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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夏撅着嘴,很不情愿地朝着霍权玺伸出两条手臂,“好困,你抱我起来。”

    “来。”霍权玺拖住容夏的后背将她这个人从床上拖了起来,换洗的衣服已经放在了床头,“不需要我帮你穿衣服吧?”

    “我又不是小孩了。”

    容夏拿起衣服没一会儿就穿好了,等她洗漱好出来的时候,早餐也已经热好在餐桌上摆着了。

    拉开落地窗的窗帘,阳光撒进屋内,容夏觉得好像又回到一年前的那个时候,那种契合感没办法用言语来表达,但却是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出来的。

    简单地吃过早餐后,霍权玺便开车带容夏去了之前联络好的影楼,化妆、做造型、换各式各样的婚纱礼服,折腾了整整一天才回家。

    霍权玺加了不少钱让影楼的人加快时间将所有照片做出来,没过几天,房间里就挂满了他们的婚纱照,摆件、海报、钥匙扣、钱包照应有尽有。

    “霍总,有您法国寄来的邮件。”

    霍权玺盯着秘书手中的邮件愣了一会儿接了过来,他拆开邮件拿出里面的录取通知书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几下。

    “卡斯,叫张律师到我这里来一趟。”

    “好的。”

    霍权玺叹了一口气将录取通知书放进了自己的提包里。

    容夏这几天一个人在家无聊,杨潇又已经放假回家了,王丽现在搬到了英朗的别墅,白天只有保姆照顾她,容夏索性就跟霍权玺一起搬到了湘墅湾的别墅里住,这样一来,白天的时候她就可以去王丽那边串门陪陪她了,到了晚上他们就在英朗家蹭完晚饭再回去。

    “英朗,你找的这个阿姨手艺可真不错啊,做的菜太好吃了,好吃得我都舍不得走了。”

    英朗家保姆做的菜那叫一个合容夏的口味,吃的她叫好连连,真是巴不得一日三餐全都赖在他家里吃。

    “那是当然,两万块钱一个月呢,做菜那已经都是营养师的水平了,绝对新鲜营养又好吃,现在外面的菜孕妇哪里能吃?”

    “嗯嗯,就你是二十四孝好爸爸,借了你的光,我俩以后的伙食你就全包了,怎么样?”

    “行啊,你们每天来吃我都没意见,只要王丽高兴就行。”英朗笑着看向王丽,虽然俩人还没有到亲密无间的地步但过起日子来还真像那么回事了。

    “我当然行啊,有夏陪我说话聊天,比之前一个人好多了,”王丽拉着容夏的手在她小腹上比划着,“夏,我们现在已经毕业了,你们什么时候也要个孩子啊?这样我们的孩子就可以差不多大,到时候像你们一样定个娃娃亲什么的,就不用再操心孩子日后的终身大事了,看你们这么要好,证明老人家的方法还是很有效的。”

    容夏掩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我还早呢,权玺说已经给我找好了学校,我怎么样也要写在大学里待个一年半载的再考虑生孩子的事情吧,等你生完了别忘了告诉我痛不痛,要是不怎么痛我再去生一个。”

    “痛就不生了?”英朗插了一句嘴,笑道,“女人生孩子哪有不痛的?不过你要是来我医院生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好医生,对了,准备去哪个学校?”

    “弗托伽。”霍权玺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提起这件事,既然英朗已经问到这个份上了,他倒不如就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弗托伽?听起来好高大上啊,在哪儿?”容夏一听到这个校名的时候还是蛮欣喜的,感觉就是那种比较高档的洋派大学,但是当听到霍权玺后面几个字时,只觉得是一道雷电迎头劈下。

    “法国,巴黎是个好地方,弗托伽是高级的私立大学,地理位置环境都是一流的。”

    英朗与王丽听见是法国的学校,自然就知道霍权玺这是要送容夏去留学,但这个时候送她去留学根本不合乎常理,英朗见容夏脸色怪怪的但也没有立马反驳霍权玺的决定,他自然也就不会开口说什么,感觉到气氛突然间变得沉重起来,王丽偷偷往英朗的方向看了一眼,男人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开口多事。

    容夏吃着自己碗中的东西,感觉到突然大家都没声音了,她还尴尬地抬起头招呼起大家吃菜,“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巴黎是个好地方啊,我一直都想去呢。”

    “是啊,我也一直想去巴黎呢。”王丽低低地跟了一句。

    吃过饭后,容夏跟霍权玺没有再多做逗留,俩人早早地回了家,因为两家离得很近,他们是走着回去的。

    也不过是五分钟的路程,他们却像是走了半个小时这么久,一路上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容夏想明白了,原来这些天的感觉不过只是个梦而已,她还以为她跟霍权玺已经回到过去了,但其实只是送她走之前的先兆而已。

    容夏走进了卧室,霍权玺也跟了进来,背对着男人,容夏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扭过头笑着说道,“我先去查一查弗托伽的资料,你先睡吧。”

    霍权玺握住容夏的手,从提包里拿出一叠资料递给她,“这是弗托伽的全部资料,还有,录取通知书。”

    容夏心里噎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她接过资料和录取通知书紧紧地攥在手里,再也没有勇气抬头去看霍权玺,“你挑的地方一定是好地方,其实我看不看都无所谓。”

    霍权玺根本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连录取通知书都已经来了,证明他对这件事是早有打算,更或者是在她的成绩还没有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着手在办了。

    这么急着送她去留学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是因为有她的存在碍着他什么事了吗?所以他这几天才会全心全意地陪着她,就是为了现在拿出这份录取通知书吗?

    “什么时候可以去报到?我还真想去巴黎看看呢,听说巴黎超浪漫的,对吗?”

    “对,我说过,那里很美很繁华,报到随时都可以,你什么时候想去了就可以去,最迟不要超过二十号就行。”

    二十号,容夏的心又沉下去一半,现在已经是六号了,也就是说她最多只能在这里待上十多天就得去巴黎,她若是不去呢?会发生什么?霍权玺会撕破脸跟她分手吗?

    容夏闭了闭眼睛,她不愿意看到这种画面,她宁愿就这么一声不吭地按照他的安排离开他。

    房门被咚咚咚地敲响,不出容夏的意料,是云若浠提着一个精致的小包站在门口,“萧瀚升今晚设了一个局,一起去吗?听说他在宴请影视界的大亨。”

    “不了,我还有事。”

    “你去吧,反正你今晚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去吧去吧,回来的时候顺便给我带份生煎包,我特想吃呢。”

    “你想吃我现在就去给你买。”

    何必还要这么惺惺作态?当她是傻瓜吗?难道还要让她知道以后谢谢他现在这样给她留情面的分手方式吗?

    “好,那你现在就去吧。”容夏不管霍权玺去干什么,她只想快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她真的怕自己忍不住在他面前痛哭起来。

    将霍权玺推了出去以后,容夏背靠在门口,整个人瞬间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无力地滑了下去坐在了地板上,泪眼再也忍不住地涌了出来,哭了好一会儿,容夏扶着墙站起身走进卧室,将自己贴身的几样东西装进了行李箱里。

    既然是霍权玺想用这种方式将她送走,那她又何必多留这十几天惹人烦厌。

    听到开门声,容夏迅速把行李箱藏进了衣柜里,抱着睡衣进了浴室。

    “看你晚餐也没怎么吃饱,多吃点,牛奶啊莲子汤什么的甜点我也都有给你打包回来。”霍权玺足足买了五盒生煎包,三份甜品回来,他想看着容夏多吃点她爱吃的东西,怕是以后就没什么机会再看到了。

    “容夏,你还想去哪儿玩?我这几天都可以陪你去,以后去了巴黎一个人小心点,可能这段时间我都没有办法去看你。”

    美国那边已经在寻找能够匹配的心脏,手术成功后至少也要修养半年,在这段时间里霍权玺肯定是不会去见容夏的,但愿她一个人在巴黎留学可以顺利,倘若手术失败,至少等她留学回来那时也不会太过悲伤。

    “没关系,我这种杂草性格,插哪儿活哪儿,绝对不是只能在别人的庇护下才可以生存的人,你忙你的就好了,王丽现在需要人陪。”

    容夏吃了几个便进了卧室,洗漱之后就上了床,一夜无眠。

    翌日,霍权玺前脚刚出门,容夏就已经睁开了眼睛,起床洗漱后,她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带了几件平常穿的衣服,还有护照和一些证件就出了门。

    原本容夏想去看看容安,但却不知道过去说些什么,见到容安又难免会心里一阵酸楚,她思忖了一番,只是打了车经过超市对面远远看了一眼,然后就朝机场去了。

    容夏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犹豫了好久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发出去,其实在她的心底里还是对霍权玺抱有一丝丝的期望,她希望等霍权玺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会挽留她。

    容夏看了眼机票上的登记时间,还有两个半小时,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将信息发了出去。

    霍权玺开完会拿出手机,见有容夏发过来的短信便点开来看,他立刻拿起车钥匙大步跑出了办公室。

    “霍总,十五分钟后还有——”卡斯从没见过霍权玺这么火急火燎地样子。

    “取消!全部取消!”

    声音回响在偌大的办公室里,霍权玺的人已经走进了专用电梯,直奔车库。

    他怎么也想不到容夏竟然不声不响地就这么走了,他原以为还能够陪她一起至少十多天,若不是今天要好几个重要会议要开,他肯定会待在家里陪她。

    容夏坐在机场等了足足两个小时,连安检时间都已经过了,她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机却从没见它响起,突然,屏幕亮了起来,容夏的惊了一下,连忙点开看,明亮的双眸又再次暗淡下去,竟然是10086。

    呵!看了眼时间,容夏将手机彻底关了机,走出机场拦了一辆的士。

    的士开出去几分钟也没见容夏说去哪里,的哥从后视镜里睨了她一眼,年纪轻轻失魂落魄的,看着就像是离家出走的学生。

    “去哪儿啊姑娘?”

    “汽车站。”

    霍权玺开车出了地下车库,他戴上耳机给容夏打去电话,关机,再打,还是关机,男人烦躁地摘下耳机砸在了中控台上。

    他拿起手机给卡斯打了电话,“马上给我查今天去巴黎的航班有没有容夏的名字……”话未说完,他突然觉得胸口憋闷,隐隐作痛,不自觉地紧拧了眉头,越来越痛,让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霍总?霍总?我在听,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卡斯见霍权玺不说话,但电话里还有他浓重地喘气声,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将电话挂掉。

    霍权玺咽了一口口水,手机掉在了中控台上,视线扫过副驾驶座,他竟然忘记带提包了,他的药全部在提包里。

    心痛地越来越厉害,霍权玺紧紧握着方向盘,突然他捂住胸口,猛地踩下了刹车,后面一辆白色小轿车来不及刹车,“轰”地一声撞了上去。

    霍权玺的车被撞出了三米远,撞在了铁架护栏上使得安全气囊全部弹出,他没有系安全带,前额狠狠撞击在了挡风玻璃上,没几秒清醒的意识就直接昏迷了过去。

    “霍总!霍总!……”卡斯在电话里听到剧烈撞击的声音吓得她大喊霍权玺,但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容夏买了到明海市的车票,从齐港到明海要坐7个小时的汽车,到今晚的半夜才能到达,容夏上了车以后就一直靠在椅子上盯着窗外,从白天到黄昏到黑夜,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没有跟任何人联系,下了车之后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这么晚了她也没打算去打扰杨美英,打了一辆车,翻出之前安筱发给她的地址去了那里。

    这件事她不想告诉任何人,但若是一直憋在心里容夏新的会疯的,她急需一个可以跟她分享心事的人听她满肚的委屈的愤怒。

    容夏原本就是一个敢爱敢恨藏不住的人,这些日子真的憋得她太累了,可是她一味的忍让信任换回了什么?什么都没有!

    不想开机,不想看到没有任何只字片语的手机,容夏没有给安筱打电话,下了的士之后就直接上了电梯敲门。

    安筱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前期一直见红保胎,所以她跟严霖已经养成了早睡的习惯,一般八点钟就会上床休息了,听到敲门声严霖睡着睡衣下了床走过去开门。

    容夏敲了几下门,以为没人在,刚准备开口喊安筱的名字,门突然间被打开了,容夏骤然圆睁起双眼,手臂还悬在空中惊讶地动作不了。

    她不敢相信她现在亲眼看到的事实,已经一年不见的严霖,安筱口口声声说联系不到的严霖,竟然会穿着睡衣开了安筱家的门。

    严霖看到容夏站在门口,除了一脸不可置信以外,眼神中还带着闪躲。

    俩人门里门外地站着,互相看着对方,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么晚了,是谁来了?”安筱见外面半天没动静,也披了件衣服下床走了出来。

    在安筱脚步缓慢地朝着门口走来时,容夏可以一眼就看出她隆起的肚子,容夏垂下眼,原来安筱孩子的爸爸就是严霖,怪不得她执意要把孩子生下来。

    作为好朋友的容夏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容夏……”安筱见到容夏也是吃惊,不禁加快了脚步走到门口,她一眼就看见了容夏手中的行李箱,“夏夏,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啊。”

    “为什么?”容夏的视线掠过俩人又重新回到安筱的身上,严霖躲着她,她不怪他,至少他从来没有骗过她什么,可是安筱,现在回想起来,容夏到底听了她多少谎话,被她骗了多久?

    “什么为什么?”安筱站在严霖的身后,目光闪躲,她当然知道容夏指得是什么。

    容夏轻扬下巴,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在一起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为什么你们要合起伙来骗我?我们三个十多年的好朋友,你们把我当什么?”

    “容夏……”

    “别说了,”容夏侧过头,用手掌隔住了他们的视线,把心一横,拉着行李箱疾步往电梯口走去。

    “容夏!容夏!”严霖跟安筱追了出去,“容夏,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我们不是故意瞒你的。”

    “呵!”容夏扯起嘴角冷冷一笑,“你们这是瞒我吗?是骗!你们都是骗子!骗子!”

    容夏接受不了,爱情被骗,她认,她可以安慰自己说是因为她没有看清楚霍权玺是什么人就把自己的一颗心全部付到了他身上,可是友情也被骗,她真的无法接受,曾经跟自己做了十多年的一对好朋友,她想不出为什么他们要骗她。

    容夏拉着行李箱跑得飞快,三人站在大马路上纠缠了一会儿,她很快地拦到了一辆计程车坐了上去。

    “严霖,快去开车,这么大晚上的,她一个人肯定不安全的。”

    “来不及了……”严霖正想不出办法,后面恰巧上来一辆计程车,他们立马拦住上了车,“师傅,跟紧前面的车。”

    车子越开越偏,安筱不停地打容夏的手机都是处于关机状态,容夏看着后视镜里穷追不舍的车子心里一团乱麻,她想不通怎么忽然之间所有事情都变成了这样,原本她是多么幸福,一年前,因为有严霖这个朋友,容夏在学校里从来受不着欺负,随时随地横着走,可是后来朋友不见了,如今他跟她另一个人朋友变成了一家三口,可唯独她什么都不知道,还一直在心里内疚那天晚上不该对他那么狠。

    这一年,她活在霍权玺的羽翼里,有钱,有房子,有车,有一个人人羡慕的好老公,明明可以一直幸福下去,可是为什么,突然之间全没了。

    容夏捂着自己的脸,一想起这些事情,她就忍不住地哭。

    司机见她一个女孩子哭得这么伤心,想着八成是被哪个男人甩了,现在提着行李哭啼啼地回家,按照容夏给他的地址,他将车停了下来,“姑娘,到了。”

    容夏用力抹了一把眼泪,深吸了几口气付钱下了车。

    幸好,别墅里面还是灯火通明,希望杨美英还没有睡,否则容夏也不知道怎么踏进这个门口。

    容夏提着行李按下了门铃,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开门了,那个佣人过年时见过容夏一次,现在还认得,见是她站在门口,立马给开了门同时往别墅里大喊着,“太太,太太,容小姐来了。”

    杨美英与严正中正坐在大厅里看电视吃宵夜,突然听到佣人这么喊,杨美英还愣了几秒钟没反应过来,接着立马放下小碗小跑了出去,等她跑出内门时,容夏已经从大门口走了过来。

    这一眼看到杨美英,容夏只觉得自己有说不尽的话想向杨美英倾诉,在看到了一刹那便已经泪流满面了,“妈……”

    容夏扔下行李箱朝着杨美英扑了过去,“妈……”

    “怎么了?小夏,你这是出什么事了?”杨美英一见女儿哭成这副样子自然是心疼不已的,没见着的时候倒不是很想念,这一见着就哭得满脸泪花,任谁看了也不忍心。

    “容夏!容夏……”严霖跟安筱赶到下车时见佣人正在关门,严霖立马将大铁门重新推开,他完全没有心思注意到身边是什么人,他的眼神始终只在容夏的身上。

    佣人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她仔细瞧了严霖一眼,伸出手颤抖着,“霖少爷……”佣人立马欣喜地往内大喊,“霖少爷回来了!霖少爷回来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住了,严霖愣了愣看了眼一旁的佣人,这才看清楚了,“张妈……”

    容夏满脸泪水,一脸惊讶地抬头看着杨美英,全部人都愣在了那里。

    严正中急急忙忙从屋内跑了出来,见到多年不见的儿子,心里那叫一个百感交集,“严霖,你回来了!你终于回家了!”

    严正中连忙跑过来拉着严霖的手臂将他带进了屋内,杨美英也搂着容夏进了屋,唯独只有安筱,她跟在后面,谁都没有留意到她。

    走上台阶,安筱举步艰难,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就在这时,严霖终于从惊讶复杂多种难以言表的情绪中缓过神来,牵起了安筱的手。

    他一心只想追上容夏,完全忘记了这里就是当时严正中跟他提起过搬的新家的地址,他从未来过,也更加从未见过他所谓的第n任后妈,但他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是容夏的妈妈!

    这关系乱得程度让他们一时之间都难以接受,之前不愉快地事情跟这件事情比起来似乎都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容夏跟严霖,竟然变成了兄妹。

    “小霖,真想不到,老严的小儿子竟然是你。”杨美英也是激动地难以自抑,严霖之前叫王霖,是在严正中认回儿子后才改姓严,天下男孩这么多,杨美英哪里想得到之前的小王霖就是现在的严霖。

    谁都想不到。

    “杨阿姨,我也没想到是您。”

    严霖神色复杂地看了容夏一眼,现在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只觉得羞愧,差点就犯了大错。

    “你们,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了?夜深了,穿着睡衣就跑出来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还有小夏,你怎么好好地会来明海啊?权玺呢?”

    容夏默了默,严霖跟他父亲的关系一直都不好这是容夏知道,但是没想到的是她的母亲竟然嫁给了他的父亲,倘若她把他们争执的事情说出来,影响了他们和好的关系不说,更会影响到安筱在严家人心目中的第一映像,容夏终究也还是考虑到了他们的处境,“没什么,妈,你别再提那个人了,我们分手了。”

    “什么?!”

    不光是杨美英,所有人都惊呆了,家丑不可外扬,杨美英冲他们尴尬地点头示意了一下,拉着容夏匆匆上了楼。

    严正中一直盯着一旁一句话都没开口的安筱,虽然他是个老头子了,但他也知道严霖这这个女孩穿得睡衣是情侣装,并且,稍仔细一看就能看出女孩宽松的睡衣还掩盖不掉的肚子,看这样子都六个月了吧。

    “怎么回事?”

    严霖自然知道严正中指的是他跟安筱,“这是我的女朋友,叫安筱,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严霖,你到底还是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过,你打算连孙子出生了都不告诉我这个当爷爷的吗?你们都这样了,也不准备让双方父母见个面把婚事安排掉?”

    “等孩子出生了,我就会去见她父母,到时候借你的户口本一用就好。”

    “不行!”严正中疾步走到严霖面前,“姑娘,是我们老严家让你受委屈了,你要是真心想进我严家的门,就早些支会你的父母,我会安排一个时间跟他们见上一面的。”

    安筱没想到严霖的父亲是这么好说话的一个人,当初她还想着他们结婚会有难度所以一直都瞒着父母,想要等孩子出生了再做打算,而今既然严正中这么说了,当然是最合安筱心意的,“谢谢叔叔。”

    容夏不愿意跟杨美英多说自己跟霍权玺的事,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分手了,她来这边散散心而已。

    原本满肚子想说的,也因为发现了刚才这个令人震惊的真相后便什么都不想说了。

    霍权玺被送到了市第一医院急救,英朗收到消息后立马赶了过来,他打容夏的电话却一直是处于关机状态,无论是王丽杨潇还是容安都不知道容夏到底去了哪里,只听卡斯说霍权玺让她查容夏是否去了巴黎,但她查到的结果是容夏并没有登机。

    容安也急坏了,女儿怎么会就这么凭空消失了,霍权玺又处在昏迷状态,他都不知道该去向谁打听。

    更坏的是,当他们听到霍权玺心脏衰竭必须尽快接受心脏移植手术的时候,全部人都呆了,连英朗都没想到霍权玺竟然已经病到了这种地步,他这个又当医生又当兄弟的人竟然丝毫没有看出来。

    容夏在严家住了整整三天,她一直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不是睡觉就是发呆,什么事都不做,脑子里一想起之前的生活她就忍不住地想流眼泪,所以,她不想,什么都不想。

    容夏拿出手机,开了机,已经三天了,容安怕是也知道她去突然间去留学的消息了,肯定是急坏了吧。

    一开机,就有无数条短信弹了出来,容夏没去理会一键删除了,紧接着就拨通了容安的电话,英朗收到容夏开机的短信立马打过去却是通话中。

    紧接着容安的手机就在病房里响了起来,他见是容夏打开的电话立马接了起来,“小夏,你到哪里去了?你要急死老爸啊!”

    “爸,我,留学去了,走得比较急没通知你。”

    “你,你还骗我,你根本就没上飞机,你赶紧回来,权玺去机场的路上出车祸了,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容夏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他……他,他现在怎么样?”

    “情况很糟糕,小夏,我问你,权玺他要做心脏移植手术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什么?!心脏移植手术?他,他为什么要做这种手术啊?”

    “你!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权玺他心脏衰竭,已经服药有一段时间了,医生说再不尽快做手术就时间不多了,你们天天生活在一起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你赶紧给我回来!气死我了!”

    容夏挂掉电话后没有再过一分钟的逗留,连行李也来不及收拾就请严家的司机送她去了机场。

    下了飞机之后马不停蹄地就飞奔到了医院,甚至连电梯都等不及,直接跑步上了六楼。

    看到霍权玺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容夏心里不由地一阵疼痛,每天都睡在她身边的人已经病得这么重了,她竟然浑然不知。

    容夏双手紧紧握着霍权玺的一只手掌放在自己的脸颊旁,“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个骗子,还想把我骗到法国去,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一个人悄悄地去做手术了吗?呜呜……”

    容夏哭得泣不成声,她在飞机上时还觉得不会有那么得严重,可一回来听到医生说的话,她只觉得整个世界像是坍塌了一般。

    经过英朗的安排,霍权玺已经转到了他的医院,这样既有人时刻照料着,检查什么的任何方面都会方便一些,英朗联系了美国许多的医院希望能找到合适的心脏。

    霍权玺昏迷了整整十天之后终于醒了过来,他的外伤不算太严重,最主要的还是心脏的病情。容夏本想着等霍权玺醒来就狠狠骂他一顿,可真到了这时候,心里就只剩下惊喜和激动了。

    “为什么一声不响就走?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霍权玺抓着容夏的手,即便使不上力气,他还是抢在容夏之前将话语权夺了回去。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都是我害你出了车祸……都是我害你生病,那天我们要是可以再拖短时间去注册,你也不会伤成这样……都是我……”

    容夏哭得满脸都是泪,她想,如果她没有回去那证件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枪击那件事,如果霍权玺那次没有受伤那就不会出现心脏衰竭的情况,更不会有现在躺在医院里这档子事了。

    霍权玺抱住容夏的后背,轻拍着安慰道,“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别哭,哭什么?我还没死呢,医生说了只要找到合适的心脏,手术的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你胡说什么,你不会死,我才不准你死,英朗说了,他已经联系好了美国的医院,等你情况稳定一点我们就去美国边治疗边等心脏,你一定会没事的。”

    “傻瓜。”

    霍权玺望着头顶的白墙,黑亮的眸子里并没有燃气多少希望之光,他知道做这种手术风险很大,但却只能赌上一赌,万一赌输了,容夏该怎么办呢?

    霍权玺搂着容夏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为了给这个丫头一个好的未来,他也要努力让自己活下去。

    一个月后,霍权玺在美国医院接受了心脏移植手术,容夏紧紧握着霍权玺的手将他送进手术室。

    “我在门口等你出来。”

    霍权玺点点头,也冲一旁的英朗点点头。

    手术灯亮起,容夏蹲坐在医院的墙角里,她抱着膝盖不愿意把头抬起来,她心里非常的纠结矛盾,她盼望着早点手术结束,但她又怕里面会传来不好的消息,一颗心七上八下,惶恐不安,容夏觉得她也快喘不过气来。

    也不知道是如何度过这四个小时的时间,容夏就这么一直蹲坐在墙角,直到手术灯灭,医生走出来时,她猛地想站起双腿却已经麻木了。

    医生跟英朗说了几句英文之后就走了,容夏见到英朗嘴角扬起的笑意心里的大石头就轻了一半了。

    “怎么样?手术是不是很成功?”

    “对,不要担心了,手术很成功,马上就会被推出来了。”

    容夏大出了一口气,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兴奋地都有些站不住脚了。

    霍权玺被送到监护病房后不准家属进去,容夏只能站在玻璃窗外时时刻刻注视着里面的情况,可是已经过去了三天,霍权玺还是没有醒过来。

    “英朗,为什么他还不醒?是不是手术有问题啊?”容夏很怕,她打从心底里害怕霍权玺就这样一直睡着。

    “别担心,这是正常的,手术要全身麻醉,这么大的手术,几天不醒都是正常的,你回酒店休息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

    一个月来容夏消瘦了不少,整天整夜的不睡觉,再怎么好的体质也吃不消,英朗看着也为她担心,别好了一个又倒下一个。

    “我没事,我想在这里等到他醒来为止,反正医院里也有床可以睡。”容夏晃了晃脑袋,眼睛都快睁不住了,但是她怕她一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霍权玺就不见了。

    “容夏!容夏!”

    才说了没多久,容夏便昏了过去,幸好英朗就在边上即使接住了她,立马将她送到急症室。

    这边还未检查出结果,人也还在昏迷,那边就有护士过来说霍权玺已经醒过来了,英朗一时间悲喜交加,他都觉得自己快被这夫妻俩弄出神经病了。

    他没有立马去看霍权玺,容夏昏倒了,要是不等结果出来就去看他怕是不能跟他交代,等到拿到检查报告后,英朗整个人就呆了,这一天之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容他缓一缓,消化消化。

    容夏竟然怀孕了!

    霍权玺已经可以转移到加护病房,英朗让医院将他跟容夏安排在了一起,他陪着护士将容夏推进病房里,脸上止不住的笑意,他见霍权玺一脸焦急的模样,说又没力气说,立马就拿着检查报告在他面前晃,“看到了没?你也要当爸爸了,以后说不定我们还真能变成亲家。”

    “她……”霍权玺有气无力地笑了开,手指头指了指旁边的容夏。

    “她没事,就是最近照看你太累了,整个人虚脱昏倒了,睡一会儿就会醒的。”

    ……

    ……

    ……

    一年后。

    霍权玺的车停在了齐港市的民政局门口,他看了眼时间,忍不住拧起了眉头,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钟头了,眼看着民政局就要下班了。

    “英朗那个不靠谱的怎么还不来?不是昨晚上还特意打电话提醒过他今天一起来领证的吗?他又想逃婚啊?!”容夏坐在副驾驶座,怀里抱着一个婴儿,不停地往车窗外面张望着,英朗不靠谱就算了,严霖也不靠谱,说好了今天上午大家一起来注册的,结果一个个人影都没了。

    容夏握着婴儿的小手轻轻地摇晃了两下,哄道,“小糖糖,让爸爸抱,妈妈要打电话问问你那两对预备公公婆婆人在哪里了,还想不想结婚想不想要儿媳妇了噢!”

    安筱跟王丽生的都是男孩,只有容夏一个人生的女孩,又是他们之中最小的一个,打一出生就被俩预备婆婆哄抢,不知道霍羽棠将来重蹈她老妈的覆辙时又会是怎样的一段浪漫史。

    霍权玺接过糖糖,将她放在了方向盘上,他对自己女儿的样貌那是百分百有自信啊,“他们想不想结婚我不知道,这儿媳妇我看是想疯了吧,我就没见过比我们糖糖更漂亮的小女娃。”

    “啧啧……哪有人像你这么吹的……”容夏刚准备打电话,严霖的车就停在了霍权玺对面,“诶,总算是来了。”

    “我们家那个小祖宗,今儿不知道怎么了,哭哭哭,哭个没完,我们临出门前才刚刚哄睡着,走吧,我们还怕还不及了呢。”

    容夏翻了个白眼,哀怨道,“急也没用,还有一个不靠谱大王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呢。”

    “嗨!”

    说曹操曹操到,英朗正一脸灿烂地向他们挥手,只不过,英朗跟王丽为什么是从民政局里走出来的?

    难道说……

    !

    果然,俩人紧接着就拿着红本当着他们的面炫耀了起来,“看吧,我就说我会比你们早吧。”

    “我们可是等了你两个小时啊,英朗你太奸诈了!”

    英朗拿着小红本不知道有多得瑟,他扬了扬手机,“你们再不去恐怕就再多等两个小时到下午咯。”

    众人看了眼时间,真的快来不及了,一溜烟地立马都飞奔进了民政局门口。

    “赶紧的!午餐我请!”

    ------题外话------

    本文大结局了!谢谢所有亲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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