贵,它是你唯一送我的东西。”
    他对我扬了扬手,银灰色的戒指闯进眼帘,我微扬下头,唇紧抿着,感动的泪水滑过脸颊,我从未想过,他到现在还记得戒指放置的地方。
    “嫁给我好吗?七年我们分分合合太多次,我不想在经历那些蚀骨的痛苦,剩下的一半人生路,我想与你牵手一起走下去。”
    他每说一个字我的心就不由颤抖一下,眼泪更是不断无声滑落,我们经历的一幕幕如过电影般从我面前掠过,耳边响起一致的掌声,还有他们有节奏的“答应他。”
    我捂着嘴,含着泪,伸出左手来,江墨言含笑低着头缓慢的将我带上,执着我的手在上面轻吻下。
    随后在一声声尖叫声中抱着我下了向出口处走去。
    “干嘛,我还没有看清楚你专门布置的订婚现场呢!”我在他怀中挣扎下,示意他帮我放下来。
    “顶楼风大,你都已经吹了那么长时间了,再吹下去估计要感冒。”江墨言抱着我的手再次加大力道,“想看的话,我在塑阳给你建个一摸一样的。”
    “那怎么能一样!”我捂着脸,这是第一现场好不好,他再建十个也没有这样的意义。
    江墨言给了我一个你想都不要想的眼神,抱着我进了电梯。
    第二天一早,云鹄打电话过来告知,廖家已经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准备把廖秋林从监狱中保释出来。
    “盯好了,倘若不能给他定个终身监禁的罪名,就直接想办法让他死在监狱中。”江墨言说的绝决,眼中寒意肆虐。
    “不再询问秋霜的意见吗?”
    云鹄迟疑下,提醒江墨言一声,我知道他这是在为我考虑,怕我跟秋霜的关系,会因为廖秋林而破裂。
    “你以为秋霜会对一个绑架她的人还残存亲情?那没有那么蠢,照我说的办吧。”
    我一直静静的站在旁边安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之前我跟我哥过话,廖秋林对秋霜动过手,她身上都有些大大小小的伤痕,回来之后,秋霜一直都没有说话,她应该是因为有这样的哥哥而伤心难过吧。不想在英国多做逗留,事情解决以后,他们急匆匆回了温城。
    思索半天我还是觉得需要给秋霜打个电话,电话那头秋霜声音低沉,还没有从伤心中走出来。我询问了些她的身体情况,她说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我在心里把廖秋林给骂了几百遍,真不是人东西。
    “你哥可能会判终身监禁或者是死在监狱中。”
    “他不是我哥,他的死活跟我无关。不对,应该是以后廖家的事情跟我无关,你们想做什么就做吧,不要顾及我。”
    秋霜声音冰冷,语气平静,好似真把廖家的所有人都当成了陌生人般。
    “好好养身体,我过些日子回去看你。”
    挂断电话,想到我的哥哥,我的心就暖暖的,江墨言轻拥着我。
    “去洗漱,吃完早饭,我们去检查下身体。不要说没事,不检查清楚,我不放心。”
    江墨言脸色认真,我无法拒绝,胃做过多次检查,我们已经很熟悉流程,检查结果是胃没有任何异常,医生说,可能是一些刺激性的东西。
    听着他说建议的时候,胃中又开始难受,我说了声对不起,匆匆跑了出去。
    当我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医生跟江墨言的眼神多少都带着些笑意,特别是江墨言的,他的眼睛本来就有些微挑,现在更是上挑的厉害,眼中还有些我看不懂的惊醒。
    “怎么了。”我轻揉着胃,不解的看着两人。
    不等医生开口,江墨言连号都没挂,便带着我来到了b超室,一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我的脸色骤然惨白,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你应该是想多了,我不可能······”
    “可不可能检查完了再说。”江墨言霸道的性子一起,根本就不理睬医生的阻拦,眉眼一横,天生自带一股慑人威严的气场一出,骇的医生都不敢再多言。
    “还愣着干什么,检查。”
    十几分钟过后,我不敢置信的拿着b超单子,我竟然怀孕将近两个月了!
    我抚摸上平坦的小腹,我又一次神经大条了,一直以为是胃疼,没想到是怀孕反应。
    “你已经让我严重怀疑,你曾经的医师资格证是作假来的。”江墨言布脸上布满欣喜将单子从我手中抽走,仔细的在面前研究一番。
    忽然抱起我,激动地在原地转了两圈。
    “我竟然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
    他底气十足的声音惹得经过我们周围的人连连看了过来,这样的场面在医院司空见惯,他们脸上最多的人祝福。
    我含笑看着激动地江墨言,没想到一个孩子竟然会让他失态成这副模样。
    为了让我安心养胎,江墨言将这边的事情全盘交给顾炎,许诺他拿下廖家他会把果果马上带到他的面前。
    顾炎也不负所望,才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在颜寻的帮助下,抢夺了廖家在英国的大部分市场,很多股东见到势头不对纷纷撤股,没有了廖秋林支撑的廖家很快就倒台,看在秋霜的面子上,念在廖家两个老人年纪不小,江墨言让顾炎给了两人一些钱让他们可以安度余生。
    廖家倒台之后,廖秋林被判终身监禁的事情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受不了监狱中的生活,廖秋林选择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得知这个消息的秋霜没哭,也没有回去给他送行,把自己关在房间中一天,我跟我哥一直守在她的门前,我们都知道她的心是极度难受的,毕竟血浓于水,不管她再恨他,人死了,恨也随之消失。她应该是也想回去,只是他跨不过心中的那道坎。
    我不知道江墨言是用怎样的办法说服冯甜放开果果,我跟她通话的时候,她三缄其口,听她的语气,知道她心情还好,我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一些日子未见,果果胖了一些,其他方面没有太大的变化,除了他在面对顾炎的时候,他的眼中最多的是陌生和排斥。
    顾炎伸出的手硬生生停顿在空中,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我幸灾乐祸的同时还为果果心疼,不知道这次回来他的自闭症又会变得比以前更加严重。
    果果这次回来,顾炎并没有把他送去上学,每天都陪着他,只是他根本就搞不定一个什么都不说,只靠着你去猜的小孩子的心思,陪了他几天后,他的暴躁脾气又开始作祟。
    在一次果果不肯吃饭的时候,终于打翻碗拍桌而起。
    果果当时就被吓的躲在角落中,无论顾炎怎么哄都不站起来。
    顾炎没辙,给我们打了个电话,怀着孕,我身子弱,江墨言本不想让我去,见我坚持,也只好亲自驾车送我过去。
    当我见到果果瑟缩着小身子,紧紧贴着墙壁,眼中满是惊恐的时候,我浑身血气就开始上涌起来,我蹲在果果身边,轻声哄了半天,他仍旧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对于果果,我也束手无策。
    “你给曾经教过果果的老师打个电话吧,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老师来哄了半天,果果还是蹲在那里不动,看着他受惊的模样,抬手就想给顾炎几巴掌,谁知刚举起手,肚子就传来一阵疼痛,我赶紧捂住肚子,江墨言见我反应不对,慌忙过来将我扶在沙发上坐下。
    “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去医院?”因我的一个动作,他的额头上竟然沁出层细密的冷汗来。
    我摇了摇头,缓了口气过后,肚子疼痛缓缓消失,刚刚应该是被顾炎给气的。
    江墨言见我脸色转好,扯着顾炎进了隔壁的一间房,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顾炎出来的时候,他的嘴角破了,右脸颊也青了一块。
    出来的他,缓缓走向果果,刚抬起手,就见到果果浑身向后一瑟缩,他脸上青白交错。
    “告诉爸爸,你想要什么,爸爸都满足你,你要你肯起来。”
    “妈······妈·····我·····要·····妈······妈。”可能是从未说过那么长的话,加之他根本就很少开口,以至于他没说一个字的时候都要很用力而且会间隔时间很长。
    此话一出,我们每个人的眼中都闪过惊喜,顾炎更是激动地不管果果的表情,直接将他紧紧拥在怀中。
    “果果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叫声爸爸,叫声爸爸可以吗?”没有听到期待中的呼唤声,顾炎把他推离怀抱,双手紧紧抓住他小小的肩膀,“叫啊。”
    只是片刻之后,他脸上的欣喜和热情被果果惊恐跟陌生的眼神浇灭,他痛心的蹲在原地,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见到他这般,我只想说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对于果果我们也没有办法,你自己掂量着办吧。”江墨言拉着我出了离开,我有些担心的看着依旧蹲在角落中的小小身子。
    心紧揪,火气蹭蹭窜了起来,我甩开江墨言的胳膊,来到顾炎的面前站定。
    怕吓到果果,我忍了又忍才没有去拉扯他的衣服,深吸口气,平定下火气,才缓缓开口。
    “你把果果带回来又怎样,如果你想毁了他,你就继续这样执迷不悟,孩子是你的,别人不会心疼。”顾炎脸上出乎意料的留下两行泪水来,“现在知道你这个父亲当的多么不称职了吧,你在果果身边五年却抵不过冯甜在他身边两年,才照顾他这几天,你就厌烦了,受不了了。你就没有会想过,这两年来,冯甜得付出多少耐心,才能让他开口叫声妈妈。你觉得这样一个女人当初会亲手杀自己的孩子吗?顾炎你就不要弄出这副她欠你模样,她怀胎十月生下个健康的孩子,被你养成了这样,说到底是你欠她的。”
    我低头看了眼低眸蹲在地上的果果,“看吧,如果你继续再这样,他的状态会更差,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不要再执拗于你不值钱的自尊心了,放下这些东西,认认真真的去看看自己的内心,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又错过了什么。”
    语落,我轻叹声,缓缓向外走去,江墨言跟在我的身后。
    “去医院检查下。”
    “你不要这般提心吊胆的,医生都说了,我的情况还好,只要注意些就不会有事的。”
    江墨言每天只要睁开眼睛,视线就一直黏在我的身上,连公司也不去了,生怕我会不舒服,他每天这般精神紧绷着,我都怕他会有一天会突然不适倒下去。
    “医生也说,只要遇到情况,必须马上去医院。”江墨言神色认真,好似如果我不去医院就是做了一件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
    “我是医生,我的身体什么样,我最清楚。”刚才肚子疼应该是被气的,应该无碍的。
    “你是医生,怎么连胃疼跟怀孕反应都傻傻分不清。”
    “那是我大意了。”这件事情绝对是我现在最懊恼的一件事情,被江墨言这么一戳,我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扯过江墨言刚刚掏出的钥匙,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狠狠甩上门,不等江墨言上来,直接驱车离开,从反光镜看着江墨言愣怔站在原地后开始跳脚,我整个人都高兴起来。
    我觉得性格绝对因为怀孕变的不正常起来,放在以前我绝对不会这般做的。
    我回到家时,江墨言也随后回来,看到他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样,我脸上就乐开了花,知道我怀孕了,我妈隔三差五的会带着他们自己种的蔬菜还有些蛋类的东西来,安晴儿几乎每天都来这里报到。
    如果不是江墨言不允许她在这里住下,估计她早就搬了过来。
    精力都放在我的身上,安晴儿连准备婚礼的心思都没有了,直接跟麦加放话要等着我生完孩子再说,我还记得当时麦加看我肚子的眼神,好似跟他有仇似得,不过我也能理解,毕竟这婚礼因为我一推再推的,不招人嫉恨才怪。
    我劝说安晴儿几次,她执意。江墨言让我不要管他们的事情,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看着每天麦加接送安晴儿,我还是有些愧疚的,江墨言当然知道我的想法,干脆不让我出卧室,不让我跟麦加打照面。
    我现在可是属于重点保护级的人,这不,还刚刚回到家中,安晴儿放下手中亲自裁制的小衣服,忙进忙出的帮我准备吃的。
    “生完孩子,把婚结了吧。你看我给你做的那件婚纱都已经放了两年多,该让它实现价值了。”喝碗莲子粥,安晴儿端着一盘水果放在我的面前。
    “估计有点难。”
    正在看报纸的江墨言闻言,抬头看了看我,眼中带着一股子怨言。
    “孩子都两个了,该把婚事办办了。”安晴儿看着自家儿子一脸阴郁又再接再厉欲说服我。
    “我的意思是估计您这个养法,等我生完孩子,那件婚纱也得给我说再见,我觉得腿都要比以前的腰粗。”我摸了摸已经胖出好几个尺寸的水桶腰,对她尴尬的笑笑。
    “不怕,只要婚期定下,我绝对能给你赶制出一件满意的婚纱来,绝对让你在结婚当天美美的。”
    “那怎么能行,那件婚纱可是你废了很多功夫才做好的,不能这么白白浪费了,我要生完孩子,恢复身材后再结婚。”经历那么几场无疾而终的婚礼,我跟江墨言这次的婚礼一定要从头到尾都完美,我可不想等老的时候,看着结婚时候的录像,看到自己胖成一个圆球,那绝对不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那你一辈子要减不下来呢!”江墨言说的有些咬牙切齿,看来还没有从我独自驾车回来中的怒气中拔出来。
    “那就不嫁!”我眉毛一挑,红唇轻启,吐出让江墨言开始抓狂的话来。
    他手一用力,报纸周围出现一圈褶皱,只不过是顷刻之间,脸色恢复如常,甚至还带着点谄媚的感觉。
    “戒指都带上了,婚怎么可能不结呢?”他巴巴的看着我,好似在等着我给他一个准信,我下巴轻抬,脸转向一边。
    安晴儿轻笑,摇着头进入她临时工作室。
    我知道冯甜回来,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当时我正在跟安晴儿在卖场的蔬菜区挑拣青菜。
    “我再说一遍,不要再跟着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循声看去,冯甜推着购物车,疾步向这边走来,回身对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顾炎吼了一声,引得卖场的不少人看去。
    顾炎脸色冷峻,也不管冯甜脸色跟语气有多差,阔不跟着。
    甩不掉人,冯甜停下脚步,一手握紧购物车,一手叉腰。
    “顾炎你到底要怎样!孩子我已经还给你,你说孩子不理你,你跟他沟通不了,你可以让他跟着我,但前提是我必须生活在温城,让你能随时看到孩子。好,我答应,我现在已经全部依你,为什么还要缠着我,大家各过各的,各不相干不好吗?”
    冯甜脸色涨红,看来是气得不轻。
    “我想给果果一个家,一个完整的家。”顾炎表情认真,言语恳切。
    在我的印象中,他很少有这样的一面,正在跟我讨论什么蔬菜水果有营养的安晴儿,叫了我几声,见我没反应,顺着我的视线看去。看到顾炎跟冯甜,她轻摇下头,放下手中的橄榄。
    “他们现在还是不知道珍惜,更看不到自己的心,我敢保证他们还得兜兜转转一圈。”
    安晴儿说的很是认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么一说,我不解的看着她。
    “为了孩子,一个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如果真是这样,这样的婚姻能持久下去吗?我觉得冯甜是看清楚顾炎不是她想要的男人,才会这般决绝。顾炎现在拿不出真心去挽留她,还说出这种让她找不到安全感的话来,这肯定是是把冯甜越推越远。人啊,往往都是这样,当别人珍惜你的时候,你在拧巴。等别人在徘徊的时候,你还在拧巴。别人濒临绝望的时候,你还在拧巴。等你恍然大悟的时候,才发现别人已经心如死灰,你想挽回已经没有那个可能了。”
    安晴儿如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一般感概出声。
    “那你觉得他们已经发展到哪一个阶段了?”潜意识中我还是想让冯甜跟顾炎在一起的,毕竟他们之间还一个孩子。但是顾炎的做法确实是让我有些失望,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一个大男人,别扭个什么劲呢!
    “在第三阶段和第四阶段徘徊,再过不久,估计这缘分也该断了。”安晴儿推着小车向前走去,“顾炎这孩子我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别看墨言脾气执着,这孩子也是,还比墨言别扭。从小跟磨牙呢抢玩具,就算是再给他一个更新更好的,他都不要。”
    “你的意思是他会钟情冯甜一辈子?”只是这份执着太别扭,他根本就好似在做死的路上前行着,死不悔改。
    “是啊,所以你们得帮他一把。”安晴儿靠近两人,“买东西呢,正好一起。”她对顾炎使了一个眼色,顾炎慌忙接过冯甜手中的小车,跟安晴儿并排走在一起。
    冯甜是一个在长辈面前乖巧的人,我挽着她的胳膊向前走着,她一直拉着一张脸,样子很是不悦。
    “什么时候回来的?果果还好吗?”
    “回来快一个星期了,果果的情绪好了些,今天已经去上学了。”提到果果冯甜的脸色总算好了些,她挑选这一些果果喜欢吃的东西。
    安晴儿推了推身边的顾炎,让他过去帮冯甜一起挑选。
    怕冯甜会排斥顾炎,我紧挨着冯甜站着,不给她躲避的地方,冯甜向我这边靠了靠,安晴儿急忙跑了过来。
    “她怀孕了,不能这么挤的。”
    见安晴儿这般紧张,冯甜慌忙向顾炎那边靠了靠,“阿姨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几个月了。”她的眼神明显是替我高兴,手覆上我的肚子,得知已经快三个月的时候,她尴尬一声:“我怀果果的时候,三个月已经出怀了,你除了胖了些外,肚子不算大,这样挺好,不累。”
    “你怀果果的时候很累?”
    “累不累跟你没关系。”冯甜白了他一眼,向海鲜去走去,安晴儿推了推顾炎,“还不跟上!你这小子,看你平常那么多风流韵事,感觉比墨言情商要高上很多,怎么现在一看,你比他简直是差上一大截,哪有女人怀孕不累的,连话都不会说。”
    顾炎脸上青白交错,在安晴儿的催促下急忙跟了上去,怕两人闹得不愉快,我跟安晴儿也跟了上去。估宏向划。
    我们就那样不紧不慢的随着两人,顾炎在安晴儿几次耳提面命下,倒是也变得积极些,不停地帮冯甜提着意见,可冯甜怎么也不领情,根本就不理会他挑选的东西。
    结账付钱的时候,直接是打掉了顾炎的卡,出卖场时,我竟然看到了惊掉下巴的一幕,奇峰竟然温柔的笑着迎上正推着推车向外走的冯甜,站在我身边不远处的顾炎脸色直接黑成了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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