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打算,在这个时候离开?”叶妍问道,他有些惊讶,布衣教竟是这么的不得人心吗?
    因为先前陪着叶阳在房间中闲谈,而这些弟子求见的时候,叶阳也没有让她避开,所以现在也就一并听着他们的所求了。
    有弟子回答:“回前辈,弟子们实在是厌倦了那种打打杀杀的生活,所以,现在只想留在此幻境中,终此残生。”
    叶阳不动声色,只是道:“你们是归姚亮管的,现在求到我这儿,实在不妥吧。”
    “弟子明白弟子现在所为,是僭越了……”那弟子口中虽说着僭越,可身子确是有往前倾的举动,只听得她继续往下说道:“只是,弟子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姚亮师叔的管束太过严苛,弟子只怕弟子去到了他的面前,不说应不应允弟子的离开,就会被教训一顿了。”
    “为什么?”叶妍问道,在她心中,离不离开是弟子本身的选择,姚亮为此而教训弟子,有些不合常理啊,但是布衣教的人选择离开,更是不合常理。
    这个幻境对她而言,一点吸引力都没有,而这些弟子为了留下,要抛弃之前一直带领着他们前行的姚亮,也实在是让人觉得奇怪了,只是,先前就有弟子离开,叶妍也不会去怀疑他们想要离开的心。
    那弟子却是奇怪地看了一眼叶妍,自己都有些不知道要如何作答了,“大概是因为教规所规定的吧……不不,姚亮师叔的用意,弟子们不敢妄加揣测。”先说了自己的想法。而后马上否决,语气一直未变,着实虚假。
    “叶阳忽然问道:小妍,既是如此,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处理?”
    叶妍先前听着那些弟子遮遮掩掩的分析,意有所指的解释,心中就有些不满了,刚想追问,而叶阳忽然问到了自己有些错愕,怎么会突然问到自己呢。遂说道:“什么换做是我?您是指关于这些弟子的安排吗?”
    叶阳点点头。
    “换做是我,根本不会接见他们,”叶妍撇撇嘴,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姚亮之前带着他们带得好好的,还在元婴后期之人那里保护过他们。现在稍有点好一些的日子可以过,就打算抛下一切,不顾后果的离开,实在可恨。”
    “你是这般觉得的,可是在归一宗中,弟子却不是必须留在归一宗中的,无论之前宗门为他们做了多少事,这一切都是由他们自行选择的。”叶阳却道。
    叶妍马上接口反驳。语速之快,像是一点斟酌思量都没有,全然是心中最深的想法:“说是这么说。可是他们想要离开,我还能绑着他们不成,他们对不起的是一直护着他们的姚亮,交予姚亮去处理不就好了。”
    叶阳微微有些好笑,问道:“你的意思是,姚亮绑着他们就是可以的了吗?”
    “不是……”叶妍的语气微微急促了起来。“只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呀,我们都需要人帮忙。即便是出于道义,他们在这个时候离开也是不妥的。”
    “道义?”叶阳再问“我们选人用人又怎会是出于道义呢?”
    “可是爹爹。”叶妍越发急切,可是却还是分得清场合,没有直接说了出来而是选择了传音——
    “现在他们走了还无妨,毕竟也只是几个金丹弟子,但是若是姚亮、方茶这些能人也想离开,按照归一宗的态度,我们也要由他们自行离开,可是我们再前行,可就难了啊。”
    叶阳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留下来,对我们有用,但是恶人不用是我们来当?”
    “更加不是了,”叶妍无奈了,语气弱了下去,“姚亮又留下他们的理由,因为他们所作所为都辜负了姚亮对他们的保护,但是我们没有嘛……”
    “好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叶阳道。
    叶妍微微安心,却听到叶阳对那些弟子,如是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留你们了,你们走吧,姚亮那边,我会去说的。”
    叶妍有些急切,再次传音,“爹爹?”
    叶阳说道:“姚亮如果要留他们,就由他去留吧,我这边是无所谓的,他们早有了贰心,又能帮得上我们多少?”
    叶妍默然,只能看着那七八名弟子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喜悦走出了房门。
    却又都停在了房门口——姚亮就在门口。
    只听得姚亮道:“即便是按照布衣教的教义,也不是不让你们离开教门的。只是现在你们都有任务在身,如此离开,实在不负责任。”
    姚亮的指责切到实处,让一众人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直到有个胆子大的,上前了一步,回答道:“回禀姚亮师叔,我们已经与叶阳前辈说好了。而且,在这次任务中,我们都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也才想要离开的。”
    “原来已经说好了啊,那你们便收拾好你们的东西,就此离开吧。”姚亮的语气愈发地轻柔了起来,兴奋的众人,却因为姚亮很容易地就让他们走了,而没有注意到。
    “是!”几声不整齐的嗓音之后,那七八个弟子变作了鸟兽散……
    叶阳随后也出了门,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姚道友,你?”
    姚亮忽然一改之前的态度,面对着叶阳郑重其事地拜道:“我不会选择离开的,既然之前答应了栎阳前辈,现在自然是会将此事办妥,请道友放心。”
    “不是,”叶阳马上否认自己这个人意思,补充问道:“我想说的是,关于你们布衣教弟子的处置上……”
    “他们?”姚亮马上打断了叶阳说道,语气一如之前的认真:“叶道友不是已经决定让他们离开了吗,就如此安排吧,我自然不会再留难于他们了。”
    叶阳这下便放了下心,说道:“那便好,其余的弟子,也由你出面,安抚一二吧。”
    “这是自然的。”姚亮点点头,马上应承道,然后道出了自己的心思,“只是有一事,我开始担心了起来。”
    叶阳不解:“什么事?”
    “叶道友可知道我们这边所带的弟子的总人数?”姚亮问。
    叶阳似有所悟,方才所离开的人并不少,对于原本人数就不充裕的弟子来说又是一次损失,他马上问道:“……现在还剩下了多少?”
    “方才又走了七八人,现在已经不足十人了。”姚亮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说道:“如果剩余的弟子再出意外,他们就帮不上我们什么忙了。”
    “何止是帮不上啊……”叶阳忽然有些好笑,方才的决定也太过草率了,然后转头,看到叶妍还在房间中,也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便说道:对叶妍说道:“小妍,你先回你的房间去吧,我和姚亮商量点事。”
    叶妍点点头就离开了,“好。”
    叶妍走过拐角处,恰好看见了姚亮随着叶阳走进了房间里,还关上了房门。叶阳不让她与姚亮有过多接触,所以之前才没有一并出门打招呼,而现在叶阳也让自己离开,他就更不应该多加参与其中了。
    待房门关上,叶阳的表情一瞬间就变了,他质问着姚亮道:“这些弟子想要离开,你事先知不知情?”
    姚亮没有正面去回答,只是解释自己所做的事情,想要从中扯开一二,“我先前自然知道有人在鼓动他们,但是因为还没有查出那个人,所以一直没有轻举妄动,更没有想到,他们会有那么大胆求到你的面前。”
    叶阳却没有被岔开话题,又问了一遍:“所以你不知情?”
    两相其害取其轻,姚亮资质这是避不过了,就选了轻的一面来回答:“我猜到了他们来求你是为了这件事,但是我避开了!”
    “好一个避开了。”叶阳听闻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在追究了,问道:“换做是你,你是决计不会放人的对吧?”
    “对,而且领头的那个人,我是不会放过的。”姚亮道:“叶道友,你会这么轻易地让他们离开,我也是有些意外的,而且之前在门口看到他们出来,我还是上前劝了一句的。”
    见叶阳的脸色仍是不好,姚亮又道:“道友放心,剩下的弟子,我会尽力安抚好,尽量不让他们离开的。”
    “现在金丹期的弟子十人不到,再带着他们上路只会是个负累,你与其去安抚他们不如让他们全都留下。”叶阳的心情却没有因为姚亮的保证而变好。
    这不是姚亮的初衷,如果这些弟子都被舍弃下了,他手里筹码全无,那时候方茶不知是否还在站到他这边,到那时,他还有什么底牌可言,“道友的意思,是全部舍弃了他们?”
    姚亮的语气极为惊讶,像是根本不敢相信这种决定会出自他的口中一般,叶阳语气一缓,说道:“我只是随口一说,只是这十人要如何去安排,还是需要好好考虑一下的。”
    “即使如此,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姚亮说道,此话一出,不难看到叶阳脸上深究的表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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