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刘若雁竟然说她是梁惠凯的媳妇!王冬冬愣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个姐姐太好了,真想亲她一口以示感谢。只是当着外人没好下嘴,不过媳妇就要有媳妇应有的样子,王冬冬兴奋的没心思听她们说话,跳了一步上前挽着梁惠凯的胳膊,柔柔的问道:“还疼不?”
    梁惠凯却被刘若雁吓住了,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紧紧地攥着王冬冬的手说:“不疼,姐哪舍得打我呀。”刘若雁也不知道生谁的气,恨声说道:“那是你脸皮厚,刀子都扎不透。”梁惠凯嘿嘿一乐:“姐,要不咱们去市里?这儿吃不好、住不好,委屈了你们。”
    王冬冬却不愿意,去市里后她这个媳妇就理不直气不壮了,只有当着牧颖的面她才是媳妇。小算盘打得精,王冬冬马上说道:“在山里住多好啊,远离尘嚣,空气清新,到了夜里更是万籁俱寂,月朗星稀,多美?是不是姐?你也体会体会农村的风情。”
    刘若雁心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顺竿爬!正犹豫间,牧颖说道:“梁惠凯是我们乡的大恩人,他的家属来了,总要给我们表示感谢的机会吧?我让食堂炒几个菜,虽然饭菜一般,也是我们的一份心意。再者,能见到你们这样的绝代佳人,我也非常愿意结交你们。”
    刘若雁说:“谢谢夸奖!你才称得上明艳脱俗,宛如寒风中的孤傲绽放的梅花,甘于寂寞,不随波逐流,让人敬佩。”牧颖笑道:“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哪有什么本事?只不过是承蒙长辈的福荫,又不敢忘却父辈们创业、闯天下的初心而已。”
    商业胡吹!我要有你们的好爹,我……?梁惠凯忽然觉得和她们想比自己并没有成熟的世界观、人生观,以及远大的理想,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人生下来就没有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所以什么样的家庭造就什么样的孩子,看来还是有道理的。嗨,我就是一凡夫俗子,想这么多干嘛?梁惠凯说:“别在院里冻着了,先去食堂,让大家欣赏欣赏我刚淘来的水点桃花。”
    这一句话又捅了马蜂窝!王冬冬心道,露馅了吧?你们还是一起玩去了。心里生气,用尖尖的指甲抠着他的手心发泄。梁惠凯恍然,连忙解释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双喜临门,你们来是一大喜;我们去市里办证,顺便到古玩市场捡了个漏,这可是为毛爷爷定做的瓷器,艺术造诣上的成就与宋明官窑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以说空前绝后也不为过,这是又一喜!咱们好好庆祝一番,就用毛瓷喝酒!”
    梁惠凯把锦盒塞到王冬冬怀里,去车里拿了两瓶茅台。返回来时,刘若雁和牧颖已经去了食堂,梁惠凯趁机啄了一下王冬冬冰凉的嘴唇说道:“还是宝贝儿最好,若雁姐太狠了,打的我耳朵生疼。”
    王冬冬嗔道:“活该!你不会是真和她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吧?”梁惠凯决绝的说:“我要是再招惹别的女人,以后你就不用理我了,我也没脸见你。”王冬冬说:“说的像真事似的。你知道我舍不得你,就爱糊弄我。但愿你男子汉大豆腐言而有信。”
    梁惠凯心里感动,低下头又狠狠的亲了几口,这才带着她进了食堂。然后去厨房用温水把酒壶酒盅清洗几遍,端进了房间,问道:“你们聊什么呢?这么热闹?”王冬冬说:“两位姐姐在说留学的经历呢,好羡慕啊。”梁惠凯坐到王冬冬身边说道:“和人家比,咱俩就是文盲,这也好,般配!”
    牧颖对这一对姐妹花充满了好奇和疑惑,忍不住说道:“你是文盲,怎么能说冬冬是文盲呢?人家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王冬冬不由得脸上发烧,说道:“和你们留学生想比,我就是文盲了。我说牧姐,你对我们了解的够多的。”
    牧颖说:“我只知道梁惠凯媳妇在北京读书,然后在北京定居,别的可不知道,他更没有和我说过还有这样一位貌若天仙,让天下女人都嫉妒的姐姐。不过,听你们的口音不是一个地方的,怎么就认识了呢?”
    要露馅!刘若雁连忙说:“都是缘分啊!小梁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虽没有血缘关系,却比亲姐弟还亲。冬冬常年在外,口音变得不伦不类,自己都不知道说的那儿的话了。”牧颖一副恍然的样子说道:“我说呢,小梁农村出身,哪来的这么有钱的姐姐,随手就送了一辆进口车,原来还有这段故事。”
    梁惠凯露出手腕嘚瑟道:“那不算啥,看,我姐还送我十几万欧元的玫瑰金宝玑呢!”牧颖说:“虽然我对奢饰品没概念,不过恰巧见过朋友戴你这种表,是一对的吧?冬冬怎么没戴?”王冬冬的脸又红了,说道:“我不喜欢戴表,只喜欢翡翠。”
    王冬冬虽然说着普通话,但是不经意间还是能听出山根子味儿来。牧颖心里冷笑,脸红什么?手上为什么没戴戒指?你就是那位殉情的小护士吧?还骗我?哼哼,看你们怎么演!
    梁惠凯对牧颖太过熟悉,瞧她的神色就知道怀疑了,心想,管你啥事?多此一举!把小酒盅分给她们一个说道:“美女们先看看我的水点桃花,让你们也享受一次最高领导人的待遇。”
    三个女人看看,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好的。见她们一点都不心动,梁惠凯一乐,对牛弹琴了!往酒壶里到了些热水说道:“它有一个最特殊的功能,别看特别薄,但是保温效果好,倒进去开水也不怎么烫手,你们试试。”三个女人挨着试了试,果然如此,不禁啧啧称奇。
    成功的引开了话题,梁惠凯口若悬河,把水点桃花的前世今生给她们讲了一遍。女人们再看酒盅、酒壶,就觉得太精美了,拿着也小心翼翼起来。
    说着话,饭菜陆陆续续的端了上来,酸菜顿白肉、锅仔羊肉、小鸡炖蘑菇、醋溜白菜。等梁惠凯倒好酒,牧颖说:“不好意思,在山里冬天是买不到青菜的,招待不周。”刘若雁说:“这已经很好了!你放下优渥的生活来这儿工作,让我敬佩不已,和你相比,我只是钻进钱眼里了。”
    牧颖说:“在咱们看来我是来这儿受罪,可就这个乡长的位置多少人奋斗一辈子还坐不上呢。所以,我很感恩,又很惭愧,也正因为如此,才迫不及待地想做出点儿贡献,帮助村民脱贫致富。说到这儿,我要感谢你们的弟弟、老公——梁惠凯同志,不仅出钱、出力,帮我解决村民的矛盾,还提了很好的建议,让我对以后的工作有了信心。”
    梁惠凯说:“难得呀,终于听到了一句感谢的话!姐、冬冬,你们不知道呢,和牧乡长共事一个来月就没看到笑脸,不是讽刺就是挖苦,若不是看在她有一颗一心为民的心,揍她的心思都有。”牧颖红着脸说:“这能怪我?你顶着什么帽子来的?自己心里没数吗?这么不靠谱的男人,我最讨厌了!”
    若不是当着刘若雁和王冬冬的面,牧颖不知道会说什么难听的话呢。不过,这也好,两个女人更放心了,刘若雁笑笑,举起酒杯说道:“我这弟弟哪儿都好,就是感情不专一,记吃不记打!要不是看在他救我一命的份上,我也懒得理他,太丢人!咱不说这个了,感谢牧乡长的盛情款待。”
    王冬冬喝了两杯就不喝了,她可不想喝多,坐在男人身边早没了魂儿,不能耽误了晚上的好事。刘若雁心里哀叹,我这是助纣为虐了!又担心被牧颖看出来,一直把话题往其他方面引,问道:“你们的技术人员、管理人员从哪儿请?”牧颖说:“市里的领导给想办法,从其他企业往这儿调人。”
    刘若雁说:“这两年我们一直帮助企业上市,也做过不少调研,所以在这方面有一点儿心得。建厂容易,前期有市里扶持估计销路也不成问题。但是市里不可能一直扶持,尤其是换了一个领导班子你们的拐杖就没有了!全国的大形势都一样,乡镇企业的可持续发展是件大事啊。”
    牧颖说:“我只顾着眼前了,未来的事儿还真没多想,你有什么高见?”刘若雁说:“高见谈不上,我只说说我的认识。相对来讲乡镇企业‘小而低’,布局分散、专业化程度低、科技水平低、企业创新能力弱,导致了产品质量差、档次低,最终致使市场竞争能力低下,企业的寿命很短。所以你们一上来就要避免这个问题,不要急功近利,起点要高。”
    牧颖赞道:“说的太好了!还有什么?”刘若雁说:“这是一方面,更关键的是企业制度建设。集体企业往往面临着领导上的家长制、管理手段原始化、简单化、人治代替法治,甚至人浮于事、权力寻租、贪腐等等问题,这恐怕才是阻碍企业发展的最大顽疾。如果能够解决这些问题,其他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牧颖说:“自夸一句,英雄所见略同啊!我也发愁呢。虽然没管过企业,但是管理是相通的,大多是一管就死,一放就乱,通病啊。这一阵儿我总琢磨怎么才能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健康的企业制度,却又不得要领。如果刘总知道那儿有好的经验,我们也去学习学习。”
    刘若雁说:“不光是中国,世界上所有的国有企业都有两大通病——经济效益不高;或是借助垄断获得较高利润,但是公司治理不好的格局。现在看来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说相对好。
    首先,一定要政企分开。如果企业的领导是你们任命的,他就会只对你们负责,而不是对企业负责。你牧颖一心为公,可你能在这儿干几年?你走了之后呢?所以,我建议你们成立一个类似董事会的制度,你们指派人负责监督,但不能插手人事任免、企业管理等等事项。
    其二,建立一套经理人管理制度、企业生产经营的激励机制,规范经理的权利和义务,从防腐入手,打破既得利益樊篱,才能促进企业健康发展。只有用人机制是市场化的,企业才能真正的市场化。谁都嫌自己手中的权力小,所以要从一开始就制定好制度,不然以后改革就难了。”
    牧颖说:“听了你的一席话,我的思路更清晰了!来,敬你一杯!”两人干了一杯,刘若雁又说道:“饮料、酒业公司上市的也不少,如果有信心,你们就按上市公司的章程运作……”
    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人越说越投机,喝的也是晕晕乎乎。牧颖说:“和你越聊越开心,相见恨晚啊!我看咱们也别客套了,我虚长你一岁,咱们姐妹相称如何?”刘若雁说:“太好了!那我就叫你牧姐了。”
    牧颖哈哈一笑说:“以后你们都要叫我姐了!我们这儿住宿条件不好,我的房间还算干净,你要不嫌弃,今晚咱们抵足而眠,彻夜长谈?”刘若雁说:“好啊,也重温一下上学的时光。”王冬冬早坐不住了,说道:“两位姐姐,我看你们喝的也不少了,早点休息?”牧颖说:“好,你们也早点休息。”
    刘若雁忽地清醒过来,王冬冬要睡在梁惠凯的床上了!可现在已经控制不了局面,哀怨的想,钟灵妹妹,对不住了,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希望你别骂我。
    姐俩互相搀扶着走了,王冬冬帮着梁惠凯收拾好酒具拿着上了楼。关上门,梁惠凯挑着王冬冬的下巴说:“送到嘴里的肉,如果不吃我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王冬冬眯着眼,哼哼着说:“我可是饿了好长时间的小鲨鱼,谁吃谁还不一定呢!”梁惠凯说:“你轻点叫啊,她们就在隔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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