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食局西边第二间房内,一场暗杀以失败告终。
    而东边最角落的一间房中,宇文旭仍旧陪着孟之玫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爷!”
    然,随着门外出现张碧的轻唤声,两人还算惬意的聊天氛围被骤然打断。只听宇文旭沉冷的声音响起。“何事。”
    “一切如您所料,现下人已经抓住了。”门内的两人虽是看不到张碧的人,他却仍旧毕恭毕敬的行着礼,不敢有丝毫不敬。
    宇文旭闻言,并无半点表情,只淡淡扫了孟之玫一眼。方才对着门外的人道:“将李府尹请来,即刻便去尚食局正殿。”
    “是!”张碧果断的应下,旋即麻利的去办了。
    耳听着张碧的脚步声远去,孟之玫狐疑的望向宇文旭,用眼神示意他发生了何事。然而,好半晌,宇文旭终是不做半点反应。
    “可是出了什么事?”孟之玫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宇文旭淡淡一笑,一双桃花眸闪烁着耀眼的光亮,一双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似有意,似无意的轻扫着杯沿。“别急,一会儿就知道了。”
    话虽是这么说,面上的笑容也光彩照人。可不知为何,孟之玫竟觉得他身上似是散发着一股几欲脱体而出的杀气。
    到达尚食局正殿的时候,已是半柱香之后。
    孟之玫随着宇文旭来到殿中,除了皇后之外的所有人全部到齐。仔细观察下,似是多了几个之前不曾见过的人。
    她疑惑的看着,身子却随着宇文旭的脚步,行至宇文旭下手的座位坐下。
    饶是孟之玫不注重这些礼节,永乐公主却是不依。本来。皇后娘娘趁着休息,是想让自己与宇文旭多说说话的。却未曾料到即便是面对皇后,宇文旭仍旧不给半点情面。只一声失陪告辞便径直走开了去。
    直到方方。她看见孟之玫与宇文旭一同出现。不由生出几分嫉妒。
    然而,当她意识到自己在与一个瘦弱的男子争风吃醋时。不由愕然起来。顿了好半晌,她终是强压住心中的不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多想。
    正是此时,李炎庆见宇文旭和孟之玫都来了,方才看着众人开口。
    “方才之事,可有人与本官解释一下,究竟为何在西边房间的会是个假冒的欧阳杳?”
    一句没有前奏的话。令孟之玫听的有些糊涂。不由讷讷的顺着李炎庆的视线望去,只见地上跪着三个人,一名是穿着与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男子服装,而另一侧跪着两名垂首面朝地面的宫女。
    “是本王所为。”还未等孟之玫想出点眉目,只听宇文旭的声音冷冷的响起,不带一丝情绪。
    李炎庆见宇文旭如此坦白,不由凝眸望向他,旋即问道:“为何?”
    “因为本王知晓,欧阳杳一个人呆着定会出乱子。不来个将计就计,如何对得起煞费心思之人?”
    宇文旭的这番话。其中的讥讽之意虽不是全都指向李炎庆,可他从中也听出了属于他的那几分。不由敛眉问道:“你是说,你是为了保护此人。才这般做的?”
    闻言,宇文旭心中闪过一丝冷笑。这李炎庆似乎又在扯细节了。却也不做理会,轻轻点了点头。
    而孟之玫只状况不明的看着李炎庆与宇文旭继续交谈着什么。直到李炎庆将目光移向地上跪着的三个人,孟之玫才得以清楚发生了何事。
    “本官再问你一遍,你们可是受谁指使?要杀害此人?”
    最为关键的话一落,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两名宫女身上。其中尤为吃惊的却并非孟之玫,而是荣王。
    只见宫女还未回答,荣王冷声喝道:“你这二人为何如此?你们可知他还身挂非礼百里之事?”
    “荣王爷何必这样激动,李府尹不是正在问话吗?”见荣王这副模样。宇文旭双眸微微眯起,在他人的视觉外狠狠收紧了拳头。
    周戬虽是知晓宇文旭在怀疑他。却是丝毫不将他放在眼中。毕竟,此时此刻全无半点证据。他又何须惶恐畏惧。倒是孟之玫还活生生的坐在殿内,令他实为不快。
    如此想着,他目光再次瞟向孟之玫。旋即转首望向百里古苏,见她一脸的娇弱模样,渐渐敛住了心神。
    而此时,李炎庆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话。
    “你们究竟受谁指使?要害谁?”
    见李炎庆似是动怒,两名宫女头垂的更低了。旋即哆嗦着身子,嘴上却是半句话都不肯说。
    李炎庆自是看出了两名宫女的抵抗,朝着一侧的侍卫命令道:“上刑具!”
    侍卫领命,疾步跑了出去。不过转眼间,便见那人手拿一件用线绳绑着的五根竹棍行了过来。
    孟之玫识得,那是拶夹,专门用来夹女子的手指的。每每在古装剧中看见,她都能想象那种十指连心遭受酷刑的疼痛。然而此刻面对的是要杀自己的人,她竟一时无法分清自己究竟是何种心情。
    刑具拿了上来,两名埋着头的宫女被四名侍卫押着抬起头来,好让她们直视十指塞进竹棍缝隙的整个过程。
    眼见着行刑前的准备工作做好,两名宫女早已吓得颤不成声,满眼惊恐的如拨浪鼓一般晃着脑袋。
    然而,这样可怜兮兮的模样,却并没有赢得李炎庆的同情。只见他冷然的一挥手,便有四名侍卫出列,抓紧了拶夹上的长线。一点一点的拉直,那动作极慢极慢。
    两名宫女眼见着几根线仿佛要绷直了去,不由瞪大了双眼。顿了顿,似是感受到了手指开始收到挤压力,不由惊呼出声。
    “不要……不要啊……大人。”
    “大人……大人饶命……”
    此时,众人均将目光投至两名宫女身上,唯有荣王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眼里无半点担忧之色。
    “只要你二人招出幕后指使之人,本官自可饶你们一命!”李炎庆威严喝道,目光中带着不可反抗之资。
    孟之玫悠悠的看着他,竟骤然觉得李炎庆果真与以前不一样了。此时的他,相较以往而言,竟多了几分王者之风,隐约中透着尊贵。
    “说,奴婢这就说。”其中一名宫女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颤抖着身子开口,话语中带着难以忽略的沙哑。
    话出,众人纷纷聚耳倾听。
    只见方才开口的宫女咽了咽口水,道:“奴婢们未曾受任何人的指使,奴婢们只是曾受过百里姑娘的恩惠,得知今日有人非礼于她。便想着替她报仇泄恨。根本就没有人指使我们,都是我们自愿的。”
    “对!自愿的!我们只是想杀了这个淫贼。百里姑娘这般洁净如莲,心如菩萨之人,怎可随意受人轻薄!”
    最后说话的宫女话一落,竟用目光恶狠狠的瞪向孟之玫。眼神中哪里还有半点惊恐与害怕。
    孟之玫倒是漫不经心的受着,只是心底稍稍生出几分疑惑。能够拥有这样眼神的人,好似不该只是个宫女而已。
    然,还未待孟之玫想罢。
    只听李炎庆发话道:“受过她何种恩惠?”
    这句话,问的虽不突兀,却在此时显得有些无关紧要,倒是令在场的一些人心下狐疑。
    两名宫女闻言,先是顿了顿,旋即其中一名开口回道:“奴婢是宫中浣洗局的宫女,常年负责洗主子们的床单衣服。平日里还好,只是到了冬日,一双手经常冻得不成模样。那日,奴婢与小春因为遇冷水冻得忍不住哭了出来。恰巧遇见了百里姑娘,是她给了奴婢们一些药膏,还有一些保养方子,才令得奴婢与小春保全了双手。”
    “若是没有百里姑娘的帮助,自不会有奴婢们的好受之处。”前一个宫女说完,另一名宫女又出言附和。
    孟之玫有些忍不住转眸望向百里古苏,此刻的她仍旧神色淡淡,一袭白衣的她在整个装潢华丽的尚食局中,显得格外清雅脱俗。特别是她那半遮着脸的薄玉面具,以及完美勾勒的外露轮廓。看起来还真像个洁净如莲,心如菩萨的仙女。
    思至此,她突然想起初见宇文旭时,他亦是一身白袍。不由苦涩一笑。
    “敢问百里姑娘可知此事。”这句话,李炎庆是直接问百里古苏的。转过脸时,面上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模样,仍旧冷凝的可怕。
    而百里古苏,则是娇柔的答道:“小女子并不知晓。若是知晓,也定不会让这二人做这等事。”
    说完,见李炎庆目光半点不松的看着她,不由又补充道:“况且上午之事,定会有皇后与府尹大人为小女子主持公道,小女子又何须多此一举呢?”
    这个理由,听起来十分有说服力。是以,李炎庆只是重重的看了她两眼,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眼见着两名宫女已然认罪了,不由将目光转了过去,吩咐道:“将这二人关入大牢,永生不得出狱!”
    此话一落,众人均是一惊。
    虽说两名宫女的心思不好,可毕竟是两个知恩图报的,又杀人未遂,何至于判得这般重。
    然而,只有李炎庆知道,他这样做还是手下留情了的。他本是想将两人处死,却终是觉得孟之玫毕竟是个平民。这般护着,实在太过显眼,便留了她们的小命。(未完待续)
    ps:圣诞节快乐~(*^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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