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完,白宁正吃着早饭,门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正是苍月。
    “小姐,宫里来了消息,说是太后娘娘宣您进宫。”
    白宁吃着包子,点头道:“好,你去回了话,我即刻就去。”
    苍月点头,转身出去了,白宁心里顿了顿,太后又宣自己进宫,会有什么事儿?
    白宁边想着边吃了两个包子,又喝了一小碗红枣粥,觉得差不多了,便让书香帮自己梳发髻,换了衣裙去宫里。
    一路到了皇宫,白宁便径自去了寿安宫,门口的老嬷嬷见了白宁,急忙行礼道:“老奴给白司膳请安。”
    白宁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白宁笑着,“嬷嬷快起来。”
    那老嬷嬷起身,给白宁推开门,笑道:“太后娘娘等您有时候了。”
    白宁点点头,抬脚走了进去。
    进了内室,白宁便解下披风,交给一旁的宫女去挂好,走到前头屈身行礼道:“臣白宁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笑着,坐在软榻上笑着道:“起来起来,快上来暖和暖和,外头冷吧?”
    白宁含笑上前,脱了鞋子坐在太后的对面,拿了个暖炉抱在手里道:“不冷,我穿的厚呢。”
    太后看着白宁这一身衣裙点头,“就该这样穿,看以前穿的像个假小子似得,你瞧这一打扮多好看。”
    白宁嘿嘿的笑了一声,也不说话,伸手拈了一块栗子糕吃了,太后笑着,“知道你喜欢这个。”
    白宁笑着,“多谢太后娘娘。”
    说着,又吃了一块。
    太后看着她,慈爱道:“你这丫头就是太瘦了,瞧瞧这小胳膊小腿儿的,这成婚之后若是怀了身子,只怕承受不住啊,所以你可要赶紧多吃点补补,早日让哀家抱抱小孩子。”
    白宁没忍住,一口糕点卡在了嗓子眼儿里,连连的咳嗽了几声。
    一旁的宫女忙递上茶水,白宁接了过来猛地灌了好几口,太后关切道:“怎么了?”
    白宁好容易平复了心情,讪讪的笑道:“太后娘娘,生孩子这事儿,还早着呢……”
    太后板起脸来,认真道:“怎么算是早着,你们二月份成亲,最晚今年年底就该怀上了,你也好早早做准备。”
    白宁尴尬的笑了笑,也不打算跟太后争论这个事儿,于是便岔开话题道:“太后娘娘,您今儿个找我来有什么事儿啊?”
    太后被白宁岔开了话题,也不觉,笑道:“哀家是有好东西要给你。”
    说着,给了那老嬷嬷一个眼神,老嬷嬷点头,转身去里头拿了一样东西出来,白宁看着,有些疑惑。
    太后笑着将上头的红布拿开,露出里头闪闪发亮的凤冠,白宁看的呆住,眼睛都移不开了。
    太后笑眯眯着,伸手去摸那凤冠上的珍珠,笑道:“这是哀家嫁给先皇时戴过的,放着好久了,好几年没有碰上喜事,今儿个便拿出来送给你。”
    白宁一愣,连连摇头,“太后娘娘不可……这可是您的……臣怎么可以拿?”
    乖乖,这是太后结婚时戴的,理应传给自己的儿媳妇才是啊,怎么给自己?
    白宁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太后笑着,“哀家就是喜欢你这丫头,允行这孩子小时候哀家也喜欢,如今哀家老了,这玩意儿也用不到了,不如给你,哀家瞧着你喜欢珍珠,便戴着吧。”
    白宁听太后这么一说,便也不好再推辞,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自己再说不要,只会显得矫情。
    白宁点点头,“多谢太后娘娘。”
    说着,伸手去摸那凤冠,上头镶嵌着饱满圆润的大珍珠,莹莹发亮,正中间的一颗有鸡蛋的大小,四周还被金饰给围起来,白宁看的有些发愣,这样的一顶凤冠戴在头上,会不会压得脖子痛?
    太后看着她的模样,以为白宁是喜欢的不得了,笑道:“收着吧,女子做新娘,出嫁的当天都是最美的一天。”
    白宁抿唇笑,点了点头。
    从寿安宫出来,白宁便让小太监将凤冠送回自己的府去,自己准备去御膳房瞧瞧云姜,正走出城墙外,就见一熟悉的面孔正站在面前。
    见了白宁出来,清灵忙屈身行礼,“奴婢见过白司膳。”
    白宁想了想,道:“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吧?”
    清灵起身,笑着点头道:“难得白大人还记着,奴婢今儿个是奉皇后娘娘的令,请您去一趟。”
    白宁一愣,陶箬央向来对自己印象不好,自己如今和陶允行被赐婚,正疑惑她怎么还没动静,这边就开始了?
    白宁点点头,一路随着清灵往陶箬央的寝宫走去,脑子里把所有能设想到的情节都想了一遍,等真正到了陶箬央的寝宫外的时候,白宁的心也是平静如水了。
    进了大殿,清灵福身道:“娘娘,白大人来了。”
    陶箬央坐在大殿中的主位上,点点头。
    白宁上前一步,屈身道:“臣白宁,参见皇后娘娘。”
    陶箬央面无表情,“免礼。”
    白宁直起身子,陶箬央道:“赐座!”
    身后的小宫女搬上了椅子,白宁谢恩,便走过去坐下身子。
    陶箬央道:“你们都退下吧。”
    小宫女们都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白宁坐直身子,等着陶箬央先开口。
    果然,僵持了一会儿之后,陶箬央还是先开口了。
    “白宁,实话说,本宫不喜欢你,你的身世配不上允行,可是本宫不否认,你本人不错,再加上允行对你一片痴心,所以本宫也只能默许。”
    白宁听着,也不做声。
    陶箬央说完,看了看白宁的神色,又道:“所以白宁,本宫只是想要告诉你,你的心性再大,成婚以后也要以夫为天,一切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能再折腾别的花样出来。”
    白宁轻笑,“娘娘,小人以后的生活,是小人自己的,娘娘若是想约束,只怕是没那么容易的。”
    “你!”陶箬央猛地瞪大了双眼,“白宁,你莫要不知好歹,本宫同意你和允行的事儿,是为了允行着想,并不是怕你!”
    “小人不需要娘娘的惧怕!”白宁凛了声线,站起身子看着陶箬央,丝毫不畏惧,道:“小人待允王之心,如同允王待小人一样,今生今世,唯此一人,彼此的存在是为了让彼此更加亲密,小人不会瞎折腾,除非是为了允王,可是小人也不会一心只有感情,同样的,小人有父母有弟妹,但是小人对待感情的心,是一颗完完整整的。”
    白宁说着,看向陶箬央,“皇后娘娘,我早已将阿允看作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无论何时,都是难以割舍的,所以希望您能暂时放下心里的芥蒂,试着接纳我,当然您接不接纳都没有关系,我和阿允还是会在一起,但是我不希望为了这些事情让阿允夹在中间为难,您要是真的疼爱他,那希望您可以真正的站在他的角度去为他想想。”
    陶箬央看着说话的白宁,本来想要说的话却咽了回去,她轻声的叹口气,道:“好,本宫信你一次,但若是以后让本宫发现你的一点不是,那本宫一定会让你离开允行。”
    白宁轻笑,“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陶箬央眯着眼睛看向白宁,见她神情泰然自若,十分自信,又想起了以前的那一次在淮安王府中的白宁,她当时为了给陶允行脱罪,也是尽心尽力,陶箬央想到此,也微微释然,点头道:“好,本宫信你。”
    白宁轻笑,正在这时,清灵走了进来,行礼道:“娘娘,淮安王府的老太太来了,说是有事情求见娘娘。”
    陶箬央点点头,“让她进来。”
    白宁急忙起身要退下,岂料陶箬央却道:“无需避讳,你留在这也没事。”
    白宁点点头,又重新坐了下来。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谢氏缓缓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屈身行礼道:“老身参见皇后娘娘。”
    陶箬央面色淡淡的,“起来吧。”
    谢氏起身,看见了一旁的白宁,道:“白大人也在。”
    白宁笑着点点头,却是没有起身。
    她并不想给这个只是辈分比他大却一直绵里藏针的老太婆行礼。
    想到他曾经那样算计陶允行,白宁便没个好脸色。
    谢氏并不在意两人的冷淡,笑着道:“皇后娘娘,今儿个老身进宫来,是为有一件事情相求,正好白大人也在,老身便说出来,您和白大人也好商议。”
    陶箬央点头,“但说无妨。”
    谢氏道:“允行这孩子脾气倔,不愿意回府里来,可是这淮安王府怎么说也是他的家,这如今成婚,回家来住上个一年半载的也好,总归是回家了,可是老身又一直见不到这孩子,所以想请皇后娘娘和白大人帮忙劝说一下。”
    陶箬央顿了顿,问白宁道:“白宁,你怎么看?”
    白宁轻笑,“正所谓出嫁从夫,允王的意思便是小女的意思,小女不敢擅自做主。”
    陶箬央轻笑,对白宁的话很是满意,笑道:“这事情还是等允行回来之后再做定论吧。”
    谢氏面色有些不好看,也看出了这两人是在跟自己打太极,当下也不做声,行礼退了出去。
    白宁也起身告退,陶箬央却道:“你随本宫过来。”
    白宁一愣,看了眼陶箬央,便走上前去,跟着陶箬央一直走到里间,绕过朱玉和合屏风,陶箬央在柜子的一旁停下,伸手打开柜子,从里头拿了一个盒子出来,转身递给白宁,道:“拿着吧。”
    白宁急忙双手接过,陶箬央笑了笑,“打开看看。”
    白宁点头,伸手轻轻的打开那盒子的盖子,待看清楚那盒子中的东西之后,白宁一下子便愣住。
    陶箬央轻轻的勾唇,“戴上试试吧。”
    白宁抬头,看向陶箬央,“娘娘……”
    陶箬央只是笑着看着她,用眼神鼓励她。
    白宁点点头,伸手从盒子里将那一对青烟软玉珠的手钏拿了下来,分别戴在左右手上。
    陶箬央笑着,眼神恍惚,“母亲在世时,也是这般佩戴,青烟软玉珠是白鹤门的珠宝,很是罕见,端良师父将其送与母亲,一对手钏和一根项链,项链允行已经送给你,这手钏,也该是给你了。”
    白宁看着,那青烟色的玉珠熠熠生辉,温润流动,让人忍不住心生喜爱。
    陶箬央看了看白宁,眼圈红了红,“白宁,都说是嫁女儿父母操心不舍,可是本宫如今是弟弟娶媳妇,心里仍是不舍,本宫看得出,允行对你一片痴心,所以本宫恳求你,务必要好好对待他,他看似外表坚强冷硬,其实内心脆弱的很,你不要伤他的心,一定不要,你可以答应我吗?”
    陶箬央说到最后,用了一个‘我’字,白宁看着她,点头道:“我待阿允之心,天地可鉴,他早已融入我的骨血之中,我将他看做是我的命一样重要!”
    陶箬央点头,“好,本宫祝福你们。”
    从陶箬央的寝宫出来,白宁才发现外头的天空中已经飘洒起了雪花,偌大的皇宫安安静静的,白宁信步走在汉白玉的石阶上,一级一级的往下走,她的心里不再像是之前一般平静,只为了陶箬央临走时的那一番话语。
    她本以为陶箬央会百般刁难,却不料她还是祝福了自己,而且跟自己说了那样的一番话。
    白宁仰起头来,看向漫天飘洒的雪花,想起陶允行的脸,心中越发的柔软了几分。
    “小宁儿,你怎么进宫了?”
    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白宁抬头,见一身黑衣的云姜站在自己身前,白宁轻笑,“你怎么有空?”
    云姜笑着,上前站在白宁身边,“你不是应该在家里准备婚事的吗,还有空往宫里跑?”
    白宁笑笑,与云姜并肩往前走,“太后娘娘要送我礼物,我便进来了。”
    云姜故意坏笑,“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
    白宁撇嘴,“才不,干嘛要给你看。”
    云姜轻笑,俊美的脸庞妖孽天成,“小宁儿,陶允行这个人还不错,你嫁给他我也放心,以后若是他欺负你,你便来找我,我帮你出气。”
    白宁抿唇笑着,“好,我知道了。”
    云姜叹口气,难得认真了一次,“白宁,我还蛮喜欢你的,所以你以后有任何困难,也可以来找我。”
    白宁转脸,笑着看着他,“怎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怎么忽然跟我说这么深情的话,不是你的台词啊。”
    云姜忽然站定了身子,含笑看向白宁,“我要出宫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或许永远不会回来了。”
    白宁身子一紧,急忙转头,“什么意思?”
    云姜笑了笑,“白宁,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在寻找藏宝图,并不是想要那富可敌国的宝藏,而是为了寻找一个人,现如今这个人有了消息,我必须要去。”
    白宁看着他,“云姜,你知道我跟清夜子之间的纠葛,自然也知道清夜子已经离开了京城,你如今找到的线索,说不定就是清夜子放出来的,你不能去。”
    云姜轻笑,“白宁,你知道吗?我这一辈子,本不应该有的,我的生命,该早早的就结束的,可是我活了下来,所以我没有一般人的心胸,没有稳定的生活可以享受,我活下来的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一个人,现在这个人终于有了消息,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一定要去闯一闯。”
    白宁抬眼看着他,“云姜,你会有危险的……”
    云姜笑笑,狭长的眼眸里是决然的冷冽,“谁都无法阻挡我,白宁,我必须去。”
    白宁叹口气,“云姜,给我写信,让我知道你的消息,我也可以帮你。”
    她放柔了语气,带着些微的诱哄,云姜低头看她的神色,轻笑了一声,随即伸手揽她入怀,“白宁,若是下辈子遇见你,我定会将你娶回家。”
    白宁弯唇笑,“那你可要记住,这辈子一定要好生听我的话,要不然下辈子我不会遇见你的。”
    云姜含笑,点头,“我送你出去吧。”
    白宁点点头,两人并肩往外走,白宁问道:“云姜,皇上同意你出去吗?”
    云姜点头,又略带歉意的笑笑,“你的婚礼,我怕是不能到场了,礼物已经准备好了,会给你送去的。”
    白宁吐舌,“你该知道,比起你的到来,我更喜欢礼物。”
    云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去扯了一下白宁发间的饰带,眨眼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要好生帮我照顾好小黄雀。”
    白宁点头,“你给送白府去就行,刚好可以跟绿毛配对。”
    云姜轻笑,“玉人馆我交给了竹消。”
    白宁身子一紧,一下子想起了那一日在淮安王府看见的情景,不由得开口道:“云姜,竹消他……你就不怀疑么?”
    云姜眨眼睛,“怎么了?”
    白宁顿了顿,还是道:“竹消他,不是个善类。”
    云姜皱眉,继而又舒展开来,“我心里有数,竹消他,野心不止这一点,你放心吧,以后若是我不在,他不敢乱来,若是乱来,你便也无需顾忌我的原因,能杀就杀!”
    白宁看向他的眼睛,见云姜脸上闪过一丝痛楚,心里有些不忍,不想再去追究,只是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要万事小心。”
    云姜点头,一直将她送出了宫门,看着白宁上了马车,这才转身。
    此刻的云姜脸上却是一片狠戾,狭长的眼眸里是肃然的杀气。
    他一路走去了蓉今的寝殿,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势,与他平日里的嘻嘻哈哈完全不一样。
    蓉今寝殿前的小宫女见了云姜直接就要往宫殿里走,急忙伸手拦住,“云司膳……”
    云姜沉声,“滚开!”
    这一声动静影响到了里头的人,蓉今正靠在软靠上吃着葡萄,竹消跪在底下给她捏着腿,衣衫半露,媚眼如丝。
    听见门口的声音,蓉今不由得身子抖了一下,随即眼中溢出一抹喜色,却还是强自的按住身体,没有动弹。
    竹消飞快的抬眼看了一眼门口处,没有出声,仍是按照之前的动作一样给蓉今揉着腿。
    云姜径自走了进来,蓉今看着云姜的神情,终是抑制不住心中狂热的思念,开口轻唤道:“云姜……”
    云姜冷笑,上前一把揪起了竹消的衣领,顺势往后一拉,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处。
    竹消的身子仿若风中的柳絮一般一下子往后滑行了几米,跌落在了身后的屏风之上,一下子将那屏风撞碎。
    蓉今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子来,“云姜,你放肆!”
    云姜轻笑,“放肆?公主莫不是真的对竹消动情了?”
    说着,上前揪住竹消的衣领,狠狠道:“我警告过你,不许动白宁一根头发,你是在挑衅我?亦或者,是找死?”
    竹消轻声的笑着,“奴……奴不敢……”
    云姜手下的力道加大,力量之大几乎要将竹消的肩膀捏碎,“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竹消轻笑着,“奴不敢……那一日是白大人误会了奴……”
    云姜冷笑一声,松开了竹消的身子,笑道:“在下冒犯了。”
    蓉今看着云姜,上前一步牵住了他的手,“云姜,你好久没来了……”
    云姜抽回手来,一言不发的往外走,蓉今急忙追了上去,自背后抱住云姜的身子,“云姜,别走……我很想你……不要走……”
    云姜轻笑,伸手将蓉今的手拿下来,声音里带了几分冷冽,“公主有了竹消,不应该再念着云姜。”
    说完,便抬脚决然的离开。
    蓉今软了身子,泪水从眼角滚落,他知道了,定是已经知道了。
    所以他才这般恨自己,不惜送一个竹消来自己身边羞辱自己,他明明知道自己心里只有他一个人,却还是这般决然。
    蓉今心里绞痛一般,痴痴的看着云姜离去的背影,竹消眯着眼睛看着蓉今的模样,转了转眼珠子,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到蓉今身边,“公主……莫哭……”
    蓉今的泪水止不住的滚落,竹消伸手试探性的抚上她的肩膀,俯身去吻她的唇。
    蓉今愣住,没有拒绝这一吻,竹消心中有了些兴奋,伸手抱住蓉今的身子压在地上,伸手移向她腰间的衣带。
    蓉今仿佛一下子回过神来,再看自己身上的竹消,虽是与云姜有着三四分相像的模样,却仍旧不是云姜。
    “啪!”
    一巴掌甩在了竹消的脸上。
    竹消捂着脸,怔怔的看着蓉今,蓉今的眼神无比厌恶,伸手推开竹消的身子,“滚开!”
    竹消眼中慢慢地聚集起了一股癫狂,他看着蓉今的神情,无比受伤道:“公主,即便是做云大人的一个替身,奴也是没有资格的么?奴爱公主……就像是公主爱云大人一般的爱……”
    蓉今已经恢复了神色,整理好衣服冷冷的看着竹消的神情,“爱?你也有资格说爱?你莫要以为我对你的事情一无所知?竹消,你代替不了云姜,你走吧。”
    竹消直起身子,冷冷的看着蓉今,蓉今伸手从手上褪下一个缠金丝的赤金镯子,扔给竹消道:“当是你这几天陪我的报酬,值了!”
    那镯子咕噜噜的滚到了竹消的脚边,竹消轻笑,却是弯腰捡了起来,脸上的笑意已经恢复,“多谢公主。”
    他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刚一出寝殿,竹消的神情骤然大变,手中的镯子死死的绞紧,竹消的眼神慢慢的变得疯狂起来,手中的力量一大,生生的将那镯子捏的粉碎。
    微风一吹,那些碎末便随风而逝,竹消脚步未有一丝的松动,直接往前走去。
    白宁出了宫,便径自回了家,云姜随后便将小黄雀给送了来,白宁将小黄雀跟绿毛放在一起,看着两只小生物慢慢的熟悉,心情也大好,边吃着点心边看着两鸟逗趣儿。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黄诗颖也来了,白宁梳妆完,便披上了披风跟黄诗颖一起去花灯会。
    街道上人来人往,到处都是人,黄诗颖紧紧的牵着白宁的手,道:“咱俩可别走散了,这儿的人太多了。”
    白宁点头,笑道:“怎么阿瑾没有跟你一起出来?”
    黄诗颖有些脸红,“这么多人,怎么好意思,若是被旁人看到,只怕会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白宁掩嘴笑,“诗颖,阿瑾心里有主意,定会寻个合适的机会将与你的关系公布于众的。”
    黄诗颖点点头,“我不奢望他会为我散掉一府的姬妾,我只求他的心里是真的在乎我,就够了。”
    白宁听着,点头道:“阿瑾可真是好福气,能有你这样的女子倾心。”
    黄诗颖被白宁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没说话。
    两人相携往前走着,一路走一路买,买了不少小首饰和小零嘴儿,白宁的吃货本质暴露无遗,一手一盒的端着吃,黄诗颖被她带动的也毫不顾忌形象的大吃起来。
    两人高高兴兴的往前走,前头便是花灯会的最热闹的地方,猜灯谜的现场。
    白宁端着一盒的点心吃的正欢,黄诗颖道:“宁儿,咱们也去试试吧。”
    白宁摇头,“我才不去,没意思的,我还是继续吃我的吧。”
    黄诗颖有些向往的看着台子上,道:“今年的奖品是金羽弓,我好想要。”
    白宁轻笑,“金羽弓?要来干嘛?给阿瑾?”
    黄诗颖点点头,“太子殿下的生辰在三月份,我想把这把金羽弓拿来给他做生辰礼物。”
    白宁边吃着芝麻糖边点头,“不错,不过不管是送什么,只要是你送的,阿瑾应该都会很开心吧。”
    黄诗颖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转头道:“那宁儿,你在这里等我,我赢了就来找你。”
    白宁往边上走了几步,站在一个商铺的檐下冲着黄诗颖笑笑,“我在这等着你。”
    黄诗颖点头,提起衣裙上了台阶,白宁随手找了一根板凳坐了下来,将自己买来的东西都放在了桌上,又招呼道:“小二,来一碗阳春面一碗馄饨一盘卤牛肉。”
    “好嘞!客官您稍等。”
    白宁点头,吃着手里的点心,轩辕墨站在不远处,轻轻的勾唇,吃这么多,不怕撑着?
    白宁没有察觉轩辕墨的眼神,小二端上了面和馄饨还有牛肉,白宁一边看着台子上一边痛快酣畅的吃着,不一会儿三个盘子都见了底儿。
    白宁吃完,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儿,好吧,痛痛快快的吃一顿真是太爽了。
    白宁转了个身子,又开始对付手上的一大盒子糕点,正在此时,一阵激烈的马蹄声传来,“让开,让开!”
    本就是人群众多的地方,偏偏还骑马疾行,一时间造成了极大的动乱。
    白宁来不及多想,便见几匹马快速的出现在眼前,到处都是匆匆躲闪的人群,但还是有不少人被马蹄伤到,白宁急忙伸手收拾了点心,却没有看到身后抛过来的麻绳。
    腰间一紧,白宁便感觉自己的腹部被勒住,身子也被腾空拽起来。
    白宁眼神一凛,下意识的吸气,没成想刚才吃的太多,肚子被撑大了,这一吸气根本没用。
    白宁无语,吃太多也是不好的,这不自己就被这一顿给坑惨了!
    白宁气得不行,冷不丁身子就被直接甩在了马背上,颠簸着往前移动。
    闹剧一过,根本无人察觉到有人被劫走,众人骂骂咧咧了几句,便又开始闲聊起来。
    白宁被马匹给载着一直驶出了城门,在京郊的十里坡外才停了下来。
    那马上的黑衣人下马,淫笑道:“大哥,这小妞儿还是个美人儿呢,今晚咱们兄弟仨可得好好开荤了。”
    那老大哈哈大笑,下马道:“记得跟公主好生说几句好话,让她把这小妞赐给咱们最好。”
    几人说着,就来扯白宁的身子,“啧啧,这小妞长得可真不赖……”
    白宁闭着眼睛,被扯落在地,一黑衣人刚凑上前来,白宁猛地睁开眼睛,‘哇’的一声将全部的粮食都吐了出来。
    稀里哗啦,酣畅淋漓!
    浓浓的酸臭味让几个黑衣人面色不好看起来,白宁大吐特吐,咳嗽了几声的时候还喷到了几人的身上,好不容易吐完,白宁才伸手擦擦嘴巴,笑着道:“几位大哥,你们刚才说什么?咱们继续?”
    三人看着白宁傻笑的样子和面前一滩散发着浓重气味的呕吐物,只感觉自己的胃部也有些不适。
    “老大,怎么办?还上不上?”
    站在中间的老大咬牙,“上!公主都交代了,要是不上可能就没命了!”
    三人脸上出现了视死如归的表情,白宁看的心里不爽起来,“喂!要不要这幅惨样儿啊,尼玛老娘长得有那么丑吗?”
    三人面面相觑,脸上有些神色尴尬,这女子,怎么随口爆脏话!
    正在此时,一道凌厉的剑光袭来,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剑封喉,睁大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白宁一愣,随即就看一身白衣的轩辕墨出现在眼前,白宁轻笑,“你真是……我还没好好玩够呢。”
    轩辕墨见她神色自如,丝毫没有受惊吓的样子,再看地上的一滩呕吐物,轩辕墨也明白了个大概。
    “碰上你这样的,算是他们倒霉。”
    白宁无语,撇嘴道:“你这句话说得我略微不爽,什么叫碰上我这样的……我哪样的?”
    轩辕墨轻笑,“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白宁点头,转身跟着轩辕墨一路往回走。
    月色如银,皎洁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拖得无限长。
    白宁缩着身子,感觉有点冷,披风早在被掳上马的时候就掉了,如今只穿了袄裙,便感觉有点冷意。
    正想着,一件带着体温的披风便披到了她的身上,白宁转身,见轩辕墨正伸手给她系带子,白宁眨眼笑道:“阿墨,谢谢你。”
    轩辕墨一愣,随即松开手,道:“小时候,父皇和母妃,也是这般叫我。”
    白宁弯唇,“你的名字很好听,墨字十分适合你。”
    轩辕墨没做声,只是一言不发的往前走。
    好半晌,两人走出树林,轩辕墨才道:“我前段时间被父皇派去南疆,没想到回来的时候便得知了你已经被赐婚的消息。”
    白宁怔了一下,没有作声。
    此时,她无论说什么,对于轩辕墨而言,都是一种伤害。
    轩辕墨勾唇,无声的笑,“白宁,初认识你之时,是在廖河狩猎,那时的你穿一身粉蓝色的骑马装,十分的好看,我当时眼睛都能看见一点点,只是模糊的看着你的影子,后来,我在宴宾楼里看到你,只是为了试探你知不知道藏宝图的下落,后来的后来么,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特别想去关注你,说喜欢你,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你当时将匕首扔给我时的时候吧,感情就像是春天里的一粒种子,随风飘扬,不知何时便扎了根。”
    白宁咬着唇,没有作声。
    轩辕墨皱着眉,笑道:“白宁,希望你以后能幸福。”
    白宁一愣,转头看轩辕墨,他的容颜俊美,琉璃般温润的眼眸里是快要溢出来的深情,白宁不忍再看一眼,轩辕墨却俯身上前,轻轻的在她的额间印下一吻。
    白宁仿佛受惊的小鹿一般急忙退后,错愕的看着轩辕墨。
    轩辕墨笑着,眼中有着掩藏不去的受伤,他轻声道:“罢了,我会开始学着放弃你。”
    白宁心中一顿,有那么丝丝缕缕的疼痛自心尖处开始蔓延,轩辕墨的口气越是无所谓,她越是难受的无法呼吸。
    轩辕墨看着她低头的样子,伸出食指来轻触上她的鼻尖,点了一下便离开,笑道:“回吧。”
    一路回了府邸,司徒静已经等在府中,轩辕墨见了司徒静,没有做声,只是去里间沐浴,然后换了一身衣服走了出来。
    司徒静看着轩辕墨,沉声道:“阿墨,赤娆早就回来了,为何你却这么晚才回来,难道你不知母妃等你等的很着急吗?”
    轩辕墨坐下,拿了茶杯喝了一口茶,“是么?母妃整日无事,等等又何妨?再者,孩儿并未让母妃等待。”
    司徒静大怒,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发火,只得压下满腔的火气,道:“阿墨,此去南疆,皇上可有跟你说什么?”
    轩辕墨轻笑,“此去南疆,是为元国向南疆出使,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地主向贫民收租,母妃以为,孩儿应该知道些什么呢?”
    司徒静大怒,“放肆!那是你的外公,你怎能这样说?”
    轩辕墨不恼,“外公?一个为了一个秘密肯让自己的外孙瞎了眼睛的外公?还是一个处处自私自利妄想榨干身边人最有一滴血的外公?这样的外公,孩儿不想要呢。”
    他轻声的说着,这些岁月的伤痕,在他的嘴里变得无足轻重,仿佛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没有任何的起伏。
    司徒静面色惨白,“阿墨……你怎么知道的……谁跟你说的,胡说八道!”
    轩辕墨笑着,“母妃别着急,该知道的孩儿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孩儿也知道了,孩儿如今,是元国的二皇子,从来不是什么南疆皇帝的外孙!”
    司徒静抖着双唇,急忙站起身子走过去,“阿墨,阿墨你莫要相信其他人的话……母妃……”
    轩辕墨轻笑,“不是其他人,是母妃的亲哥哥亲口说的,母妃,孩儿是司徒家的耻辱,可是孩儿还是想活下去呢,所以,司徒家毁了,孩儿便安心了。”
    司徒家张大嘴巴,“不可以……”
    轩辕墨猛地抬头,眼神冷冽的吓人,“是么?拭目以待吧!”
    司徒静看着轩辕墨的神情,身子抖了抖,终是叹口气,道:“罢了,今天你也累了,明儿个母妃再宣你进宫。”
    说着,便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白宁回了家,黄诗颖已经在到处找她,白宁跟黄诗颖说了自己的遭遇,黄诗颖惊得不轻,一个劲的自责,白宁笑着,“你别自责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黄诗颖仍是不肯释怀,“若是我跟你在一起的话,你就不会被掳走,都怪我……”
    白宁笑着伸手牵着她的手,“别这么说啦,我现在好好的就行了,这么晚了,你也赶紧回家吧,免得伯父伯母惦记。”
    黄诗颖再三叮嘱了白宁要好生休息,这才转身上了马车。
    白宁进了屋子,草草的沐浴完便上了榻,照例从抽屉里拿出那几样东西,白宁托着下巴,眼前却是轩辕墨的眼神。
    对不起!白宁心里默默的念,不是她,轩辕墨会比现在活的更好,不必受这些苦楚。
    白宁咬咬唇,却也知道自责无用,感情之事从来不能勉强,既然轩辕墨能学会走出来,那自己更应该好好的坚持,不能左右摇摆。
    想到这,白宁便释然,打开佟岩给自己的地图,低头看了起来。
    佟岩给自己的地图只是藏宝图的一部分,虽然都说藏宝图是分成了三份,可是白宁却不知道这个消息到底是真是假,所以手上的这一份自己也不能确定。
    白宁伸出手指来一一的对着,忽然感觉这几道线条有点熟悉,白宁想了想,急忙拿出自己从邀月楼中拿来的地图低头仔细找了起来。
    果不其然,就在两张地图上发现了一处一模一样的地方。
    白宁心下兴奋起来,再仔细看了看,这里竟是西域的海域?
    白宁托着下巴疑惑起来,西域的海域,正是自己买下庄园的临近的海域那里,从那里便可以直接去到西域的最西端的海域,想起买良田的时候那位老者说以前也有一位男子想要买下还付了定金,白宁不由得神色凝重起来。
    是不是说明,西域海域的这一块,有跟藏宝图有关的东西?
    白宁正出神的想着,身子就猛然被一道大力给抱住,嗅着熟悉的迦南香的香味,白宁弯唇,“阿允。”
    陶允行俯身亲了她一口,揽着她的身子坐到榻上,“又在看这个?”
    白宁点头,指着那些自己刚发现的地方跟陶允行道:“阿允你看,我刚发现的。”
    说着,白宁将自己发现的告诉了陶允行,陶允行点着头,“你想去?”
    白宁点头,“是啊。”说着,白宁又问道:“阿允,你回去一趟查出了什么,云岭找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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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有人搞清楚女主的属性了吗?吃货+蠢萌+暴力+无节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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