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珌琫不解:“意思是古时候有个姓董的人很会养龙。可这世上不是没有龙。”
    他的问题一针见血,何洛点头又摇头:“这世上有没得龙,没哪个晓得,但龙的传说到处有,国外不也有什么龙,更何况咱们的十二生肖里就有龙。反看十二生肖,除了龙,全是现实里的动物,那又怎么就肯定龙不是存在的?”
    “再讲了。”他虚点了点毛珌琫腿上趴着的符生。“你成天捂着的这小王八羔子,你讲它是现实里的动物,可它又脱离了正常的活着的范围。
    二师弟哪,这世上这么大,古古怪怪的事那么多,你就晓得你看到的就是真的,你听到的不存在的东西就真的不存在?”
    符生大概听懂了何洛的话,突然伸头就往何洛的手指上咬,结果咬了个空,它呲牙,何洛不甘示弱的也呲回去,一人一动物格外幼稚。
    毛珌琫按住蠢蠢欲动的符生,又问:“这倒是,不过这养龙的同这盾牌有么子关系。”
    何洛就看向伍三思。
    伍三思正用放大镜研究那面盾的花纹,闻言头也不抬:“正史肯定不会记录,但江湖上却有几个人家与门派,同这个豢龙氏有关。别问我为么子晓得,以后等你们师祖回来了,你们去问他,我也是听他讲的。”
    “据说养龙之术从董氏开始,就传于家族后人,自董氏养龙成名,但后人并无董氏能力,虽然还能养龙,却没有董氏那种呼龙的风光,只勉强保留着祖上传下来的技术。一直到了夏朝,孔甲在位为帝,他好龙,又得了天帝所赐的四条龙,便生出想法,想养好这两条龙生崽子,等数量上来了,再组建一支御龙军。当时陶唐氏、也就是尧的后代已经落没,而陶唐氏的后人刘累曾经向豢龙氏学习过养龙之术,于是便讨了养龙的活计,想重振家族兴盛,孔甲信了他,还赐他为御龙氏。哪晓得他技术不到家,养的雌龙死了,他也是大胆,偷偷把龙肉做了菜献给孔甲吃了,结果孔甲吃了说好,转头就问他要龙,刘累吓得,连夜跑路了。”
    这番话听得何洛同毛珌琫一脸的一言难尽。
    “养龙之术因此渐渐湮灭于世,而由于某些原因,龙也逐渐稀少,到后来成了人间帝王象征。直到始皇灭六国,一统天下。
    秦皇信风水与长生,从全国各地网罗方士术士研究炼制长生不老药,其中一个方士术士就提出了长生不老药的药方,里头就写到了龙肉与龙血,而那个时候,随着时代历史的变迁,世上恐怕已经不见龙的身影,但始皇太想得长生,为了长生不死药方里的那些举世珍稀的药材,除了秦军,另外还组建了几支军队,其中有一支,就是专门寻找龙的军队,这支军队叫:蹬龙军。”
    两个人听得可以说是目瞪口呆了,何洛无语之极:“师父,你的意思是这秦龙盾是蹬龙军所用?”
    “蹬龙军?”
    何洛惊讶了一下。“蹬龙,那不是犼啰?我记得有传说犼也叫蹬龙、望天吼、朝天吼。民间是说‘一犼可斗三龙二蛟’,叫这个名字,就是为了压制和捉龙?
    我记得前朝东轩主人的《述异记》中记载:“康熙二十五年夏间,平阳县有犼从海中逐龙至空中,斗三日夜,人见三蛟二龙,合斗一犼,杀一龙二蛟,犼亦随毙,俱堕山谷。其中一物,长一二丈,形类马,有鳞鬣。死后,鳞鬣中犹焰起火光丈余,盖即犼也。”
    伍三思嗯一声:“有些异志野史记载的东西未必就不是真的。
    你不觉得这面盾的重量过于夸张了?而且,你莫有看到符生那小东西怕这个青铜盾?你们觉得这个极阴之地养出来的东西怕过么子?可瞧它现在盯着盾牌这蠢样,显然的,这盾的气息让它不安得很,恐怕这盾上边是沾过么子奇怪异兽的血的。
    你们别以为我讲的是假的,江湖上,其实确实还有董氏家族与刘氏家族,据说这两大家当年也都有后代加入过蹬龙军。
    蹬龙军一方面是走遍天涯海角寻找真龙,一方面则是通过风水与史记寻找曾经的帝王墓,想从墓里发现龙影,而最后一方面,则是寻找天下龙脉,把那些龙脉断了以维护大秦国运。至于那个长生不老方,你们肯定猜到是哪个提出来的了,因为那个方子,门里是有记录的,是席、管两人早年开始研究长生方时共同想出来的一个不成熟的基础方而已。至于龙是不是真的存在,我就不晓得了啰。”
    他讲完,何洛也不知哪来的脑抽,开玩笑的道:“师父,那讲不定姓席的其实和当年的蹬龙军有所勾结啊,毕竟他可是一直借始皇手在研究长生方,你说会不会他把那些蹬龙军的名单给暗藏下来,被他徒弟发现?”
    伍三思这才抬头看向徒弟,若有所思:“这倒讲不定有可能……”
    他们师徒聊天的时候,省城火车站缓缓驰进来一辆列车,等停靠站,车门打开开始下人。
    火车里的气味很不好受,坐车的人大包小包的塞不讲,有些还带着鸡鸭等活物,好在一开门,坐车的人就感觉到了解放,大家伙儿大包小包的拎养拥挤着往门口走,其中一个穿着素色长衫戴着礼帽、用手绢捂着口鼻的瘦削的男子也混在其中。
    这人其貌不扬,气质看着是个文弱文人,手里只拎了一个皮包,一副公干的样子,一边走一边时不时轻咳一声,等他快步出了车站,招来一辆人力车坐了上去。
    “先生去哪里?”
    这个人放下捂嘴的手绢,露出一张大约三十来岁有点儿病态苍白的脸,报了个地址,车夫拉着车子快速迈进了人流当中。
    这人去的地方是湘郡大饭店,这是省城有名的旅馆,等人下了车,目送客人进了饭店,人力车夫仔细摸了摸手里的银元,感叹:“看起来不么子样,出手倒是大方,要是接到的客都是这样就好啰。”
    说完了车夫拉着车冲着饭店出来的一男一女黄头发的洋客人大声热情吆喝:“客人,要坐车不啰?我的车新买的,干净得很,
    价格也公道。”
    进了饭店的客人并莫有听到后头拉载过自己的车夫的声音,他极为斯文有理的办着入住手续,要了一间带电话的高级房间。
    这湘郡大饭店是葡萄牙的商人办的,建面极大,又富丽堂皇,订好了房间后前台的漂亮服务员微笑着把钥匙一边往这位客人手里递一边口气微妙的介绍:“客人,一楼全是住户,您要是觉得寂寞想找个说话的地方,可以去二楼,那里专门调堂出局(召妓女)唱曲弹琴,打牌,要是想要按摩抽烟,可以到三楼去,费用到时候退房的时候一起结算。”
    这个年轻的客人对前台的姑娘的暗示无动于衷,接过钥匙后转身就走,姑娘见他干脆利落,在背后翻了个白眼无声的呸了一声。
    这个客人进了房间,先打开包拿出一个手电出来里外仔细的把屋子角落都照到检查了一遍,又把门倒锁了,又拿了衣架子别到锁上,确定这个空间确实只有自己了,这才坐到桌子边拿起电话,拔打出一个号码。
    关府里,关大先生正同聂璇讲给她铺子的事,刘管事突然敲门。
    “老爷,有位姓刘的先生打电话找您,说是您的故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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