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舒国王城城郊也有情魔庙,如若最近发生过什么事,定然会有消息传出。于是,班若也不客气,直接提出要听最新消息。
    蔺国师哈哈一笑,吩咐道:“当然可以,那就说说吧,最近江湖上都有什么新鲜事。”
    那说书先生扫视了一圈众人,清了下嗓子:“要说最近江湖上发生的大事,莫不有三。一件就是四年前被修士联盟镇压的妖王又逃了出来,重新占山为王,祸害百姓。”
    “听说妖王是被佛家的镇妖塔所封,韦陀寺活佛与他师傅还念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消怨咒与往生咒。那妖王怎地还能逃出来呢?”龙君逸惊诧地问道。
    “这个……江湖传说纷纭,但目前还是个谜。”说书先生答道。
    班若心虚地低下了头,掩饰地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旁边的酒保则为蔺国师与龙君逸续上了登仙楼特有的佳酿。
    “第二件就是情魔远上北方与妖王斗法,铩羽而归。半途又遭到以玄清山为首的修士截杀。罗国境内的情魔庙被夷为平地。”
    班若心中一沉,挺直腰身,急问道:“敢问先生,那情魔呢?被修士杀死了?!”
    说书先生顿了一下,回答道:“据情报所说,的确如此。人们亲眼看到他被剑龙子的吟龙剑斩成了一团血雾。”
    但蔺国师却摇了摇头:“非也,那情魔无形无状,是杀不死的。他只是一缕执念,并没有真正的肉身。”
    班若靠向椅背,长吁了一口气。
    蔺国师侧头望了班若一眼:“看班姑娘对情魔之事甚是关心,江湖传闻你跟他很熟?”
    班若尴尬地笑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是很熟,但是他救过我几次,算是救命恩人。”
    蔺国师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第三件事,各地修真门派欲重组联盟,合力对付妖王与情魔,却群龙无首。玄清山掌门御风子半年前已闭关,准备元神合体。”
    “自舒轶闻成仙以来,能突破出窍期的人屈指可数。御风子若能合体成功,玄清山在修真界威望将更为盛大,稳为群首,成就至尊门派。”蔺国师沉吟道。
    “人们重组联盟,合力对付妖王就行了,为何要劫杀情魔呢?”班若不解地问道。
    “那妖王先前被联盟镇压,是正处于闭关虚弱期。如今让他缓过来了,再想镇压已非易事。据说妖王的实力已相当于一个地仙。他还招募了一大批修行几百上千年以上的妖兽,为他所用。
    人们要劫杀情魔,是想要得到他的魔晶。情魔不是一般的天魔和地魔,他是修炼成仙后的人留下的执念,是为神魔。谁要是能得到他的魔晶,就有希望突破出窍期。象御风子这样的人,如果合体成功,再得到魔晶,更是有可能冲击到升华期,离历天劫成仙就只有一步之遥了。”那说书先生竟然懂得还不少,果然不愧是王城名楼里的名嘴。
    “怪不得那剑龙子对情魔穷追不舍。”班若轻声地嘟囔道,忽而想起一件事,便侧头问蔺国师:“按理罗国与舒国王城城郊的情魔庙应该受到两国的保护吧,修士联盟不会轻易攻打这两处情魔庙吧。”
    蔺国师不置是否,反问班若:“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应该保护的。那情魔庙建成已有近千年,一直以来他保护着人们纯洁的爱情。香火鼎盛足以说明他的功德所在。”
    “可是,我听说他会经常剜人心脏,手段极其残忍。”龙君逸见班若很明显维护情魔,颇为她担心。
    “如果被剜心之人的另一半不去许愿诉告,情魔怎会对无怨无仇的凡人下手?剜心手段是残忍了些,但他杀的都是些背信弃义之人。换作是你,你原本去求情魔圆了一段美好的姻缘,你妻子却红杏出墙了。你会作何感想?你明明知道去对情魔诉告,你的妻子会被剜心而死,你还是去了。那么,到底是情魔残忍,还是你更为残忍?对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尚且能恨之入骨到如此地步,却去将罪孽归于情魔的身上,这难道就公平公正吗?”班若越说越激动,说完这段话,见一桌的人都十分惊讶地看着她,才惊觉自己心里竟然如此在意情魔。
    “那个……我只是就事论事。两千年来没人修真成仙,其实真正的原因正是人们对于天材地宝的过度消耗,导致天地间的灵气涣散。若想要有人成仙,拥有足够抵抗妖王与情魔之能,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集天下之材,推助一个最有潜能的修士。”
    班若说完,满屋子一片寂静,既讶于她竟能说出这么一针见血的一段话,又不免反思,人们可能做到如此无私,团结一心吗?
    蔺国师的双眼精光一闪,颇有深意地凝视班若片刻。轻声对龙君逸说道:“贤侄是打算带她一起去见我祖父?”
    龙君逸忙说:“正是,我正想跟世伯商量,是否能带她一起前去天机崖。因为我此行求见衍机老人,想要求证之事,正是与她有关。”
    蔺国师颇为意外地:“哦?”了一声。低头沉吟道:“天机崖从未同时接待过两人,恐怕到时,你们就是去了,我祖父也未必会见你们。”
    “这可怎么办?还望世伯想办法通融。”
    “你父亲早年对我有恩,你去自然是可以的。不过她嘛……”
    “她是我大夏王族老祖认的干孙女,同时也是玄清山监执班烁的亲孙女。她虽然对于妖魔的认识与立场与我们有所不同,但我敢保证,她自己本身,绝无异处!她曾在红坡国为我们祈雨解旱,功德无量,有不少老百姓将她与雨神一同供奉,视为菩萨……”龙君逸急急剖白,生怕蔺国师对班若有所误会。
    班若则充满感激地看着龙君逸,没想到他竟如此信任自己。对她的赞誉令她不禁又想起了舍予在玄清山上清殿内的话。
    舍予……每当想起他,班若就会不由一阵心痛。
    蔺国师见龙君逸这么激动,连连摆手:“贤侄误会了!我不是怀疑她是妖魔,而是祖父一直以来对所见之人的要求颇严。你也知道,但凡求见我祖父的人都是想要窥觑天机,释疑解惑。如果旁听之人心术不正,或者口无遮拦,无意中将天机泄露,轻则会引来麻烦。重则可能会遭到天谴。所以……”
    班若听蔺国师这么说,冷笑一声,霍然站起身来:“本来我并不知道世子求见衍机老人所为何事,我也没有兴趣。不过,蔺国师既然这么说,我倒要试试,证明我班若绝不是什么心术不正,口无遮拦之人!”
    一直站在门边的守卫首领见状走上前来,呵斥道:“大胆!竟敢对国师如此无礼!”
    蔺国师伸掌阻止了守卫首领,颇有兴致地望着班若:“你要如何证明?”
    “国师想要我怎样证明?你觉得要见衍机老人,得要符合什么条件,你尽管说来。”班若自己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她心里告诉自己,舍予身为韦陀寺活佛,有先见之慧,他都说我有般若之心,有慧照天下之能。我就不信,连见一个衍机老人的资格都没有!
    蔺国师并不为班若的顶撞生气,反倒颇为欣赏,微笑着说道:“我生平有一个最大的爱好。喜欢与人对弈下棋,棋风知人品,你可会下围棋?”
    “会!我在玄清山时,易廉哥哥曾教过我。”
    “好!”蔺国师抚掌而笑:“撤桌,上围棋!”
    旁边的守卫立马各行其事,将酒菜撤下,很快拿来了一副围棋。说书先生也撤桌退下。
    “世伯!慧儿年纪轻轻不懂事,您别跟她计较……”龙君逸心想,蔺国师城府极深,老谋深算,十个班若也抵不上他,怎么可能下得过他呢。
    “诶……贤侄不必担心。我不是要她赢我才算,你在一旁看着便是。”蔺国师兴致勃勃,拿过装白子的瓷坛。
    按规则是黑子先下,一般高手都执白子,意为礼让。
    班若却盯着蔺国师手里的白子,弱弱地说道:“国师……我能用白子吗?”
    龙君逸脸色大变,这是多么不知天高地厚啊!
    “国师,请别误会!我只是喜欢白色,没有别的意思。”班若赶紧解释,脸上神情真挚,毫无浮躁之色。蔺国师捊须一笑,将白子让给了班若。
    蔺国师拿过黑子,用中指与食指夹起一颗,“啪”地一声,清脆地落于棋盘上。
    坐在对面的班若,觉得全身猛然一震,忽然间四周环境一变,竟来到了一处幻境之中!
    而在登仙楼的包间内,坐于棋盘两端的蔺国师与班若同时都如入定一般,动作与神情都僵滞不动了。
    蔺国师的守卫见惯了国师下棋入幻,很有默契地呈扇形摆开,拦住包间所有的门窗,不让一只苍蝇飞过。
    青鸾也站起了身,站到了班若身后,为她护法,随时应变。
    整个包间内气氛刹时变得凝重而紧张。
    龙君逸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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