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维却已经不再理会容秋,转身向着屋外走去,外面进来两个侍卫,过来就要架着容秋出去。
    “不!”容秋不住的尖叫,“放开我!”
    她的手脚乱打乱踢,眼睛紧紧的盯着冷亦维,可是,他的背影潇洒,却带着绝然之色,没有一点回头驻足的迹象。
    容秋发疯一样的冲上去,冷亦维却淡淡的一挥手,一股劲风如风大浪,让容秋的身子如一叶小舟,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险些跌倒,两边的侍卫趁机捉住了她的手臂。
    容秋的眼神空洞,不住的尖叫,声音都变了腔调,那些奇怪的声音中别人也听不清她说的到底是什么。
    冷亦维的身影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容秋的视野中……
    大比过后,一些事情还需要善后,把那些队伍送走,这才算是功德圆满,所以,容溪可以休息了,但是冷亦修却依旧是很忙。
    秋季的天气越发的凉爽起来,比起夏季的热气,容溪感觉到舒爽了不少,花园中开了不少的的菊花,孝儿采了一些来,酿了酒,制了茶,味道倒也不错。
    容溪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中不禁也有些怅然,这么个贴心的丫头,就快要被郝连赵给拐走了,这两天要抓紧时间给孝儿准备一笔丰富的嫁妆了,无论如何不能亏待了她,她此次是远嫁,嫁妆置办的丰厚些,一方面要让她有好的生活,另一方面也不能让郝连赵那边小看。孝儿虽然是自己的丫环,但是却不能以丫环的身份出嫁,否则的话,万一……日后郝连赵升了职,若再有其它的官家小姐被娶入,到时候孝儿这主母的日子恐怕也不太好过。
    容溪正坐在美人榻上思考着,孝儿端着一壶茶走进来说道:“小姐,在想什么?如此出神?”
    “没什么,”容溪浅浅的一笑,“手里拿的什么?”
    “是一壶养神茶,奴婢特意问了李老先生的,还加了些菊花,这个时候喝最好的。”孝儿说罢,慢慢的倒了一杯。
    容溪点了点头,尝了尝确实不错,正在称赞一下,突然听到院子里有些喧哗。
    有两个小丫环急切地说道:“夫人!夫人!您稍候片刻,容奴婢去禀告一声。”
    “禀告什么?”有女人厉声说道:“本夫人是她的娘,难道见她还需要禀告?在本夫人这里摆什么王妃的臭架子?!”
    小丫环咬了咬唇,“夫人,这里是宁王府,奴婢等自然要遵从王妃的命令的,您还是等一下吧,奴婢很快会回来的……”
    “放肆!”那女人的声音又厉了三分,“你算是什么身份?居然在这里左拦右拦,怎么容溪那个贱人就是这样**你们的吗?”
    容溪听得清清楚楚,她喝着茶的动作微微一停,听声音她也知道,究竟是谁来了,心想着自己还真是和安静的好日子没有缘份,这才消停了两天,又出来这么一位。
    孝儿的眉梢也挑了起来,她低声说道:“小姐,奴婢出去看看。”
    说罢,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她站在廊下看着正在院子中被小丫环拦住的女人,身材肥胖,头上别着各种首饰,珠光宝气,华光闪成一片,晃得人眼睛都跟着疼。
    她身上的衣服也是名贵的锦缎,只是裹在她肥胖的身体上,怎么也看不出什么美感来,她拧眉瞪眼,更添几分凶厉。
    孝儿微微皱眉,这二夫人还真是多少年了都没有什么长进,还是这副样子,看得出来今天的装扮也是特意的,头上的那些珠宝钗子也是为了显出身份来才别上那么多的。
    “是谁在这里放肆?”孝儿声音沉冷,引用了刚才二夫人的话,“也不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这宁王府的红袖苑是什么人都能够随便闯的吗?”
    几个小丫环扭着嘴唇站在原处,只等着孝儿一声命下。
    二夫人扭过头来,眯着眼睛看了看站在廊下的孝儿,心中微微的一惊,这才多长时间没有见,孝儿这丫头居然也有这么大的变化,那眼神,那气度,那通身的气度,简直和之前判若两人。
    不过,今天二夫人是上门来寻仇的,她没有过多的思考别的,冷冷的一声哼说道:“本夫人还以为是谁在这里说话,真是癞蛤蟆喘气,好大的口气,原来不过是个丫头,这宁王府的后宅可真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了,看起来还得需要一个像样的当家主母啊。”
    孝儿也不恼,只是淡淡的一笑,依旧没有下廊来,也没有施礼,“这话说得极是,只是不知道听说容将军的府中后院更乱,有一次几乎闹得全家被斩,也不知道那个主母是怎么当的?后来全城的百姓都知道是宁王妃和宁王出面才保得住容家上下,只是不知道那个主母日后也没有来道谢,又是怎么当的?”
    二夫人的脸色一面,怒气冲冲的说道:“孝儿!你这个死丫头,见了本夫人还不行礼,还站在那里人五人六的说话,你以为你是谁?”
    “那么……二夫人,”孝儿的声音着重在“二”字上落了落,“你以为你又是谁呢?”
    二夫人怒极,一扒拉身边的几个小丫环,那几个小环却咬着嘴唇也跟了上来,始终挡在她的前面,二夫人隔着人对孝儿说道:“本夫人懒得你一个贱丫头在这里废话,让容溪给本夫人滚出来!”
    “二夫人,注意你的言行!”孝儿的脸色一沉,“我家王妃刚刚赢了大比,连皇上也下旨嘉奖,你居然敢在这里出言不逊?”
    孝儿这一句话,倒是让二夫人微微怔了怔,就在这一迟愣的瞬间,突然觉得人影一晃,从房间里走出一个人来。
    她抬眼望去,只见容溪身穿着月白色的宽大锦袍,乌发束起,慢慢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容溪的神色平静,丝毫没有愤怒之色,一双眼睛明亮,似亮起的明刀。
    二夫人看到容溪的目光,脖子不由得缩了缩,随即目光在容溪顶着的肚子上转了转,转眼间又想到自己可怜的女儿容秋,立时又把害怕的情绪压了下去。
    “容溪!你这贱人!害得我的秋儿遭受如此大难,你自己好端端的在这里过着日子,你不怕天打雷劈吗?”二夫人的声音尖利,眼睛里要喷出火来。
    “你……”孝儿正要上前,容溪虚虚的一拦,“二夫人,你的秋儿怎么了?说来听听。”
    二夫人看着容溪那无所谓的模样,恨不能咬碎牙齿啐到容溪的脸上,她恨恨的说道:“还不都是因为你,明明模样儿也没有我的秋儿标致,不成想狐媚子功夫倒是厉害的紧,不仅抢走了宁王,还惹得齐王挂念着你,秋儿不过顶撞了他几句,他居然……他居然……把秋儿扔给那些侍卫……还丢回了容府!之前他明明对秋儿极好的,你说!是不是你私下里偷偷和齐王私会过,是不是你让他这么干的?”
    容溪和孝儿也是双双一愣,不成想容秋居然落得如此下场,更没有想到冷亦维居然如此的狠心。
    容溪原以为容秋不过是会因为大比的时候偷偷下药不成而反害了自己,回过之后会受到冷亦维的责罚,却不成想……
    她的眸光微闪,容秋落得如此下场固然可怜,可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处处警惕谨慎,现在不知道被她害到什么地步了,现在二夫人又说什么自己与冷亦维私会,这实在让人气愤。
    她的目光一冷,“二夫人,你虽然是父亲的续弦,按在容家的辈份,本王妃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也该让你三分,但是现在是在我宁王府,你若再胡言乱语,小心本王妃让人把你乱棍打了出去!”
    “呀哈!”二夫人如今像一条疯狗一样,趁着身边的一个小丫环不备,胖胖的身子狠狠的一撞,满头的珠翠叮当做响,她往前冲了两步,一张胖脸上的肉都在抖动,“容溪!你这个贱人!明明就是你的错,你的命太硬,否则的话,你怎么会克死的你母亲?现在又来克我的秋儿,抢了她的夫婿不说,还害得她如此下场,你要当心报应,小心你现在身怀有孕,坏事不可做得太多,否则的话……”
    “啪”!
    二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像一条装满的东西的烂麻袋一样倒了下去,摔了一个嘴啃泥,后面的话也摔没了,吭哧了半天也没有起来身。
    容溪一愣,向着不远处望去,只见冷亦修面色沉冷的站在那里,衣袂飘摆,带了一身的森然冷气。
    他身后站着一抹红色的身影,如天边的一段流霞,正是明宵的七皇子郝连紫泽。
    容溪正纳闷这两个人怎么站在一处到这里来了,二夫人却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转回身看到了冷亦修。
    她看到冷亦修,眼睛一亮,顿时抹了一抹脸上的尘土,也顾不得头发上的钗子快要掉落,抖着一身的肥肉便到了冷亦修的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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