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去镇上找个地方住吧,”陆子遇撑了雨伞拉开副驾驶车门,然后还乐观的说:“刚好你明天也还要来嘉禾镇处理你的车,这坏事便好事,省了你来回奔跑的时间。”
    “......”云溪无语,人说遇到事情要乐观,陆子遇这——是不是也太乐观了一点点播?
    就算是她明天还要来处理车,可她也不愿意这三更半夜的被抛在半路上好不好?
    陆子遇的确是太乐观了,他还想着在嘉禾这个小镇找家像样的酒店开两个房间直接睡到天亮呢。
    可嘉禾是个小镇,整个镇上四星级酒店就一家,而等他们俩到时,酒店就只剩下一单人房了。
    “一间单人房,不过床是大床,”前台服务员抬起头来,对陆子遇露出一个花痴的笑容,温柔的问:“要吗?跫”
    “不要,”云溪抢在陆子遇前面回答。
    一间房要来做什么?
    她和陆子遇可不是可不是那种关系,而她也不愿意和他待在一个房间里,虽然她和他前天晚上才在一间小小的休息室待过。
    “一间就一间嘛,”陆子遇跟上已经走到门口的云溪,忍不住笑着说:“你在担心什么呢?怕我真吃了你?”
    云溪狠狠的瞪他一眼,“吃了我你也要有那本事,你以为说吃就吃啊?”
    陆子遇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他没本事?她要不要试试?真当他哪儿有病啊?
    “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云溪撑了雨伞走出这家四星级酒店:“这个镇上又不是只有这一家酒店。”
    镇上的确不止这一家酒店,但是四星级酒店就一家,剩下的也就是三星或者是没有星的快捷酒店了。
    因为车停在路上,只能走路,很快他们就又问了附近的两家像样的酒店,然而得到的结果却是愈加的糟糕。
    “我们这没有房了,去别家看看吧。”
    “我们这已经满员了,你去别家看看吧。”
    ......
    “还是回第一家去问问吧,单人房就单人房吧,大不了你睡床我睡沙发好了。”
    陆子遇可不愿意再寻找了,何况这下着雨撑着雨伞走路还真不方便。
    “单人房未必有沙发,”云溪小心翼翼的提醒着他:“人家又没说是单人套房。”
    “......”陆子遇无语,好吧,是他想得太乐观了。
    “那你睡床我打地铺,”陆子遇妥协。
    “我打地铺,”云溪坚持着:“前晚你在椅子上坐的,今晚应该我在椅子上坐才公平,不能每次都让你吃亏。”
    “我哪里有每次都吃亏的?”
    陆子遇白她一眼:“那晚在水月湾,不是你睡的沙发我睡的床么?”
    “......”
    云溪无语,那晚在水月湾也算么?
    然而,很快,他们俩的争论就变得毫无意义。
    再次回到这家唯一的四星级酒店,前台望着陆子遇一脸遗憾的道:“不好意思,刚刚那间单人房已经被别人开去了。”
    “那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房间,”陆子遇赶紧追问着:“比如麻将房什么的?”
    “没有了,”服务员摇着头:“最近两天因为台风暴雨,被困在路上的人不少,所以酒店这两天都是爆满的。”
    再次走上下着雨吹着台风的街头,陆子遇看着身边的云溪道:“都快凌晨一点了,要不我们俩回车上去呆着算了,反正车上也可以把座椅放下来睡觉的。”
    “那边有块牌子写了住宿两个字,”云溪用手指着一小巷子里昏暗的灯箱牌道:“要不,我们去那边问问?”
    陆子遇的嘴角抽搐一下,小巷子里的住宿?那估计是很小的旅店了。
    “你觉得那种地方能住人吗?”陆子遇疑惑的看了眼那条幽深的巷子。
    “怎么不能住人?”云溪当即就反驳了回去:“你的意思是人家那旅馆里住的不是人?”
    陆子遇当即被呛得一个字都回答不上来。
    既然
    云溪执意要去,那他也就只能陪着她去了。
    如果是他一个人,他宁愿呆在车上也不去那种小旅馆,毕竟那种地方安全和卫生都没有保证的。
    巷子幽深漆黑,又下着雨,所以走路就免不了高一脚低一脚的。
    “啊......”
    随着云溪的一声惊呼,她的右脚一下子踩进了被水冲开一条缝的下水道盖子间。
    “我就说不过来你不信我的,”陆子遇蹲下身来,扔开手上的雨伞,双手用力把那下水道的井盖给掀到一边,这才把云溪踩下去的脚给抽了出来。
    云溪的脚是抽出来了,不过脚踝却崴到了,痛得她呲牙咧嘴的,这只右脚也就不能落地了。
    “是不是脱臼了?”陆子遇看着云溪那痛苦的样子皱着眉头问。
    云溪摇头,一只脚站立有些歪歪斜斜的,她尽量单脚跳到边上去用手扶着墙壁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子。
    “应该没有脱臼,”她看着自己已经有些红肿的脚背:“估计是扭到脚筋了。”
    “旅馆就在前面了,”陆子遇看着靠着墙壁单脚站立的云溪:“我扶你过去吧。”
    云溪摇头,痛得额头上都隐隐冒汗:“不用了,你先去问问有没有房吧,没有我就不过去了,省得多走一段路。”
    “......”陆子遇无语,这么相信他?
    五分钟后,陆子遇撑着雨伞回来了。
    “真是不走运,这种小旅馆都满员了。”他一脸遗憾的望着她:“看来,只能回车上去呆着了,好歹现在是夏天,车上倒也不冷。”
    听了陆子遇的话,云溪愈加的痛苦不堪,她这脚都不能走路了,这眼前的小旅馆,居然也要满员?
    老天,要不要这么针对她?她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老天的事吗?
    “我背你吧,你帮我拿着伞,”陆子遇说话间已经吧自己的折叠雨伞收起来递给云溪了。
    “这......”云溪看着递到跟前的雨伞又看看他,迟疑着道:“我好重的,110斤呢,我都不减肥的。”
    “......”陆子遇无语,165的人,110斤不就是标准体重么?
    “怕我背不动?”
    陆子遇笑着走进她的雨伞下:“放心吧,别说是背,就是抱你也没问题的。”
    说完这句,他就要蹲下身去,却被云溪给适时的拦住了。
    “你还去找一辆出租车过来吧,”云溪朝巷子外边看了看。
    虽然巷子里昏暗,但是外边的大路上还是有路灯的,借助路灯能看见偶尔也有红色的出租车经过。
    “出租车?”陆子遇皱着眉头看着她:“你确定出租车能开进这巷子里来么?”
    “呃......”
    云溪这才注意到这巷子极小,平时车估计都很难开进来,何况还是今晚这样的情况?
    见她没吱声,陆子遇又淡淡的问了句:“你觉得出租车能开到我们的车边去吗?”
    “......”这一下,云溪彻底的没话说了。
    他的车原本就是被塞在路上出不来了,估计这会儿早那条路早就被车给堵死了,除了步行,哪里还有别的方式过去?
    小心翼翼的趴到他背上,一手拿着一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另外一只手撑着一把手,然后任由他背着她前行。
    狭窄的巷子幽深漫长,上面还挂着电线,从巷口透进来的灯箱灯光把整个小巷显得愈发的昏暗,像一部老电影。
    陆子遇的车被堵住的地方距离这个镇中心还有六七百米的样子,之前俩人各自走路过来找酒店还不觉得有多远。
    可这会儿,陆子遇背着云溪朝车边走,陆子遇负重前行,别是说他,就是背上的云溪都觉得六七百米好遥远。
    “要不,放我下来走吧,”云溪对背着自己的陆子遇说:“这样你太累了,你扶着我就成了,我一只脚应该可以走路的。”
    “的确是有些累,”陆子遇低笑的声音传来:“你的上身停得直直的,你觉得这样我背着能不累么?”
    “......”云溪默,好半响才低声的问:“那我要怎样才不累呢?”
    “趴在我背上,这样可以减轻一些重量,”陆子遇的声音平淡无波的传来:“那样我们就可以走得快一点了。”
    “......”云溪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慢慢的把身子趴下去,然后那只拿着他雨伞的手滑下他的肩膀,逐渐的圈着了他的脖颈。
    是夏天,她穿的是一件短袖衬衫纯棉衬衫,当她柔软的胸脯和他硬实的背碰触到一起时,她的心跳本能的漏跳了一秒。
    很快,她就清晰的听见两个心跳声,开始还一快一慢交叉跳着,可从她趴到陆子遇的背上后,渐渐的,他们俩的心跳居然出奇的一致了。
    云溪的腿被陆子遇用手托着,她两条腿被架在他的腰上,而她因为趴在她背上,下颚很自然的就放到了他的肩膀上去了。
    或许是因为今晚走了不少路,找酒店就来回好几次,这会儿又背着她,陆子遇的额头和脖颈都有明显的细汗珠子。
    而那汗味随着晚风从他的脖颈间散发出来,就在云溪的鼻翼间萦绕,她闻到了男性荷尔蒙里淡淡的松木香味。
    长长的道路上果然是排起了车龙,陆子遇背着她就从这些车边慢慢的走过。
    而淅沥沥的小雨,就在她那撑起的雨伞周围静悄悄的落下。
    路面,安静得出奇!
    ......
    半个小时后,陆子遇终于把云溪背回到了他车边。
    把她放进副驾驶座位,待她坐好,然后才接过她手里的雨伞绕过车头走到驾驶室那边。
    虽然打了雨伞,可到底两个人在一起,云溪的鞋子和裤管下面还是被雨水给淋到一些。
    她把鞋子脱下来放一边,又弯腰下去拧裤管上的水。
    陆子遇上车来,恰好就看见这样的一幕——
    柳云溪坐在座椅上,弯腰下去,正用她白皙的手拧着裤管下面一截被雨水拧过的地方。
    而她的衬衣胸前两颗扣子开了,此时因为她弯着腰的缘故,那松开纽扣的地方正敞开了一大条缝隙。
    而衬衣里,她胸前那两颗白白胖胖的大白兔正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的跳动着。
    他的喉结本能的滑了一下,原本因为把她放下来刚放松的身子再度绷紧,瞬间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他必须要喝口水来降低喉咙的干燥,而水在副驾驶座位前的储物柜里。
    他本能的探过生去,伸手拉开储物柜拿水,而云溪恰好起身,于是——
    她那正活活跳着的小白兔就无可避免的从他的脸上擦过,当即那柔软舒适碰触到他脸上的肌肤,他感觉好似被雷电给击了一般。
    云溪浑然不知自己对陆子遇造成的困扰,看着探过身来的他还忍不住问了句:“你要拿什么?”
    “我拿水,口渴了,”陆子遇从储物柜里取出两只矿泉水来,顺手就递给她一支:“你也喝点吧。”
    “谢谢,”云溪接过水来,用手轻轻一拧,居然没拧开。
    于是,她又加大力度拧,这一次却是一下子就拧开了,不过——
    因为动作有些大,矿泉水瓶里的水当即洒了一些出来,溅落到她的胸前。
    她是感觉到胸口有冰凉的水感才低头的,而这一看才猛的发现自己的衬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松开了两颗扣子,胸前那被小可爱给兜住的美好在空气中展/露无遗。
    她的脸当即就像火烧云一般通红滚烫,赶紧把身子扭向窗边迅速的用手扣着纽扣。
    陆子遇的低笑声从驾驶室传来,然后是他喝水的声音,她听见那声音咕咚一下再一下。
    她整理好身上的衬衣扭过头来,为遮掩自己的尴尬开着玩笑说:“看来你的确是渴了,一瓶水一口气被你喝了三分之二有多。”
    陆子遇扭过头来,看着已经放低座椅准备斜躺着的云溪,猛的探过身去,整个人上半身就在她的上方了。
    “我渴还是次要的,”
    他深邃的黑眸注视着她那张在灯光下越发白皙的脸:“比起渴来,其实我更饿。”
    “饿?”云溪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你不说晚上吃过晚饭的吗?何况两个小时前,我们才吃了砂锅粥不是?你消化能力这么好?”
    “......”这一下,陆子遇当即就默了。
    柳云溪这女人,她是真不懂,还是——故意跟他装糊涂?
    望着一脸茫然的她,他的身子微微一紧,又朝下靠了靠,正欲去咬她那粉嫩的唇瓣,却听得她道。
    “我包里还有中午充饥没吃完的面包,你拿出来吃吧,虽然不多,但是勉强能填一下肚子。”
    “......”这一下,陆子遇彻底的无语了。
    柳云溪这个女人,她要不解风情到什么地步?
    他这还在郁闷,她已经拉开自己的包把中午没吃完的面包拿出来了。
    “给,”她把小半个面包递到她跟前,笑着跟他解释着:“我中午是用手掰开吃的,不是直接用嘴咬的,所以这上面并没有我的口水。”
    “......”即使上面有她的口水,他也不会介意的,哪个男人介意吃自己女人的口水?
    他伸手接过那半个面包来直接朝嘴里塞,其实他不爱吃甜食,平时面包蛋糕这一类的东西沾都不沾的。
    可既然是她给的,别说是面包,就是一把青草,他也会心甘情愿的吃下去的。
    ......
    云溪正欲睡觉,没想到刚啃完面包的陆子遇又从储物柜里拿出一盒红花油来。
    “躺好,把脚崴到的那只脚抬起来,”陆子遇把手里的红花油在她跟前晃了晃:“帮你揉揉,疏通一下扭到的经络,明天早上应该就消肿没事了。”
    “我自己来吧,”原本已经躺下的她猛的撑起来,结果那只崴到的脚不小心着地,然后又痛得她呲牙咧嘴起来。
    “你只管躺着就行了。”他用手扶住她的肩膀让她再度躺下。
    云溪有些无奈,只能乖乖的躺着,然后把那只崴到的脚慢慢的抬起来。
    陆子遇给自己的手里倒了些红花油,然后轻轻的覆盖上云溪红肿的脚背和脚踝,再慢慢的,极度轻柔的揉搓着。
    云溪的脚白皙修长,陆子遇早在水月湾就见过.
    而这一次,他亲自帮她揉着脚背,才再一次感觉到她肌肤的细腻。
    ......
    云溪是被身体里的生物钟给唤醒的。
    早上七点,窗外还非常的安静,因为前后堵住的缘故,所以连汽车跑动的声音都听不到,更别说催促的喇叭声了。
    而窗内——
    窗内也极其安静,空调持续不断的吐着丝丝冷气,而躺在架势座椅上的陆子遇,嘴角带着笑睡得很安详。
    她侧脸过来注视着他,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跟蒲扇一般,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还有坚毅的下巴。
    睫毛那么长,而且还微微上翘,是不是假的?
    男人戴假睫毛?这个想法让云溪当即吓了一大跳,于是忍不住探过身去,头凑过去,想要辨认一下真假。
    然而她的头刚凑到他的脸上方,原本睡着的他突然抬手,勾着她的脖颈稍微用力一拉——
    云溪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下滑了滑,而她的嘴不可避免的碰到了陆子遇的嘴,然后——
    “唔......”被堵住的嘴从鼻腔里闷哼一声。
    用手支撑着他座椅的边缘想要撤离,可他哪里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突如其来的吻就像这场二十年难遇的暴风雨般让人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着的唇舌间摩挲。
    云溪的脑子一片空白,居然连反抗都忘记了,稀里糊涂的闭上眼睛顺从了他的举动......
    云溪的唇异常的莹润,上次他吻她时就已经感觉到了,带着淡淡的白玉兰的香味。
    不是没有吻过别的女孩,可吻别的女孩时没有这样的感觉。
    吻着她的唇瓣,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萦绕在他的鼻翼间,让一向自控力极好的陆子遇仿佛随时都有失控的可能。
    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另外一只手搭上云溪的背,正欲用力把她整个人拉过来,而这时——
    “笃笃笃”窗外传来敲窗的声响,而这也把云溪彻底的惊醒过来。
    她赶紧用力的把圈着自己脖颈的陆子遇推开,直起身来,这才发觉窗外站在有人,身后传来不满的喇叭声。
    而前方,一片空旷,原本停止的车都已经不见了。
    路,不知道何时已经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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