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向琛坐在那里沉默不语,随便拿了本书装模作样的看着,似乎是在无视她。
    “你不高兴啊?”她走上前去,唇线抿紧,“那我就不去了。”
    向琛这才抬起眼尾看她,她规规矩矩的站在书桌前,像是受训的小学生,脑袋低垂着。
    突然就发不上火来牙。
    是想发火来着,他还记得刚结婚那会儿,她仗着婚前协议非要去上班,还找了个业务的工作,当时他是持严重反对意见的,可这女人的倔脾气根本什么都不听,只好由着她。
    怎么又来了?
    “在家待得烦了?”他吝啬的问了一句。
    青雅点头,“是心神不宁,总觉得心里空空的,特别慌。酢”
    “秦老那边,你不去了?”
    “嗯,他嫌弃我的粥。”
    她说话的样子一本正经的,向琛禁不住扬笑,只不过依然有些不愉快,好好的做他的老婆不好吗?
    饿不着她,冻不着她,她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做spa,逛街买衣服,他想她的时候,她可以随时出现,这样不好吗?
    只不过,人是不能自私到这种地步的,爱她就应该让她开心,既然她想,那就随她,等她累了倦了,可以随时飞回来休息。
    反正都知道她一直以来都有自己的想法。
    “过来。”向琛转过身来,使唤她。
    青雅绕着桌子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向琛勾着她的腰向前带,她就顺势跨坐在他腿上,双手搂住他的后颈。
    “来sun?给你安排一个轻松的工作。”向琛的视线落在她胸前。
    青雅摇头,“我已经投了简历。”
    “……”原来先斩后奏了?
    刚才,还一副小绵羊的模样……梁青雅,你长本事了!
    “梁……”
    “向琛,你也不希望天天看到我嫌烦吧?”
    “没有嫌烦。”
    “如果我总是这样无所事事,你一定会嫌烦的。”
    “我不会。”
    “到时候你嫌我烦了,我们就会吵架。”
    “不会。”
    “你一定会嫌我烦的。”
    “不会。”
    “你会。”
    “我说了不会!”
    向琛被她叽叽喳喳的强词夺理弄得脑袋大了,按住她的后脑勺就吻了上去,青雅唔唔唔的挣扎,力气真大,向琛霍然起身,抱着她按在书桌上,她的两条腿就在他两侧腾空乱蹬。
    吻到缺氧,向琛含着胜利者的微笑,青雅弱势的反击:“你看,你嫌我烦了。”
    “……”向琛无言以对。
    唯有行动证明,证明他的不厌其烦。
    不过,一场欢爱换来一场自由,也是划算。
    “妈咪,那以后谁送我上学,谁接我放学?”辰辰吃早餐的时候问她的。
    青雅指了指认真吃早餐的向琛,对儿子说:“这种问题,应该问家里的顶梁柱。”
    向琛挑眉,干净舒适的白色休闲装散出阴森的气息,这女人不仅恭维了他,还把问题抛给他。
    辰辰乐意挑拨两夫妻的关系,得益者当然就是他了。
    “爹地,请你回答我。”他这样对满脸深沉的爹地说,“我觉得梁青雅女士这样做很不对,爹地你觉得呢?”
    “她再不对也是我允许的,关你什么事?”冷笑,向琛瞄他,“给你钱,自己打车。”
    哼,你这点小心思我都看不出来,还配做你爹地?
    辰辰小奶包泪花都出来了,“绝对不是亲爹。”
    青雅嘴巴里嚼巴着,鼓着腮帮子笑,辰辰郁闷的扒饭。
    “放心好了,妈咪是亲妈。”
    辰辰感激涕零的看过去,青雅说:“你星辰阿姨自动请缨,以后你可以和漫漫一起放学了,开不开心?”
    辰辰涕零,“你是专卖亲儿子的妈妈桑。”
    “……”纳尼?
    好吧,秦循找过她,是在医院门口,原因不言而喻,她要去上班也就是征得一些私人时间。
    她一大早去接秦老出院,自然少不了被一阵排挤。
    “不需要你多事!”秦香莲生气的推开她,自己上前扶着秦骁。
    青雅撇嘴,也不多言,跟着上车。
    秦骁见到秦循时火冒三丈,特别是看到他身旁的女人也在秦宅,那种愤怒简直要冲破屋顶。
    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人才居然就被这么一个狐狸精勾走了,哼!
    “爷爷,你再生气我也还是你孙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秦循翘腿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说着。
    这种态度让秦骁气不打一出来,他刚欲挥舞拐杖,青雅上前扶住他,“您再气下去,又得回医院了。”
    秦骁一愣,觉得
    有道理,硬是把火气压了下去。
    “小畜生,给我滚回房去,别在我眼前晃!”秦骁剧烈的咳嗽了两声,胸口的起伏平缓下来。
    秦循起身,冷勾着嘴角睨他,“我都先低头了,你还矫情个什么劲?装装就得了,别太蹬鼻子上脸。”
    秦循哼了哼,手臂一捞,将身旁的林以清拥入怀中,带着她上楼,林以清全程都是冷若冰霜的样子。
    青雅以前觉得她漂亮,觉得她如果不那么一板一眼的穿着套装,一定很迷人,如今看她穿着紧身衣和白色紧身裤,她才知道,有种女人居然可以把冷若冰霜演绎得这般深刻。
    秦骁在一旁敲击着拐杖,“小畜生,我还没想好怎么治你,你别以为你可以嚣张!”
    青雅突然觉得很搞笑,秦老这样发脾气的时候像及了没吃到糖果的小朋友。
    只是人终究活到这么老,手段当真不是盖的,晚饭前一段时间,秦骁笔直的坐在沙发上,旁边站着的人暗里都藏着些看好戏的心思。
    “爸,要不算了吧。”秦香荷出来说话,眼神疼惜的看着对面站着的两人,仿佛看着自己的心头肉。
    秦香莲当然不乐意,呲她:“我说你做什么好人,要我说,当初可是他说再也不回来了,如今他不要脸的回来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把这贱人一起带回来,光是磕头认罪已经是便宜他们了。”
    秦循桀骜的眸子眯起来。
    “爷爷……”秦好慌张的想求情,这家里谁不知大哥的脾气,他怎么可能会这样屈辱自己。
    如果让他磕头认罪,不就等于是赶他走吗?走是小事,如果他发起脾气来,可能要跟爷爷撞得头破血流,虽然她和大哥在一起的时间不久,可毕竟是她最亲的人。
    秦骁手一抬,谁也不敢说话了,他冷漠的样子很唬人,好像全身含着一团火。
    秦循冷笑,放荡不羁的站着,“跪一下就让我们结婚?”
    “哼,想得美!这个女人死也别想进我秦家的门!”
    “你嚣张什么?”如果不是急着把她娶进门,谁要回来看你脸色。
    青雅看到秦老握着拐杖的手都突起了枯竭的经脉,这爷孙的气场也太火爆了!
    灭火先,“要不别跪了……”
    一致的冷鄙声,谁都知道,老爷子让跪只是第一步,不把他们折磨得没有尊严的求饶,他是不会消气的,这女人以为自己是谁?居然不自量力。
    秦骁怒目看她,青雅眸中静如水,幽然一笑:“改抽得了,抽一顿多解气啊!”
    “嘶……”秦循的暴脾气要上来了。
    青雅又加了一句,“您抽开心了,让他们结婚呗。”
    秦循的暴脾气瞬间收了回去,眼巴巴的看着秦骁,秦骁刚压下去的火气腾地上来了……
    “结婚好啊,过两天日子他们就得吵,吵得死去活来的就要离婚,到时候不要您拆散,看他们自己闹,等他给你斟茶赔罪认错不好吗?您越是这样反对,他越是觉得珍贵,得到手的才会不稀罕……”
    她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秦循冷笑着看她瞎掰,一边又观察着老头子的表情。
    秦骁直接截断,喷她:“你少在这儿给我洗脑,滚远点,一会儿我连你一起抽!”
    青雅退了两步,这老头怎么这么凶呢,纸老虎!
    “抽!林木,拿鞭子!”秦骁终究还是采取了她的意见,可能是觉得的确这样比较解气吧。
    秦循一喜:“抽完了就让我们结婚?”
    “想得美!”秦骁冷哼,果然林木的鞭子就拿了上来,秦骁夺过鞭子就站起来。
    秦循见他过来,下意识的护住林以清,“抽完了又不让结婚,为什么要让你抽,我们走。”
    秦循拉着林以清的手腕就要走,秦骁眼一撇,林木已经让手下截住了他们。
    青雅这才意识到,秦老是玩真的!
    “爷爷!”
    “都给我老实待着!”
    秦好被吓得缩着脖子往后退,青雅干脆乖乖的待在原地,就当免费看场戏吧,他那肌肉那么壮,应该不会疼吧?
    疼又不关她的事,谁让他那么喜欢威胁人呢,这回踩到老虎尾巴了吧。
    秦骁挥了一下鞭子,鞭子啪啪响着,虽然脚步不稳,可当真看不出来是将死之人,那力道还在,就连那一脸威严都丝毫不减。
    “让开!”秦骁走上前两步,整个人大部分重心是撑在拐杖上,右手上的鞭子噼啪一声响打在地上,此时对秦循下着命令。
    众人这才明白,老爷子是要教训林以清!
    秦循眉峰凑紧,俊美邪惑的面容仿佛染上鹤顶红,扭曲得难看至极,他收住满腹怒火,冷哼:“不让!”
    “小畜生,我还治不了你了!”一鞭子毫不犹豫的挥了过去!
    皮鞭划碎衣料的声音,众人皆是震惊,没想到老爷子下手这么重,
    一条血迹赫然在目!
    秦循却眉头都没皱一下,就这样硬生生的受了下来!
    他身后的林以清冷静得看着这一幕,似乎没有任何的情绪,看不出惊讶,看不出心疼,更看不出有痛快的情绪,好像面前发生的这一切和她无关。
    秦骁冷冷的哼笑着,指着林以清嘲讽秦循,“你看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女人,不惜违背我,也要得到的女人!她对你有那么一点的感情吗?”
    秦骁愤怒的扔掉鞭子,林木扶着他回去坐下,秦循看了一眼胸前的伤口,又缓缓的看向身旁的林以清,那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冷酷。
    “秦家不欢迎你,林木,送客!”
    秦骁下了逐客令,林木正要上前,秦循霸道至极的搂住林以清的肩膀,林以清身材高挑纤细,皮肤白皙,平时一脸冷冷的极为大女人,可如今被高大壮实的秦循搂在怀里,却如同一只小白兔般,冰清玉洁,女人味十足。
    “回房!”秦循无视秦老的话,带着林以清上楼去,从林以清跌跌撞撞的脚步看来,秦循此刻脾气极差。
    林以清是被甩进房间的,她踉跄两步站稳,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身后,秦循嘭的关上房门!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钳制住,被迫的转过身去面对他,她下巴抬得很高,眼眸却是俯着看面前高出一个头的男人,姿态冷傲。
    秦循逼近她,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林以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想通过老爷子的手脱身?你太天真了!”
    秦循狠狠的松开她,她被甩退两步,还未站稳,秦循已欺身而上,一用力将她推倒在床上!
    她想挣扎,秦循一只手粗暴的制住她的双手在头顶,另一只手扯开自己的衣服,不耐的注视着身下的人。
    “跟我在一起,就真的让你这么不愿意?”他冷声问着。
    林以清别过头去,完美的侧脸散发着柔光,是让人无法放手的容颜。
    他也想过要放她自由,那七年里,他无数次的告诉自己,爱她就是看着她幸福,可到头来他才知道,那些爱情哲理都是骗人的,他爱她,已经到了日思夜想的地步,那七年,他每晚都不能入眠,想念如同无数只蝎子在蜇食着他的心脏,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生不如死。
    有很多次,他以为不过是想女人了,可当那些女人在他身下媚叫的时候,他却觉得索然无味。
    总是想起与她的那一晚,总是想起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和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他也想过,如果用七年他能忘掉这个女人,那么他就放她自由。
    可他用十几年的时间都忘不掉放不下的人,难道不应该得到手吗?
    爱情有那么复杂吗?喜欢就想得到,爱就想拥有,不就这么简单吗,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放手,那一定是不够爱了,一定是不够自信了,而他秦循,从来不会轻易放手,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他强制的吻着身下的人,女人挣扎着,拼尽全力的反抗着,嘶吼被他堵在嗓子眼,她唯有被迫承受他……
    晚饭过后,青雅没有立刻离开,她看了一眼林以清。
    两人站在秦宅的后院,青雅注意到她领口有一团红,尴尬的不知如何说起。
    “你怎么会来?”林以清看似很冷静。
    是的,青雅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linda……不对,我叫你以清姐吧?”
    林以清微微张目,笑了,“随便。”
    她笑起来的样子很美,五官的每一个地方都牵动得恰到好处,青雅似乎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林以清,她想,如果不是因为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现在的林以清一定是一个一笑倾城的人物,而实际上,她不笑也已经让两个男人倾其一生了。
    青雅酝酿了片刻,问她:“你真的是心甘情愿和秦循在一起的吗?”
    秦循是这样说的,可她却不这样觉得。
    林以清沉默,不动声色的咽下一口气,青雅试探着说:“如果你还爱着容修……”
    在听到容修的名字时,林以清的眸子亮了起来,冷冷打断:“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这么晚了,你早点回去吧。”
    说完,她就回去了。
    青雅回去的时候,秦骁已经上楼休息了,她跟林木告别,林木叫住她:“青雅,明天有一个晚宴,老爷子想让你代替他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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