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禾的人生中第一次感到了如鲠在喉,平日,多黄.暴,多无下限,毁三观的话都敢往外倒。
    可此时看见沈双瞪着眼就往下滚的泪珠子,半个字也说不出。
    吞了几次口水,喉咙还是哽的发胀。她无父无母,从小孤儿院长大,因为没有拥有过,所以并不了解失去是什么滋味。
    她只觉得这会心揪了起来,因为沈双。
    “双……”唤了一声,后面的字又哽住了。
    沈双摇摇头,牙齿已经陷入了唇瓣中。青白色的压力下,渗出一丝丝殷红。
    白小禾慌了,比看见欧巴被牛鬼蛇神强.吻还要惊慌失措。有力的手按上沈双瘦弱的肩头。
    “沈双,你要坚强!爸爸还在医院等你,你必须坚强!”
    沈双迷惑了,绷着的身体稍稍松了一瞬。救命稻草一样抓上白小禾得手。
    声音抖得牙关都在发颤:“爸爸没事对不对?”
    一边问着,眼泪就那么大颗大颗的往下砸,牵动着白小禾一起发颤。
    白小禾使劲点点头,回握着沈双,她的手就像是在南极冰川水里泡过一样,又凉又湿。
    她真怕沈双会崩溃,暗自将消息发给了顾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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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区医院。
    因为沈若愚身份特殊,所以被直接送到了这里。
    沈双出了电梯,两条腿肚子便开始抽筋,紧紧捏着白小禾的手。眼睛里全是恐惧,而白小禾却不停的看着手机。
    神色复杂,几次欲言又止,甚至不敢看沈双的眼睛。
    手术室外,站着几个陌生人,看见沈双严肃的朝她点了点头。沈双感觉自己随时都会瘫倒一样,往白小禾身边靠了靠。
    “我爸他怎么样?”声音沙哑,目光中期待和恐惧并存。
    似乎只要说一句没事,就会迎来她五体投地的跪拜。
    “放心吧,抢救的很及时,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了。”稍微年轻点的男.人说着,看了下表。沈双盯着手术室牌子上的那盏亮着的红灯,悬着的心稍稍落了地。
    一定会没事,一定会!
    这时,忽然一只有力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莫名的安全感顿时席卷全身,沈双看也没看便回头扑进了顾良辰怀里。
    咬着唇,肩膀一抽一抽的攥上他的衬衣,放肆淌着泪。
    白小禾轻轻叹了口气,朝顾良辰摇摇头。那双桃花眼中,已经没有了半点温柔,看见不见孩子气的叛逆。纯色的黑,像是漩涡的中心。
    他轻轻拍上沈双的背后,温热感贴上胸口,那是沈双的眼泪。还像从前一样汹涌,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拧着眉心,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似在刻意隐匿着什么,怕被沈双发现一样。调整了好几次呼吸才开了腔。
    “没事的,爸爸身体那么棒。一定可以挺过来。”
    沉稳的声线,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沈双压抑的哭泣变成了小声啜泣,头埋的更深。就像要钻进土里的蚯蚓,紧紧贴在顾良辰宽阔的胸膛上。
    只要有他在,她便能依靠,便觉得安全。
    “骗子,你不是说要我们宽心等爸爸回家吗?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听着她从嗓子里挤出的哭诉,带着几分不讲理和胡搅蛮缠。
    顾良辰摸上她的碎发,chong溺又温柔回道:“那让你咬一口泄恨好不好?”
    “不要,我现在就想看见爸爸,我要爸爸没事。”
    沈双闷声闷气说着,眼泪已经停了大半,在顾良辰的衬衣上蹭啊蹭,擦啊擦。再抬起脸时,整张脸上的泪痕都已经干了,可顾良辰的衬衫上却像被孩子画了地图一样,湿湿漉漉一大片。
    他丝毫不在意,长指抚上被她咬出血丝的红唇。揪着的心更是生疼。
    她那么爱哭,那么脆弱,哪里经得起那样的噩耗?
    依稀记得当年自己失去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时,顾良辰觉得天都暗了,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看着冰棺,脚下生了根一样,不肯上前。
    他实在不能想象出她会是什么样?会不会把眼睛哭瞎,会不会把嘴唇咬破,会不会把手指抠烂,会不会跟着一起……
    心扯着,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后面跟着护士。
    “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一会就可以转去观察室了。”
    沈双眼前一亮,转眼看向顾良辰,素手又拽上他的衬衣。剪水的眸子像等糖吃的孩子一样,可怜巴巴望着他。
    若是平时,顾良辰一定会开心的占她好几下便宜。可此时,仅仅是揽上她的肩,像蛔虫一样问道:“什么时候可以探视?”
    “晚上吧,转去普通病房就可以了。”
    呼——
    沈双皱着的脸这才算舒展开,轻声对医生道了谢。
    沈若愚是保外就医,等到体征平稳能探视时,也只给了沈双十五分钟。
    沈双从来没有伺候过病人,进去这十五分钟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站在chuang头,呆呆望着沈若愚。
    哽了一喉咙的话张不开口,看着平日生龙活虎的父亲安安静静躺在那,带着氧气罩。
    总是理的一丝不乱的发,此时带着网状的帽子。心又酸了,手术一定很危险,一定好严重!
    想摸摸他的脸,又怕弄疼了他的头,想去拉拉他的手,上面还夹着仪器。她不敢动,也不敢挨上chuang,怕自己笨手笨脚,弄出意外怎么办?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父亲,像个瓷器娃娃一样。让她连眼睛都舍不得眨,心里拼命的后悔。
    那天被沈若愚一巴掌打出家,他的气消了没有?
    她该早早回家认错,走一百遍指压板也行。好想听见他暴君式的咆哮,就算再惩罚她严重一点都好。
    只要父亲能平平安安醒过来!
    顾良辰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窗看着沈双,她的眼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又有无数的委屈充斥在眼底。
    让他隔着门就想拥抱着她,想蒙上她的眼睛,耳朵。让她听不见,也看不见。这些难过的事他来承受,承担,她只要负责高高兴兴,像个小猫一样在他身边傲娇的耍赖就好。
    想着转脸看向白小禾:“那件事我想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至少等爸爸明天醒过来。”
    白小禾点点头,难得老老实实站在那,一只手扣在另一只手上。鲜少表现出女孩子恐慌的一面。
    那么残忍的话,她是没有办法说出口。沈双对顾良辰的依赖,恐怕连沈双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也许由顾良辰来说沈双会比较容易接受吧?
    “小辰子,爸爸会醒过来吧?”
    沈双噘着嘴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顾良辰就像看见百科全书一样。
    顾良辰抬手将她的手包进掌心,另一只手轻轻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个脑嘣,故作轻松:“当然会醒,过几天就能揍你这个小白眼狼了。怕不怕?”
    “这次嘴巴开光了吗?”她的不讲理,就是为顾良辰而生的。明明医生都没把握的事,她非要逼着顾良辰做出承诺。
    似乎只要顾良辰一个肯定,一切事便不是事了。
    “不仅开过光,还用圣水洗过呢。你是要在这看着爸爸,还是和我回去收拾东西?”
    沈双看看门里,又皱眉想想,她得第一个看着爸爸醒来。
    顾良辰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不等沈双做决定就将她按在了椅子上。
    “乖乖在这等我,不许乱跑。嗯?”
    说着递给白小禾一个眼神,白小禾和沈双齐齐点头。
    顾良辰出了医院,第一时间拨通了孟顾之的电话。
    “这就是你的承诺?感情在你眼里就廉价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孟顾之,沈爸爸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孟顾之正在批阅文件,电话放了公放,听见顾良辰的咆哮皱皱眉。
    偌大的办公室,回音绕了几圈连浮灰都惊了起来。
    沉下眸:“沈若愚死了吗?”
    问完顿了一下,不等顾良辰第二波咆哮过来继续接道:“你二十八岁了,什么时候才能冷静一点,成熟一点?
    我随着你闹,现在还能让你陪在沈双身边,你就该偷笑了。你以为你那个假离婚证能骗过谁?
    今天我可以容忍你再陪一陪沈双。明早我要看见你带卉心去选房子。不然保外就医也不是你们相见就能见到的。
    而且,沈双要吃的苦还在后面,这点都受不住。沈家也该易主了!”
    说罢,电话断了。顾良辰狠狠一脚踹在小红身上。
    想着白小禾说的事,遍体生寒。沈若愚住院算小,那件事才是真正的毁灭。沈双一定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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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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