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慌脚乱地将她丢到床上,拉过丝被盖住她的春光,狼狈地逃进隔间浴室,一头栽进醒水池,用冰冷的水浸去体内的骚动。
    卧房里传来一阵压抑着的低泣。
    慕容萧胡乱抹了身上的水,抓了睡袍套在身上,返回寝室,哭声瞬间止住。
    慕容萧望着床上倦缩成一小团的身影,眉心慢慢蹙起,过了会儿,才缓步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扳过姜黎离,“你在哭吗?”
    姜黎离咬紧下唇,装睡。
    “我知道你醒了,醒了就去洗洗吧,一身都臭死了。”慕容萧站起身取了件干净的负缎袍丢在床上。
    他不是不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只是她不想说,问了也没用。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把她逼得太紧。
    姜黎离抓过锦袍,闪身躲进了隔壁浴房,脸上火辣辣的烫,刚才在醉倒前,虽然吐得稀里哗啦,但头脑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怎么弄了他一身的污物。
    慕容萧靠坐在大床上,看着与浴房相隔的屏风,幽黑的眸子慢慢变窄。
    他不能确定,等她酒醒了,她会不会愿意心平气和地和他谈一谈。
    姜黎离穿着他家居的缎袍,从浴房里出来。
    慕容萧双目一亮,黑沉的眸子多了些异样的色彩。
    她洗净的面庞,干净得如同出水芙蓉。
    玲珑的身体罩在他宽大的缎袍里但随着她的走动,柔软的布料勾勒出她妙曼的身体曲线,更让人想入非非。
    “三皇兄。送我回去吧。”
    “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回去?”
    ‘嗯。‘姜黎离点了点头。现在她处于风口浪尖上,天知道有多少人想把她一举打垮。她不能留下任何的把柄。
    慕容萧斜倚着看她,脸上有着一丝苦笑,‘我让人给你准备衣裙。‘
    姜黎离点了点头,穿着这个袍子,就算他们之间没什么,也没人会信。
    慕容萧拉了拉金铃,很快有婢女进来,端着紫色的锦服纱裙放在了一旁,随即退了下去。
    姜黎离抱起衣服去了里屋。衣服十分的华美,裙摆经过别心的裁致,穿上微微翘起露出里面的印蝶翼花纹,穿上就像个华美的蝴蝶。
    关键的是很合适她的腰身,伸手拿起一旁的紫纱外罩,衣角绣着翩翩彩蝶和朵朵韵兰,整个衣服美的不像话。
    随着她的出现,慕容萧的眼神微微惊艳,婀娜曼妙的玉体。似上天最完美的杰作,站在花丛中的话,百花都要黯然失色。
    在翩翩紫衣的衬托下,如雪的肌肤更加的娇嫩动人。一头黑亮的长发自然披散在肩头,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眸子充满了灵气,琼鼻挺翘。红唇润泽,贝齿如玉。绝代无双的容颜仿佛笼罩着淡淡的雾气,如梦似幻一般。
    ‘皇妹。如果下一任皇上是我。你就说我的倾城皇后。‘慕容萧柔柔一笑,当真颠倒众生。
    姜黎离一身紫衣,坐在一旁,‘你想做皇帝?‘
    ‘你想我是皇帝吗?嗯?皇妹?‘
    姜黎离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却也没有回答他,起身笑笑,‘皇兄我该回去了。‘
    慕容萧点了点头,从床上起身,亲自出去送她。
    姜黎离站在他一庞,夜风吹起,撩起他的华发,突显萧瑟和单薄。
    尘诏刚刚迈进书房,就有亲信隐卫从窗口飘落。
    “公主去了拍卖会,结束后又去了湖畔和三皇子喝酒……然后……”
    尘诏眼皮微抬,“然后怎么?”
    “然后去了三皇子府。”
    尘诏蓦地看向亲卫,神色虽然仍然淡然,但眼底深处却冰冷一片。
    亲卫低着头,不敢看尘诏的眼,背心瞬间渗出冷汗,这个时候的暗主就算是水寒公子在世,也不敢招惹。
    一缕白烟无声地在天空中化开。
    亲卫忙道:“公主回府了。”
    尘诏呼了一口气,轻道:“你下去吧。”
    亲卫也松了口气,退了出去。
    姜黎离翻墙进了行欢府,爬往她早晨打开的那扇窗,窗页仍然虚掩,和她离开时没有两样。
    轻轻推开窗页,寝室中一片漆黑,看来绾甸没有进来过。
    她这趟夜不归宿,算是神不知鬼不觉,看来还是翻墙好使,毕竟这年头的墙头不高啊。
    姜黎离暗暗得意,搭了一腿上窗户,刚上骑上窗台,屋里传来一声极轻的打火声。
    见对面书桌前亮起一团火光。隐约看见桌后坐着一个人影。
    那人慢条斯理地点燃烛火,挑亮了灯芯,照亮他干净得一尘不染的身影。
    姜黎离看着他清秀绝俗的眉眼,身体蓦地僵住,额头上慢慢渗出冷汗。
    他抬眼向她看来,神色淡得看不出丝毫喜怒。
    “公主这是做什么?”
    “赏月。”姜黎离说谎不脸红。
    “既然是赏月,为什么有门不走,却要爬窗?”
    “如果走门,绾甸他们职务所在,一定会跟着,我是好主人,不愿为自己的一时兴趣,害人家不能休息。”
    “是吗?”他声音极淡。
    “嗯。”姜黎离随口应了,从窗户上翻了进来,他做什么从来不会告诉她,凭什么她去哪里非要告诉他?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身为你的夫君,你昼夜不回,你觉得我该在哪里?”
    就愕住,第一次见他端出夫君的架子,“我夫君太多了,您还操这个心干什么,何况你以前不都是不管我的。”
    “现在管管,也不算迟。”
    姜黎离揉了揉开始发痛的额头,“你没几天可管了。现在就让你过过瘾,过几天我就要嫁人了。”
    尘诏似笑非笑。“你是指泯王?”
    “那可不,云澜长的好身世好手握兵权还有钱。实在是好良人。”姜黎离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道。
    尘诏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的人影,却是微微一笑,“公主不是口口声声说无颜是你的夫,现在他可真要做你的夫了,赖也赖不掉。除非……”
    后面的话,他不再说下去,别人听不懂。姜黎离却能懂,除非她不当这个郡主。
    她说过,她可以不做这个郡主。
    现在他把这事给做实了,她不嫁云澜,就得在大婚前离开行欢府。
    姜黎离眼皮一跳,他是在逼她脱离这个身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似有人影。
    姜黎离心里一咯噔,又看了眼前笑得淡然的尘诏,心里突然明了。外面是云澜的人。
    他不仅这么做,还当着云澜小厮的面这样说。
    就算外面的人虽然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一定会告诉云澜,外面的人听不出话中话。云澜却能明白。
    他不但在逼她,还是在向云澜挑战。
    姜黎离心里转了百八十个弯,也没能猜出尘诏这么做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干脆不加理会了。
    “你说这么多。是想做哪样?好像老师打学生都是打手掌心的,要不我叫绾甸拿块戒尺来。你要打就快些打,打完了。我好睡觉。”
    姜黎离坐到桌对面,不怕死地把一双白生生的小手伸到他面前。
    “这么说,公主是承认自己错了?”
    “我有什么错?我这么大的人了,出去喝个小酒有什么错?”姜黎离趴在桌上,歪脖托腮,向他凑近,“我又是独身,别说喝个小酒,就算去一夜情,也无可厚非,是不?”
    尘诏皱眉。
    “别跟我说什么女人要守妇道之类的,我没学过。再说,这院里的男人们,个个顶着我的夫侍的名头,可是你们,谁是我的?”姜黎离睨着他笑,“尘诏……你该不会说,你是我的夫?”
    姜黎离嘴里轻松,心里却如秋风扫过,只剩下一片孤寂的凄凉。
    他们却什么也不是,即便是床友都算不上,呵……
    尘诏紧紧地抿住唇,一双眸子黑得如同浓墨,丝毫不能被烛光照亮,眼底深处涌着难辩之意。
    他静看了她一阵,缓缓起身,淡然地走向门口,到了门边才停下,回转身重看向她看似无所谓的笑脸,“一身酒味,要睡也洗洗再睡。”
    姜黎离点了点头,在他踏出台阶的时候,声音明亮的传来,‘尘诏,这行欢府里的一切都不是我的。我会嫁给云澜,你们将脱离与我的束缚,在无半分关系。‘
    尘诏脚下一顿,喉结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还是转身塌下了台阶,连头都没回。
    连他也不知道,在许多年后,她已为人妻,而他时常望着整个破败的行欢府,想起那夜她说的那句话。
    她说:尘诏,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不做这个公主。
    可惜,他终是没有回头,以至于最后孤独撩落了一生。
    姜黎离‘噗’地一声吹熄了灯,直接上了床。
    尘诏站在凤阁大门前默然,在门口站了一阵,退了出去,顺手关上房门。
    姜黎离望着漆黑的帐顶,长叹了口气。
    苦笑了笑,天意弄人,是不?
    就算她嫁给了云澜,他也不会介意。
    当真是在无感情,也罢,这一切本和她没关系,什么青梅竹马,什么两小无猜,都早消失不见了,只有她还在原地傻傻等候。
    姜黎离以为气走了尘诏,这件也就算至此为止了。
    没想到第二日一早,她就发现行欢府所有的院墙上都有了玻璃渣子在上面插着。
    姜黎离脸都绿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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