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籍凑到安晟脸边,然后飞快地在安晟脸上挨了一下。
    安晟被惊着了,说不出来话,嘴唇在抖。
    项籍咂咂嘴,感觉不错,然后凑近安晟的嘴。
    “军师!”大三在门口叫,安晟条件反射地一扭头想要回答,接过嘴唇刚好蹭到项籍的嘴,两个人同时惊呆。
    然后安晟飞快地扭头——尼玛,两世为人的第一次啊,就这么没了!
    项籍则是——居然是凉的,不都应该是热的么?
    大三在帐外没有听到安晟的回声,又叫了一声:“军师!”
    安晟赶紧应下:“哎。”脸上还有红晕。
    大三:“赢了。”
    “诶?”安晟脑子被热火熏得头大,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韩信英布他们赢了。”项籍的声音太近,让脸上热度刚刚消下去一些的安晟又一次闹了个大红脸。
    “害羞?”项籍没见过这样的安晟,低笑出声,胸腔共鸣让安晟可以感到震动。
    “滚!谁害羞?!”安晟无比后悔自己那个钻进被窝的决定。
    项籍轻笑,像是很开心,然后突然袭击,准确无比地用上下两瓣嘴唇捉住安晟的嘴,还伸出来舌头舔了舔安晟的唇瓣。
    安晟头一下就大了,没法做反应,但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项籍所做的一切。还有他宽厚灼热的手掌在自己腰间游走。
    可能是过了不到一分钟吧,安晟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项籍,也可能是项籍没有想到安晟会推开他,表情错愕地撑起上身。
    安晟面色潮红,声音尽力镇定:“我看得开龙且和项庄,但是你有虞姬了就别这样对我。”然后利落地起身穿上衣服,手指的轻微颤抖揭示了他的紧张和略微不知所措。
    项籍上身□□,下半身掩在被子底下,眼睛紧盯着安晟的动作,但是直到安晟走到帐外也没有说话。
    大三看到安晟出来就不再吭声,因为安晟已经被一群士兵围住问东问西,百变不离项籍到底有没有事。
    安晟想到项籍,脸上就会泛红,笑道:“信不过你们将军,好着呢,不信进去看,顺便把火盆都领走,一会儿该上火了。”
    士兵们看军师都发话了,一哄而进要把火盆都拿走。项籍正在穿裤子呢,被吓了一跳,赶紧提上:“都干嘛?!”
    士兵们不说话,一边起哄一边笑,端起火盆,又推推拉拉出去了。
    项籍摇头把衣服穿好,出门去不见了安晟,只有大三还站在门边:“安晟呢?”
    “军师说去准备一下,让将军准备起兵渡河。”
    “你——”项籍指着大三想了一会儿,“何威是吧,去给虞姬收拾收拾东西,跟他说将军有事不过去了。”
    大三面无表情,看不清喜怒:“军师让我传完话去找他。”
    项籍怒:“将军让你办个事就这么难?!”
    大三看了项籍片刻,妥协:“是。”转身就走。
    “等等!”项籍喊住大三,“安晟在哪儿呢?”
    “漳水边。”
    项籍点头,一路小跑到了河边你,看到安晟站在河中央,心里一惊:“安晟你站那儿别动,将军去救你!”然后飞快地沿着冰面走到了安晟身边,一把抱起来就要往河边走。
    河上站着的士兵眼睁睁看着军师被将军抱到岸上还不放下,仍旧是抱着不肯撒手。
    “放我下来。”安晟拍拍项籍的肩膀。
    “我不,这么冷,掉下去怎么办?”项籍不肯。
    安晟笑:“你把我捞出来,背回营里暖着,也算是还我刚刚那一次。”
    项籍想了想,好像挺好的,就把安晟放了下来。安晟重新走到河中央,跳了跳,然后等待,没有听到冰面开裂的声音。
    项籍也发现了:“冻住了?”
    “还行吧。”安晟蹲下身敲了敲。这里和刚刚项项籍水的地方有一些距离,冰也没有被动过,冻得比较结实。
    “回去赶紧做准备,今天晚上应该能走了。”安晟使劲跺了跺脚,很满意。
    当晚,先是一队水性好的士兵们做好热身运动,踏上了冰面,寂静的夜,只有呼呼的风声。安晟侧耳倾听,还是没有冰面发出来的咯吱咯吱声。
    士兵们安全到达,发出一声短暂的哨声通知项籍。
    项籍大手一挥,第二队悄无声息地跟上,每次通过之后都是以一阵哨声作为通知。
    桓楚项伯跟着第一队就到了对岸,组织士兵原地休息一下。
    安晟和项籍跟着最后一队人马踏上冰面,走到中间,安晟叫了一下,然后项籍扭头就看不到人了,立马就慌了,大叫:“安晟!”
    安晟的声音从下边传来:“声音小点!我只是摔了一跤而已。”
    项籍眼神向下,看到了安晟,松了口气,走过去把人拉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裤子膝盖的地方——已经湿了。
    项籍二话不说,把安晟背到背上,嘟嘟囔囔的:“小心点,裤子湿了,等会儿还得换,不然老了之后一下雨腿就疼。”
    “你怎么知道?”关节炎嘛,安晟还是了解的。
    “我爹就这样。”项籍随随便便回答,就说了这一句,不肯继续往下交流。安晟也不问,顺其自然吧。
    天色未明,韩信英布领军与大军汇合,说秦军已经退到汙水边上,正在舔伤口呢。
    项籍高兴,当即就下令向着汙水前进。
    到了汙水边上,安晟就怂了,白天的冰看起来特别薄,踩上去就会裂一样,于是跑去想让范增主持战争。
    范增立马同意,然后跟项籍说:“先躲着,晚上再打。”
    安晟眼皮一跳:“老师——”
    “怎么?”范增斜睨,像是回答有问题?
    “没事……”安晟默默蹲到一边去,在地上画圈圈。
    “怕水了?”项籍也蹲下来。
    安晟:“从来都怕。”
    “那将军打赢了,把你背过去。”项籍道。
    “你先把虞姬背过去再说吧,我可以让大一大二大三背我。”安晟恹恹。
    虞姬好碍事啊——项籍头一回有这么个想法。
    “浑小子!蹲那儿干什么?!”范增大吼,项籍也来不及说话,赶紧跑去,留下安晟一个人蹲在河边玩泥巴。
    章邯可以说是秦朝现在唯一一支军队,可以说是最后的长城,但是就是那么容易地败在了项羽手下。安晟很费解,他不明白当初项梁是怎么败在章邯手里的,或者说,现在的章邯没有心情和项籍打仗了。
    果然安晟猜测的不错,秦军大败之后,章邯派人来见项籍,想要签订盟约。范增找了个借口把人支出去了,然后项氏集团高层开始讨论,这次是项籍自己有了主意。
    “粮草太少了,签吧。”
    安晟没有异议,他巴不得项籍能有自己的看法,而且是有利于局面偏向自己的想法。而后再能提出来意见也就是范增,但这次范增也没有什么话说,默认表示同意。
    “没意见就定了。”项籍拍板,“把人叫进来。”然后让他回去跟章邯说自己同意。
    使者对项籍毕恭毕敬的:“敢问项羽将军想在何处签订盟约?”
    项籍没了主意,他不怎么喜欢看地图,不了解地形。
    范增代为回答:“殷墟。”
    “好,在下这就回去向章将军通报项羽将军的意思。”
    五天之后,洹水南岸,殷墟之上,项籍见到了他的仇人。
    倒是没有分外眼红,项籍只是一言不发地完成了签约所需的流程,然后扭头就走。
    “项兄弟留步。”章邯叫住项籍,疾步赶上。
    项籍不待见他,理都不带理的,走下台子去找安晟。项籍都和安晟一起走出人群了,章邯还是锲而不舍地跟在项籍身后,想要跟他说几句话。
    安晟不忍心,扭头跟章邯说:“章将军,不是我说啊,你把人家叔父给杀死了,谁愿意理你啊。”
    章邯脚步顿了一下,但还是执着地追了上来:“项兄弟,那次跟项梁打也没觉得特别难,挺轻松地就赢了。再者,他也不是我杀的啊,要是我能见到项梁,肯定留他在军中的。”
    项籍拳头握紧,安晟惊叹——神补刀重出江湖!
    项籍拳头握了几握,又松了几松,最后暴脾气没有发作,而是忍了下来。
    “叔父技不如人,近日之胜可为其报仇。”
    章邯理解地点头:“我就怕项兄弟走不出来这个阴影,如果是这样,我就放心了——不知项兄弟可有时间听我说说话啊?”
    项籍不愿意理他,想走,安晟不忍心拂了他的意,就留了下下来:“章将军若是不介意,可以和安晟聊聊。”
    章邯大喜,项籍拉拉安晟的袖子,小声:“干嘛听他说话?”
    “听听又不掉块儿肉,你走吧,我陪他。”安晟安抚项籍。
    项籍又不愿意走了,死乞白赖留下来。
    章邯无非是跟安晟诉诉苦,说说赵高专权害人的事情,还叫来了司马欣,让他说说之前回去时候的情况。项籍认识司马欣,当初项梁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司马欣就是栎阳的典狱。
    安晟听完之后明白了,而章邯也肯定在司马欣的点拨下清楚了。
    章邯为秦朝当将军有三年时间,在各次战争中折损的兵力已经几十万了,各地诸侯纷纷起义,造反的人越来越多。赵高一向花言巧语讨好秦二世,现在局势如此危急,赵高也有些自身不保,为了推脱罪责,肯定会想办法把章邯杀掉,再另派一个人来接替他。章邯外出带兵这么长时间,和朝中人的矛盾绝对不少,这样下去,不论功过与否,必然是被杀的命运。而且,现在看来,秦朝是必亡的,傻子都能看出来,章邯又不是傻子,当然会愿意和东方来的各路诸侯联合灭掉秦朝,也能分得一些土地,说不定还能保全妻儿老小的性命。
    章邯一个大老粗,说到最后竟然抹起了眼泪,项籍忍不住了,扭了个身不看他。
    安晟挤挤眼——哭啊,要跟他同样情感。
    项籍无奈,然后扭回来,使劲努力,没用。看安晟——不熟,哭不出来。
    安晟望天——好吧,低头,把手放眼睛上。
    项籍照做,章邯在抹泪的间隙看到了项籍的动作,大为感动:“项兄弟对我的情义如此身后,章邯无以为报,惟有充当前锋,为项兄弟开路!”
    项籍抬头,眼睛被手揉红了,看起来跟哭过一样。安晟赞叹:演技不错嘛。
    “有劳。”
    没休息几天,安晟就催着项籍上路了,他其实挺想改变一下历史进程的,让项籍先入关进入咸阳,这样以后称王也能有个好点的说法。而现阶段的看法就是,是将军的额不是将军的都是将军的,没有先拿到手里就立马开战抢。
    没有了章邯带领的士兵,秦朝失去了最为重要的一道移动防线,楚军的前进显得尤为顺利,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来到了新安,项籍下令在城中休整几日。
    原本的秦军士兵刚刚投降,都还是自己人走在一起。楚军士兵们有时会议论一下,这些议论看在投降的秦兵眼中就是在商量要怎么欺负他们。现在不在急行军,而是驻扎在新安城内,秦兵们就开始担心自己肯定会被欺负地哭爹喊娘,就开始小声讨论着自己的担忧。
    安晟也去看过投降的士兵,要他们放宽心态,还是跟着章邯司马欣干,只是换了一个奋斗对象而已,待遇不会有什么变化,还能收获更多的兄弟。
    但是安晟的话有一些成果,但是仍旧是一些士兵怀着对东方诸侯的不信任以及憎恨,在军中宣扬独立思想。
    安晟为此很头疼,他不止一次找到司马欣,和他一起来到士兵中间想要解开那些人的心结,但是那些士兵只是表面上点头附和安晟,私底下还是该说什么说什么。
    安晟相当苦恼,他知道这样肯定不行,和项籍讨论,也只是得到一个把他们叫出来杀掉的答案。这肯定是不可以的,只要杀了一个人,跟着章邯投降而来的人就会人人自危,总是认为自己也会被杀。这样下去就算是已经诚心跟着项籍干的人也会产生怀疑心理,影响很不好,可是他又不知道有什么方法能够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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