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太阳升起,江远庭迎着刺眼的阳光,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仍在江家大宅内。
    仔细回想,江远庭只能回忆起昨晚自己在酒桌上参加了府里的晚宴。使劲摇摇头,江远庭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随后看了看表,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于是连忙起身,叫上车子返回住处。
    待回到住处,江远庭没能发现阮铃兰和孩子的身影,神情逐渐焦急起来,于是叫人问话。
    “二少奶奶人呢?”江远庭声色俱厉地问道。
    “她……我……不知道……”小丫头吓得不敢说话。
    江远庭大声喊道:“大活人去哪儿了,你竟然不知道?”
    小丫头浑身哆嗦地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二少爷,我真的不知道……”
    江远庭察觉到事情有异,于是问道:“昨天谁来过这里?”
    “老……老太太……”小丫头颤声答道。
    江远庭回想起昨晚母亲留自己在府中用膳,随后自己又糊里糊涂地昏睡了过去的事情,顿时恨得咬牙切齿,连忙赶回江家大宅。
    此时,江老太太正在旁人的伺候下,梳妆打扮。
    江远庭怒气冲冲地撞开了门,直接质问道:“你把阮铃兰和孩子藏在哪儿了?”
    江老太太一边看着镜中自己的发型样式,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瞧你问得没头没脑的,我哪里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江远庭眉头拧在一起,随后冷笑道:“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老人家?你做事的手段从来都是只顾自己,不顾他人。今天你若是不把铃兰和孩子交出来……”
    江老太太回头,满脸愠色地看着江远庭,说道:“你想怎么样?为了个女人,就跟母亲翻脸?”
    江远庭英俊的脸上怒色十足,语气阴沉地说道:“若是不把铃兰和孩子交出来,你会后悔的。”
    江老太太猛地一拍桌子:“好啊!长大了,越来越出息了。竟然敢要挟我了?”
    “没错!”江远庭目光狠决,“如今江家大部分的生意都由我做主。我说东,没有人敢说西。娘,现在江家的天下不再是您做主,您该识时务。如若不然,别怪儿子不孝!”
    “你……”江老太太气得直发抖,没想到江远庭竟然出此狠招,当年自己拆散了他和玉川,都没见他如此决绝,“你敢欺负到我的头上?你别忘了,远庭,是谁抚养你长大成人?是谁把你带到了生意场上?你如今的财富和地位,到底是谁给你带来的?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江远庭冷笑着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一直被您捏在手心里,你以为我就不懂得反抗吗?你以为我是软柿子,任人拿捏吗?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忍辱负重,养精蓄锐,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自己做主,自己掌握生活的主动权。而母亲您,再也干涉不了我。江家,不再是你的江家!”
    “你……你……”江老太太一直认为老二精明能干,却没想到他却存了这份心,于是气得连忙喊人,“来人啊!来福!来福!”
    “您别费心了”,江远庭打断道,“来福已经被我打发到别处了。”
    “你……你这个孽子!我苦心栽培你多年,结果你就如此对待我?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江老太太愤恨地控诉道。
    “我是否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做得了主。这也是目前您教会我的”,江远庭的眼眸中满是仇恨和冷意,“这么多年来,我太了解您了,我知道怎么样做,才能让您最痛心、最无法忍受,所以……”江远庭朝江老太太走近了一步,压低了嗓音说道,“您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出铃兰和孩子的去向,这样我们母子也就不至于太难堪。”
    江老太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燃烧,差点喘不过气来,额头上冷汗直流。
    这时,江远庭宣布:“来人啊!帮我记一下,从今往后,江家所有的纱厂、绸缎庄、码头、地产,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插手。以后所有产业的人员配置、财务支出都要有我的首肯,才能成立。”
    “是!”旁人一边应着一边记了下来。
    江远庭深知,母亲大半辈子驰骋于商场,呼风唤雨惯了,哪怕上了年纪也绝不肯放权,如今自己架空了她的一切掌控权力,绝对会让她心神交瘁、苦不堪言。
    随后,江远庭又对母亲说道:“事到如今,是您自己亲自说,还是我审问旁人?我不信您能把一个大活人藏一辈子。”
    “铃兰……被我送到火车上了……”江老太太勉强撑着说道。
    “您说什么?”江远庭万万没想到母亲会把阮铃兰送走。
    “开往哪里的火车?还有,孩子呢?孩子在哪儿?”江远庭暴怒地问道。
    江老太太还未来得及回答,便由于一时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此时此刻,在开往西伯利亚的火车上,突然发生了骚乱。有个人丢了钱包,便暴怒地和一个嫌疑人厮打了起来。
    旁人有的在一旁观战,有的躲得远远的,有的还加油起哄。
    正在这时,火车停靠在了某一站。阮铃兰见此次大好机会,不能错过,便趁看守之人不注意,连忙绕到了打架双方的身后,想趁机下火车。
    看守之人很快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伸手抓住了阮铃兰的头发,扯得阮铃兰的头部十分疼痛。眼见火车停留时间短暂,阮铃兰便指着那人对打架的双方喊道:“钱包是他偷的,我亲眼看见了。钱包就在他身上。”
    这时,打架的双方停下手,丢了钱包的人连忙冲向看守之人,开始搜他的身。
    看守之人颇为不服,对丢钱包之人吼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拿你钱包了?都是那女人胡说八道。”
    丢钱包的人不管不顾,仍旧去搜。看守之人一时怒气,和对方争执、扭打了起来。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看守之人终于摆脱了丢钱包的壮汉,可再一抬头,却不见阮铃兰的身影,刚想越过人群朝车外奔去,只见火车已经关上了门,随着汽笛声响起,火车继续向北缓缓开动。
    阮铃兰下了火车后,拼命地朝前跑去,唯恐被人抓回去。待跑出很远,回头见没人跟上,又听见火车远去的声音,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歇息片刻之后,阮铃兰朝四处张望,只见破旧的车站里,满是冰雪,偶有几个人背包经过。阮铃兰看了看站牌,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北部,火车再往前开,可能就要出境了。
    阮铃兰身无分文,衣着单薄,无奈之下出了站台,寻找机会回到京城,毕竟那里是自己生活过的地方,自己要想重新拾起记忆,重新回归生活,只能去京城寻找答案。
    阮铃兰走出站台没多远,便有一个中年女子过来搭讪。
    “姑娘要住店吗?姑娘来这里是投亲啊还是路过啊?”中年女子热络地招呼着阮铃兰。
    阮铃兰摇摇头:“我没有钱住店。”
    中年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阮铃兰,随后依旧热情地笑道:“没有钱没关系,你到我那儿去,我给你介绍来钱的活,怎么样?”
    阮铃兰被打量得十分不自在,而且感觉到眼前的中年女子过分热情,便推辞道:“我有亲戚在这里,我要去找亲戚去。”阮铃兰说完加快了脚步,一心想摆脱她。
    没想到中年女子追赶了上来,跟在阮铃兰身边,不停地说道:“姑娘,这大冷天的,我见你可怜,就好心给你介绍干活的地方。你若是有意,我这就带你过去……”
    阮铃兰见眼前的中年女子不依不休,纠缠个没完,便灵机一动,指着街对面的一位高大男子,说道:“我亲戚就在那里,我去找他了。再见!”说完立即朝街对面跑了过去。
    来到街对面,阮铃兰担心刚才的中年女子跟上来,便连忙跟高大男子打了个招呼,向他问路。
    “请问哪里可以拨打电话?”阮铃兰一边搓着手一边问道。
    “这里没有,要到邻城才有可能有。”高大男子答道。
    这时,街对面的中年女子见阮铃兰和那个男子谈着话,便怏怏地离去了。
    “邻城有多远?”阮铃兰现在身无分文,还要先想办法赶路才行。
    “几十里路吧。到了邻城最繁华的地方,那里可能可以打电话。”高大男子说道。
    阮铃兰点头道了谢,见那个女子已经离开,便继续沿街朝前走去。
    刚走出没多远,发现街边有家俄式面包店,里面卖面包还有糖果,阮铃兰这时已经饥肠辘辘,透着玻璃窗眼巴巴地看着里面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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