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天怡化名苏彤报名参加解放军;到军区医院学习后回到江州独立团做了医护人员。

    苏彤回到江州独立团不久,新编独立二团成立。雪中豹团长请求江州独立团支持医护人员;徐迈团长便把苏彤和董健美调给新编独立二团。

    苏彤调入新编独立二团之时,适逢军事教官童化龙被副团长宫野常的手下弄成左胳膊骨折——雪中豹团长着苏彤全程医护。

    在两个多月的接触中,童化龙对单纯朴实、文雅端庄的苏彤产生了好感,甚至产生了爱恋之情。而苏彤对童化龙向她发出的或强或弱、或明或暗的感情攻势则是视而不见,或是“王顾左右而言他”——因为苏彤爱的是龙景。

    龙天罡被张国祥、童力西打伤住院时,照应他的苏彤(梁天怡)听说龙天罡曾在江州警备司令部做过卧底;苏彤便不时的与康复期间的龙天罡聊天,实际上是打听龙景的情况。岂料,龙天罡无意中说出的情况,却使对龙景一往情深的苏彤痛断肝肠。

    “龙科长!我曾经听你说过,你在江州警备司令部碰到过龙景,你们两人都姓龙,你与龙景有没有什么亲戚关系呀?”

    “什么有没有亲戚关系?我与龙景是亲叔侄关系呀!”

    “你与龙景是亲叔侄关系?你俩好象差不多大吧!怎么会是叔侄关系?”

    “怎么差不多大?我是一九二一年生,龙景是一九二六年生,我比他大五岁哩!”

    “你比龙景大五岁?看上去相差不多少;而且各方面都十分酷似。”

    “你说我与龙景十分酷似?真的假的呀?我怎么没有注意到?”

    “牛不知力大,人不知己貌,你自己哪里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子!”苏彤半开玩笑地说。

    “人们都说‘牛不知力大,人不知己过’,你却说人不知己貌,这一字改得可好呀!”龙天罡戏谑地说。

    “你说你与龙景是亲叔侄关系,那么他怎么只比你小五岁的呢?”苏彤很喜欢谈论有关龙景的话题。

    “我大哥结婚早。龙景又是我大哥的长子;我在家里又排行最小;所以我们的年龄差距不大。”龙天罡并不讨厌和苏彤说话,因此有问必答。

    “噢!原来如此!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哩!因为你们俩都很年轻英俊,帅气逼人,实在看不出你比他大多少。”苏彤“直言不讳”地说龙天罡和龙景都帅气逼人。

    “你说龙景帅气逼人。难道你也认识龙景?”

    “何止是认识,我和他同学近十年呢!”

    “你和他同学近十年?”龙天罡惊异地问道。

    “是啊!我不能和他同学近十年吗?”苏彤调皮地问道。

    “能能能!能和他同学近十年。不过……”龙天罡若有所思地说。

    “不过什么?”苏彤警觉地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

    “你怎么啦?老是不过、只是的,你究竟想说什么呀?”苏彤一是女孩子,二是在护理龙天罡的几十天中,两人已经玩熟了;所以她说话也就不注意“尊敬科长”了!

    “我曾经听龙景……嗳!苏医生你既然与龙景同学近十年,那你认识不认识你们有个叫梁天怡的同学?”

    “梁天怡?你怎么知道梁天怡这个人?”苏彤打了一个激灵,随即又稳住情绪急着问龙天罡。

    “我曾经听龙景说过,他跟一个叫梁天怡的同学相处得不错。”

    “怎么个不错?”苏彤来劲儿了。

    “可能已不错到相许终身的程度吧!听龙景说他之所以辍学去江州警备司令部,就是想脱离家庭干扰。与那个叫梁天怡的同学共结朱陈哩!”

    “那他们现在共结朱陈了吗?”苏彤“别有用心”地问道。

    “哎……可惜呀!龙景辍学离家投奔江州警备司令部;可那个梁天怡却不曾能够跟他一起去。对于这一点,龙景感到很痛苦。”

    “对于这一点,龙景感到很痛苦?”苏彤心情复杂地问道。

    “是啊!龙景要不是要与这个梁天怡一起摆脱家庭阻挠,他那么一个高材生怎么会辍学从军?”

    “这……龙科长!我问你,龙景现在在江州警备司令部做什么工作呀?”苏彤转换话题问道。

    “龙景在江州警备司令部机要科做机要员。”

    “做机要员可好呀!”苏彤又羡慕又开心地说。

    “龙景当机要员。你干吗这么高兴?”龙天罡不无揶揄地说。

    “我们是老同学嘛!怎能不为他高兴?”苏彤没有一下子说出实情。

    “噢!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对他……”龙天罡有意开玩笑。

    “你别瞎想!龙科长!我问你,龙景在江州警备司令部有没有谈恋爱?”龙天罡开了这方面的玩笑,苏彤也就抓住话头借题发挥往下问。

    “龙景在江州警备司令部有没有谈恋爱,这……”龙天罡一时还不好说。

    “这什么?龙景在江州警备司令部究竟有没有谈恋爱?”苏彤似乎有些激动地、急迫地问道。

    “怎么说呢?说没有谈恋爱吧!他身边又有个女孩子;说谈恋爱吧!龙景好象对那个女孩子并不十分的热烈;主要是那个女孩子总是缠住他。”龙天罡并不知道苏彤就是梁天怡,当然也就不知道苏彤与龙景谈过恋爱。

    “那个女孩子总是缠住他?那个总是缠住他的女孩子是谁?”苏彤心里更着急了,但还是竭力控制自己。

    “那个女孩子叫叶茜,是机要科科长。两人几乎整天在一起,可谓形影不离。”不知就里的龙天罡实话实说。

    “他们两人几乎整天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苏彤差点儿失控。

    “怎么?你怎么用这种语气说话?”尽管苏彤竭力控制自己,但龙天罡还是从她的话音中听到不寻常的音符。

    “不怎么!我只是觉得他们两人好浪漫呀!”苏彤内里椎心泣血,表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

    苏彤与龙天罡的这次谈话,使得她肝肠寸断、痛入骨髓——我苏彤先后有唐山柏、童化龙死死追求,我都概不接受。一直“守身如玉”。而你龙景只碰上那个叫叶茜的女人就见异思迁;就“两人几乎整天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这简直是负心郎、白眼狼的所作所为啊!

    因夺爱而升起的醋火,是世间最猛最大的烈火;因爱而生出的仇恨,是世间最大最深的仇恨——“有恩不报非君子,有仇不报枉为人。”苏彤要报仇!苏彤要对龙景。对那个叫叶茜的机要科科长报仇!

    在苏彤的记忆库里,一直储存着一个很像龙景的人,与一个*女军官晚上开着吉普车在城里兜风的影像。当时她曾叫了一声“龙景!”,那个很像龙景的人也连忙刹了车。可是却被那个女军官催促开车走了——那个女军官就是叶茜?

    哼!我就不信,你们开车兜风也不可能就那么一次,我就来个守株待兔,总会碰到你们的!到时我要你们的好看——苏彤从此每天晚上一下班就换上便衣在街上溜达,寻找她要报仇的对象。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天傍晚,苏彤(梁天怡)又看到那辆印象颇深的吉普车徐徐开来,她便有意站在街心当中。

    “嘟!嘟!”吉普车鸣着喇叭;梁天怡站着不动。

    “你是什么人?竟敢挡我的道?”一名女军官从吉普车车窗里探出脑袋尖声问道。

    “挡你的道?这道路是你的?”梁天怡怒瞪着双眼瞅着那名女军官。嘿!还真生得不赖——一张瓜子脸上,有五分秀气,三分娇气,另加两分妖气。

    “我在开车,你站在街心不让。你就是挡我的道!”女军官说话的分贝高了许多。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各有各事!”梁天怡的嗓音也高了许多。

    “他妈的!你竟敢跟姑奶奶顶嘴?我现在就毙了你信不信?”女军官说着,就跳下车,掏出手枪对着梁天怡。

    “叶茜!你用这小枪对着我?收起来吧!这东西吓唬吓唬别人还可以,在我面前就是狗骨头一根。”梁天怡贸然叫称眼前的女军官“叶茜”——她大胆设想:这个和龙景一起开车兜风的女军官很可能就是龙天罡所说的叶茜。

    “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叶茜心中方知这个挡道的人并不寻常。

    “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我告诉你!我不但知道你叫叶茜。我还知道坐在车上的那个人叫龙景。”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叶茜的怒火减了三分,但警惕性却高了七分。

    “我是什么人,你叫他说!”梁天怡指着吉普车里边说。

    “你……你是天怡?”不等叶茜叫喊,龙景就赶紧跳下车来呼唤梁天怡——一直坐在车上隔窗观虎斗的龙景,在那个女孩子和叶茜说“我不但知道你叫叶茜,我还知道坐在车上的那个人叫龙景”时。就觉得此女可能是梁天怡。现在那个女子又用手指着他,龙景心中便肯定是梁天怡了!

    “龙景!你还认得我?记性不错啊!我还以为你有了叶茜,就忘记一切的呢!”梁天怡变相承认了身份。

    “天怡!你……你听我说……我……情况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龙景期期艾艾。

    “情况不是我想象的那样!那又是啥样?龙景!你敢说你跟这个女人没有关系?”这类的事儿背地里说的话都不可信。惟有“三方对质”最能分清真假——梁天怡想用这一招试探试探龙景——她很想龙景能当着她的面,更想龙景当着叶茜的面说一声:“我龙景爱的是你梁天怡!”可是,她没有听到龙景这样的表白。

    “龙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到底是谁?”龙景无法回答梁天怡提出的难题。叶茜又给他出了一道让他同样难以回答的难题。

    “这……我……这……她……”龙景有口难言。

    “龙景!你这个家伙!”叶茜和梁天怡两个女子,几乎异口同声地发出愤怒、鄙夷、谴责、讨伐的声音;同时,两个女子都弃他而去——梁天怡气咻咻地走了!叶茜则跳上吉普车,把车开走了!只留下龙景一个人傻傻地站在江州大街上。

    梁天怡正气咻咻地往回走,忽然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天怡!你是梁天怡吗?”

    梁天怡举目一看,原来是家里的邻居薛姨;便停下脚步问道:

    “薛姨!是你在喊我?”

    “是啊!一年多不见了!你现在在哪儿呀!”

    “我……我现在在一个公司里打工。”梁天怡不想把真相告诉邻居。

    “哎!你在外面打工,也不回去看看。你外婆病得可厉害了!”

    “我外婆病了?我怎么不知道?”梁天怡说了一句可笑的话。

    “你从来不回家,你怎么知道外婆病了?你就赶紧回去看看吧!”

    “行!我现在就回去看看!”梁天怡心中暗忖:原来是因为跟龙景好的问题与家里闹翻了!现在既然龙景已经跟别人好了!自己也就可以,也就应该回去了!

    梁天怡回到暌离已久的柳家,家里却是一片愁云惨雾——外婆王丹凤病怏怏的卧床不起;妈妈柳临风面容憔悴。一副弱不禁风,寡言少语,欲哭无泪的样子——她们的泪水不是哭干了,而是都积在心里。梁天怡看了此情此景,鼻子一酸,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的往下掉。

    “外婆!妈妈!”在外面受了委屈的游子,最感到家人可亲——梁天怡一头扑在王丹凤的床头,失控地呼叫着两个亲人。

    “你是……你是天怡?!乖乖!我的好乖乖啊!”日坐愁城的王丹凤和柳临风见到失去音讯一年多的外孙女、女儿主动回来,又如此真情地呼唤她们,那忧郁的眸子里泛起丝丝笑意。心里却像灌了蜜似的甜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祖孙三代三个女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询问着、叙述着分别一年多的酸甜苦辣。这里边有怨恨、挂念、担忧、思念、谅解、宽恕等等难以一一列举的多种成份。尤其是柳临风(包括王丹凤)对于梁天怡,早就捐弃怨恨而时刻惦记梁天怡的冷暖安危了!是啊!孩子是父母创造的作品。虽是另一个存在,虽是另一个生命,却无时不在牵动着创造者。孩子的荣辱沉浮、幸福痛苦。都永远地紧系着父母的心。柳家,柳临风就剩下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们怎能不牵挂、不想念呢?

    大家痛诉离别之情以后,王丹凤和柳临风又问梁天怡现在在哪儿做什么工作。梁天怡也就直言不讳地告诉她们,她在*领导的新编独立二团做医护人员。因柳如青和梁山舟都是被国民党政府枪决的,王丹凤和柳临风对于梁天怡参加反对国民党的新编独立二团,倒也十分的赞同。

    柳临风又很不放心的问梁天怡最近与龙家臭小子龙景关系如何;梁天怡说已经跟龙景分道扬镳。柳临风如释重负地连说三声“好!好!好!”。

    梁天怡便又问王丹凤和柳临风。以前外婆和妈妈为何一再不准她与龙景交往;特别是在她离家出走时,母亲在后面追着说的是什么。

    柳临风看到梁天怡已经长大成人,参加革命,便把她与梁山舟结婚时,已发现怀上龙正仪的骨肉——梁天怡实为龙正仪的血脉——梁天怡是龙正仪之女,与龙天赐之子龙景乃是堂兄妹。梁天怡这才恍然大悟(其实龙正仪不是龙家血脉)。

    因为没有请假。梁天怡也没有在家里吃晚饭,便与外婆、母亲挥泪而别;并保证以后尽量抽空回来看望双亲。

    且说叶茜气呼呼的跳上吉普车把车开走,龙景傻愣愣地站在街心一会儿以后,只得一个人步行回江州警备司令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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