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可见司马承祯如此神技,只吓得惊魂未定,道:“老道,我只是个粗人,从没学过武功,今天打不过你,我认栽了!大蚁的那双角我们兄弟二人给你们,我们不要就是了,只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
    司马承祯摆了摆手,温言道:“贫道也没使什么武功,不过气随身起,隔开了施主的匕首。施主本就是采药人,采药是你的本职所在,我干预不得,只是那大蚁是我用了三年多光景才历造出来的神物,还望两位施主手下留情,不要打它的主意了。”
    牛大可颤声道:“不敢不敢,我兄弟二人有眼不识泰山,不晓得那大蚁是道长所养,差点惹下大祸,绝不敢在来……打扰道长清修了。”须知司马承祯气力何等强悍,虽没出招,确是已将牛大可吓到。
    司马承祯温吟道:“你那个兄弟现今在小观那边,他刚刚追赶大蚁,适逢贫道碰见,就说教了他一番,他也蛮讲道理的,说是饶我那大蚁了。小蚁马上送他过来,你就在这里等他,一会儿他就过来了。”司乘法听他说的轻巧,心道:“那个牛大海粗俗不堪,你说教他一番他就听你的了,不知他吃了你多大的亏,不然岂会服你。”牛大可见这道士十分奇异,心中害怕,也不敢正眼瞧他,连口称是。
    司乘法见司马承祯得胜之后毫无盛气凌人的神情,心中有些佩服,想到:“这个司马承祯不光是武功高,为人倒也是让人钦佩。”
    不一会儿,只见大蚁、王元青、王元宝、鹤翁、苏元才、罗青山押着一个人走来。司乘法见那个被押之人正是牛大海,不由自主朝前走上两步,笑道:“怎么样?这位壮士。追过去不见好吧!”
    罗青山道:“司兄弟,这个小子一点身手也没用,可吃了不少苦头了。”
    司乘法见牛大海鼻青脸肿。心知这定是罗大哥他们的高超拳法无疑,笑道:“这位壮士刚刚可是把蚂蚁兄追得狼逃虎窜。现今遭点罪好啊,看你还神气不!”说着走过去拍了拍牛大海的脸蛋,继续道:“不知是哪位叔叔刚刚还自称皇上啊?哈哈哈哈……”
    牛大海低眉弯腰的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各位英雄高抬贵手,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司马承祯道:“两位施主,你们是采药为生的山人,来这天台山上采些灵药回去本无过错,勿要介怀。只是这大蚂蚁是贫道的得意弟子。贫道见两位追杀它,救蚁心切,因此才得罪于两位……”
    牛大可不等司马承祯说完,慌忙回道:“多谢道长饶命之恩,我二人实不知大蚁是道长的弟子,无意间冒犯尊颜,都是我二人的错!”
    牛大海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采药山人,见得世面也不多,今日登上天台山原以为是发财的机会,但转瞬间自己却吃这么大的亏。更是不在相信这世间还有什么好事会砸到自己头上。当即说道:“道长、众位英雄,我们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不知众位好汉在此。小人还有一家子人要养活,麻烦各位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们吧。”
    司乘法见他二人连连求饶,想到刚刚他俩那个神气十足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心道:“原来你们也怕个人啊!”
    司马承祯凌然道:“贫道不会为难你们,你们走吧。”
    蚂蚁见师父要放这二人走掉,赶紧站出来,大声道:“师父。弟子今日差点就命丧他们手里了,不能放他们……”
    司马承祯愣了一眼大蚂蚁。道:“他二人是个采药村户,本来生计如此。又没有伤天害理,怎么能不放?我们就不要为难他俩了。”
    师父的话,蚂蚁如何敢反驳,它心中纵然不服,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看着牛大可、牛大海屁滚尿流的走开了。
    司乘法道:“壮士,你的钢叉不要了么?”原来牛大可的那把钢叉依旧插在地上,忘了拿走。牛大可听见司乘法的叫喊声,赶紧回头,道:“我这就来拿……”话音刚落,只见罗青山一个旋身,一脚将钢叉踢起,朝牛大可飞去。那钢叉快接近牛大可时,牛大可纵身一跳,抓住钢叉,转身和牛大海消失在一片树林之中。他二人慌忙下山去了。
    罗青山沉吟道:“他两个寻常农夫,不知道怎么爬上这等险峻陡崖上来的。”司乘法道:“这种山中采药人攀岩飞谷,很厉害的,可不能小看了他们。”罗青山点了点头。
    鹤翁笑道:“这两个人,也是有趣,竟然登上天台山来捕捉大蚁!嘿,道长,那个穿山甲了?”鹤翁虽年过花甲,但依旧有些童真之气。
    司马承祯道:“这个小家伙在这里了。”说着从袍袖之中取出一只穿山甲,那穿山甲似乎对他很是温顺,也不吵闹或是乱动。
    司乘法见这么大一只穿山甲放在司马承祯的袍袖中,竟毫无异状,心下暗暗奇怪。说道:“司马前辈,这一只穿山甲不是刚才那个农夫的么?”
    司马承祯道:“是的,那个农夫用穿山甲来捕捉大蚁,我就给他收了先,免得我这徒儿埋怨我放走了他们啊!”说着瞟了一眼大蚁。
    大蚁本因师父放走了牛姓二兄弟心中闷闷不乐,如今见师父白须飘飘,依然这般关心自己,心中好生感动,道:“师父,徒儿错了,不该惹你老人家生气。”
    司马承祯呵呵笑道:“咱们修道之人,心中应装的下四大洋,口中吞得下九霄天,可不能在犯这般错误了!”大蚁回道:“多谢师父开导,徒儿谨记了。”
    众人皆是好奇,这大蚁哪里犯了什么错误!然而司马承祯似乎又确实是将他开导说教了一顿。司乘法只是心中好笑,道:“道长,这个穿山甲你还准备养着么?”
    司马承祯看了一眼大蚁,道:“小蚁,穿山甲以后就是你的师弟了,它不敢对你不敬的,你把它拿去好好养着吧。”蚂蚁也不在畏惧穿山甲,从司马承祯手中接过它,道:“师父放心,交给我好了。”
    鹤翁笑吟吟的道:“道长,你不是在修道么?怎么提前出关了!”言下之意,是讽司马承祯根本没有闭关。众人都看向司马承祯,欲要听他说话。
    司马承祯微笑道:“鹤翁你还不信么?贫道确实一直是在闭关啊,只是现今出关了。”
    鹤翁也不加点破,道:“既是如此,那就好办了!这群小辈等了你五天了,要你去长安给那个什么皇帝治病,你就去一趟吧,不要为难他们了!早去早回,这山上我替你把看就是了。”
    司马承祯沉吟道:“下山贫道是绝不会去的,鹤翁什么时候也开始当说客了?”鹤翁摆了摆手,斌然道:“道长,你装什么糊涂,你不是要考验人家嘛!人家每日来侯你,等了你五天了,刘备请诸葛亮也不过三回,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司马承祯淡淡一笑,道:“贫道说了不下山,那就是不下山,凭你们怎么劝说也没有用!”众人心中都是着急,连鹤翁都说服不了他,谁还能说服他?鹤翁不喜,讥道:“你个牛鼻子老道,从来都是这么固执,怎么油盐不进了!”鹤翁和司马承祯相交多年,知他脾气执拗,也不再相劝。
    司马承祯回过头来,看了看司乘法,道:“少年,你跟我来一趟,其他几位施主就回去休息吧。”他的语气极有一番威势,众人都不得不服。司乘法因他称呼“少年”,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之时,心道:“他对我一直以‘施主’相称,为何改叫‘少年’了?”不及多想,赶紧跟着司马承祯走去。
    众人皆不是司马承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不知司马承祯为何要叫司乘法跟着他去。王元青怅然道:“法哥!”司乘法回头看着她,她心头一格,淡淡说道:“法哥,你小心一点啊!”司乘法点了点头,转身跟着司马承祯走了。
    王元宝看着这个妹妹对司乘法的一举一动都关切倍至,心头暗暗叹道:“原来妹妹竟然这般爱慕司兄弟,多少达官显贵想攀我王家都攀不上,司兄弟少年英雄、名满天下,倒是和我家妹妹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王元宝是从穷窑子里长出来的大商贾,因此对事事都看的实在,即便是感情。
    苏元才道:“司马真人把司兄弟叫去,但愿司兄弟能够说服他下山。”鹤翁笑道:“牛鼻子道士的脾气我可是了解的很,他说了不会去那就是不会去。”
    罗青山见鹤翁在司马承祯面前一口一个“牛鼻子”,心中暗暗想道:“你这老头也是太登鼻子上脸,司马真人把你视同挚友,你竟对他老人家出口不逊,没有半分尊敬,他老人家要是小心眼,跟你计较起来,到时候只怕你就痛苦不堪了。”其实是罗青山不知,司马承祯之所以和鹤翁相交,就是因这鹤翁有几分放荡之气,司马承祯甚是喜欢。鹤翁为人实诚,虽对司马承祯言辞上有些不逊,但心中却无恶意,他山野之人,性格使然,你要他说出一口官话也是强加不得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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