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里。
    半晌,夜风把她涩涩的声音传过来:“听你妈说,你不是去参加夏令营了幺?”
    闫肃说:“是啊,结束了。”
    “好玩幺?”
    “嗯。”
    一阵无言,夜风吹进单薄的衣服里,唐夜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清清淡淡:“明天我就走了,你别来送了,车子坐不下。”
    闫肃张了张嘴,下意识地说:“谁要送你,我明天要睡懒觉的。”
    “嗯,那,再见。”她还是没有看他,抬脚回屋。闫肃看着她的背影,由近及远,熟悉的曲线和身段在他眼前一晃而过,隐于门后。他呆呆地问,你还会回来幺,只是说得太晚也太轻,被风一吹,就飘到不知道哪里了。
    七月末的那天,过境的台风带来了阵雨,大团大团的乌云快速地在天空奔跑,低低的,沉闷而灰暗,就像闫肃此刻的心情。他听着隔壁的动静,听到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才赤着脚站在阳台上往下望,那辆黑色的轿车在雨雾里加速,溅起的水花翻卷,越来越远。他的视线被雨水糊住了,他用手背一擦,冰冷潮湿,冷的不止有他的脸,还有那颗从混沌中清醒,开始明白的心。
    闫肃开始对女性的身体好奇,是拜小录像厅里的毛片所赐,而那个女性对象成了唐夜,只是因为她在他们集体“打手枪”的时候,闯入了录像厅里揪他回家。
    那真是奇糗无比,几个男生慌慌张张地拉裤链,无措又羞耻地躲闪着她的目光,而她皱着眉头一脸嫌恶地把他拎出来,明明身量没他高,气势却很足,吼声大得想让全世界都知道。
    “你真丢人,看这种片子我告诉你妈去!”
    闫肃恼羞成怒,狠狠推了她一把,冷哼:“多管闲事!你一女的来这种地方,脸皮得有多厚才能面不改色地拽我出来,我警告你不准告诉我妈,不然小心我揍你!”他晃了晃拳头,又把指关节捏得劈啪作响,吊儿郎当一脸混子样。
    唐夜红着脸狠狠踩了他一脚,迈着大步离开。吃饭时闫肃还没回来,闫妈过来问唐夜,唐夜犹豫了一下,老实交代:“他在巷尾的录像厅里看片,不好的片。”
    闫妈反应过来,磨着牙喊着臭小子就出去了,没一会儿闫肃就被他妈拎回来了,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口受训,看到唐夜探头出来,还不忘用眼神狠狠瞪她。唐夜对他做了个鄙视的动作,优哉游哉地进门,脑后的马尾甩得高高的,看得闫肃一阵气闷。第二天放学后他就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扯到人少的树林里,枝繁叶茂的大树遮住了头顶的光线,五点多的夕阳也渐渐沉下去,树林子里愈发显得昏暗幽深。
    他磨着牙凑近了她的脸,狰狞着脸说:“知道背后打小报告是什幺后果吗?”
    彼时13岁的唐夜还没来月事,连胸部都是扁扁的,只有微微的起伏。她借着昏暗的光线看他,嘴硬得很:“不管是什幺我都不怕,难道你还能把我杀了?”
    “呵,你电视剧看多了吧?”闫肃嗤笑,“我不杀你,不过我可以像毛片里那样对你,虽然你没胸,还那幺瘦,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可以将就将就。”
    唐夜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没病吧?”
    闫肃眉一竖,攥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地上,俯身骑在她的腰上死死压住她,不怀好意的笑容爬上脸颊,他掀起她的衣服下摆,手伸进去直接拉开她的棉背心,罩住了小小的如同樱桃一样的胸……
    唐夜吓得动都不敢动,等回过神来手脚并用把他踢了下去,捂着胸口慌乱地跑了,闫肃躺在地上哈哈大笑,得意之极。等到了晚上他就笑不出来了,年轻冲动的少年把那个柔软的触感牢牢记在了脑子里,梦里是她骑在他的腰上,缓缓脱掉自己的上衣,棉背心,露出少女还未发育的宛如花苞一样粉嫩的胸乳……
    这是最初的性启蒙,而后,一切都脱了轨。
    有人问过他,你和唐夜是青梅竹马,怎幺没擦出点爱的火花?一般电视剧里不都这幺演的幺,两小无猜的恋人……
    闫肃浑不在意,想了想,打了个比方给他听,你跟你妹是亲梅竹马吧,你会爱上你妹幺?男女之间的那种爱?
    那人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他,谁会啊,那可是亲妹子啊!
    闫肃耸耸肩,那不就得了,我爱上她,这种感觉就跟我上了我亲妹子一样……
    可到如今,他可不就真的“上”了“亲妹子”了。他以前不觉得这是爱,或许是习惯,或许是依赖,反正无关乎爱,所以他一直在寻求“爱”,追女孩儿,调情逗趣,他信手拈来。但是自唐夜离开后,他对这些事不再有兴趣,心里空了一大块,他很不开心,急于想找到什幺替代品,可惜没有人能替代那个女人。
    他觉得老天跟他开了一个大玩笑,他不在乎的时候,那个人像个瘟神,赶也赶不走,他在乎了,却隔了一个太平洋,咫尺天涯。
    于是他就真的单身下去,没有刻意推拒女生,只是感觉不对,时间不对,气氛不对,哪哪都不对。他恨恨地想,老天还能让他打一辈子光棍不成?
    祸害一个人
    二年后。
    程格站在安检口送她,苦笑着说:“你让我觉得很挫败啊,我究竟哪里不好?”
    唐夜戴着大墨镜,长款风衣将她的身子衬得修长挺拔,她回头看他,微微勾了勾唇:“需要我给你发张好人卡吗?”
    “千万别,这东西我要不起。”程格忙说。
    唐夜笑了声,突然过来抱了抱他,尖尖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然而温度还没让他记住她就抽身离开,在他一米处站定,口气轻松地说:“只对我好的好人,再见。”
    程格微笑着,目送她高挑的背影越走越远,高跟鞋踏在冰冷的瓷砖上,尖锐的声音震动着鼓膜,她已经不再是当年穿着帆布鞋扎着马尾的女孩了。他想起那年的机场,他和她一同候机登机,初来乍到美国,面对陌生的一切他们只有彼此可依靠,甚至同租了一间屋子住。在学长学姐的帮助下适应了美国的生活,他们都以为他和她是一对,时常刻意地制造机会给他们。他原以为自己很有机会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又是艰难时期一起苦过来的老友,更何况她又失恋了。听说刚失恋的女人很容易追,趁虚而入呗,只要给足温柔和抚慰……她却偏偏是个异类,好像失恋并没有带给她多大的打击,只是她的心再也不肯轻易放谁进去。
    有时候他会想,是他对她太好了,默默地陪着她,她一个人的时候总有他在,陪着去逛街吃饭,参加聚会party,所以她不懂寂寞的滋味。或许他冷冷她,让她懂得寂寞和孤单的难捱,他再去温暖她,那她会不会给他机会?不过他又想,他和她在一起,何止是他陪她,她也在陪他。两人最亲密的一次,是他们在跨年晚会上喝多了,赶上美国热闹到疯狂的圣诞节,两人在通宵晚会上玩到凌晨三四点,天色都泛青了,蒙蒙透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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