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幺在家里排行老六,最小故被镇上的人称为老幺。年龄也就二十出头,跟华榛他们同龄,虽然民族不同,但共同话题颇多,不一会儿便彼此熟识。在得知偌大队伍中只有华榛梧桐两人有户外经验,老幺不由皱皱眉。

    “还是有一定危险的,毕竟这么多没有户外经验的人。”老幺看着华榛说道,不过随即补充,“不过只是在大本营扎营,只要不遇上恶劣天气,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个季节,不会有太恶劣的天气吧?”梧桐问道。

    老幺面露难色:“其实有降暴雪的可能性,你们带的又是三季帐,如果真下雪了,怕是要轮流守夜,防止帐篷被积雪压垮。”

    看着众人沉默不语,老幺摆摆手笑笑:“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小,有我老幺在就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保证让你们平安去平安回,我特意带了两大瓶家里自酿的青稞,给你们尝尝。”

    梧桐受宠若惊,结果青稞酒后赶忙从兜里掏出烟递给老幺一根,看着男人开始抽烟,丁香哼了一声,拉起蔷薇去找郁金香和蒲公英,两个女孩正在楼下给拉姆的儿子补课。华榛梧桐才不管,此时此刻有烟抽有青稞美酒,半躺在拉姆古色古香异族风格的碉楼中,这才是享受生活。

    第二天一大早,橄榄黑着眼圈出了房门,冬青和芭蕉的呼噜声果然名不副实,且不分伯仲,这倒苦了橄榄,一夜没怎么睡好。看着大家都还没起床,橄榄跑到客厅里,躺在沙发上准备补个回笼觉。

    七点刚过,随着拉姆爱人生火做饭的声音响起,众人依次推门出来洗漱。华榛看到客厅里睡着的橄榄,知道是冬青和芭蕉折腾的结果,待两人起床后把橄榄又赶回房间让他再睡会儿。

    “睡得还好吧?”丁香从包里拿出牙膏递给华榛。

    “嗯,就是你老打呼噜。”华榛逗她。

    “哦,我讨厌你。”丁香早就习惯华榛的臭贫。

    因为家里来了客人,拉姆的两个男孩睡不踏实,也很早就起了床,拉着郁金香姐姐和蒲公英要补习功课。偏远地带教育水准与城市里确实存在差距,既然碰到个如此热情的大学生,不用父母催促,孩子们自是知道讨教,他们的刻苦与积极确实令人感动。

    当然,也有老幺这等货色,昨晚拉着橄榄和梧桐去镇上网吧打魔兽,本来想刷通宵的三人硬是在十二点被华榛拽回了旅店。第二天一早,老幺叫上梧桐去镇上牵马,一个屋的灵芝觉得有意思,也急忙起床拿起摄像机跟了出去。

    冬青已经和大黄建立了深刻的友谊,还没到饭点,已经洗漱完毕的他闲着没事儿干,屋里又让橄榄重新睡下,索性叫上芭蕉,带着大黄小黑,两人两狗跑到镇上准备去欺负其他家的猫猫狗狗。

    白芷和玄杉拉扯着紫檀,三个男人跟着另外一个向导山哥去抱柴火,当夜扎营,篝火是必备的项目。如果可能,山哥还带了作料准备烧烤。

    “我前两天,带一支深圳过来的旅游队伍,在上山休息的时候下了几个绊,今天出发,到了那里的时候可以看看有没有野兔被逮住。”虽然听起来依然有些许别扭,但作为年轻人,老幺的汉语比拉姆等长辈好了许多。此时他正和梧桐拉着五匹马往拉姆的楼房门口走着,旁边的灵芝拿着摄像机不时摄录。五匹马两白两黑一赤,其中那匹赤红色的小马是老幺自己的马驹,老幺说它不负重,只是认路,而另外四匹则是从镇上马夫那里借来。

    “哦,那感情好,在c市我只吃过兔头,烤兔还没吃过。”一旁的梧桐拍拍肚子。

    到了楼门口,冬青和芭蕉以及大黄小黑也同时凯旋归来,冬青手舞足蹈得跟两个学长描绘刚才四公称雄的事迹。梧桐拍拍冬青,几个男人协助老幺把几捆粮草扔到马匹前方给其填料。兴许动静太大,隔壁家的看家狗蹿出来冲着几人咆哮,冬青又要蠢蠢欲动,梧桐以吃早饭的名义揪着他的耳朵把冬青拽回楼里。

    相比昨晚丰盛的晚餐,今天早上的伙食相对简单了许多,馒头花卷稀饭,还有几小盘咸菜。饶是如此,芭蕉依然吃得津津有味,冬青同样揪着馒头块砸大黄。

    “东西收拾好没?待会儿吃完饭就准备出发。”华榛看看手机,“早点走,给路上多预留些时间,中午进了山可能就没有信号,要联系亲朋的现在处理了。”

    给马匹捆行李时,芭蕉奇迹般得又从登山包里掏出一大包零食,一旁的梧桐无奈得耸耸肩:“你这个吃货,这包吃得不好拿身上。”

    “可以边走边吃,累了就吃光它。”芭蕉抱着零食不肯撒手。

    华榛背着一个40l的小号登山包,里面只装有简单的应急用品,看到芭蕉的零食用手指戳戳他的脸:“待会儿抱累了就喊你榛哥帮你背。”

    “华榛,路上两瓶水够不够?”一旁白芷从包里掏出两瓶600ml矿泉水,举起来给华榛看,“一手拿一瓶,也方便。”

    华榛点点头:“中午休息的时候可以取水。”

    半个小时后,行李全部装上马匹,等不及的冬青和芭蕉早已经拉着紫檀白芷跟着大黄和小黑出发,拉姆和老幺商量后决定让他带着自家的狗跟随,毕竟蒲公英和郁金香帮着自己的儿子辅导了一晚上的功课。朴实的藏族人不愿意欠汉人的人情。

    户外店老板老杨夫妇俩、梧桐蔷薇、玄杉蒲公英,还有橄榄也已经跟着山哥出发,山哥牵着两匹空马和三匹已经打好行李的驮马先行一步。出发前梧桐就和华榛商量后一前一后控制住队伍的速度。华榛本来想向老杨借两个对讲机,但看老杨一幅不情愿的抠门样子,也就作罢。

    最后老幺让华榛牵着自己的赤仔,自己牵着剩下的三匹马拖后出发。华榛丁香、橄榄郁金香四个人走在最后。老幺看了看自己的电子表,说道:“九点一刻,如果速度快的话,预计一点到达打尖包,在那里休息吃午饭。”

    “我们是大学生,体力好,争取十二点半到那里。”华榛背着登山包,握了下丁香的手。

    橄榄拄着华榛的登山杖,感觉颇为别扭:“这玩意儿怎么使啊?不会用力。”

    “笨啊,自己调长点。”华榛指指中间部位,“转一下把它拧开。”

    “哦,这样啊……神奇……”橄榄拧长登山杖,开玩笑得打了下郁金香的屁股。

    半个小时后,队伍的阵型就发生了变化。芭蕉肥胖的身躯是莫大的累赘,走了没有几公里已经满脸通红大汗淋漓得拖至队尾,冬青很仗义得一直陪着他,在芭蕉坐路边休息的时候精力旺盛得训练大黄和小黑的坐姿。华榛赶上两人后,把芭蕉一袋零食放入自己的登山包中,“说了轻装上阵,怎么样?行不行?”

    芭蕉点点头:“回去,回去我就减肥。”说罢站起身,“走吧。”

    “这话我可记住了胖子!”一旁的冬青搭腔。

    而紫檀也坐在前方不远处休息,一旁的白芷看到华榛他们赶来,指指紫檀说道:“他头疼。”

    “轻微高反吧,正常。”华榛走过去,看了眼紫檀,“一开始走慢点,不难受的话就继续。”

    紫檀摆摆手,表示并无大碍。一旁丁香不由笑笑:“我以前听别人说越虚弱的人在高原越无碍,而强壮的人反而会容易高反,今天算是见识了。”

    芭蕉拍拍肚皮:“那我也是强壮的人。”

    “你是强壮的胖子,少罗嗦,快走,赶上前面的人。”冬青搂着芭蕉就要往前冲,被华榛制止住:“冬青你就饶了芭蕉吧,这么被你折腾迟早得趴下。”从兜里掏出一包头疼散递给紫檀,“头晕就口服把它含下,我在c市军用品店买的,一毛钱一包,在这种海拔效果奇佳。”

    橄榄与郁金香一路打闹着已经走到最前方,而梧桐他们几人仍然不紧不慢得跟在队伍中间的山歌后面。丁香戴着耳机听mp3,她腿力好,在平乐天台山时就跟着华榛到处走。此时天色极佳,面对远处群山白雪翡林的美景,丁香不时拿出小数码拍几张。

    十点半,众人休息,芭蕉找了块凸起的巨石,一屁股躺在上面不愿动弹。冬青则领着大黄小黑不时觊觎着不远处安详得啃着枯草的牦牛群。蔷薇戴着一副墨镜,正在往自己脸上抹防晒霜,梧桐和灵芝拿着摄像机跑到一旁不知在录什么内容。紫檀吃了头疼散后感觉明显好转,兴许也受到了群山壮景的激励,心情明显开朗不少,正和白芷在一旁拍照。华榛从包里拿出几包饼干依次递给众人,丁香坐在旁边拿手机看小说。

    老幺走过来,赞许得看着华榛说道:“你们体力果然好,我带的游客,一般只有专业登山队才能有你们这样的速度。”

    “主要还是拖在队尾压阵的队长专业。”华榛表扬自己的时候从来不脸红,从兜里掏出包烟递给老幺,“你们带客人的时候抽烟不?”

    “怎么不抽?”老幺接过烟让华榛点上,“往往游客走得慢,我们在上面等的时候,太无聊,就抽跟烟解解闷。我以前不抽烟,当上向导以后,才学会抽烟的。”

    旁边的丁香看着小说,头也不抬得说道:“哼,有些人不当向导也学会了抽烟。”

    华榛刚要给自己点上,听到丁香这么说,和老幺对视一笑,把烟塞了回去:“不抽不抽,这么高的海拔,抽烟更容易缺氧。”把玩着手中的zippo,华榛笑笑:“我记得上次去西藏旅游,全团的打火机,不管是什么牌子的全部打不着火,唯独一个朋友在c市小卖部买的一块钱一个的塑料打火机好使,气得所有人都恨不得把自己的打火机给扔了。”

    “这里还是可以,再往高走,还是火柴比较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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