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到了九月份最后一天,思源县委召开常委会。
    在会上,除了一些例行工作事项外,就是对假期工作安排。假期工作安排其实就是值班,当然也不用县委领导直接到单位守着,自有一些基层人员到岗。但只要被编入值班表的带班领导,就必须在带班期间保证通讯工具绝对畅通,也必须在此期间留在县域范围,以防突发状况或是上级突然有指示。
    听到做值班安排,参会人员都松了一口气,这倒不是因为是否值班,而是终于可以休息了。
    近几个月以来,由于下乡抗灾、市纪委调查案子等事由,县委领导们已经多次“五加二”,“五.一”三天假期还被后移。做为普通公务人员,或是那些科级小领导们,大都找时间做了补休。而县里大领导们自是没有这个福分,关键是上级领导不会随着他们调休而调休,有可能随时会在工作日找他们。因此听到放假,都很是兴奋和高兴。
    值班安排都已事前经过沟通,人们对于整个安排没有异议,都欣然的接受了安排,还表示会在值班期间认真履职。
    会议是从上午八点半开始的,在十点的时候就结束了。
    ……
    李晓禾离开会议室下楼,来在办公室门口。
    “吱扭”一声,屋门响动,最东边屋子探出一个头来:“李主任,过来一下。”
    “哦”了一声,李晓禾停下开门举动,迈步走了过去。
    进得屋子,关上屋门,跟在后面走了几步,李晓禾转身来在沙发旁。
    冷若雪坐到椅子上,就是一楞:“我有事说。”
    李晓禾点点头:“是,我知道。”停了一下,他又道,“你上次说,我再过来的时候,旁边要是没有第三人的话,就让我直接坐沙发上。”
    “扑哧”一笑,冷若雪又嗔道,“那你倒是坐呀,傻站着干什么?”
    我不是等你先坐吗。当然这是李晓禾心里话,并不能说出来,而是老老实实的坐到了沙发上。
    冷若雪看着对方,严肃的说:“这次放假,我要离开县里,上班才回来。这几个月县里事不少,我这心里一直不踏实,假期期间你多盯着点,正好你也带班好几天。”
    李晓禾立即表态:“行,没问题。反正我也不打算出门,假期的时候多过来转转,一旦有什么特殊情况,会第一时间向书记汇报。一般的事项我就处理了,不会打扰书记休假,你放心。”
    “有你盯着,我放心不少。要是有不着急的事想告诉我,就给我发微信,只要有网就能看到。在放假期间,好多事项不可测,有什么事到时再说。就是我昨晚听说,可能会有省领导路过这里,私事路过,也许找咱们,也许未必。我这随时打听,你也留心注意着,别到时让省领导挑出理来,也千万别在此期间生出什么事来。”冷若雪叮嘱着。
    “明白。”李晓禾先是点点头,然后又追问着,“哪个省领导?什么级别的?什么时候来?到时我们是否出面?”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只是有可能,也许不一定来。至于我们出不出面,到时根据情况随时联系。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能也得回来,一切到时再说。”停了一下,冷若雪伸手拿起一份文档,“你看看这个,这是我给市里写的报告,请你这个大笔杆子把把关。”
    “那,那我还得去拿一下吧?”李晓禾笑着,站起身来,向着办公桌走去。
    冷若雪“哼”了一声:“也可以你老神在在的坐着,由我给你送过去。”
    “不敢,不敢。”李晓禾说着,到了近前,伸出手去。
    “嘴上说的好听。”冷若雪嗔了一句,递出了手中纸张,“看的仔细点。”
    怎么就说的好听了?李晓禾不太明白对方这话的意思,便讪讪一笑,接过了报告。
    返回到座位上,李晓禾看了起来。就是对方不说,他也要认真去看,这可是书记的稿子,何况对方还做了强调,他更不敢怠慢。
    可是看着看着,李晓禾就产生了疑惑:这个稿子应该就是自己给对方写的那份,只不过前边的导语变了一些,中间内容一点儿没改。
    尽管疑惑,但李晓禾还是认真的看着,既担心有些改动需要注意,也在想着对方的用意。
    看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李晓禾看完了所有内容,除了开头略改动外,通篇全是自己捉笔内容。
    “呼……呼噜噜……呼……”打呼声响起。
    李晓禾抬头望向桌后,只看到了一个椅背,还有高出椅背的一绺头发,声音就是那里发出的。
    又睡着了。这是怎么啦?短短几天又遇到了一次?她是确实瞌睡,还是怎么啦?
    八成是吓着了吧?在农村的时候,人们经常出现这种情形的,然后叫叫魂,这种情况就没了。当然李晓禾不相信什么魂灵之类的迷信说法,但他却也相信人们的心理作用。
    要不给她叫叫魂?这个想法一出来,李晓禾差点笑出声,但还是克制住了。这种都是长辈或亲人来做,自己是人家的什么呀?叔叔?显然不是。大哥?好像也不恰当。丈夫?更扯了。
    想到这些,李晓禾更是暗暗好笑,也不由得意*淫:自己希望是她什么呢?你希望我成为你什么?
    此时李晓禾也才意识到,近期自己对对方的称呼有了变化。虽然没有再像那晚一样的喊着“若雪”,但却不知不觉的由“您”变成了“你”。从表面看,似乎少了一种尊重,但却是关系更进一步的体现。不但自己没有及时意识到这种变化,好像她也没有立马发现这种称谓,一直很自然的适应着这种称呼。
    其实这种称呼变化,就是从那晚之后开始的。那晚的事项确实多了一些,也确实出乎意料。
    先是在餐馆偶遇,接着就是被那两个女人挤兑,直至她被挤兑走,然后就是自己焦急的寻找。在山上,自己不但找到了她,也看到了变*态狂涂中锋,那时她正面临着危险。经过种种斗智斗勇,自己终于把她解救了出来,两人很自然的拥抱在一起。在当时的那一刻,不但她找到了依靠,自己也觉得心里有底。
    李晓禾想到这里,脑中现出那晚的画面。
    当时她本来穿的就不太多,再被汗水打湿衣衫,自己紧紧搂着她,几乎就没感受到衣物。她的身体先是凉的发抖,很快就滚热的烫人,也和自己搂的更紧。当然了,自己某些地方穿的更少,只剩了一块遮羞的布块。也正因为这些原因,自己反应才那么大,才无意中冒犯了她。不过看她当时的神情和反应,显然只有娇嗔,却并未责怪,而且还有迎合的意思。
    唉,那天要是不接到电话,要是不受到打扰,我俩会怎样呢?她又想怎样呢?是顺其自然,还是突然翻脸呢?无论哪种情形,要是不受到干扰,就能多抱她一会儿,发展到哪步算哪步吧。都怪老许他们到的快,要是晚到半个小时,说不准早就有新突破了。嘿嘿,这样也好,要是老许再晚打电话,两人又都情不自禁的话,那会更难受的,或是被撞个正着就更麻烦了。
    随着脑中影像重演,李晓禾身体也就自然有了反应。本来就是身体正常的男人,老是这么耗着,给谁也受不了呀。也就是自己品行端正,要是稍微意志不坚决的,早该出去胡搞了。李晓禾为自己找到了理由,便不再感到羞耻,反而反应更强烈了,强烈的甚至激发了人性中的野性。
    “嗡嗡”,一阵震动响起。
    被这声音一激,李晓禾才醒过神来,也被自己刚才瞬间的想法吓了一跳:妈的,咋还生出邪恶念头呢?
    “嗡嗡”,震动还在继续。
    赶忙取出手机,望向屏幕。看到上面来电显示,李晓禾暗骂了声“晦气”,直接摁下了挂断键。
    经过手机震铃的干扰,李晓禾冷静了好多,也回到了眼前的现实。
    她可是又一次睡着了,自己要不要提醒她注意形象?
    按说自己是为她好,可要是讲出来的话,合适吗?
    如果不直接讲明,要是被别人赶上的话,那她就丢大人了,也可能遇到不可知的危险。
    讲?
    不讲?
    李晓禾犯起了嘀咕。
    “嗡嗡”,手机蜂鸣声又起。
    一看显示,还是那个号码,李晓禾直接挂断,咬牙暗骂:臭娘们,真是阴魂不闪。
    “嗡”,短促震动响过。
    李晓禾点开屏幕,一条短信跳了出来: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该不会大白天和那个女人鬼混吧?
    臭娘们,你管老子呢。李晓禾正要把这条信息回过去,却听到了椅子转动声响。便赶忙放下手机,拿起纸张,低头看了起来。
    “看完没?”冷若雪的声音响起。
    “马上。”李晓禾迟疑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完了。”
    冷若雪已然坐正身体,“哦”了一声:“看完就给我吧。”
    不是说让我把把关吗?这就什么也不问了?
    带着疑惑,李晓禾起身送过去纸张。话到嘴边,还是什么也没说,确实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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