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兵绝非一日两日的事情,而且要劳逸结合,天天高强度的训练只会让人厌烦,这个道理楼沂南还是懂的。
    鹰隼的二百多名人员并没有记录在正式的军队编制之中,真正说起来只能算是楼家的私兵。私兵的数量只要不超过一定的数额,国家是允许私兵的存在的,拥有私兵的数量必须上报朝廷,当然上报的数目肯定和实际不符合,这些真的不是说管就可以管的。
    二百多人年纪都在二十岁上下,都是年富力强、热血勇猛的时候,年纪最大的是甲部的队长,现年三十一岁。
    年轻就是好,有干劲、有活力、有冲劲,被大姑娘小媳妇看两眼还会脸红,真是洋溢着青春的时候。昨日还被训练得要死要活,觉得自己就要死在这深山老林里面,回来后一碗热汤、一碗好肉、一小盅好酒,再加上在柔软的被窝里面睡上一觉,第二天起来又是一条好汉。
    今日上午只做了简单的训练,绕着山负重跑三十圈,又做了一些基本的强度训练就完了。然后便是帮着耕种,近百亩的良田被犁得平平整整,现在正在种秋粮。他们中有人来自于贫寒之家,有人来自于富裕之家,从小生长环境、受到的教育不同,但来到了鹰隼之后,他们就被打碎重新捏过,变成了真真正正的汉子屹立于天地间。
    别看种田容易,只是简单的劳作,但一天干下来比跑圈还要累,种地还能够磨练性子,有那急躁、耐不住的也慢慢的被磨得有耐性了。
    楼沂南来地里看看,走在田埂上走走停停,还亲自平整了一下地,和属下们说说话。楼沂南生性高傲的同时也能够放下架子、变得亲和平易,只要他愿意,和普通士兵、佃农在一起,丝毫不会让人赶到威慑力,很能够融合到大众之中,赢得士兵们、佃农们的好感。
    “队长。”
    一见到楼沂南,大家纷纷立正恭敬的喊道,每到一块地方都是这样,整齐有序,只有等楼沂南示意让大家随意,才会重新做起手上的事情。
    尊敬、敬畏还是需要的,保持一定的距离感才能够让人真正的信服,真的和大家厮混在一起,没大没小,那这个队伍楼沂南也不要管了,御人之术、上位之道,楼沂南玩得炉火纯青。
    在人群中一个壮实的中年汉子走了出来,他长相粗狂,有一道伤疤横贯了整张右脸,恐怖的伤疤如同一条狰狞的蜈蚣趴在脸上,使得他看起来更加的可怖。也许是脸上的伤疤,也许性子就是如此,吴静深是个严肃冷酷的男人,给人一种泰山崩于前也无所谓的感觉,此人便是甲队的小队长,也是整个鹰隼的副队长,训练起来如魔鬼在世,让手底下的兵又敬又畏又怕。
    “队长,您让我观察的那些佃农,有一些是可塑之才,只是年龄都稍稍有些大了,想要塑造训练难度较大。”楼沂南交给他一个任务,就是观察佃农中可吸入鹰隼的人是否合用。这种事情交给吴静深来打理,楼沂南最为放心。
    楼沂南颔首,“他们的人品如何?”吸纳进鹰隼的人最重要的便是品质,鹰隼是楼沂南手中的剑,必须做到令行禁止,日后他肯定要将一些秘密任务交予他们来做,如果有人在背后捅了他一刀,那么很有可能是致命的,这种可能楼沂南必须要将其扼杀在萌芽之中,故在选人上就要严格把关,此后的教育工作也不容忽视。鹰隼不用分辨忠于的是什么国家、不用知道上位者是谁,但一定要发自内心的明白,他们要忠于的是他楼沂南,不是别的任何人。
    大家族都有自己的死士,从小教育,只知主人,可以为主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行的便是暗地里的事情,事败就死、被抓绝对不口吐任何信息,当然这些都是理想化的,真正如何不予置评。但这不是楼沂南要的,他想要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阳谋阴谋都可以来,有着正规军人的气势恢宏、肃容有序,也有暗卫的隐秘诡谲、神出鬼没,上得了战场、下得了乡野,真正的锋芒利器。
    “我观察过,品性都很好,对主子有着发自内心的爱戴。”
    “嗯,先暂时编入甲部,随着大家一起训练,如果跟不上就退回去。”楼沂南对自己的人格魅力很有信心,但有信心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谁都喜欢听好话,他也不例外。抬手,示意跟在身后的松烟将东西交给自己,松烟从怀中拿出一份手稿恭敬的交给楼沂南后就退了下去,和石墨垂首恭敬的守在距离楼沂南三步远的地方。
    楼沂南将手稿递给吴静深,“这份手稿你先看看,两刻钟后你传令下去,让天干十部的队长到砾石地那儿找我,有事相谈。”天干十部的小队长都是有才者居之,楼沂南并不认为自己一人所想的便是完美的,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众人各抒己见、发扬各自的智慧,根据实际完善计划,那么训练计划才会臻至完美。
    楼沂南还是很谦虚的。
    吴静深抱拳应是,原以为又是什么训练方式,主子的脑子中不知道藏了什么,能够想出许许多多千奇百怪的提高体能的方式,与时下的练兵之法并不相同,却很有效果,单兵的体能、技巧提高了,相对应的整个队伍的实力也提升不少。但吴静深很显然低估了楼沂南的本事,一目十行、越看越快,吴静深内心激动,仿佛看到了一支在战场上神出鬼没的队伍,如果按照手稿上的训练,潜入敌后、取敌将首级并不是玩笑之语。
    此刻,吴静深对楼沂南的敬佩之心又上升了一个高度,找句话来形容,真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整个庄子连上山地共一千五百多亩,其中平地有三百多亩,可种植庄稼的不到百亩,其他的都是遍布砾石、枯藤的荒地,许多年前这里也是肥沃的土壤,只是世事变迁、过度的耕种,土地肥力流失,土壤盐碱化,就渐渐的变成了荒地,只有生命力强的植物在这边生长。
    枯树、枯藤、杂草丛生,是个隐蔽训练的好地方,还可以锻炼士兵不同环境的适应能力、隐藏能力、野外生存能力等等,是极好的,幼时买了这块地还被人嘲笑,现在想想自己都要佩服自己了,真是慧眼如炬。
    两刻钟后,所有人都到了砾石地一根枯藤旁,楼沂南正盘坐在一块布满乱石的地方,身下就是嶙峋的碎石,面上神情泰然,不见丝毫不适。
    主子都如此,他们这些属下当然更加不会嫌弃碎石地,此刻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们也会坐下去,更何况只是一块不怎么平整的地,无所谓。
    荣意呲牙咧嘴的坐下,不想给自己搞特殊化,就算是觉得疼,他也选择坐下。
    楼沂南心中满意,面上却不显,“今日请让大家过来,就是商谈一下日后练兵的事情,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们共同讨论,也能够取长补短、优化方案。”
    听闻楼沂南此言,在场众人都有被重视的感觉,欢喜更甚。
    “吴队长,将我刚才给你看的手稿给大家,看完了再说。”
    “是。”吴静深抱拳应是,声音洪亮,鲜少有笑容的森寒脸上此刻也忍不住洋溢着笑意,让其他人纷纷对手稿充满了好奇。
    手稿在众人手中传阅,大家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后来的惊讶、狂喜和抑制不住的兴奋并没有花去多长时间,最后手稿传到了荣意的手中,他只是个小小军医,先前有人要将手稿传给他看的时候笑着拒绝了,还是让当兵的先看,他不要紧。但随着大家表情的变化,他也对手稿好奇了起来,此刻一看,心中一震,漫不经心的态度收敛,沉下心细看起来,妙、妙极,难怪传送手稿的时候大家那么的不舍,他也想将手稿反复的看、细看、深看,恨不得将其中字句掰碎了揉进肚子里。
    可惜,翻看手稿的时间太短,他还来不及彻底的理解手稿上的内容,手稿就被表哥拿走了。荣意咂咂嘴,想起书中所写,心中充满了豪气,抬头挺胸,想要大干一场。
    “手稿所写,只是我一人所想,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大家尽管畅所欲言。”楼沂南笑着将手稿在面前摊开,这上面写了日后鹰隼的发展、天干十部的职责、训练的方法以及武器的制造等。
    其中很多内容都是犯禁之语,私造兵器、私练军兵,无论谁看到,那都是以下放上、意图谋反的大罪,是要诛九族的。其中厉害,在座的各位都明白,但是观他们的面色,没有任何的犹豫、彷徨、害怕,只有对楼沂南全心全意的信任、敬佩和忠诚,楼沂南要的便是这个。
    在座几人听闻楼沂南所言,既觉得被重视,又觉得任重而道远,刚才看到手稿的那份激动反而减去很多,大家都开始静下心来思考,手稿上所写如何运用到实际当中,自己又如何去做。
    会思考才是好事,如果楼沂南这么一问,大家都附和说,很好、没有什么需要更改的,那才是坏事,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不会动脑子、只会动蛮力,那就是去送死的,楼沂南要打造的鹰隼并不是这样。
    荣意想的没有其他人那么多,他第一个发言,“校尉,手稿上说要建立一支医疗兵是真的吗,我们大夫也要上战场杀敌?这是不是为难了一些!”楼沂南从军数年,已经是正五品的校尉,在正式场合荣意不会喊表哥,反而以官位称之,是一种敬重、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也在给其他人看一种态度。
    楼沂南点头,表示明白了小表弟的问题,然后说道:“打仗势必要受伤,也许是自己,也许是战友,刀枪棍棒之伤最是常见,别小看了这些伤口,如果处理不及时,导致感染,那么这个人就失去了战斗力。不仅仅是这样,战场不同,环境也就不同,在自己不熟悉的环境里面也许一棵普通的小草都暗含杀机,不认识,误食误碰了怎么办?杀敌不仅仅是用武器杀之,还可以用毒药毒烟,不知道怎么使用怎么办?身处险境身边恰好没有现成的,怎么办?”
    几个问题抛出,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他们都不是战场上的毛头小子,明白其中厉害,有时候明明是一个小伤,但因为延误了救治,最后不是落下了残疾就是身死,如果自己或者战友会救治之术,就不同了。
    楼沂南所说并没有给荣意解惑,他说道:“校尉所说只是学医辨药的重要性,并没有解释大夫是否要上战场,是否要杀敌?”
    楼沂南安抚表弟,笑着说道:“我正要说此事,大夫不用上战场,但你培养出来的医疗兵可以上,他们即是兵又是医,战场杀敌那是天职。”
    听到楼沂南让自己培养医疗兵,荣意的眼睛瞬间发亮,神情激动的看向楼沂南,就怕他说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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