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你妹妹吗!”卿严笃定的说,而后一笑,“我觉得可以。”

    沈谦又说道:“他在沿海那边拉拢了很多商人,依然没有找到有人和西洋人交易过火枪,正因为如此他只得把主意打到了菀儿的身上,这是我绝对不能忍受的事情。”

    卿严直言道:“搞破一桩婚事很简单,只要搞臭了他的名声散播一些谣言,对于皇室来说就已经是大大的丑闻了,你母亲自然就可以入宫求太后推掉了。”

    “对付敌人,尤其是你最大的敌人,你应该试试让他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滋味,那样也许他会比较记忆犹新一点。”沈谦的脸在浑浊的光线下隐隐发亮。

    卿严静默半响,才说:“我有种感觉,我现在才是在与虎谋皮!”

    沈谦嘴角上扬,“恭喜你,你的直觉非常灵敏!”

    “喂!”卿严好笑。

    “好了,我想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就这样吧,我先走了!”沈谦起身。

    卿严目送他堂而皇之的离开,眼睛里全是无奈的笑意。

    皇上又一次召见了沈文,到底为了什么两人自然是心照不宣,先谈论了一番南边剿匪的胜绩,才说起正题来。

    “爱卿考虑的如何?”皇上端坐在龙椅上,虽不是身形高大之辈,但威严十足。

    沈文恭敬的回话:“臣遇到了难题,实在决断不了。”

    “三皇子是朕众皇子当中的佼佼者,爱卿还有何犹豫之处?如若不是太后阻拦,朕到想直接下旨促成这段佳话!”皇上笑着说。

    沈文心里隐隐有种揣测,他和沈谦都摸错了皇上的脉了。沈谦上一次能毫不客气的站出来指证三皇子污蔑兄长意图太子之位,为的就是太子名正言顺的储君之位。且沈谦还因此重伤在床,皇上不可能不知道沈家和三皇子之间的龋齿,为何现在还一力促成沈菀和三皇子的婚事?不就是逼沈家站在三皇子这一队么?沈文突然不清楚皇上的行事了,难道他才是三皇子谋夺太子的最大后盾吗?沈文一想到这里,便惊出了一身冷汗。

    “看来爱卿很不满意朕的皇子啊,面色竟然如此难看!”皇上注视着沈文的一举一动,自然发现了他的异常。

    沈文回答说:“回禀皇上,臣不敢妄言皇子。臣如此犹豫,只是因为昨天宋将军也来府上为公子提亲,言辞恳切,让公主和臣都不得不仔细斟酌。”

    皇上震惊了片刻,道:“怎么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情,爱卿不会是借此推脱吧?”

    沈文掀袍跪地:“臣万万不敢,若皇上不信,自可召宋将军进宫一问,欺君之事臣断然不敢为!”

    皇上微微点头,这种即可就能查证的事情,量他沈文也不敢欺上瞒下。可若是宋将军也插了一脚进来,事情就更不好办了。宋毅是老臣又是功臣,平时在府上深居简出从不招惹是非,在朝野和军队都有极大的影响力,如今能亲自为儿子上门提亲,皇上不敢不考虑一下他的感受。

    “即刻召宋将军进宫!”

    侯府里,高阳公主哭笑不得的指着沈谦,手指都微微颤抖了,“你倒是怎么想出这招的?你也不怕歪打正着让皇上索性赐了这桩婚事!”

    沈谦微微颔首,“母亲放心,宋家两个儿子都离京在外,没有个两三月的回不来。况且皇上也不会下旨赐婚的,在他看来,我们拂了他的颜面,还想要得他的恩惠么?”

    高阳公主:“你胆子也忒大了,诓骗宋将军出力,看你以后怎么登门谢罪!”

    沈谦默然不语,很快就有战事爆发了,到时候谁还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沈谦挑眉,这自然是他敢毫无章法行事的依仗了,没有人会知道接下来西边会有一场长达数年的战火燃起,到那时候,他与贺戚骆的赌局就要见分晓了!

    高阳公主说道:“希望你的字迹没有露馅儿,不然一下子就被认出来,别人认为我们拉宋家垫背,那才是贻笑大方了!”

    沈谦:“放心吧,宋继宗他自己都分辨不出来,更何况其他人了。您就安安心心的在家等着父亲回来吧,我得去见见老朋友了。”

    卿严一说完,姜宸英便怀疑道:“之前你犹豫不决,为何你现在如此爽快答应?”喜从天降,不得不让他心生疑窦。

    卿严放下茶盏,问:“你不是马上要和沈侯府结亲了么?我对你找的盟友很是放心。”

    姜宸英心底冷笑,商人就是这般,短眼势利不说,一看到伸出来的肥肉就立马扑了上去,也不怕是块硬石头崩了牙齿!

    “原来如此,你到不会做赔本生意。”

    卿严笑说:“当然,做生意之人,谁都不是常胜将军,我把身家压在殿下您这边,自然是看清您才能让我赚得盆满钵满,放手赌一次又如何?我卿某还能玩得起!”

    姜宸英也不是浅薄之辈,自然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对于他来说,除了一个人以外,其余的都不值得相信。

    “既然你说得如此信誓旦旦,那就该亮出诚意来是!”姜宸英眼睛微微弯起,眼底笼罩的是看不清的黑色,像只狩猎的狐狸一般,谨慎而狡猾。

    卿严拍手,仆人们鱼贯而入,手里捧着长长的木盒,姜宸英一看便知。

    “没想到卿庄主如此大手笔,到让本宫压力陡增不少!”姜宸英瞥了一眼亮出来的一杆杆火枪,笑着对卿严说道。

    卿严挑眉:“生意人讲究诚信,希望三皇子不要辜负卿某的一片好意才是。”

    姜宸英起身,高大的身影倒映在地面上,显得巍峨不少,他说:“卿庄主的诚意本宫自然不会忘记,卿庄主静候佳音便是!”

    等着姜宸英带着火枪心满意足的离去之后,沈谦才从后面现身。

    “他会被骗到吗?”卿严身形未动,不确定的看着门口问道。

    沈谦提壶斟茶,“他要是那么容易被骗到,就不是我们的对手了!”

    卿严皱眉,“那怎么办?十几杆火枪总不能白送吧,我可不做赔本生意!”

    “广州那边传来的消息自然会让相信。”

    “你们在广州那边有人?反间计吗?看你玩得可真是不亦乐乎了,记得哥哥的十几杆火枪就是,那可值不少真金白银呢!”卿严厚脸皮的说道。

    沈谦端着热茶,既想喝又想泼,真真是为难死人了。

    “说真的,你会怎么让他相信?说来听听,也让我给你把把关!”卿严笑着翘着腿。

    沈谦润了润喉咙,说:“广州那边会传来你生意大幅亏损的消息,那个时候他就会认为你是因为这个而想把身家性命全都压在他身上,赌徒一般,孤注一掷!”

    卿严不满的说:“商人讲究个好彩头好意头,你都给我放出了这些不吉利的话,我还怎么赚钱?”

    沈谦反问:“不是愿意悉数报答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卿严严肃道:“不是反悔,这是两码事。眼睁睁的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赚不到,就好像把我掉在屋檐上挠脚底板一样,心痒难耐!”

    “谢谢你提醒我整治你的办法,要是三皇子不入套儿,我决定就这样招呼你!”沈谦干脆利落的起身说道,“还有事,先告辞了!”

    “喂!”

    皇上难得想起到太后宫里用晚膳,可巧就碰到皇后也侍奉在旁。

    “儿子给母后请安!”

    “臣妾参见皇上!”

    “都起来吧,也没有外人在,都坐下陪哀家好好说说话!”太后说。

    太后说:“皇上许久没有来哀家宫里用过膳啦,今儿个可好,和皇后一前一后的来了!”

    “儿臣政务繁忙,难得到母后这里偷偷闲,母后就容儿臣蹭顿饭吧!”皇上笑着回答。

    太后乐得开怀,笑说:“还是和以前一般,尽爱插科打挥的胡说!”

    皇后在旁边帮腔:“皇上这是在孝敬您,您高兴了皇上和儿臣才高兴呢!”

    “都是好孩子,哀家知道。”太后对着皇后微微一笑。

    皇后了然,侧身对着皇上问道:“三皇子与郡主的婚事可定下来了?不是臣妾招皇上心烦,臣妾与母后都关心着呢!”

    皇上沉吟片刻,不得不承认:“老三与沈家的婚事是不行的了!”

    太后和皇后都是心里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太后掀了掀茶盖,吹了吹面上的茶叶,皇后开口问道:“可是因为宋家的原因?”

    “皇后是如何得知?”皇上面上一紧,下午才在书房召见的宋将军,没道理他们说的话会立马传到皇后的耳边来,莫非是有那通风报信之人?

    皇后见皇上脸色变了,温婉一笑:“昨个儿听太子说了一嘴,说宋将军看重沈家,亲自上门提亲,今天才知宋将军进宫,便猜测确实如此了。”

    皇上松了一口气,叹道:“宋将军是国之功臣,朕不得不为他考虑,这么多年忠心耿耿征战沙场,朕不忍寒了他的心!”

    太后放下茶杯,“皇上做得好!后秦之所以立国,仰仗的就是如宋将军一辈赤胆忠心之人,若在这些支端末节上皇室都不能让步,岂不是一众老臣心寒?!先帝在时便多有提点,万勿一将功成万骨枯,学那背信弃义之人!”

    “儿臣时刻谨记,不敢有负父皇遗训!”皇上起身,掀袍下跪,皇后一同跪在身侧。

    “如此便好,哀家百年之后也不怕到了地底下有愧于先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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