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权玺拿个行李上去了整整一个多小时,回来之后不光衣服换了,还面色潮红,发梢都还没完全吹干,霍*oss何时如此不顾形象过?

    看来真的是太急了。

    赵霆开着车忍不住抿着嘴憋笑,贝琳达坐在副驾驶室瞅了他一眼,看向窗外,她看时间快来不及了,原本想打电话催一催,赵霆硬是不让她打,还说跟她打赌boss这会儿正在办事,现在看来,赵霆是绝对赌赢了。

    霍权玺理了理自己的西装,看了眼前面的俩人,“赵总有什么事这么值得兴奋?”

    咳!

    赵霆清了清嗓子,“刚才跟琳达打了个赌,琳达赌输了,等我们到了德国之后她得天天陪我吃宵夜。”

    赵霆对贝琳达有意思这事儿,全w集团都知道。

    一个年纪轻轻备有作为的企划部总监,一个才貌双全海归美女总裁秘书,绝配啊!

    “赌什么?”

    “私事儿,老板别管得太宽啊。”赵霆自然不敢说他拿boss的闺房趣事来打赌,除非不要小命了。

    “我们这次去德国时间紧迫,赵总当是集团旅游啊?”霍权玺看着赵霆那一脸德行,准是在说他什么坏话。

    “再紧迫也得吃宵夜啊,是吧琳达?”赵霆冲着贝琳达眨眨眼,女人没理他,继续看着窗外,明知道霍权玺已经结婚了,明知道他每晚都跟容夏睡在一起,可是亲身嗅到他们欢爱后的气息,心里还是闷得慌。

    赵霆平时吊儿郎当,做起事情来却游刃有余,这会儿也没什么正事,他就爱开开玩笑,可惜没人配合。

    罢了!

    谈正事。

    “总裁,我们企划部把今年公游时间定在十一月中旬了,刚好避开了金九银十,地点嘛,定在东南亚一带,你看行吗?”

    “等你把提案交到我手里,我自然会告诉你行还是不行,再不开快点误了机后果自负。”

    ……

    丫丫的!到底是谁耽误了时间?

    赵霆索性闭上嘴,铆足了劲儿,一脚油门轰出去,车子立马跟后面的车拉开距离,十分钟便到了机场。

    容夏洗了澡之后,看了会儿电视,霍权玺不在,一切都变得好无聊,没一会儿她就爬上床睡觉了。

    翌日,她跟往常差不多时间起床,洗漱完之后出了门,一到酒店大厅,老周就在那里等着了,将她送到了学校。

    放学后,容夏走出校门,果然,老周的车已经等在校门口了,其它她还挺不习惯这样的。

    没有自由了。

    比如她平时想放学后买点吃的,喝的,逛个街什么的,但是老周在这里等她,她就不好意思再让人家等久了。

    “周伯,你以后别来接送我了,这样太麻烦了。”

    “不麻烦,我现在在霍家也都没什么事可做,容小姐,少爷的房间一直都有人打扫着,您缺什么就告诉我,我去买。”

    什么意思?

    “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回霍家,少爷出门前来过电话,让我把他的房间整理一遍给你住。”

    不是吧!

    容夏才不想跟霍晟那家伙同住一个屋檐下!

    再说上次在霍家闹得那一出,至今记忆犹新啊,里面的佣人肯定也都还记得。

    “周伯,那个,霍家人太多了,我还是回我自己住吧。”

    “不多不多,阿晟少爷最近一直都住在花家,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不着家了,琳达小姐也跟着少爷出国了,家里没什么人。”

    贝琳达也出国了?!

    吖的!这叫什么事儿?

    “你说什么?贝琳达跟霍权玺一起出差去了?”

    “是啊,琳达小姐在少爷的公司上班。”

    容夏当然知道贝琳达在w集团上班,也当然知道秘书跟着老板一起出差很正常,但她心里怎么就这么不爽呢?

    来到霍家,几个佣人都是容夏没见过的,老周将她带到楼上,霍权玺的房间她倒是还记得很清楚,里面的摆设也没有大的变化。

    容夏一进门就去坐了坐这张床,果然,还是硬的要死。

    “周伯,这床什么做的啊?这么硬。”

    “这床啊,是当年少爷从哪个拍卖会上拍来的,贵得很呦。”老周一听到这张床,满脸心疼啊,听说这张床四十几万块,可是霍权玺压根连一晚上都没睡过。

    容夏打量着床,敲了敲,到底是她不懂享受,还是霍权玺被人宰了?

    她坐在房间里看着电视,有人上来喊饭了,她才下楼。

    再次见到那个感觉怪怪的妇人,她坐在长方餐桌的边上,佣人带容夏下去,拉开主位的椅子请她坐下。

    “容小姐,这位是闵姨。”老周介绍了下。

    “闵姨,你好。”

    “你好。”

    容夏虽然不认识她,但还是礼貌地像她问了好,之前没看清楚所以没察觉,现在仔细一看,这阿姨的轮廓嘴角倒是跟霍晟有点相似。

    一张桌子上只有她们两个人吃饭,证明了这个女人在这个家的不一样,难道她就是霍晟的妈?

    不对啊!霍晟不是说他妈已经去世了吗?

    那这个到底是谁?

    容夏吃着菜,瘪瘪嘴,感觉怪怪的,换做是以前她早嘚嘚嘚地说个没完了,不过现在既然她不说话,那她也不说话。

    一顿饭就在沉默中迅速消灭了。

    容夏上了楼,给霍权玺打去了电话,男人正在吃午餐,手机刚好放在身边,“喂。”

    “在干嘛?”

    “吃午餐。”

    午餐?容夏刚想开口骂,突然想起时差这回事。

    “那颗蛋吃了没?”

    霍权玺下了飞机就开始与德国高管联系,昨晚上也就眯了一小会儿,早就把蛋的事忘了,“哪颗蛋啊?”

    “噗!”对面的赵霆差点没把咖啡喷出来。

    大庭广众的,讨论哪颗蛋真的好吗?

    这幸亏是在德国,人家听不懂x国话。

    霍权玺阴着脸伸手指了指赵霆,赵霆立马用纸巾捂住了整张脸,笑得肩都抽了。

    “你跟谁一起吃饭啊?”

    “公司里的人,企划部的,还有琳达。”

    容夏咬咬牙,看他还算诚实的份上,就放过他了,“我问你啊,那个闵姨是谁啊?”

    “你不用管,等我回去再告诉你,昨晚睡得好吗?”

    容夏立马对着手机撅起了嘴,“昨晚睡得是还不错,可今晚估计就睡不好了,你这什么破床啊?这么硬,你怎么睡的啊?”

    “很硬吗?硬的好。”霍权玺想说他自己也压根没睡过那张床,当初是因为那张玉床有强身健体的效果他才拍下来的。

    他自己说着没有问题,可一旁的赵霆听着却很有问题,昨晚睡得好吗?下一句就是很硬!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对话流啊?让他不得不好奇。

    霍权玺瞪了眼赵霆,跟容夏说了几句就挂了,他食指在玻璃餐桌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响声,“赵总监,你天生笑点低吗?”

    赵霆是霍权玺两年前重金聘请过来的,工作成绩是不用说,但这人也显得太浮躁了,应该说是轻浮,可w集团偏偏就需要他这个人才。

    赵霆擦了擦嘴,一条手臂搭在贝琳达身后的椅背上,贝琳达立马身子往前挪了一些,男人侧着头,深情地看着她,玩味地问道,“琳达,昨晚睡得好吗?”

    贝琳达懒得搭理他,赵霆接着自问自答道,“很好很硬,哈哈!”

    霍权玺没好气地点点头,提包便走,贝琳达也立马提着包走人,赵霆看了眼餐桌上的食物,他还没吃几口呢,才不走,“boss,记得先把单买了。”

    买就怪了!

    容夏在霍权玺的房间里东转转西转转,还是想不通这床怎么就这么硬,她将床罩一层层掀开,我勒个去!这是什么床垫啊?!

    整张床呈碧绿色,用手指敲了敲,还能发出声响,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玉床!?

    亲娘啊!这得值多少钱哪?

    又是大把大把的人民币从容夏的眼前飘落而过,却没一张是抓得住的,全落到了这张床上。

    ——*——

    安筱连着请了几天的病假,同学们见她脸色很差,一开始劝她上医院,但她只说自己大姨妈来了就会这样,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了。

    吃药后的第五天,肚子疼得厉害,安筱蒙着被子紧紧咬着枕头,浑身都是汗。

    按理说第三天的时候她应该已经把孩子流掉了,怎么会还是这么疼,并且越来越疼。

    下体不停有暖流流出,她现在连去厕所换卫生巾的力气都没有了。

    掀开被子,安筱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感觉整个房顶都在她眼前转啊转啊……

    眼睛越来越睁不开,浑身都没有力气,她拿起床头的手机,用力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的意识清晰一些,指尖抖擞着翻出之前严霖联系她的号码,回拨了过去。

    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可她真的撑不下去了,觉得自己随时都有睡过去的可能。

    “喂……严霖……”

    “安筱?你怎么了?”严霖刚好没课,待在宿舍里打游戏,他一听安筱的声音就觉得不对劲。

    “救救我……我……我肚子好痛……”安筱捂着腹部,连说话都使不上力气了。

    “你在哪儿?”

    “宿舍……女1幢202……我好痛……”

    “你等等,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就来。”严霖挂掉电话,跟同宿舍的一人借了一辆自行车。

    两个学校就是隔壁,离得不远,只是这么多房子,严霖怎么知道女宿舍1幢是哪栋?他再给安筱打电话的时候,那边已经无人接听了。

    严霖没法子,只能见着人就问,一个大男人问女生宿舍楼……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

    他大步跑进1幢楼里,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女生都被他吓了一跳,大白天的竟然有男人敢闯女宿舍楼!还是个帅哥!

    202的门本就没有关死,严霖推开门跑了进去,安筱倒在床上满头大汗,脸色煞白,干裂的嘴唇微张着,还在不断地急速喘着气。

    手机掉在了地上,怪不得没人接。

    “安筱,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肚子……我肚子好痛……”安筱抓着严霖的手上已经染上了血迹,严霖立马掀开她的被子,被染红了一片,他也被吓到了,“怎么会这样?我打120——”

    “别打,”安筱使尽最后的力气握着严霖的手,“别打,别让别人看到。”

    “那我送你去医院。”严霖用被子将安筱裹好,立马将她抱了起来,一路飞奔冲向校门口。

    这个时间段,学生们不是在上课就是待在宿舍里,幸好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

    大学城附近就有一个医院,严霖拦了一辆的士,“安筱,你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

    司机一见严霖怀里的人都没有意识了,立马狠踩油门,“小伙子别着急,我给你直接开到急症室门口去。”

    ……

    手术灯灭,严霖坐立不安,一见医生出来,立马焦急地跑了上去,“医生,怎么样?我朋友她什么情况啊?”

    “宫外孕竟然还吃药流产,真是不要命了!目前手术是很顺利,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她以后的受孕机率很小,可能不能再怀孕了。你们这帮年纪轻轻的学生,现在犯了错,以后该怎么收场?对得起人家父母吗?”

    “什么?怀孕?流产?”

    这几个词撞进严霖的脑子里,就跟针扎进去一样疼。

    “她的孩子是你的吧?已经两个多月了,你不知道?”女医生摇着头叹口气,现在的学生啊!唉!

    安筱被推出了手术里,脸上还没有恢复血色,人也是昏迷不醒。

    护士开了病历单放在床尾,交代了几句离开了。

    严霖坐在一旁傻愣愣着,他双手捂着整张脸,只觉得浑身都难受,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他跟安筱认识六年,从初中到高中,虽然他对她没有男女之间的喜欢,但至少也有很深厚的感情,如今安筱变成这样,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回想着安筱倒在床上大汗淋漓奄奄一息的样子,他现在似乎都能切身感觉到她当时有多痛苦。

    如果当时事情发生后他没有逃避一走了之,他能够找安筱好好谈谈提醒她吃药,或许现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禽兽!他就是一个禽兽!

    严霖挥起手,狠狠一巴掌甩在自己的脸上。

    到了深夜,安筱的麻醉已经过了时间,她微微挪了挪手,用力地睁开眼,一片白。

    “安筱,你醒了?你怎么样?”严霖一直守在医院里,见她一醒,立马按下呼叫铃。

    护士推门进来,替安筱检查了一遍,“好好休息,这几天尽量吃流食,水果,多喝点开水,你好好照顾她吧。”

    安筱睁着眼睛看着严霖,没有开口说话,她只觉得好累,但又想哭。

    “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回来。”

    病床的角度刚好对着时钟,都已经半夜了,安筱摇了摇头。

    “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怎么会不饿呢?”严霖倒了一杯开水,拿杯底放在手上试了下温度,他将安筱的病床摇了起来,“来,先喝点开水。”

    安筱倒的确口渴的很,嘴唇都已经裂开了,她昏迷期间严霖有用棉花棒沾了一点水涂在她的唇上,这才没有那么干。

    俩人都没有提怀孕的事,严霖看着安筱喝了几口水,就下去给她买了一碗粥回来。

    这医院周边的店都是开到天亮的。

    安筱喝了几口,觉得很累又很困,很快就睡着了,严霖就这样坐在椅子上一直坐到了天亮。

    第二天醒来后,安筱的脸色才恢复了一点点的气血,医生过来检查,严霖怕她饿了,就去买早饭了。

    “怀孕不是小事,不能自己私自买药就解决了,你这是宫外孕,要是再送来晚个一两个小时,你这小命都难保了。”

    “宫外孕?!”安筱心里凉了半截,之前她有个表姐就宫外孕造成输卵管破裂被送到医院急救,经过手术后医生说以后再怀孕的机率就很低了。

    那她……

    “是啊,你这一个月都必须卧床静养。”

    “医生……那我以后还能再怀孕吗?”

    看着安筱一小姑娘眼泪摇摇欲坠,女医生也没忍心说重话,“看来你也是知道点的,你还年轻,好好调理身体,或许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或许?

    ……

    安筱垂下眼,眼泪落了下来,她见严霖进来,立马用手擦了擦,一不小心手背上输液的针就错了位,立马肿了起来。

    护士将她的针拔掉,换了一只手扎上。

    “刚刚做完手术,别掉眼泪,保持心情舒畅会有利于恢复的。”护士放好药,推着药车离开了病房。

    安筱只能吃些清淡的流食,严霖只买了一碗红豆粥还有一碗芝麻糊。

    “来,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芝麻糊,尝几口。”

    男人舀起半勺芝麻糊,吹了吹,送到安筱嘴边,她张嘴吃了一口,愣是没咽下去。

    她想哭,但又不想当着严霖的面哭,一张小脸憋得通红,眼泪摇摇欲坠她还继续忍着,严霖将碗放在床头,伸手抱住了安筱的上半身,“想哭就哭吧,会没事的。”

    “呜……”安筱紧紧咬着唇,哭声不断地从她嘴里溢了出来,严霖紧紧地抱着她,男人仰起头,吸了吸鼻子,“我明明那天都看到你买药了,我怎么没有多关心你一下呢?”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不敢去医院,网上都说做人流要家属签字,我当时好怕,我好怕别人会知道,我妈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要不是我喝醉酒……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严霖抽了几张餐巾纸擦了擦安筱脸上的泪,“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明可以告诉我的。”

    “我,我知道你想要的那个人不是我,即便发生了这件事以后,你仍然不会为我停住脚步的,”安筱两手握着餐巾纸,离开了严霖的怀里,“你有你自己的选择,从你走得那天我就明白了。”

    “是,我是选择了逃避,我一时之间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可是,可是你怀孕了至少也要告诉我,就算这个孩子不能留,至少也有我陪着你一起想办法解决,安筱,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就算我爱的人不是你,我也会心疼你。”

    当他看到安筱躺在宿舍的样子,他真的心疼了,当他知道安筱是因为他才变成这样,他的心更疼了。

    安筱擦干脸上的泪水,牵强地抿嘴笑了笑,“我现在没事了,你回去上课吧。”

    “还上什么课!我在这里陪你。”

    ——*——

    班级里组织去秋游,霍晟听说容夏住在霍家,特意回家看看。

    容夏住在霍家很安静,基本上只有吃饭时间才会下楼,其余时间都待在房间里,不是看电视,就是玩电脑。

    霍晟上了楼,敲了敲容夏的房门。

    “嗨!”

    “你怎么在?”

    这话问得搞笑。

    “这里是我家,我怎么就不能在?”霍晟挑眉反问道。

    “好吧,算你赢了,找我干嘛?”

    无事不登三宝殿,霍晟找她一准没啥好事。

    “明天不是去爬山嘛,问下你准备好东西没有,我现在正准备出门去买。”

    霍晟跟班级里的人处得都很一般,算来算去也就跟容夏熟点了。

    “面包薯片鸡翅我都已经买好了,你要的话可以分你一点。”

    容夏跟杨潇王丽已经说好了,她们三人一组,吃的她负责,帐篷杨潇负责,手电筒之类的工具王丽负责。

    “帐篷也有了?”

    “杨潇会带,我们三个人分工合作的。”容夏一条手臂横在门口,姿势悠闲地靠着,看看霍晟还想说什么,总觉得他没这么好心特意问问她有没有准备东西。

    “能不能算我一个?小嫂子。”

    容夏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声,“再见,不送。”

    啪地将门关上。

    翌日。

    霍晟早早地起了床坐在餐厅吃早餐,闵敏给他检查了一遍东西,凡是用的到的全都塞进了他的双肩包里。

    容夏背着包下了楼,她的包包看上去就比霍晟的小了一圈,她只装吃的。

    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佣人将她的早餐端了过来。

    “待会儿一起走吧,省得周伯跑来跑去的。”

    “行啊。”容夏睨了他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吃完早餐,容夏坐霍晟的车子一起去了檀香山山脚下的小超市门口集合。

    上午十点,同学们陆陆续续全都集合在一起了,大家开始往山上走去。

    檀香山是齐港市第一高山,按照他们一行四十个人的速度,爬到山顶估计都要3个小时。

    容夏的背包里看着是挺小,但里面装了许多酸奶之类的液体,重的要死,她看了眼走在前头的霍晟,吖的!这厮真是爽,左边两个美女帮他抗背包,后边一个美女帮她拎帐篷,真是羡煞旁人啊!

    “哎,夏,你看你小叔子,这艳福可真不浅,你得管好你家哪位啊,这有钱长得又帅的男人,你一不留神儿就会被挖墙脚的呦。”杨潇指了指霍晟,这两兄弟绝对都是男神级别的。

    “我才不操心呢,他哥跟他完全是两码事,诶!”容夏一条手臂勾上了王丽的肩膀,贼笑道,“还记得之前我手机里的那个妖孽男吗?”

    王丽一听到这个人,一双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记得记得,就那个超美的,像棒子国进口的那个,你不是说你不认识他吗?”

    “啧,”容夏得瑟地拍了下王丽的肩膀,“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呀,我跟你说噢,伦家现在是单身喔,我还跟他说把你介绍给他认识认识嘞,谢谢我吧。”

    “得了吧,这种男神级别的,我可无福消受,人家怎么会看上我这种丫头片子啊。”王丽到现在还没正儿八经地谈过真正的恋爱呢,一下子抛出一个这么高级别的男人给她,她可受不住。

    “丫头片子怎么了?我觉得我家那位就喜欢我这样的啊,谁不喜欢吃嫩草啊?”

    “你的意思是你家那位是头老牛?那他种田本领怎么样?嘿咻嘿咻!嗯哼?”什么话一到杨潇嘴里就立马变了味儿。

    ……

    杨潇就是一个女汉子,该甩的男人她一点也不会拖泥带水,就像陈建成一样,杨潇跟他分道扬镳后也没有变得有什么不同,还是跟以往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乐的乐,该笑的笑。

    整整爬了三个半小时,终于登上山顶了。

    几十个人都气喘吁吁,完全累趴了。

    要不是李魔头下了死命令,谁愿意来爬这破山啊,当真以为是旅游啊?

    爬上山之后不光要写一篇游记,还得附上自己在山顶的自拍照才算完成任务。

    方才在半山腰的时候肚子饿,三人随便啃了一点饼干充了下饥,这会儿已经登到了山顶,终于可以开吃了。

    三个人将帐篷搭了起来,脱了鞋子钻进去,容夏将包包里的零食全都倒了出来,有面包,饼干,薯片,鸡翅,猪蹄,酸奶,矿泉水……这些吃的足够他们吃到明天下山了。

    “肉呢?容夏童鞋。”

    昨天分配任务的时候,容夏自告奋勇要准备食物,杨潇跟王丽以为她准备的食物是食材,没想到全是零食!

    “什么肉啊?这些不都是肉啊。”

    “no!”杨潇翻了个白眼,真是撞墙死了算了,她掀开帐篷的帘子,指向左边,班长他们已经找了柴,准备生火做饭了。

    “看到没?班长他们带了几口大锅,还带齐了调味料,我们需要生的肉才能涮进他们的锅里啊,你之前在学校没有参加过野营吗?”

    “没有。”容夏最讨厌运动了,要不是李魔头要自拍照,还要群体大合照,她才懒得来呢。

    王丽与杨潇对望了一眼,完了!无语凝咽!

    容夏探出脑袋,霍晟的帐篷就在她们前面,那家伙还在搭呢,他肯定也没有。

    “哎,夏夏,你说霍晟有没有肉啊?你去找他借点儿?”

    “屁!他绝壁没有!我昨晚上还说我带了很多薯片啊鸡翅啊的零食,他半点反映都没有啊。”

    再一次希望破灭。

    山上很凉,冷风嗖嗖的,王丽爬出帐篷去找了点柴火来,推在自己帐篷的前面,点起了火。

    她带了手电,带了刀,带了烧烤专用的铁叉子,带了打火机,就差了容夏的几两肉啊!

    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欠生肉。

    几个女同学帮着霍晟一起搭好了帐篷,男人自己去弄了点柴火和石头,柴火堆在一起,外面再用石头围了一圈,容夏三人齐刷刷地趴在帐篷里露出个头,盯着霍晟。

    她们打了个赌,霍晟绝对有吃的,如果有容夏就得去问小叔子借点,如果没有,那她俩就厚着脸皮去问班长那边要点热汤喝喝。

    眼对眼看着霍晟搭好石灶,这厮拿着水壶走了!

    过了五分钟,他又提着水壶回来了,里面装满了溪水。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口不大不小的不锈钢锅,点起火,把锅放了上去,倒上了水。

    霍晟头一天来就抢尽了全班男生的风头,这次月考又把班长踩了下去,那波人自然跟他是不合的,幸亏他早就准备齐全了东西,以前在英国的时候,整天都被拉出去放养,他对这种露营熟练地很。

    从背包里拿出一包排骨粉倒在了水里,保鲜袋里装着许多食材,都是昨晚让佣人洗好装袋的,豆干,油泡,小排,牛肉……感情这是吃火锅的节奏啊!

    “夏,快上。”杨潇在帐篷里踢了容夏一脚。

    容夏瘪瘪嘴,无奈地爬了出去,两个帐篷就面对面,隔了一堆火而已,容夏穿上鞋,三两步就走到了。

    “阿晟,跟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男人拿着一双筷子搅了搅锅里的食物。

    “你昨晚说的话还算不算数啊?我们三,算上你,一伙儿。”

    “怎么?你自己不带东西煮就想着往我这边靠啊?早干嘛去了?”霍权玺哼哼着,一脸不屑。

    “谁让你昨晚上不提醒我来着的?”

    “我没提醒你吗?我可是很好心地想跟你一起去采购的,你自己要跟我再见不送,我好歹也要这张脸的。”

    这意思是说容夏不要脸吗?

    容夏白了她一眼,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正想收队,杨潇扔了一只鞋过来,霍晟吓了一跳,差点把他的锅打翻了。

    “是不是女人啊。”

    反正都没皮没脸了,容夏直接抱着零食在霍晟面前坐了下来,“我拿零食跟你换,你要是不配合,我就告诉你哥。”

    容夏得瑟着,搬出霍权玺霍晟准没辙了,其实她自己倒无所谓,只是为了杨潇跟王丽而已,再者,这山上的确有点冷,吃这些冷冰冰干巴巴的零食真的显得有点凄凉。

    容夏冲着对面勾勾手指,王丽跟杨潇会意,击了一掌,穿上鞋子坐了过来。

    “嗨!”杨潇冲着霍晟打招呼,霍晟只是抬头笑了笑,他知道容夏只会带些零食,昨晚准备的时候他就多带了一些食材,但是一听到容夏拿霍权玺压他,就心生不爽。

    王丽拿了叉子过来,四个人围着小锅,你一筷子我一叉的,还真像吃火锅呢。

    杨潇拍了拍容夏的手,指指前边,那几个帮着霍晟提东西搭帐篷的女同学,鼻子都气歪了。

    “你们看看,我都为了你们得罪美女了,明天下山你们谁帮我扛包啊?”

    “不就是包嘛,好说啊,咱们这不是正在建立革命的友谊嘛。”杨潇嘴里还吃着别人的东西自然要讨好一些。

    吃完喝完,一个小锅,全线大扫光。

    班长组织大家去玩小游戏,霍晟却不愿意参加。

    关于这个,容夏还是有些耳闻的,霍晟在英晖的时候虽然成绩是最差的,也经常惹事生非,但他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现在来了这个学校,也是一样,就没见他跟哪个同学熟络过。

    “你怎么老是不跟其它同学来往啊?看你一副痞样儿。”

    看在吃了他的东西的份上,容夏在火堆旁坐了下来,她五音不全,唱歌这些游戏跟她无缘。

    “因为我跟你们不一样。”霍晟捡起一颗小石头扔在火堆里。

    容夏看了看她,问道,“怎么不一样?”

    “我的身份,你都知道吧,闵姨就是我妈。”

    果然!容夏怎么看那个闵姨在霍家都怪怪的,原来她真的是霍晟的妈。

    “那,那你之前怎么说你妈已经去世啊?”

    “去世的是我母亲,我哥的妈妈,除了霍家和靳家的人,没有谁知道我的身份。”

    呃……

    “现在像你这样的,其实很多啊,就算别人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你依然还是w集团的二少爷啊。”谁谁家的私生子,谁谁家的小三扶正,多得要死,但她还从来没听到过像霍晟这样,喊自己亲生妈妈叫姨的。

    霍晟苦笑了一声,摇摇头,“w集团是靳惠妈妈的,不是霍家的,我根本不是w集团的二少爷,霍家现在的一切都是大哥的,跟我没关系。”

    啊?!

    “那你爸,你爸是什么人呐?”

    容夏一直以为霍权玺是接受了他爸的公司,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他也从来没有提起过他的父母。

    现在一想,她这个儿媳妇是不是当得太失败了?

    “我爸,”霍晟狭促嗤之,“我哥没有跟你提过吗?”

    容夏摇头,她见霍晟也不愿意多说,立马追问,“说嘛,你哥就是闷葫芦一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跟我说说呗。”

    “我父亲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生前是一名外交官,他是x国的驻英大使,在一次出访工作中他心脏病突发去世,遗体被葬在了竹海,如果被外界知道我不是靳惠妈妈的孩子,那我父亲的名誉就会毁于一旦,包括他的遗体也不能再留在竹海,享受国人崇高的敬意。

    我十二岁之前,我哥对我很好,他以为我是他的亲弟弟,我也一直以为是这样。直到6年前,靳惠妈妈去世了,在她临死前,我们才知道这个真相。

    从那以后开始,我哥就变了,他开始很少跟我说话,他不会跟我交流,他会为我安排我所有的事情,我十二岁以后的人生,就是照着他给我画得地图在走。

    可我不甘心,既然他不屑有我这个弟弟,我又何必事事听他的?我开始不上学,不做作业,在学校里惹是生非,包括订婚宴上的闹剧,我根本不喜欢花束子,可他逼我跟她订婚,为的不就是他自己的利益吗?他从不在意我想不想要,也从不考虑我的感受,我凭什么让他事事如意?”

    霍晟讲起往事,微微有些动容,容夏在他眼里看到了难得真挚的眼神。

    真没想到,霍晟在霍家原来是这种处境,容夏原本以为,霍晟只是霍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子,现在回到霍家了而已,所以霍权玺才跟他合不来。

    十几年的兄弟之情,一朝被揭开真相以后,或许真的让人难以接受。

    “你这样做,只是为了反抗他?你跟我说这些,不怕我告诉他吗?”

    呵!

    霍晟笑笑,仰起头看着天空,“我怕什么?我敢做我就敢当,他也不是不知道。”

    容夏竖了一个大拇指,“你牛!听过一句话吗?不作死就不会死,悠着点儿啊,青年。”

    “得了吧,我现在已经洗心革面了,我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倒是你……”霍晟又阴阳怪气地笑了笑,他见容夏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就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给了她。

    容夏也没拒绝,真是挺冷的,她打量了一眼自己,“我怎么了?”

    “跟我哥在一起不累吗?你了解他多少?”

    要说到了解!那真是……没多少……

    容夏跟霍权玺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没想过跟他打听他家里的事或者人什么的,她只知道霍权玺没有父母了,外公也去世了,唯一的亲人就是霍晟这个一心要给他找麻烦的弟弟了。

    “那你跟我说说你哥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呗?哦,我听他说他当过兵,我还知道他是英国皇家军校出来的。”

    “想知道?”霍晟带着玩味地问道。

    容夏立马点头。

    “不告诉你,真想知道就自己问他咯,他跟不跟你说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霍晟收起之前的忧郁感,分分钟又变回了痞子。

    “你妹!”

    ------题外话------

    亲们!国庆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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