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力量天生就有差异,女人要想跟男人想抗衡,起码得练个十年八年的,加上公孙笑原就是一身的武夫,取笑也取不得好处,她惨败。
    她不甘心就这样乖乖的束手就擒,耍上贱招,为达目的,过程如何不重要。
    程默打小就在大力神教讨生活,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行事不讲君子之道,讲究快捷,方便,怎么样达到目的就怎么样来。
    他把这一招教给她了。
    女人,犹其要记住,在必要的时候,使用自己善长的利器。
    她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公孙笑没有松手,阿临已经尝到入口的血腥味,她松了开口,“你不痛?”
    “痛。”他回道。
    “既然知道痛,为什么还不松手?”她问,莫不是痛傻了吧,不知道松手,是要闹哪样?“我也痛,不如我们一起松手吧。”
    公孙笑松开她,“这些年,你就学会了这些?”他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来是个什么味,阿临也不想去慢慢品。
    “你是瞧不起我这点变化吧,”不能怪他,谁让他打小就跟一般人不一样,她要是打小就身强体健的也不至于这样,肯定能更上一层楼,“对我来说,能有这样的变化,已经是非常的不容易。”她的心很好,非常容易知足,现在,已经是相当的知足了。
    “可有人欺过你?”他问。
    阿临甩甩被扣疼的手,公孙笑见状,拉下她的手,轻轻按揉,他的力道刚刚好,刺刺麻麻的很舒服,她也就任由他去了。
    “神族是个很奇怪的地方,听说几百年前,神族还是个非常安逸,适合养老的地方,可最后,神族弄出了一个大力神教,广收各族各国的教众,慢慢的,人越来越混乱,权力也越来越多人去争夺,不再有以往的平心静气,世外桃源。”神族原族人还是依旧乐观天性,为人处理,知天知命,都不是坏人,坏就坏在有许多神教的教众以及前教众的后代们,他们有心里的花花肠子就多了。
    右护法的生父生母就是前教众,一辈子没有本事就只能在大神教里当个没没无闻的教众,争着抢着为神族建功立业,结果把命也给培进去了。
    神教也是感恩于此,加上右护法的努力,才让他有机会登上右护法的宝座,谁知,他依旧不甘心,凭什么神教的教主之位就必须是神族人所能任。
    他如今也是神族之众,却从一开始就丧失了这个机会。
    如此不平之事,他暗存力量在抗衡,蓄力多年,就等着一触而发。
    最后,他得到了机会,如愿打败了神族神无邪,成为大力神教的新任教主。
    可以说,右护法的生平还是一部非常励志的剧,如果他不是那么残忍。
    “神教右护法成了教主之后,喜欢以武力制人,”想想也可笑,谁也没有神无邪的能耐,偏偏,右护法还真的把神无邪给取代了。
    天知道神无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或许——
    这些早就在右护法的算计之中了吧。
    “武功高强的,能得到他信任的,自然重用,武功高强的,不能得到他信任的就会被废去武功,成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就像程默一样,却不是每个人都有程默的好运气,可以移位换穴让右护法以为他已经破了程默的功,程默也一直装成一个无用的废人,任由右护法的亲信踢打怒骂,绝不还口。
    多年的忍辱负重,才换得今日的重生。
    她不想多谈曾在神族发生了什么事,公孙笑亦不深究。
    “你受过的苦,我会好好的补偿给你。”他低沉的声,说着承诺。
    阿临偏头看了他一眼,再将视线落在自个儿差点没残了的手上,“丈夫大人,这就是你的补偿?”她狠狠的质疑他的话,说得漂亮还不如做得好看,至少,她落着了实惠,听好话有什么用,左耳进右耳也就出了,什么也留不着,“若是如此,还是算了,妾身当真是承受不起的。”
    公孙笑阴她一眼,“若非你故意惹我,我何以会如此待你。”谁让她一声不哼就玩消失,他这样对她,已是轻罚。
    谁让他舍不得重罚于她。
    “是是是,”阿临委屈的噘着唇儿,“什么都是我的错,侯爷一点儿错也没有好不好?”她甘愿领罚。
    “别贫嘴,”他怒意当头,自是顾不得许多,如今怒火也消得差不多,哪舍得她受罪,“娘那儿,你没少受罚骂吧。”
    “可不是,”她顺势倒入他的胸怀,将自己全身力道全都交给了他,“娘很是不爽,还有你的四位姨娘也对我非常的不满。”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身为正妻,却没有以身作则,实在是失败至极,底下的人个个都等着瞧我的笑话呢,我说侯爷大人,不如,你真的如了她们的意吧。”
    公孙笑黑眸幽幽转过,睨着她,那眼神,如刀。
    “如了她们的意?她们是何意?”
    “休了正室,好让她们有机会彼此撕杀,最后成功上位啊。”这都不明白,还需要人来点醒吗?她可是很有危机感的,早就知道自个儿在这个位置实在是不太安全。
    “何必,”公孙笑没着了她的道,“有你在,她们同样可以撕杀,有能耐的人,同样可以上位。”
    “是哦,”阿临懒洋洋的应着,“就怕她们一个高兴,把我给逼死了,到时,便如了你们所有人的愿。”说着说着,睡意袭来。
    阿临还未等到公孙笑回话,便已经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了。
    公孙笑睨着她的睡颜,眉眼之间尽是戾气。
    ……。
    公孙笑歇了几日,领着阿临亲自去抚远将军府拜会,还逛了好几处,吃了许多好吃的,他宠着她,惯着她,阿临自是享受着的。
    “侯爷,你有没能觉得咱们的后背快烧起来了。”她愉快的挽着他的手臂,今儿个已经定好,去青城山两日游,先上青城山广胜大殿去礼佛,礼完佛便在山里泡温泉,公孙家在青城山有一处别院,平日里若是得了闲,也会上青城山小住两日。
    青城山离京城也不算远,风景秀丽,景色怡人,有佛可礼,有温泉可以泡,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地方,京城里的达官显贵可是有不少人在青城山置办了产业。
    如今,这青城山也是热闹非凡,到了一定的时候,四处皆是人。
    公孙笑临时决定前往青城山住两天,且只带阿临一个人,其余四妾见者也无份,公孙夫人是不会反对的,若是能乘此机会,阿临的肚皮争气,怀个公孙家的长孙,她就欢喜。
    旁人也不用去添乱。
    阿临带上绣琴,玉琴,张罗妥了换洗衣裳,路上吃食,用的,便上了马车,四妾一直在身后盯着,盯得人背后热烫热烫的。
    有公孙笑在,她们连上来争取一下都不敢。
    “需要本侯替你灭灭火吗?”他问。
    “那倒不用。”还算他有点幽默感,“烫点也无所谓,反正,到了青城山,便有温泉可以泡。”
    青城山位于京城西则,来回半天的路程,的确是不算远,自家有马车,还是挺方便的,行了半日,便到了青城山位于山东则的公孙家别院。
    他们才刚下车,便遇上其他人。
    “侯爷,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能在此处与侯爷还有——,”来人的视线在阿临身上停留了片刻,“侯爷夫人相遇。”没想到,他猜对了她的身份。
    阿临很确定从来没有见过此人。
    不过,凭此人样子,与她曾经熟知的京城显贵相对比,她倒是想到他可能是谁。
    此人定是怀安王。
    怀安王是先皇之弟,与先皇可是有几十岁的差距,如今年岁,也不过是比公孙笑稍大一两岁罢了,此人以文养身,酷爱诗词歌赋,其诗更是在民间广为流传,是个有才的王爷。
    “公孙携内子见过怀安王。”怀安王如今手上虽无兵权实权,可,仍是皇家身份,自是要尊重些,阿临亦跟着行礼。
    “出门在外,少礼了。”怀安王一挥手中玉骨扇,“既然有缘一会,不如,一同前往大殿听经如何?”
    既然怀安王发出邀请,他们若是不允,便是托大不肯给怀安王面子。
    不给怀安王面子,那就是不把皇室放在眼里,有心之人,随随便便就可拿来大做文章。
    公孙笑允了,命底下的人将行李先搬进别院,他们甚至连门都没进,便与怀安王一同上大殿礼佛听经去了,原本,那是明日的行程。
    阿临还想着,在马车上颠了小半日,一到青城山就可以先泡泡温泉解解乏,看来,这个计划,华丽丽的泡汤了。
    怀安王是个笃信佛之人,进了大殿便一直非常严正的表情待之,阿临也不敢有所怠慢,神佛在上,总有一两个会盯着世人的。
    只不过,她有的仅是一颗信佛之心,其余的,便稍逊了些,虽说她重生过一回,可,于她也不知是福还是祸,若是重生之后,尽享太平,天天过着裹在蜜糖里的生活,她会感激的。
    生活没有那么平顺,她还受着颠簸,苦难与折磨。
    一切,也就不好说得太死。
    男人们之间,有男人们需要谈论的话题,她便靠向女人们这一边,怀安王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着他的怀安王妃与两名侧妃,听说,怀安王府里还有几位小妾与通房,只不过,小妾与通房的身份登不是台面,公众场合,男人是不会随意把她们带出来的。
    怀安王妃与怀安王同年,身得端庄秀丽,威仪自身,相较之下,阿临的确是很没有侯爷夫人的样子。
    怀安王妃身出定国府曾家,怀安王妃一母同胞姐姐的次女如今已是宫中端妃,怀安王妃尚于把控大局。
    两名侧妃,一为完颜侧妃,父为徐州总兵,手握兵权,另一则大陈第二富旭家之女。
    说起来,怀安王的三位王妃都很有特点,定国府曾家有威望,徐州总兵完颜有兵权在手,大陈第二富旭家有钱在手——
    怀安王可真会娶老婆,怪不得三位正侧妃表面上都和和气气的,非常融洽,让人欣羡不已,抚远侯府就做不到这一点。
    人不同,命也不同。
    没有人家的段数高。
    抚远侯府的事,在京里可不是什么秘密。
    早就人尽皆知了,没有什么好藏的,且不说傅家女刚嫁进公孙家那段互相抹黑的华丽历史,光是傅家女失踪六年,再回抚远侯府,已让人说个不停。
    六年——
    亏得抚远侯府还肯接收。
    “公孙少夫人的传奇事迹,咱们在王府也是耳熟能详,公孙少夫人可真是当代女巾帼,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大小姐能吃六年苦平安归来,真是让人佩服。”怀安王妃称赞道,言语诚恳,表情实在,是在夸阿临呢。
    “王妃过奖了。”阿临道谢。
    “公孙少夫人可否跟咱们讲讲曾经的经历,或许,对我们往后会有所助益呢。”完颜侧妃道。
    “讲那些事,怕会扫了王妃们的兴致,都是些平常琐碎的事,不值一提,咱们还是来研读一下法恩大师给我们的经书吧。”她无意与她们谈论曾经。
    没什么好谈的。
    “公孙少夫人这就这外了。”旭侧妃可不准让阿临转移了话题,“听说,公孙少夫人这六年其实是被带出了大陈,困在一个神秘的小族里,到现在为止,此族还尚存,不曾灭掉,公孙少夫人所困的可是大力神族?”
    三人兴致勃勃的样子,她不说还不行了。
    既然知道大力神族,其余的怕也道听途说不少,何必再问。
    无非就是想从她身上寻个乐子。
    也罢——
    谁让她们是王爷家的人,而她只是侯爷家的人,侯爷手上虽握有实权,可终归不是不是王爷家的。
    “正是,”她合上经书,看来,今天也不能好好的研读法恩大师拿来的经书,要浪费了法恩大师的一片心意。
    “大力神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完颜侧妃表示很感兴趣,“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族群,却不属于任何国家,实在是胆大妄为。”重要的是,尽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收服得了他们。
    无主之地,自是容易被人觊觎的。
    大力神族亦是如此,只是,大力亦族优在地势不易被人察觉,加上,大力神族有其独一无二的镇族之宝大力神丸。
    听说,服用完大力神丸,不但能强身健体,还能得到大力神所赐得的力量,那股力量深不可测,据说,可以毁天灭地,可以知天地,晓未来——
    只是,谁也没有见过大力神丸。
    那仅有的一颗大力神丸是大力神教的镇教之宝,是不准任何人服用的,除非,神族遭遇灭族之灾需要救世主,那名被选定的人,就有权力服下大力神丸,得到大力神赐给的力量,助神族脱离险境。
    到目前为止,那颗大力神丸应该还在的。
    不是大力神族的人,对大力神丸也是很感兴趣的,只是寻找不得法门而入。
    “我也不清楚,”阿临的确是不清楚的,可不是敷衍她们,为免她们误会,她还特意多解释两句,“大力神族有多大我也不知,被困在神族的日子并不自由,我仅能在被限定的一片天地里过一天是一天。”至于限定的天地外是什么样子的,她也没有机会去瞧个清楚。
    更没有兴趣去瞧清楚。
    “原来如此,”怀安王妃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公孙少夫人的确是受了极大的苦,所幸有天保佑,让公孙少夫人平安归来。”怀安王妃双手合十,念了个佛号。
    完颜侧妃与旭侧妃亦跟着念。
    阿临别无选择的跟着一同念。
    她们没有继续在聊大力神教的事,阿临小小的松了口气,她不太希望过多的关注在她的身上,转移了话题,她也自在多了。
    一番相谈甚欢,怀安王妃喜出望外,要交了阿临这个手帕交,哪怕,阿临比她小了不少。
    “难得与阿临一见如故,商谈甚欢,傅家已经迁离了京城,阿临平日里想要回娘家也不是件易事,不如,就把怀安王府当成娘家,咱们认个姐妹如何。”怀安王妃提议。
    不妥,不妥,非常的不妥。
    “王妃,阿临怕高攀不上。”她婉拒。
    怀安王妃却不这么认为,“阿临休要如此说,咱们投缘,那是什么也比不上的,就这么说定了,往后,你与我便是姐妹,可得常往来。”
    一顿下来,阿临被强按了个姐姐怀安王妃,她连选择和拒绝的余地都没有,人家怀安王妃不让,若是她不允,便是瞧不起怀安王府。
    这可是个大大的罪命,她承不起。
    于是,只能答应了。
    不到半日的功夫,她就成了怀安王妃的妹妹,怀安王妃甚至定了日子,要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好好认识认识,阿临寻遍了理由拒绝,总算,免了这顿饭。
    万幸,否则,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收场。
    只希望,公孙笑与怀安王那边不要认个兄弟什么的就好了。
    “这个,妹妹收下。”怀安王妃栽下手上戴着玉镯,不由分说,戴上了阿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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