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的婚礼热闹喜庆,整个姚家都动员起来,六姑娘感受到满满新嫁娘的紧张和憧憬,王二姑娘因为守孝婚期赶得急,可是也是有条不紊行进,但是六姑娘对她亲姐的婚礼,只有慌乱两个字。因为老太爷重病,整个婚礼的准备都是喜喜忧忧之中流转,时间紧,嫁进高门,原先的安排要做的改变太多,王氏为了四姑娘的婚事忙得像陀螺,姚家事物大半交到六姑娘手中。

    好在周志生体贴,替姚府省去了许多麻烦。一宗事是变相替四姑娘添妆,一宗事便是将婚礼场地移到宜城。因为诚郡王府远在京城,若是两地奔波不知多多少麻烦。周志生体贴地在宜城买了别院,将诚郡王夫妻以及他大舅周云子接到宜城。按说这样不合规矩,只是周志生说他想婚后去松滋小住,让他娘亲见见媳妇,对她母子多有愧疚的圣上便同意了,御赐了一座园林给周志生。因宜城偏远,并没有现成的皇家别院可用,工部派下人来赶工。主持修建别院的是工部侍郎,四姑娘的外祖父人王老太爷。因是外孙女的别院,又兼之这或许是他退下前最后一次工程,王侍郎力求尽善尽美,让诚郡王世子夫妇两个满意,便是为了小小一颗石榴树的安放都要让人画了图纸给他们两个观看。

    六姑娘还帮四姑娘看了几次图纸,心中免不得有些羡慕御赐上万平米豪华别院作婚房的土豪行为。这简直就是女主角的人生啊,小时候在家中饱受宠爱,长大后嫁给高富帅,从此过上贵妇生活。被四姑娘以衬托,她这个穿越人员简直就是活生生的配角,天生的劳碌命似的,每次王氏想要牺牲都是牺牲她,就以为她看着聪明,然后以后又要嫁给傻大憨。

    或许是六姑娘怨念太深,连一贯神经粗得像牛皮筋的楚毅之都愧疚地她说道:“世子送四姑娘一整亩的桃花林、整箱的珍宝,我知六妹妹喜欢栀子花,却只能送你这一跟树枝。”

    六姑娘接过楚毅之手里抓着的栀子树枝,心中一点点儿对四姑娘的艳羡也没有了。栀子花颜色纯净,香味浓郁,前世每年端午前后便感觉大街小巷都是栀子花的芬香,却不知为什么宜城人不爱这花,她在宜城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她对楚毅之惋惜地提过一次,这个傻子却不知花了多少时间从哪里带回来一截树枝。

    “这个载在池塘里,长出根系后再移植到土里,成活后能够开花。你虽然没送我值钱的东西,但是送了一株稀世珍贵的花卉,一样弥足珍贵。”

    楚毅之摸着脑袋傻笑,立刻就被六姑娘安慰到了。

    没有什么比楚毅之对她的好更珍贵了,六姑娘在心中说道。即便是配角,甚至酱油,只要生活幸福,便没有关系。

    等到她的栀子花从池塘中移植到土中的时候,老太爷便过世了。自姚宝忠的打击后,老太爷便一直缠绵病榻,便是他心心念念能光宗耀祖的四姑娘的婚礼都没能亲自出席,只是撑着身体等人过来见礼,等到周志生作为晚辈对他行大礼时,他激动地眼泪直流,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等到四姑娘的婚礼过后,他又勉强撑了两个月,不让人传来四姑娘不吉利的话,才撒手人寰。

    人过世了,荣辱都成空,空余伤悲给亲友,姚府上上下下伤痛将老太爷厚葬。姚家子孙全部丁忧在家。

    七七过后,守孝的规矩便松了许多,六姑娘、八姑娘这样淘气的偷偷吃饭,管家的刘氏和王氏还替她们遮掩。不过,王氏还是在老太太面前替六姑娘告罪。

    王氏听老太太冷淡地说道:“不算什么,她们正是长身子的时候。”王氏感觉心中十分诧异,她原先以为这并不是什么大事,老太太说不定还会主动吩咐她们别委屈了孩子,却不想老太太看着不是十分高兴。

    老太太确实是不开心的,而且她自己也觉得这不开心来的十分莫名。老太爷偏心一辈子,因为庶三子和姚宝忠,让嫡枝受了很多不公,若不是大老爷能大器晚成,而三老爷英年早逝,或许姚府嫡庶的状况要掉个个,所以老太太对老太爷的逝去伤悲不多,她在姚家四十多年,前十年跟婆婆斗法,再二十年为因戚姨娘母子为受到冷落的儿子们争取利益,临老才过上轻松的日子,却不想老太爷又闹出姚宝忠这出,夫妻情分早已熬成干汤,剩一点儿面子情。她原先觉得老太爷过世她不会伤心,却不想现在心中还在念着他的好,还要子孙们认真给他守孝。这样一想,老太太便觉得十分可笑。

    四姑娘刚出生时,正是三老爷的时候,老太太都要对三房礼让几分,那时三姑娘比四姑娘的待遇还要好,四姑娘若是将那时的不顺记在心中,此时怕是对这个祖父没一点儿好意。便是六姑娘刚出生了,虽然嫡枝完全压制住了庶出,三房没落,大老爷升任甘肃指挥使,可是老太爷光顾着感伤,对孙女儿的出生看都未曾看上一眼,一点儿都关怀过,也难怪六姑娘没将他放在心上。

    老太太心中将所有事过了一遍,到了第二日,便叫来刘氏,说道:“也过了这许久,每餐都给孩子们都准备荤腥,免得亏了身子。便是你们也别亏待了自己,只别张扬到让别人家知道。自古守孝,也没哪家真是死守着的。”

    长子三十二,刘氏跟老太太做了三十多年婆媳,老太太不刻意为难,她也不刁钻,两人相处还算融洽。刘氏看老太太郁结于心,便真心劝慰道:“娘,您也万万保重身体,我们不当事,都靠着您掌舵。这时节天气热,你若不爱吃大鱼大肉,便多用些新鲜的笋。”

    “好孩子,我知道。只是有些伤怀罢了,夫妻一场,一想到他走得突然,便心里难受。”

    刘氏跟大老爷一起挣扎着站稳脚跟,对老太爷怨恨多余敬爱,然老太爷过世,她心中有愧,不说无颜面对大老爷和老太太,却总觉得腰杆挺得没以前直了,老太太如此说,她相当赧颜。

    老太太也看出刘氏的不自在,反过来安慰她:“他也过世了,将那些事都忘了。虽说有些伤天理,我也是不反对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妾生的爬到头上还忍着。”

    “多谢老太太体谅。大老爷心中一直怪我,又怪我父亲当日里跟着起哄,让公爹气急攻心,我跟他说话都不搭理。”

    “你莫多想,老大便是求全求美的性子,他不过是恨自己没将事情处理好,至于你父亲,更是不相关的事,当日里若不是有你父亲劝着,只怕那些个老不修的要说的更过分。明日里你跟着老大去买些贵重的药材补品给你父亲和前些日常来家中的老头们。都一把年纪,你公爹躺着时便时常来逗趣,去世了又忙前忙后,虽说当日里说得太过,可也没什么过错。小妾生的会弄虚作假,难得还容不得别人多说?”

    “知道了,婆婆你放心便是。还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我想将老太爷留给宝逸的别院给姚宝忠。”

    老太太本想骂一句“糊涂”,可是一看王氏眼巴巴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些软了。虽然非要毁了姚宝忠不可,可是做出来了总是有愧,她虽嫌刘氏做事拖泥带水,但想着她这样的性子,以后她去了四房五房也不至于无人照拂。如此一想,老太太便说道:“你虽是做娘的,可是长辈留给宝逸的东西,也不能随意夺了去。我在城西还有个庄子,出产也好,便给宝逸吧,免得他们夫妻两个心里有想法。”

    “城西的庄子是您的陪嫁庄子,每年上千两的出息,又出产时鲜的瓜果,您和晏姐儿怕是都离不开那个庄子。我在城西也有个陪嫁庄子,虽比不得您的,一年也有五百两的收益,给了逸哥儿夫妻正合适。”

    刘氏这样一说,老太太都是犹豫了一下,因四姑娘出嫁,她将值钱的首饰给出大半,便没有送庄子,轮到六姑娘的时候,没有好首饰了,送个合心意的庄子,一是弥补六姑娘,二也是弥补四房,免得她那小气的侄女心中不舒坦。

    于是,老太太便说道:“你还年轻,留着庄子还有别的用处,城西庄子都是中些庄稼,在他们年轻人那里也讨不到好,不如我就将在城内的绸布铺子给宝逸,他正好拿来练练手。”

    绸缎铺子地处闹市,是真正下金蛋的好东西,刘氏一听便在心中笑开了。她推辞几句,看老太太心意坚决,立刻替姚宝逸感谢老太太。等她将这个事喜滋滋地跟儿媳妇,大奶奶吴氏立刻笑开了花,先前因为刘氏要将她们的庄子给姚七爷的一点点不满之心早飞到了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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