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西亚前脚回来,波亨女士和劳埃德后脚就跟了进来。
    一进门,劳埃德连屋里有什么人都没看清楚,便大大咧咧地说:“亨利,我刚和克拉道格通过电话,他说……”
    没等他说完,一旁的波亨女士就拉了拉他的手臂,示意屋里有外人,千万不要乱说话。劳埃德看到屋里的塞尔福里奇和威廉姆斯两人后,觉得有些话的确不能随便说,便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而波亨女士却朝塞尔福里奇走去,满脸喜悦地问:“亲爱的哈里,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刚到不久。”塞尔福里奇抓住波亨女士递过来的手,弯腰行了一个吻手礼之后,继续说道:“我正在和亨利讨论香水柜台没人光顾的原因。”
    塞尔福里奇的话引起了波亨女士的兴趣,她扭头朝旁边的亨利看了一眼,好奇地问:“哈里,那你说说,是什么原因呢?”
    “伦敦的贵族阶层热衷于各种聚会,对他们来说,天黑之后才是他们最活跃的时间。”塞尔福里奇笑着说道:“而白天嘛,特别是上午,正是他们休息的时间。你想想,主要的消费群体都在自己家里呼呼大睡,自然不会有人光顾香水柜台。”
    “哈里,你说得没错。”塞尔福里奇的话提醒了波亨女士,“我以为伦敦的贵妇们得知香水上市的消息,肯定会一大早就等在商场外面,看来是我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我这段时间走遍了伦敦的所有商场,”塞尔福里奇说道:“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亨利听塞尔福里奇这么说,正想向他请教时,波亨女士已经抢先问道:“什么问题?”
    “所有的商场里,货物都是放在柜子里,而柜台上只有稀稀拉拉的一些样品。”塞尔福里奇直言不讳地说出了伦敦百货业如今存在的问题:“顾客就算想挑选商品,也只能根据柜台上摆放的样品来进行选择。在这种情况下,就出现了很多顾客不愿意出门,只派自己的仆人前来购买的情况。”
    亨利听到这里,猛地想起塞尔福里奇后来之所以到伦敦开商场,肯定和他的这些经历有关系,便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哈里,我觉得你说得非常有道理,伦敦的商场的确存在你所说的情况。不知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和你好好地谈谈关于商场的事情。”
    听亨利这么说,塞尔福里奇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他来伦敦这么久,了解了亨利的传奇经历,觉得自己要想在伦敦开属于自己的商场,就必须得到对方的鼎力相助。此刻对方主动提起要谈谈商场的事情,那么自己在伦敦开商场的梦想就有实现的可能。
    他连忙摘下头上的帽子,向亨利躬身行礼:“亨利,我听候你的安排!”
    “好吧,既然你没有异议。”见到塞尔福里奇把主动权交到自己的手里,亨利对他的表现很满意,点了点头,说道:“那明天下午,你到邦布利斯酒店来找我,到时候我们再好好地聊一聊。”
    “好的,亨利。”塞尔福里奇爽快地说:“明天下午两点,我会去邦布利斯酒店拜访你的。”
    见塞尔福里奇和亨利约好明天见面的时间,波亨女士便把他拉到了一旁,和他闲聊起来。
    “波西亚,”亨利见公爵夫人没有跟着波西亚回来,好奇地问:“公爵夫人在哪里?”
    “姑姑在迈克的办公室里喝茶,她说不想来回跑来跑去了。”
    亨利知道波西亚说的迈克,指的是商场老板迈克·利伯蒂,便调侃地说:“看样子,公爵夫人对这位未来的女婿倒是很感兴趣的。”
    “安妮挺喜欢迈克的。”波西亚说道:“假如他们两人能结婚,姑姑也能了却一桩心事。”
    劳埃德走到了亨利的面前,表情严肃地说:“亨利,我觉得应该和你谈谈股票的事情。”
    “亨利,你先和黑廷斯先生聊吧。”波西亚知道劳埃德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亨利说,便找了个借口,去了波亨女士和塞尔福里奇那里。
    “说吧,劳埃德。”等波西亚离开之后,亨利立即开门见山地问:“你刚刚进门时,想说什么来着?”
    但劳埃德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威廉姆斯,欲言又止。亨利连忙冲他一摆手说道:“威廉姆斯是我的好朋友,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
    既然亨利这么说,劳埃德也没有了顾忌,直截了当地说:“我给克拉道格打电话时,他说香水股份目前没有什么成交,估计投资者正在观望,后续的走势,完全取决于香水在伦敦的销售情况。”
    “黑廷斯先生,”威廉姆斯等劳埃德一说完,就自信地说;“我相信亨利的香水,一定会成为伦敦最畅销的商品。”
    劳埃德看了一眼威廉姆斯,心想你谁啊你,居然就能替亨利做主?不过出于礼貌,他并没有向对方发难,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亨利,看他有什么反应。
    “威廉姆斯说得对,我对我的香水充满了信心。”亨利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这一点在巴黎已经达到了证实。而今天开业,之所以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卖出一瓶,完全是因为我选错了开业时间,要是过了中午再开业,情况会好得多。”
    “还有一件事。”劳埃德补充说:“克拉道格说他遵照你的指示,在市场上收集了4.5%的泰勒制药。”
    “哦,已经收集了4.5%?”威廉姆斯惊喜地说:“也就是说,再收集3.5%就足够了。”
    威廉姆斯的话让劳埃德一头雾水,他望着亨利不解地问:“亨利,我不明白,你对泰勒制药已经是绝对控股了,为什么还要收购更多的流通股呢?”
    “劳埃德,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威廉姆斯,他如今在泰勒制药公司里,协助首席药剂师乔治·欧文在开发一种新药。”索科夫首先向劳埃德介绍了威廉姆斯,随后说道:“一旦新药推出,股价将会出现暴涨,最保守估计,都是十几二十倍的涨幅。”
    如果别人说出这话,劳埃德肯定会嗤之以鼻:你以为交易所是你家开的,想让什么股票涨,什么股票就会涨么?但此话既然是亨利说出来的,就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视。
    “亨利,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见得面前就摆着一个赚大钱的机会,劳埃德自然不想轻易地放弃,连忙追问道:“真的能赚十几倍的利润吗?”他心里暗自盘算,假如亨利说的都是真的,自己投入五万,不是很快就变成五十万,甚至上百万了吗?
    “没错,都是真的。”亨利有发财的机会,自然不会忘记劳埃德这样的朋友,他点着头说:“十几二十倍的涨幅,只是保守估计,实际上的涨幅会更加惊人。”
    劳埃德听说利润如此丰厚,兴奋得两眼放光,正在考虑是否应该立即联系克拉道格,让他在股市上帮自己收集筹码,却听到亨利说:“不过再收集3.5%,我和泰勒勋爵等人的持股比例,就达到了85%。为了保持该股票的活跃性,我们必须确保市场上有15%的份额。”
    劳埃德眼里的光芒黯淡了下来,他觉得亨利是不打算带自己玩儿,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但亨利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重新兴奋起来:“劳埃德,我觉得泰勒制药的盘子太小了,必须想办法扩大股本,否则一旦股价上涨,普通的投资者根本买不起。没有了广大普通投资者的支持,股票的流动性便减弱的。”
    “可以通过增发新股,或者是配股的方式,来扩大股本。”劳埃德在这个时代炒股的经验比亨利丰富,很快就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一旦泰勒勋爵拿不出那么多钱参与配股,他就不得不减持手里的股份,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通过在市场上搜集筹码的方式,进一步提高手里持有的股票比例。”
    听劳埃德这么说,亨利不禁连连点头,他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可以在稀释泰勒勋爵持股比例的同时,使更多的筹码集中在自己的手里。“劳埃德,”亨利觉得此事应该趁热打铁,便对劳埃德说:“你尽快去找克拉道格,和他研究一个合适的方案出来。”
    “好的,亨利。”想到自己又可以在股市上赚大钱,劳埃德对香水销售的兴趣自然就减弱了许多:“我现在就去交易所找克拉道格,和他研究一个扩股方案出来。”
    看着劳埃德急匆匆地离开,威廉姆斯凑近亨利,小声地说:“亨利,假如真的可以通过增发新股或配股,来稀释泰勒勋爵手里的股份,这样你获得的利润就更多了。”
    听威廉姆斯这么说,亨利刚点了一下头,就意识到对方想表达的真实含义,赶紧说道:“威廉姆斯,你放心,若是扩股方案通过,你配股的钱,我帮你出了,我绝对不会让你持有的那些股份被稀释掉。”
    “谢谢你,亨利。”见亨利领悟到了自己的意思,威廉姆斯感激涕零地说:“真是太感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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