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钱嬷嬷死后,贾母身边的老嬷嬷也走了一半,贾母很是不适,好在钱嬷嬷曾经亲自教导的丫鬟鸳鸯聪明伶俐,善解人意,将贾母里里外外打理的很是周到。贾母想到的,鸳鸯已经准备好了,贾母没想到的,鸳鸯也准备好了,因这体贴心思之心,很得贾母器重,不到一个月就沦为贾母的大丫鬟,管理这贾母日常起居,身边琐事。鸳鸯的破格提升非但没有遭到其他丫鬟的排挤嫉妒,反而得到众人的恭贺祝福,不得不说这鸳鸯做的还是很成功的。
    日子一久,贾母见鸳鸯是个衷心的,竟将自己私库的钥匙给了她保管,很多事情也和鸳鸯商量,不怎么重要的事也让鸳鸯作主,虽是丫鬟,却是连主子也要让一二分。奇的是,这丫鬟日后做事竟是越加低调和善,从不说人是非,也不仗势欺人,府里之人,但凡有个三灾九难,都爱找她帮忙,她也不虚假推辞,或者趁机勒索,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忙,过后也会耐心劝导。因而说到这鸳鸯,竟是上下无不称赞。只是如此奇特的女子,最近却遇到了一件烦事,这是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她的婚姻大事。
    这鸳鸯长年服侍贾母,竟是将自己的终身大事忘于脑后,只一颗心扑在贾母身上。而贾母也不知为何,竟也把鸳鸯的终身大事给忽视了,即使有人提醒一二,也是转瞬即忘。不过,即使如此,该来的终归要来。
    贾瑚他们已经查到当初是她害的贾敏早逝,只是却没查到这秘膳的来源。还是林如海聪明,从宋婉如病逝中查到了线索,而后顺藤摸瓜查到迎春的生母,当年贾母身板的丫鬟,即使到了这儿线索断了,但是聪明如林如海贾瑚等人,哪里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
    贾瑚在贾府是没有地位的,虽是大房嫡长子,族谱上去写了已逝,也曾办过丧事,理论上贾府已经没有这个人了。因而也没立场求娶贾母身边的大丫鬟金鸳鸯。贾琏之妻王熙凤很是善妒,贾琏虽与她有了隔阂,但是也怕王熙凤闹出什么,把这事牵扯出来就不好了。因此,兄弟俩犹豫再三,竟是让贾赦去求娶金鸳鸯。
    “呵呵,没想到这两个孩子这么有心,婉如,你在地下看见了吧,两个孩子都好,你的仇也快报了。这样,我也有脸与你泉下相聚了。”昏暗的烛光下,贾赦的脸若影若现,那解脱又悲伤的眼神也藏在黑幕之中,唯有那寂寞决绝的背影在烛光下摇曳不定。
    用银簪轻轻的拨了下烛芯,房间映照的更加亮堂了,婉如生前爱用的胭脂罗列的放在梳妆台上,还有那纱裙罗衣也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衣柜里,环视四周,还是当初的模样,只是没了婉如的身影。
    林如海他们要查贾敏的死因,他早就知道了,当初婉如死的时候他就查明了一切,但是那时候的他没法报复,他的身份也难以报复,最大的报复就是找人暗杀了钱嬷嬷,让她无法告知贾母贾敏的身体状况,间接的让贾敏早逝。他所做的一切都被磨平了,即使林如海也查不到当初贾敏的死也和他有一点关系。
    他以为贾敏的死会让贾母一撅不振,让贾母伤心半辈子,没想到这贾母是个冷心的,虽说伤心了一阵,但到底是挺了过来。后来又有宝玉在身边养着,日子过的是越发顺畅了,不过,没事,这不麻烦就上门了,老太太,你可要挺住了,日子会越来越刺激的。
    烛光越来越暗,贾赦心里却是想了好多好多,不知不觉又睡在了宋婉如的床上。
    贾赦要求娶鸳鸯,邢夫人不敢拦不说,还要替贾赦向贾母求娶,心里憋火不说,还很是害怕,这贾赦和贾母都不是好相与的,自己夹在中间真是难办。一时间,邢夫人犯难了,自己怎么就这么命苦。
    邢夫人虽然贪婪势力,其实却是个没主见的,好在她身边的王善保家的还有点能耐,见邢夫人这般,就出主意道“太太,奴才听人说,这鸳鸯的嫂子是个贪财势力的,她见鸳鸯在贾母身边这般的宠却不帮衬家里,心里很是不满了,总对人抱怨这鸳鸯胳膊肘往外拐,吃里扒外。奴才看,太太只要给点好处给鸳鸯的大嫂,何愁谈不成事情。只要鸳鸯家里面收了定金,换了八字,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老太太也是无法阻止的。”
    邢夫人听此一喜道“还是嬷嬷想的周到,就这样办。不过,这钱你先垫着,等事成之后,我在跟老爷讨要。”
    王善保家的听此差点跌了一跤,心里懊恼不已,早知道自己就不趟这趟浑水了,真是……
    虽然王善保家的对邢夫人的作法很是不满,但是身为奴才也不敢抗命,只是心里将邢夫人鄙视一通,然后想着怎样从别的丫鬟奴才那儿拿些孝敬。
    这日,贾母正躺在软榻上小憩,旁边还跪了一位丫鬟捶腿,很是惬意。正要酣睡之际,就见鸳鸯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一把跪下,抱着贾母的腿哭诉道“老太太救命,奴婢誓死不嫁,管他宝金,宝银的,奴婢这一辈子就跟在老太太,照顾老太太,若是哪天老太太不要我了,奴婢就剪了头发做姑子去。若是老太太也逼着我,奴婢便是一刀子抹死了,也不能从命。” 说着还从怀里掏出剪刀要剪自己的头发,吓的贾母老脸一白,旁边的丫鬟婆子一愣后立马冲过去跟鸳鸯抢剪刀。
    “好了,都别闹了,鸳鸯,快把剪刀给我放下,闹死闹活的,有什么事只管跟我说,我做主就是。”贾母怒道。
    鸳鸯也见好就收,放下剪刀,趴在贾母脚边,将事情说了出来。原来鸳鸯这次回家是被她嫂子骗回去的,要不是小侄女偷偷告诉她,她怕是已经被嫂子给绑到大爷床上了,哪里还有机会找贾母做主。想着大老爷的薄情好色,鸳鸯心里一苦,不由悲从心来,就这样趴在贾母的脚上无声哭泣。
    “好了,快别哭了,放心就是,有我老婆子在,断不会委屈了你。来人,快去给我把大爷找过来,我倒要看看他要把我这老婆子怎么着。我通共就这么一个可靠的人。他们还来算计。”
    不时贾赦就来了,那无所谓的态度看的贾母是怒火直冒,狠狠的将茶盏扔在地上,怒道“你这个儿不孝子,存心气我不成,外面丑的脏的往府里捡不说,如今连我身边的人都不放过。怎么,嫌我这老婆子活的久了。告诉你,我还没死呢,就是死了,也不会让你把人给糟蹋了。至于你的那点心思,还是给我收起来,我人老心却不瞎。哼,不该你的东西就不要想。”
    贾赦低垂着头,眼里讽刺一闪而过,贾母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觉得他是为了她的那点私房才要强娶鸳鸯的吗
    ,呵呵,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真得感谢老太太的提醒啊。
    贾母每次教训贾赦的时候,贾赦都是低头不语,那副恭敬孝顺的表情看的贾母很是憋火,就和他娘那个贱人一样,表面恭顺听话,私下里却是黑了心肝烂了肠。
    “你杵在那儿不动,怎么,心里不痛快,我告诉你,鸳鸯是我的人,谁也别想打她主意。”贾母见贾赦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不耐道。
    贾赦嘴巴一歪,□□道“老太太这是想到哪里去了,儿子哪敢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见她贤惠可人动了心思罢了。这府里谁不知道老太太□□的人最好了,即规矩又识大体。儿子也知道老太太舍不得她,只是再好的丫鬟也不能一辈子伺候老太太,不知道的人还不知道怎么误会老太太呢。而且,这金家也和我换个庚贴,这鸳鸯是不嫁也得嫁。奥,对了,儿子想着琏儿也不小了,是时候袭爵了,这贾府早晚都得给他的,正屋老太太先住着就是,就是宝玉的屋子要换一换,毕竟他又不是长房又不是长子的,那个院子老是住着外人看着也不像话啊。”
    “你......”贾母见贾赦如此直言,气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手指颤抖的指着贾赦,你了半天却不知如何是好。心道,为了宝玉,鸳鸯就受点委屈吧,反正也是嫁给贾赦,自己多照应点也是好的。
    “老太太没话说,那儿子就退下置办酒席去了。鸳鸯好歹也是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儿子再怎么也得给点面子不是。”贾赦仿佛没见到贾母生气的模样,犹自平静的说着,而后也不待贾母回答,就笑呵呵的离去。
    到底鸳鸯还是没有嫁给贾赦,倒不是贾母的态度有多决绝,而是这金鸳鸯本身就是个聪明的,她知道贾赦娶她定是有所求,就主动和贾赦交涉,贾赦也不喜欢鸳鸯这类的女人,最主要的是她是贾母的人,全身上下都有贾母的气息,贾赦看着就膈应的慌。见鸳鸯这么识相,贾赦还是开心的。贾赦倒要看看,当贾母那丑陋的嘴脸露出来的时候,还有几个人会陪她。别看鸳鸯一副衷心的模样,其实心底早就有跟刺了吧。
    其实贾赦知道贾母是不会放鸳鸯的,他也没真打算要鸳鸯,不管成不成,贾母都会被气着,让贾母过的不舒服是贾赦的目的。日后,贾母过的会越来越不顺心,越来越不开心,直至众叛亲离,呵呵,金鸳鸯不愧是老太太教导出来的人,个个都是识时务的,不错,。
    打开婉如的首饰盒,拿出里面有些泛黄的信封,慢慢拆开,里面竟是钱嬷嬷死前的供词,呵呵,那么衷心的钱嬷嬷在面临死亡的时候还不是把什么都交代了。金鸳鸯,不要让我失望,忠诚什么的老太太最不需要了。
    贾母到底是年纪大了,再加上之前的事,竟是一病不起,直到收到林黛玉被赐婚的消息,贾母的身子才好转。强打着身子,再一次粘上林府,粘上黛玉。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日更的问题,米米真的很抱歉,因为米米还在实习阶段,稍微有点忙,不过不管如何,这个月这篇文章会完结的。而且米米现在都会申榜,我怕我要是不申榜,更的会更少啊。唉,收尾真的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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